《我不会让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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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让你有事-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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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看看他,终于露出一点笑意:“你很聪明。”
张阅山叹口气:“王爷也这么说,王爷把我从一个小侍卫提为侍卫长,我早该为王爷做些什么的。”带着戚少商离去。
冷血摇摇头‘当我不存在吗?’转身亦寻去皇宫‘出了这等事,赵佚现在肯定无暇他顾,正好去皇宫找追命。’

戚少商一路走,一路想冷血的笑。唉!世上大多数人都是这么看顾惜朝的。
人人生而不平等,我们无从选择。
对于生于社会最低层的人来说,他的出生已经基本上决定了他的一切。聪慧,才华不是上天的恩赐,而是残酷的惩罚,让一个人在痛苦中保持清醒,更深刻地体味属于他的悲哀。
没有人可以嘲笑别人的命运。天生的地位、财富,不能成为嘲笑他人的理由。你有父母庇佑,贵人相助,一帆风顺,我只能用赢弱的肩头扛下所有的苦难。你是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侠士,我却是遭人鄙夷,受人唾骂的魔头。
然而,对错好分,是非难辩。如果一切从头来过,顾惜朝也决不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他还会毁了联云寨,决不手软,那是他的路。
在某一方面来说,顾惜朝甚至比冷血更令人肃然起敬:在自幼而大的漫长欺凌与不公中,他从未屈服,他小心翼翼,费尽心计地维护着那点可怜的尊严。冷眼看着自己绝世才华,满腔抱负一次次被人踩与脚下,只默默拾起一线希望,继续奋斗。
长期的压迫与不公将他变成一个愤世嫉俗,心狠手辣的人,然而从作为一个人的本质来说,他无疑是高洁的,他自觉履行了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做人准则,傲骨铮铮,以沉默和行动对抗着世人另类的白眼。昭显着自己的卓而不凡。
那种自骨子里渗出的高洁使他拥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气质,宛若崖壁上的喷薄绽放的兰芝,生而绚烂,不可亵玩。
这也是赵佚爱他的最主要的原因。
把这不屈的高洁载回自己的花园,把这惊才绝艳置于自己的书案,把那所剩无几的尊严握与手中,日夜呵护,细细把玩。
可惜,世上最美的东西多不在帝王家:林间的清风,击空的孤鹰,芬芳的山兰,这些都是因自由而美丽的事物,一旦被缚住,便失去灵魂,只剩一副躯体,风寂,鹰折,香消。

赵佚现在就抱着顾惜朝的躯体,陷入无尽的悔恨与痛苦中。顾惜朝身上的伤口已经缝合好,银针带着银线,穿过皮肉,发出轻轻的声响,把破绽卷曲的皮肉合拢,打上结。不知道缝了多少针,那种细细的声音几乎把赵佚逼疯了。咬牙把顾惜朝的头抱进怀中‘不看,我们都不看……’
可笑!这;管用吗?!
人;都已退下。减轻不了痛苦,至少可以一个人慢慢品位这痛苦。环抱着顾惜朝,苦涩的无话可说。
得到了吗?得到了吧。终于得到了,还不是第一次得到:第一次是逼顾惜朝服下罂粟,第二次是将顾惜朝制成药人,这是第三次了。可,一次次得到手的又是什么。
御医临去前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王爷的伤只在前几日,熬过这几日便可望恢复,否则……性命堪忧。”赵佚痛苦的闭上眼,抱紧顾惜朝,狠狠道:“你不会有事,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有事。”
世上多痴人。明明得不到,偏想要,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吧。

赵佚早下过令,不见任何人,虽然是行刑官畏罪自杀,内侍还是皱起眉。张阅山忙递上一张银票:“牢烦公公,我是王爷最得用的侍卫,他日必在王爷面前多多给公公美言几句。”内侍脸上放出笑容:‘哪里!哪里!”放行。
张阅山带着戚少商进入赵佚寝宫,跪下,回禀。
戚少商跪在地上,悄然抬起头,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定定盯着赵佚怀中的人:脸被赵佚的身体挡住,只露出半个遍体鳞伤的赢弱身体,波浪一般的卷发层层泻下,铺在枕上,文风不动。赵佚并不听张阅山回禀,不停地用一种红色药水擦拭顾惜朝身体,他一直想有个什么办法可以把顾惜朝背上的疤痕去掉,费了很大气力找到这种药水,今日又派上用场。
戚少商忍不住发抖。他看到了,又如何,徒添悲痛。想不到宁王府一别,不足一日,再见竟是如此。眼前恍若又看到临别时,顾惜朝独自伫立在空荡荡的大厅中,神情萧瑟的摸样。戚少商不忍再看,低下头,慢慢握紧拳头。张阅山回禀完,没有人说话,满室死寂。
最彻骨的仇恨,最深痛的懊悔,最绝望的痴恋,汇集于一处,激荡着空气,即使是张阅山这个局外人也感到空气中的不一般氛围,压迫的心脏一阵阵悸动。人的精神力本就不容小觑,更何况两个高手最沉重的感情冲击于一处。然而两个当事人却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没有感觉。
门,轻响。一个纤细的人挤进来,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来到床前,跪下:“皇上,我来请罪了。”
盈盈!戚少商猛地睁大眼。
赵佚终于有了反应,扭过脸,脸色异常苍白:“你肯来了,你不嫌来得晚了些吗?”
盈盈只是哭泣:“奴婢该死!该死!”
赵佚道:“你自然该死,你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不来与我澄清,你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很开心吗?”
话语象锥子一样刺进盈盈的心脏,叩首而泣:“奴婢知罪,奴婢该早来的,王爷说,说万岁疑心生暗鬼,让我们都走,我……我……”泣不成声。(事实是,如果当时盈盈不走,赵佚一定会以盈盈要挟顾惜朝。)
“疑心生暗鬼?”赵佚喃喃念两遍,痛苦的点点头:“不错,我是疑心生暗鬼。”突然霍然起身,一脚把盈盈踹开,一指怒喝:“那你呢!你不是爱他吗?你就这么狠心留他一个人独赴死地!”
盈盈从地上爬起来,泣道:“奴婢再也不走了,奴婢伺候皇上、王爷一辈子。”
戚少商愧然闭上眼,两两相爱,又留顾惜朝独赴死地的是他啊。
赵佚看看盈盈,终于点点头:“好吧,记住你说过的话,伺候王爷一辈子,他若有事,我要你陪葬。”

戚少商又回到宁王府,默默坐在顾惜朝房中发呆。快天亮时,冷血来到,分明是没有什么收获,看看戚少商:“我想你们就是回来这里,倒让我担心,顾惜朝怎么样?“
戚少商目光呆滞,不说话。
冷血四下看看,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盈盈呢?怎么不见?“
戚少商道:“过来,外批告诉你她到底在哪。”冷血皱起眉,还是过去。戚少商道:“她在皇宫,赵佚处。”冷血猛地睁大眼,提剑转身就走。戚少商伸手点了他身后几处大|穴。冷血大怒:“戚少商,你干什么?”
戚少商面无表情:“这招是跟你和顾惜朝学的,你不用过去,盈盈不是被抓去的,她是自愿的,你,带她不来的。”
冷血开始破口大骂,戚少商一条链子锁了冷血,堵住他的口:“你什么时候冷静下来,我什么时候放你。”


39·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赵佚只在煎熬中等待。
第三日,踹死两个太医,他们竟然说束手无策,宁王性命要全靠自身的意志,既然这样,要来何用,这之后,再没人敢说类似的话;
第五日,仗毙几个内侍;
第六日,处死一个触霉头的大臣;
第七日,所有人战战兢兢,看着赵佚咬着牙走出寝宫,内侍总管立马把半醉的追命推出来(除了顾惜朝,赵佚也就宠他了)。“皇上!他们说你心情不好。”追命依旧一脸灿烂的一塌糊涂的笑容。
赵佚瞪着眼,下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圣旨:大赦天下!——说是为保佑大宋朝国运昌荣,大家心知肚明,那是为宁王乞福。
一个素来不信鬼神的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可谓是病急乱投医。
第九日,谢天谢地,顾惜朝的病情终于好起来。
第十二日,顾惜朝醒来,睁开眼,周围的场景十分熟悉:这是赵佚的寝宫。一扭头,果然,赵佚就在身边和衣而睡。顾惜朝吁口气,很费力地去踹,不过以他现在的气力这只能算轻轻的踢,在轻踢了十几脚后,顾惜朝累的气喘吁吁,赵佚终于睁开眼,疲惫不堪,看一看:“你醒了,再睡吧!”低头又睡。猛然反应过来,霍然起身,睁大眼:“惜朝!你醒了!”一把抱住他:“你醒了!”
顾惜朝看着他,殊无喜悦。
赵佚已经开始板着脸训斥:“你知不知道你昏了多久,从来不知道爱护自己,为了你耗费我多大心血,作为臣子却让皇上担心受累,这样做可对吗!”
顾惜朝看看他,不说话。
赵佚继续训斥:“你有事从来不向我汇报,你若经常汇报,时常与我亲近,我又怎么会误解你,看看,现在闹成这样,满意了吧!”
人的脸皮厚起来,真的很难取到极限。
顾惜朝无话可说,开始咳,一开始轻微的咳,渐渐加重,咳的面红气短,鬓发凌乱,摇摇欲坠。赵佚慌起来,忙叫御医。心惊胆战地诊过脉,御医把赵佚请至一边,小心翼翼回禀:“皇上,宁王的身体不能动气。”赵佚怔住,哑口无言。
再回顾惜朝身边,赵佚换了一张笑脸。然后,顾惜朝一天没理他,不仅不理他,连床也不让上。尽管赵佚明确表示:只是合衣而眠,顾惜朝依旧咳的如风过竹林,雨打芭蕉,抖成一团,赵佚只好把所有人赶出去,打地铺。
第二日,顾惜朝还不理他,第三日,赵佚把所有宫人谴走,似笑非笑瞪着顾惜朝‘我看你行动不得,求不求我!’
顾惜朝渴起来,指指旁边的茶盏。赵佚不动,等着他开口。顾惜朝等了等,看一眼赵佚,自己挣扎起身。赵佚皱起眉,看着顾惜朝努力挣扎起赢弱的身躯,费力仰仰头,伸出手,苍白的脸上细细渗出冷汗,一阵心痛。顾惜朝劳累一会,俯在枕上喘口气,歇够了,咬住下唇,继续努力,眼看就要够到,赵佚把茶盏向远处只一推,顾惜朝大怒,抓起个枕头扔过去,使力过大,人跟着向下栽,赵佚摇头,躲过枕头,扶住他:“让你说个话就这么难吗?你看看崔略商,他从不惹我生气。”顾惜朝一怔, ‘崔略商这个名字很耳熟啊!’(追命的名号太响了,倒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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