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荒月 下 by 焰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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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荒月 下 by 焰剑-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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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我自找的……」忽然按住肩头的力道不重不轻,但却让他再也无法前进一步。或许是自己于心有愧,只听他口气一转道:「已经不碍事了,多谢关心。」 
  放纵自己迷失在酒精里头,眼泪几乎是和着一同咽下,一步步,都有着痛饮的痕迹。他不时抹着脸,举止稍嫌狼狈,只是不想让葛东慎发现。 
  「楚曦,你私下见过段春雨了?」 
  脱手的酒坛落地无声,当场砸成了碎片,茶褐色的液体沿着细雪蜿蜒没入沟流,葛东慎不为所动,双眼默默停驻在楚曦那张惘然如失的脸庞。 
  「云七是段春雨的人,此事你可知情?」楚曦望着他的眼带了点不可置信,葛东慎不逃不避,斜睨的表情犹然带了点玩味。 
  「那又如何?」 
  「春狩企图暗杀宇文琛的杀手正是段春雨本人。」 
  「我早知道了,所以入冬那时候才会发生苍云寨兵勇被暗杀那件事。」 
  「是你下的手?」 
  葛东慎笑得很是云淡风清,「敌我未明之际安南集总得防范于未然啊!」 
  「你是不是已经跟段春雨搭上线了?」 
  「楚先生以什么身份质问我呢?若是琅琊太傅,请恕葛某无可奉告。」 
  「葛东慎,白城有朝一日总会回归汉人之手。」 
  「既然如此,那你还窝在那边做什么?」 
  「因为我不能原谅你……」 
  无从抵赖的过往,最后换来一笑置之。只听葛东慎的口气颇不以为然,「都多少年了,只有你还在跟自己过不去。」 
  「如果你的父亲是死在你面前,你也能这般洒脱吗?」 
  「沙场无情,生离死别在所难免。」 
  「说得好,但我不是你,我做不到将自己的弟弟送上刑场还面不改色」 
  缓缓自嘴角敛去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嘲弄。「你觉得我无情吗?你可曾想过我又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楚曦,不要一味同情弱者,强者有强者的悲哀,我不奢望你会了解,但请不要再用那种自以为是的口气指责我……哈!我从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追逐权力甚至于感情,我都比你要来得诚实多了。」 
  楚曦难堪地闭上双眼,久久难以成言。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对你,我已经给过太多机会,这种好运,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今夜我可以让你离开,但你只要一出我的视线,从今以后我们就只能是敌人。」 
  第一次听见如是严厉的措辞,宛若最后通牒般,把楚曦好不容易筑起的堡垒彻底击溃了。他的喉咙紧得发疼,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挽回任何希望。 
  或许一开始他便是冀盼着这种结果,真正的恩断义绝,两不相欠。 
  如果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但一切都太迟了…… 
  楚曦淡淡一笑,未等葛东慎响应,毅然朝来时路走了回去。 
  第五十一章 T·E·A 
  无须太多解释,单是一句轻描淡写,王者的寡情充分展现在那张年少却深沉的脸庞上。然而无法拒绝叔孙朔月那脸泪眼婆娑,宇文琛最后还是恩准了她回去探望叔孙谷鹰伤势的请求。 
  一旁的司城维叶闷不吭声,默默捏紧了拳头。他心疼少女处境之余,亦不禁感到万分心寒。 
  送走叔孙朔月之后,宇文琛发现他的好友神色有异于是随口问道:「你是怎么了?」 
  「你心知肚明。」司城维叶轻哼了一声,犹带了点不屑的意味。 
  「你那是什么态度?」心烦意乱的宇文琛禁不起这番挑衅的举动,一掌便拍上了燕几。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话!阿琛,她是你妻子不是仇人,你何苦连她父亲受伤的事都瞒着她?见她伤心掉泪你心里又好过多少?」 
  「你误会我了,我本来是打算等情势稳定一点之后再告诉她,怎知国丈突然卧床不起,我也十分错愕……」 
  「我看你是巴不得等到叔孙谷鹰归天之后再让朔月回去奔丧吧?阿琛,饶了他吧?一个已经不成气候的老人还能对你造成什么威胁?眼前就只剩下段春雨这颗眼中钉,不劳你伤神,自然有人会收拾他」 
  冷哼一声,宇文琛嘴角扯开一丝冷笑道:「原来你一直都这么想我?你真当我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吗?你可曾想过,朔月她一旦出宫,会对琅琊王室造成多大的影响而世人又将如何看待我宇文琛?他们会说,新王一即位便大兴干戈,更嗜玩狡兔死,走狗烹的游戏……维叶,或许任凭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了吧?但我至今仍十分感激国丈能不计前嫌为琅琊效力,我对于他于战中负伤一事,真的感到非常遗憾……」 
  司城维叶瞅着他表情仍有点狐疑,只是嘟囔几声之后却听见他的口气放软了几分。「少、少扭曲我的话,我可没把你说的那么糟糕,说来说去我只是一时气不过看不惯你对待朔月的态度……既然你如此有心,找个时间咱们再一起出宫探望他吧!我毕竟白占了人家便宜,总不好装作毫不知情……话说回来,若没太傅传授那几手,清风寨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易让我给打下来」 
  闻言,宇文琛愕道:「在山坳埋设伏兵难道不是你的主意?」 
  「你忘了我是沙场菜鸟,临危不手忙脚乱就谢天谢地了哪儿还懂得什么奇袭?喏,你瞧太傅当时托人带给我的锦囊我到现在还留着身边呢!」 
  接过锦囊,纸上摊开的字迹确实是楚曦亲笔所写。宇文琛一言不发坐在榻上,捏紧的手掌几乎要将纸团揉烂。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相? 
  若楚曦一心替琅琊着想,为何又要捏造十三寨攻击他的谎言? 
  「阿琛……」见宇文琛脸色乍青乍白,司城维叶径是一头雾水,然而这时候,殿外侍卫忽然匆匆走了进来。 
  「启禀王,太傅回来了。」 
  「回来了…是吗?」 
  几不可闻的呼吸声瞬间沉重了几分,总是从容不迫的表情却在一个名字的触发之下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司城维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事,可是他不敢问,也不能问。一旦问了,朔月该怎么办? 
  清清嗓子,他佯不知情指着一脸惶惶的侍卫道:「『回来了』不就表示有精神走动了?你快去转告太傅,就说雷侯世子有要事相商,请他前来御书殿相见。」 
  「维叶」见他当场自作主张发号施令,宇文琛竟不禁紧张了起来。 
  「呿!别又想跟我推托太傅现在不宜见客,哼哼,我刚才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人都活绷乱跳了你没有理由还拦着吧?」 
  「这……」 
  斥退闲杂人等之后,司城维叶兀自在邻近宇文琛的位置坐了下来。「听说苍云寨久攻不下,敢问是为何故?」 
  「我昨天收到段春雨的奏章,他表示前线陷入苦战,希望朝廷能给予援助。」 
  「距离大军开拔至今尚不足一个月,老谋深算的段侯爷这么快就哭穷,还真是出人意料……」 
  「此回琅琊只给了段春雨五千精兵,其余一万五千名的军容乃是来自关外段部。」 
  「小小的十三寨,用了足足二万人去打还不够?」司城维叶大呼不可思议之余却听宇文琛语重心长道: 
  「唉,就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往前打还是往后打……」 
  「喂、喂别危言耸听啊!他要是有胆子反还会等到现在吗?」 
  「时势所迫,只好顺应天意。」 
  「这天意指的是?」 
  「我。」宇文琛淡淡一笑道。 
  「阿琛,你可把我弄胡涂了。」 
  当司城维叶催促着宇文琛把话说清楚之际,楚曦在内侍的引领之下,来到了两人面前。 
  天生豪爽的少年一见他当场把要事忘得一乾二净,兴奋之余竟忘形一把抱住了对方。「楚师父您身体还好吗?好久不见维叶可想死你了!」 
  「你若再不松手,我可能就喘不过气来了。」楚曦一时无法适应如此热情招待,唇边带着苦笑拨开了司城维叶的怀抱。 
  「对不住对不住,我忘了你伤刚好……没事吧?方才有没有碰伤你啊?」 
  「说话别这么夸张,我又不是纸糊的……」楚曦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 
  司城维叶挠挠头,看上去有点难为情。至于一旁的宇文琛,更是打从楚曦踏进眼前之后便再也没移开过视线。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吗?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他对他造成的伤害呢? 
  「太、太傅请坐。」 
  「谢王。」冷淡而生疏的响应,楚曦径自坐在角落。 
  昭然若揭的答案,让宇文琛沉默了。 
  「楚师父你来得正好,我们刚刚才讨论到苍云寨的战事。苍云寨是十三寨的精神指针,只要一攻下来联盟自然会瓦解,待宰掉那几只看门狗之后,咱们届时便可直捣安南集,你说岂不快哉?」 
  「你倒是自信满满啊!」楚曦淡淡笑道。 
  「这当然啰!有楚师父在,琅琊怎可能吃败仗?」 
  对着司城维叶那张嘻皮笑脸,楚曦只有大叹束手无策的份。静静抿了口茶,倒是不予置评。 
  无心的话语听入宇文琛耳底自然分外刺耳,没忘楚曦曾与段春雨密谈一事。相对于司城维叶的乐天,他唯有满腹的苦闷。再加上梓潼迟迟未回报任何消息,他显然已渐生烦躁。 
  「本王日前接获段侯爷希望援军的奏章,不知太傅以为如何?」 
  楚曦挑眉瞥了他一眼,唇角似笑非笑。「请问王是在征询微臣的意见吗?」 
  「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却将苍白唇边的讽刺之色渲染了开来。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段侯爷出发之前,王曾经对微臣说过这句话。今天,微臣斗胆把这句话送还给王该如何衡量微臣以为王心中既有定见,又何须多此一问呢?」 
  「呃、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是说阿琛,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司城维叶抿着唇忙着打量两个人古怪的表情。座前的宇文琛对他的问题恍若无闻,彷佛眼底只剩下楚曦那张淡漠的容颜。 
  「其实微臣今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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