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荒月 下 by 焰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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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荒月 下 by 焰剑-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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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不当一回事,司城惊雷不禁叹了口气。「你就光会跟我练嘴皮子!现在可好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端接了个烫手山芋你怎么还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山人的爹尚且宽心」 
  「宽心?你要我如何宽心!蠢儿子,你究竟清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清楚、清楚,再清楚不过了。总而言之十万大军要嘛就全都拿去打安南集,不然就拨一半砸向段春雨啰!」 
  「说得倒轻松!我年轻的时候做事要是像你这般胡涂莽撞,早不知在战场死上几千几百回了。」 
  「是是是,正因您英明过人处事谨慎所以才担得起雷侯这封号啊!托您的福,不才的儿子我也才有这惬意的世子可做。」 
  「够了够了够了,再同你废话下去连我的脑袋都不济事了!真是被你气死了!」司城惊雷捻起拳头本想赏他一记栗暴,不过顾虑到儿子长大了索性给他留几分颜面。只是司城维叶冷不防的下一句话,真的教他差点忍不住冲动。 
  「父亲请保重身体啊!儿子这回要立功可能还得仰仗您呢!」 
  「你上战场的时候反应要是有像现在跟我顶嘴这么灵活我就谢天谢地了。闲话休提,先看看这个吧!」司城惊雷不由分说扔给司城维叶一个纸团,待他翻开细阅,忽然大惊失色道: 
  「这是」 
  「段春雨跟逆贼串通的证据。」司城惊雷坐在临榻神色自若啜了口茶道。 
  「父亲怎么不在早朝上拿出来讲呢?」 
  「君无戏言,圣旨既下岂有收回之理?更何况战前披露此事,一来打草惊蛇,二来造成|人心惶惶对琅琊也没什么好处。维叶,此事记住口风给我放紧一点,可千万别误了大事!」 
  司城维叶回头又把信重看了一遍,口气难掩半信半疑。「父亲是怎么拿到这封密函的?」 
  司城惊雷沉吟一声道:「我让你见一个人。」 
  「嗯?」老父故做神秘之举激起了司城维叶的好奇心。 
  「你出来吧!」只见司城惊雷敲了三下几面,一名仪容清秀的少年从容不迫自内室步出,一来到跟前便举臂横胸朝他们行了个大礼。 
  「参见侯爷,还有维叶公子。」 
  「啊?你、你不就是阿琛身边那个」 
  「不错,但梓潼乃是直接听命于侯爷,我之所以会待在陛下身边,完全也是因为侯爷的缘故。」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司城维叶愣愣望向司城惊雷净是一头雾水,怎知对方紧接而来的下一句话,更教他震撼莫名。 
  「维叶,我要你跟楚曦保持距离。」 
  「为何?他可是我的大恩人吶!」 
  「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这次出动琅琊大军攻打安南集就是他的馊主意,此人城府深沉行事诡异,偏偏陛下对他又深信不疑,唉,你可知大王差点就遭遇不测了?」 
  「大王?父亲指的可是以前住在关外养病的大王?」 
  「正是。」 
  「可是我听阿琛说……」 
  「说什么?」见他踌躇,司城惊雷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说大王驾崩了……」 
  「哈,对陛下而言确实如此,但真相却又并非如此。」司城惊雷捂须貌似若有所思,看来儿子跟宇文琛的感情真的非比寻常啊!想不到他居然连这种事也无所隐瞒。 
  「老爹,你越说我越胡涂了。」司城维叶抓抓头,却听梓潼浅浅一笑。 
  「公子,不瞒您说大王还安在。」 
  「胡说!」 
  「当初大王迁居关外,侯爷一方面顾虑到大王的安危一方面又看中我略谙医术便希望我能负责照顾大王饮食起居。我在大王身边一待便长达数月,直到陛下大婚,侯爷担心朝中暗流会再度对陛下不利便又下令要我随驾保护陛下。因此,我能返回关外的机会到了终了也只剩下定期向侯爷汇报的时候了。记得那一天,我在离开之前临时起意跑去探望大王,才从太医院那边听说大王自从陛下大婚之后便始终昏睡不醒的消息。此事说来甚奇,看护大王那几日我发现每天只要每逢某个时辰就会飞来几只长相奇特通体发金的昆虫,我当时捺不住好奇设法逮住了牠们。然而捉着那虫子向太医院询问未果之下,为了破解这个秘密,我便假借调查段春雨为由四处搜集相关资料,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几天前被我找到了该类昆虫的出没地。」 
  「就算被你找到了又能证明什么?」司城维叶挑着眉颇不以为然道。 
  「自然万物相生相克,毒虫出没之处七步内必有解药。我当下取了药便急急赶回关外与太医院研究解方,眼见大王病入膏肓只好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这才好不容易将大王一步步唤了回来。」 
  「听你言下之意,大王是没事啰?哼,就算证实了大王的确遭人暗算,你这长篇大论又跟楚师父有何干系?」 
  「梓潼跟楚太傅无冤无仇,但若是从受害者兼具证人双重身份的大王口中说出来的话,您相信吗?」 
  「我不信!你少胡诌故事来诬陷楚师父!他才不是那种人!」 
  「兹事体大,梓潼又岂敢信口开河?但大王指证历历」 
  「维叶,为父初闻此事也不敢置信,可是大王亲眼所见能有差池吗?」 
  「我要见大王!我要当面向他把话问清楚!」司城维叶拍案而立,司城惊雷见他忤逆当场气极便呼了他一巴掌。 
  「放肆!你以为你是谁!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 
  「父亲!」司城维叶心里不服气一眼瞅向老父,但听他语重心长道: 
  「陛下也就算了,难不成连你也被妖人蛊惑了吗?为父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因何你还是听不懂?」 
  「楚师父、楚师父怎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按下儿子颤动的肩膀,紧抿着唇的司城惊雷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汉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骄矜自大的他们一心只想把我们赶回关外去,你不要太天真了。」 
  「不、不是的……楚师父一心只想怎样才能让琅琊更好,怎样才让百姓们过上舒服的日子,我不懂、我不懂父亲为何要一再曲解他?」想起当初在雷侯府的时候,他是多么欣羡他跟阿琛之间的感情,拥有那样温柔心肠的人怎可能会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来?积在眼眶底下的酸涩教司城维叶的视线有几分模糊,感觉到父亲年迈的手搭在肩上,一瞬间施出的力道竟沉得教他直不起身子。 
  「维叶,若楚曦真有你说得这么好,大王何以会昏睡百日不醒?再者,面对一名棘手的敌人,精明如葛东慎之俦又岂有错放的可能?六年前早该躺在棺材底下的人尔今死而复生,你怎么就没去深思这之中环环相扣的奥妙?」 
  「呃?父亲的意思是楚师父可能」 
  「嘘,战事照样如期进行,只是我们需要做一些局部的调整。」 
  「父亲……」 
  「我是你爹,知道怎么做对你最好,大王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绝不能丢,要不然我拿什么脸去见列祖列宗?儿啊,如今救得了陛下的就只剩下你了,好好认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敌人」 
  「我……」 
  「对敌人绝对不能心软,这是父亲给你上的第一堂课。」 
  司城维叶无言望着老父,心里顿时千回百转。 
  边城荒月?第五十六回 
  边界不时爆发的零星冲突纯粹只是为了让戏演起来更逼真。这一日,葛东慎坐在城寨上焚香抚琴,偶来兴起之曲高山流水,奏尽千古英雄寂寞。 
  踌躇满志之际心里仍不免为那一隅缺憾感到惘然。指尖勾弦清音迸出,狂而不狷的激越琴声撩落满城花白柳絮,忽尔风雪骤停,操琴者的心神却因深陷琴意而无可自拔 
  穷其一生的执着到头来终归黄土一,对于身外之物葛东慎向来抱持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只是勘不破的世情尤是作茧自缚,当开始会去在意一件事物,心魔便由此悄然降生。 
  当年一时心血来潮他在无定河对岸创立了安南集,当年为觅敌手他挑上了琅琊宇文,当年所有的不经意揭开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烟尘往事,与那个人的邂逅,更是他始料未及 
  原本弟弟的情人是他不该去碰的人,然而游走在危险边缘的刺激滋味却教人不禁耽溺其中。以为一旦征服了那个人自己也算是在白氏面前扳回一成,起初他是这么想的,可渐渐的到后来……似乎不再是那么一回事。 
  硬气到近乎执拗的性格会因一件小事而潸然落泪,渴求被紧握的双手却也一再口是心非把他人的温柔用力往外推。无以名之的自虐兴许是自幼来自家族的羁绊,但那是他最无法理解同时也是最不想去理解的产物。 
  从小便被拋弃的他有权选择过上无牵无挂的日子,他凭什么要为了去包容另外一个人的人生而将自己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知不觉琴声乱了,遽收的十指愕然压住颤弦之时还收不回纷飞的心绪,推凳起身拿过烟管,葛东慎走到城堞前眺望起远方,未髻的发在风中飘散,皓白的衣袂翻飞若蝶,不世风流共雪天一色。 
  薄白的烟雾轻喷出唇,迷乱的眼神逐渐沉淀了下来,赶在部下接近当口,他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自信悠然。 
  「葛爷,云七离开安南集了。」出声的布衣男子一身深灰色的劲装风尘仆仆,风疾厉距离葛东慎有五步之遥,左手习惯性扣在刀柄上。 
  倚着城堞葛东慎低头抽了口烟表情颇漫不经心,「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据乌洛儿兄弟传来的消息,其余被软禁的人一听闻云七离开便开始蠢蠢欲动,还扬言要葛爷给他们一个交代。」 
  「还回来做什么呢?十三寨已经没有他们容身之所了。倘若他们急着报效家国的话,打前锋的战士至今尚缺几名……呵呵,不妨让乌洛儿去探探他们口风,之中有些人云派的色彩没那么重或许多少还能为我所用。总之,愿意为安南集挺身而战的人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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