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第二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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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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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长捧着茶杯路过,说国呵,接待室弄得蛮好,凡事只要上劲,是吧。国忙指
着梅说,是她做的。局长认真地看了梅一眼,对国说要好好奖励奖励。

    梅激动地看着局长的背影,脸涨得通红。那帮男女在边上起哄,大主任,掏钱
请客呀,说话算数呵。

    要请也不请你们。国掏出一叠钱抽出两张给了梅,梅往后一缩,笑道谁要你的
钱,忙你的去吧。

    不行不行。他们从国的手里夺过钱,硬塞给了梅。

    梅人缘真好。国笑笑走回了主任室。这几个月来,国尽量避免着与梅的正面接
触,保洁工归总务科管,而国又是总务科的顶头上司,刁滑贪懒多言多舌搬是弄非
手脚不干不净的保洁工他也见得多了,这种人一般都有来头故而有恃无恐,国淡化
着与梅的关系就是怕她也会变得处处给自己找尴尬。好在梅也通情理,主任室是不
随便进去的,国也从不找她,走廊里楼道口相遇时两人一笑而过,国就觉得这样蛮
好。

    国坐下呷了口茶,门上轻响了两下,梅走了进来,你一个人在呀。国笑道你想
欺负我吗?便朝边上的沙发努努嘴。梅径直走到桌边,拿出那两张钞票,说你也靠
工资过日子,怎好拿你的钱。

    国叹了口气,说你也太老实了梅,局长说要奖励你,你就大胆放心地拿,这钱
有地方出。

    梅把脸别过一边,你当我是为了这?

    国站了起来,看着梅那双蓄着淡淡泪影的眼睛,突然觉得她这几个月来的气色
好多了,清秀的脸庞在电吹过的乌发下白皙而光润,浅绿色的羊毛衫在胸前勾勒出
明显的圆弧,浑身透出一股令人沉醉的丰韵。在国的热辣辣的目光下,梅的脸上腾
出一片红晕,轻声嗔道:痴相。

    有点痴相的国回过神来,说我还真看不出你有这么好的手艺,你怎会有这好的
手艺?

    梅答非所问:人家还不是看到你这几天愁得连饭也不想吃,不像有的人连正眼
也不瞧人家一眼。

    冤枉冤枉,我现在不正使劲看着你吗?

    梅啐了他一口:没正经话说。

    好好,说句正经的,我有件羊毛衫破了个小洞,给我勾一下,好吗?

    你拿来好了。

    午后梅又找到国,国说羊毛衫在家里,算了。梅定要帮他修补,说不要大派头
你不要我要。国无可奈何地放下报纸:那跟我回去拿,你还没去过我家呢。梅犹豫
了一下,我在大门外等你。

    国的家离机关近,骑车才5 分钟,住在三楼。梅说收拾得倒挺干净,就是客厅
暗了一点。国说都晚上才回来,暗就暗吧,反正白天没人在家。

    梅又看了看台玻璃下的照片,说你儿子长得像她,比你神气。

    是吗,国做了个鬼脸,我很丑吗?

    梅的脸有点红,说拿了我们走吧。

    国开了卧室的门,说在上面吊柜里,又搬来椅子,梅说还是我上去。她站在椅
子上,伸长了手臂,哪一件……这件?她又踮起脚板,往里伸,背后的衣服吊了上
去,腰间露出了一块白白的肉。国小心地用手背触了一下,梅晃了晃,说别碰我我
要摔下来了。

    梅一言不发把羊毛衫折叠好装入马夹袋,国站在她身后闻到了她头发上的淡淡
香味,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在向腹下流淌着,他试探地将手搭在了梅的肩上,说我
来。她脸上涌出一片红潮,垂下眼帘低声道已好了,你要干啥。国索性把鼻子埋进
了她的乌发里低低叫着梅,梅……

    梅僵直地站着一动也不动。他又扳过她的肩膀,梅开始挣扎,紧闭的双唇来回
躲闪着,你当我来是为了这,你当我来是为了这……

    国只觉血脉贲张他托起梅就往床上放,梅捶着他的肩低叫放开我放开我,你干
啥你干啥嘛。渐渐地梅停止了扭动用手拉过条被子盖在了脸上,白暄暄的大腿和臀
部裸露在午后那片悸动的秋光里。

    惊涛裂岸雪浪汹涌的潮水在慢慢消退,国重新感受到了身体的沉重,两人的肌
肤湿涔涔地粘腻在一起,国想舒展一下身子,梅正软软地躺在他的臂弯里脸腮酡红
双眸迷朦惺忪,国舔着她眼皮上的黑痣。

    你晓得吗,我恨你,我真的恨你。梅幽怨地说。

    国说是我不好我变坏了,十多年前咱俩那么要好我一根毫毛都未碰过你。

    就恨这,恨的就是这。

    国怔怔地望着她,一脸的尴尬一脸的难堪。

    你自私你卑鄙你可恶。

    国说我将功折过我亡羊补牢咱俩重新开始,梅好吗?

    梅支起身:你肯离开她吗?

    国为难地说你也太心急了。

    梅噗哧一笑,你看你还当真了,我还舍不得我那个人家呢。国抚摸着晃荡在眼
前的两只乳房嬉笑道,你也变坏了,看你一副良家妇女的样子,也会偷吃野食了。
梅用热烘烘的嘴堵住他,还不是被你引诱的,跟好人学好样,你还说过你是太监呢,
太监会趴在人家女人的肚皮上?国按住了梅,又把她汗津津的身子挪到了自己的下
面。梅扭了一下,细若游丝地哼了声又要来了,便顺从地张开大腿接纳了他。

    和梅有了这种事,国的心里很激动,这毕竟是他的婚外情,是他除了妻子外第
一次与别的女人做爱。要讲性技巧,梅远远不及自己的妻子,妻是那么的配合熟练
经验老到,但那又是一种纯肉欲的赤裸裸的定期行为,像蓬干柴烈火,轰然一声,
片刻烟消云散,没有回味,谈不上情趣。而梅的娇羞柔顺小鸟依人样,着实使他疼
爱,他已久违这种感受了。他又有点怕,听人说女人一旦与你有了这种事,往往不
计后果比男的更热烈,况且他听梅说她男人身体不好,已好久没有同房了,怕她在
温情柔意中迷乱了本性。比如这几天国就在机关里越来越多地看到梅的身影在眼前
晃动,这就引起了他的警觉。他本想淡化着与梅的关系不料今日反倒是这般的深入,
他很想避开一阵冷却一下俩人的热情,恰好有个培训班,国就去了两个月,待他回
来,已近年关了。

    机关里的工作最忙在年底,在机关负责行政工作有点像不管部部长,上面千条
线下面一根针,环保卫生计划生育职工福利访贫问苦嘘寒送暖样样要搭上一只脚,
平时可以玩玩虚的年底却要来点实实惠惠的内容。而且除了机关内部的这摊子事外,
还要负责整个系统这方面的汇总上报。

    国上午连续参加了几个小会,又打电话给绣品厂,约厂里的人下午来谈计划生
育的年报工作,绣品厂的女工多,这方面年年是局里的工作重点。

    绣品厂来了位厂办副主任,是个体态丰盈衣着时髦吹着爆炸头的少妇,就是上
次舞会上国的舞伴,走在机关大楼阴沉沉的过道里很是亮丽。

    国与她面对面坐着商讨着如何填写一张张各种样式各项内容的表格,梅推门走
了进来,国没抬头,仍用铅笔在草表上指指点点。梅给热水瓶加好水,走到桌前,
先给国的杯里续了点水,接着又拿过那女人的茶杯,边续水,边凑过脸去,死死盯
着她的面庞,看得那女人不知所措,窘迫地扭过脸去掏出手帕捏了捏鼻孔。

    太不礼貌了。国心里忿忿地想着,站起身,我们在谈工作没事别进来。

    梅悻悻地走了出去,国叫她带上门她好像没听见,国就自己过去把门关好。

    那女人说她怎么这样看人。

    国笑笑说,她看你长得漂亮就多看了几眼别介意。

    其实她自己也长得不错,没有这么看人的。

    国开着玩笑打岔道,女同志长得漂亮就是惹人看,不过事情也多,你看你们厂
今年未婚先孕的比例又在增大,厂里要多做工作加强教育呢。

    正说着门又推开了,国恼怒地说你干啥门关得好好的你推开它干吗?

    梅一脸严肃站在门口道,屋里烟雾大开门透透气。

    国的脸微微变色又不便发作,笑骂道见你的大头鬼,谁抽烟了你是狗鼻子嗅觉
特别灵?

    那女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国,看来你们这位保洁工倒蛮关心你的嘛。

    送走厂里来的人,国走到总务科,要他们把梅叫来。老徐说人家早下班了,你
脸色咋这么难看?国也觉得自己不够冷静,就下了楼,他站在大院里想想,出了门
朝梅休息的小屋走去。

    梅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见国第一次不约而至颇感意外,忙问是不是有事。国
说你今天搭错哪根筋了,怎好这样对待基层单位来的同志。梅愣了一下,笑道什么
基层单位的还同志呢,就是那个爆炸头呀,她找你还会有啥正经事。

    啥事还需请示你吗?这是机关,凡找我的人都是有工作要谈。

    省省吧,你们一男一女关着门,流产呀放环呀用套套呀,这个工作谈得倒蛮舒
服。

    这是计划生育你懂吗?

    我不懂,我只知道人家说那个爆炸头离过婚蛮骚的像只鸡,会勾魂的。

    梅,你怎会这么下作,随便污辱人家。国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我下作,我离开这里好了!梅趴在桌上嘤嘤地哭泣着。国有点不知所措,他冷
静了一下,走过去,好了梅,我刚才态度不好,我作检讨,人家找我确实有事,你
不好影响我的。梅的肩还在抖动着。国又说,别哭了别哭了,我也晓得你的用心,
年底事多,烦,你多体谅点我好吗?

    梅掏出手帕,看你刚才的凶相,恨不得吃了我呢。国去帮她擦泪,她扭开。国
索性把她揽住,说马上就要过年了,休息几天吧梅,你家里也要料理料理呢。

    梅依在他的胸前,我也不知咋的,只是见到你俩在一起,心就乱。

    跟你说过了,这是工作。吃啥醋。

    谁还吃你的醋,以后她再来找你,我也只当不看见,让你俩关了门好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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