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港 作者:[加拿大]阿瑟·黑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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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空港 作者:[加拿大]阿瑟·黑利-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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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酬劳、没有资历的心理学家。还有人指出,许多人在空港买飞行保险,首先就是神经紧张的。一个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怎么能分辨神经紧张和失去理性这两者之间的分界线呢?勃妮自己从来也没有报告过发现极度紧张的旅客。她知道有一个姑娘曾经报告过,而那个乘客却原来是一家航空公司的副总裁,他之所以兴奋激动是因为他妻子快要分娩了。在这个问题上,曾发生过各种各样的麻烦。
  勃妮还是犹豫不决。她用点这个人放在柜台上的钱这一举动来掩饰她的犹豫。她想知道麦奇,在她旁边工作的另一个职员,是否注意到任何不寻常的事情。显然没有。麦奇正忙着写一份保险单,赢取她的竞赛得分。
  最后,勃妮·伏洛皮沃夫的过去的经历左右了她的决定。在她的性格形成的年头里……被占领的欧洲、她向西方的逃亡、柏林墙……教给她如何求生存,还使她懂得了另外一件事:要遏制好奇心,不要提不必要的问题。提问题会把自己牵涉进去,而在你自己还有问题有待解决的时候,应该避免把自己牵涉进去,牵涉到别人的问题里面去。
  她不再多问,同时为了解决她自己如何赢得一支电动牙刷的问题,勃妮·伏洛皮沃夫把保险单写好,保险金额为三十万元,保的是D。O。格雷罗的寿险。
  格雷罗在前往四十七号门搭乘第2次班机的路上,把保险单寄给了他的妻子伊内兹。

13
  美国海关检查长哈里·斯坦迪什没有听见第2次班机即将离港的通知,但他知道已经广播了。航班通知是不转播到海关大厅的,因为只有乘国际航线班机抵港的旅客才到这个地方来,所以斯坦迪什是打电话从环美公司打听来的。环美告诉他第2次班机已经开始让乘客在第四十七号出入口上机,并要在重新修订的时间表晚上十一点离港。
  斯坦迪什看看挂钟,过几分钟他就要到第四十七号出入口去。他并无公事在身,而是去送他的外甥女朱迪——他姐姐的一个孩子——到欧洲去上一年学。斯坦迪什曾答应他那住在丹佛的姐姐,他会去送朱迪的。早先他已经同外甥女——文静端庄的姑娘,十八岁——在候机楼呆了一些时候,他答应在她的班机起飞前再来同她最后告别。
  这时,海关检查长斯坦迪什已经快下班了,这一天工作特别烦乱,可是眼下他还在设法解决一件难办的事。
  “太太,”他平心静气地对一位神气活现、骨瘦如柴的女人说,“你是不是打定主意不愿改口了呢?”横在他们之间的海关检查台上摊着这个女人的几个箱子,全都打开了。
  她怒气冲冲地顶撞说,“我对你说的都是真话,但是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撒谎。说真的!你们这些人也太吹毛求疵,太不相信人了。我有时纳闷我们是不是生活在警察国家里。”
  哈里·斯坦迪什没有计较那第二句话,因为海关的官员都经过训练,不计较他们所受到的许多侮辱。他彬彬有礼地回答说,“我什么意见也没有,太太。我只是问你是不是愿意修改你对这些物品——衣服、绒线衫和皮大衣——的说法。”
  那个女人持有的美国护照表明她是哈里特·杜巴里·莫斯曼太太,家住埃文斯顿,到英国、法国和丹麦去了一个月刚回来。她厉声回答说,“不,我决不改口。再说,要是我丈夫的律师听说这次盘查……”
  “那好!太太,”哈里·斯坦迪什说,“要是这样的话,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把这份表填上。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可以说明一下。”
  衣服、绒线衫和皮大衣都摊在箱面上。斯坦迪什检查长来到第十一号海关检查站几分钟之前,莫斯曼太太一直穿着一件外套——貂皮短大衣,斯坦迪什叫她把大衣脱下来,好让他更仔细地看一看。在这之前不久,宽敞的海关大厅中心附近的一个屏风上的红灯亮了,把斯坦迪什叫走了。这些灯——
  每一盏灯代表一个检查站——表示检查员有问题需要检查长帮忙。
  原先同莫斯曼太太打交道的那个年轻的海关人员现在站在斯坦迪什检查长身边。乘坐斯堪的纳维亚航空公司的DC…8型客机从哥本哈根飞来的旅客大都已经办完海关手续离开了。唯独这个穿着讲究的美国女人出了问题,她一口咬定她在欧洲就买了些香水,不太值钱的时兴的首饰和鞋子。总申报价格是九十元——比她按规定可以免税带的东西还少十元。这就引起了那个年轻的海关人员的疑心。
  “我干吗要填什么表?”哈里特·杜巴里·莫斯曼太太责问道。
  斯坦迪什抬头看看挂钟,时间是差一刻钟十一点。他还有时间办完这件事,在第2次班机离开前赶到。他耐心地回答说,“这是为你的方便着想,太太。我们只不过要你把你跟我们讲的写下来。你说衣服是买的……”
  “我得讲几遍才行啊!都是我去欧洲之前在芝加哥和纽约买的。这些绒线衫也是。这件大衣是人家送的,是在美国买的。我在六个月之前收到的。”
  哈里·斯坦迪什不知道人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肯定那个女人刚说过的这些话全都是假的。
  首先,六件衣服全是高档货,商标都撕掉了。谁都不会无缘无故把商标拆掉的,特别是妇女一般都对高质量的衣服上的商标引以为荣。更为关键的是衣服的做工明摆着是法国的,皮上衣的式样也是法国的,可是却在上衣里子上笨手笨脚地缝上一块第五号街(美国纽约一条裁缝店集中的大街。译者注)萨克斯公司的商标。象莫斯曼太太这样的人不知道那些训练有素的海关人员不用看商标就能说得出衣服的产地。对裁剪、线脚——甚至拉链的安法——就象看熟了人的笔迹一样,一目了然。
  那三件价钱昂贵的绒线衫也是同样的情况。上面的商标也全没有了,但一看就知道是苏格兰货,色泽“暗淡”。是典型的英国颜色。在美国是买不到的。要是美国商店订货进口这类绒线衫,苏格兰的针织厂就用鲜艳得多的色泽,投北美市场之所好。所有这些还有其他更多的内容,是海关人员受训的一个部分。
  莫斯曼太太问道,“我填了这张表又怎么样呢?”
  “那你就可以走了,太太。”
  “带着我的行李走吗?我的全部行李?”
  “对。”
  “要是我不填呢?”
  “那么,我们就只好把你留下,继续进行调查。”
  那个女人犹疑了片刻,说道,“好吧!你填表,我签字。”
  “不行,太太,一定要你自己填。,给你表,请填上物品,注明你所说的来源。请写上商店的名字;还有是谁送你的这件皮上衣的。……”
  哈里·斯坦迪什思量着:他马上就得走,已经差十分钟十一点了。他不想在第2次班机机门关上后赶到那里。可是他一开始就有点预感……
  他等着莫斯曼太太把表填好签上字。
  从明天开始,一个调查官员将开始核实莫斯曼太太刚才写好的材料。衣服和绒线衫要留下来,送到她说她在那里买的商店去;皮上衣要拿到第五号街萨克斯公司去给他们看,不过他们肯定会说不是他们的。……莫斯曼太太——尽管她还蒙在鼓里——这下可惹下祸了,包括付一大笔重税金,而且十之八九要罚一大笔款。
  “太太,”斯坦迪什检查长说,“你还有什么东西要申报的吗?”
  莫斯曼太太气愤地顶了回去,“当然没有。”
  “你能肯定吗?”海关总局的政策是给旅客一切机会自动申报,除非他们自讨苦吃,并不要他们钻进圈套。
  莫斯曼太太都不屑回答,只轻蔑地点了一下头。
  “这样的话,太太,”斯坦迪什检查长说,“是否请你把手提袋打开?”
  那个神气活现的女人第一次露出犹疑的神情。“可是钱包是从来不检查的,不是吗?我同海关打过多少次交道了。”
  “一般情况是不检查的。可是我们有权检查。”
  检查女人手提包里的东西确实是少有的,手提包同男人的口袋一样,被看作是一个人的私事,几乎从来不受检查的。不过,要是有人偏要找麻烦,海关人员也会找她的麻烦。
  哈里特·杜巴里·莫斯曼太太勉强打开钱包。
  哈里·斯坦迪什检查了一支唇膏和一个金粉盒。当他察看粉盒里的粉时,搜出一个镶着钻石和红宝石的戒指,他把戒指上的粉吹掉。钱包里还有一管用过的擦手油。他倒来倒去,发现管底打开过。用手按了按靠近管顶的地方,摸到里面装着硬梆梆的东西。他在想走私的人到什么时候才会搞点别出心裁的新花招来呢?全是老花样!他已经见得多了。
  莫斯曼太太脸色苍白,谁都看得出来。她那副神气活现的样子早已消失了。
  “太太,”斯坦迪什检查长说,“我要走开一会儿,不过,我一定回来。
  反正,这事得花点时间。”他吩咐身旁那个年轻的海关官员说,“要非常仔细地检查每一件东西。查一查口袋和箱子的衬里,每件衣服的骑缝和褶边。
  列个表。你知道该怎么办。”
  他正要走,莫斯曼太太叫住了他。“长官!”
  他转过身来。“什么事,太太。”
  “说起那外套和衣服。……我大概是搞错了。……我弄混了。我是买的,还买了旁的一些东西。”
  斯坦迪什摇了摇头。人们总是不懂得凡事都有个限度;过了头,再想合作就晚了。他看到那个年轻的官员又搜出了别的东西。
  “行行好吧!……我求你……我丈夫……”检查长转身走开时,那个女人的脸毫无血色,拉得长长的。
  哈里·斯坦迪什快步从空港对外开放区下面抄近路走到“D”大厅第四十七号出入口。他边走边想哈里特·杜巴里·莫斯曼太太和许多象她这样的人多么愚蠢。如果她老老实实说了外套和衣服的事,按章申报,要上的税就不会那么重,特别是对一看就是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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