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遗事1931 中 by 尼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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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遗事1931 中 by 尼罗-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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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靖远忽然一激灵,一步跳到床上,扳着荣祥的肩膀将他翻过来。两人目光相对,荣祥的眼睛很亮,一颗泪汪在眼眶里,就是不肯往下掉。
双方相视良久,还是荣祥最先笑了一下:〃你疯了?〃
傅靖远无声的叹了口气:〃我是疯了。。。。。。你把我逼疯了。〃
荣祥蹙起眉尖,低垂了眼帘,那目光分明是在扫视着自己狼藉的身体:〃其实我们之间。。。。。。如果你喜欢。。。。。。我没有关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荣祥疲倦的闭上眼睛,颈子软软的歪下去,头便失了控制似的落在枕上:〃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在前,你救我一命在后。但我现在只是个等死的废人了,这辈子再没有什么机会可报答你,你若喜欢和我上床,总算我还。。。。。。〃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双目缓缓阖上,一颗泪便顺着眼角,滑过了面颊。
傅靖远呆呆的望着他,腔子里是溶化的铁水,只烫的心也没了,只是空空荡荡的难过。
〃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做那些事情?我们两个先前在奉天的时候,是那样的要好难道你不想咱们两个能在一起吗?〃傅靖远颓然的跪在荣祥身边:〃你就一点儿、一点儿也不在乎我吗?〃
荣祥费力的蜷起身体:〃我没有办法。〃他的声音很轻很低,可是还坚持着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办法啊。〃
傅靖远抓过他的一条手臂,雪白的皮肤上是一片片的淤青,有几块已经发黑,点点的红色针孔一直延伸到上臂。用手摸上去,有几处的肌肉已呈僵硬之态。
荣祥忽然呻吟了一声,他无力收回被傅靖远抓住的手臂,只好伸出空下的手抓住床单,仿佛是想要坐起来。
傅靖远想到他下身那副惨状,心想这要是真坐起来,怕是要当场痛的喊出来。便连忙抬手挡着不让他起身,嘴上却依然不肯客气:〃你要干什么?〃
荣祥喘息着想要躲开傅靖远的手:〃我要打针了。叫小孟。〃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开始隐隐颤抖起来。
一听到〃打针〃这两个字,傅靖远便没来由的生出厌恶来,再听到〃小孟〃这个名字,他那被悲哀浇熄了的怒火竟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趋势。气冲冲的跪直了身体,他居高临下的斥责道:〃你就不能把吗啡先放一放吗?〃
在他的印象中,精神的力量几乎总是无穷的,如果荣祥之所以如此痴迷于吗啡不能自拔,定是因为他贪图于注射吗啡的快感所致。所以看到荣祥刚才还满面悲凉的说着那些让人心碎的言语,此刻却忽然哆哆嗦嗦的要吗啡,他感到有些难以接受。谁知他这正气凛然的指责还没能开一个头,荣祥却趁着他直起身子的一刹那,一翻身下了地,随手抓起一件睡袍胡乱披到身上,他便连滚带爬的想要去开门。然而还没有前进出一尺的距离,床上的傅靖远像只蝙蝠一样扑了过来:〃我不许你见那个小孟!〃
荣祥仰头望着傅靖远,目光渐渐痴呆起来,嘴里只是喃喃道:〃我要打针!〃
傅靖远愤然蹲下:〃我说!你现在不许出这个屋!不许见那个小孟!你听懂了吗?〃
荣祥茫然的点了点头,那头上脸上瞬间便出了一层细密汗珠。可随即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挣扎着转身向床头矮柜爬过去。拉开柜门,里面赫然摆了几小瓶针剂,和一个装在玻璃管中的注射器。只见他急不可待的拿起一个小瓶,用牙齿咬去了盖子上的金属皮,然后又伸手去拿那玻璃管。
他的手指,都已经触到了那玻璃管冰凉的外壁了,却在抓紧的刹那间,被另一只手飞快夺去。
他立时回头,他不晓得自己瞪着傅靖远的目光,凌厉有如鹰鹫一般。他是真急了,什么都可以开玩笑,唯有这个不能开玩笑。傅靖远,是想故意的要看自己的好戏吗?
荣祥抱紧了肩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强忍着痛苦,向傅靖远伸出一只手:〃给我!〃
傅靖远握着那个玻璃管,向后退了一步,他痛心的望着那个向他伸手的荣祥,他想你就不能有点骨气,不碰这个东西么?
荣祥的手在空气中停留了半分钟,终于无力的垂了下来。他整个人都倒在地上,身体抽搐着,却还坚持着向前爬到傅靖远脚下:〃给我!〃他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我要打针!〃
傅靖远俯下身:〃乖,咱们忍一忍,把它戒了。〃
荣祥抱住了他的腿,好像抱着性命一样竭尽了全力:〃我要打针。〃
傅靖远只用一只手便轻而易举的扯开了荣祥。他先是扭头将玻璃管放到了身后的书架上,然后弯下腰将那烂泥一样的荣祥抱起来,轻轻的放回床上。
〃小祥,你别怕,我总在这里陪着你。等你戒了,我陪你一辈子。〃
他柔声说着,用一条睡袍的带子将荣祥的双手绑到头顶的床柱上。
荣祥怔怔的看着他,直到他将那个死扣紧紧的系好后,才忽然反应过来:〃傅靖远,你要干什么?〃
傅靖远站在床边,拉过一床薄被盖到荣祥半裸的身体上,然后将自己的衣服收拢过来,一件件穿上。
〃傅靖远!〃荣祥开始猛烈的拉扯起那条带子:〃你他妈的放开我!〃
傅靖远穿好衣服,默然立于床前。
小祥你不要恨我,我得让你好好的活下去。
他想。
然后,他便第一次见识了,荣祥瘾发时的惨状。
他闭上眼睛,不忍去看。可是声声惨叫却总是让人无处可逃的。荣祥似乎也是在极力控制着,他低头咬住被角,短发湿漉漉的贴在额上。熬了一会儿,他狂乱的昂起头,忍无可忍的又哭了一声:〃求你了,靖远。〃他用力的把头往床柱上撞,身体扭动的像油锅里的活鱼:〃求求你,靖远。。。。。。〃
傅靖远探过身子,把手隔在床柱上,荣祥的头仍用力的向上撞着,一下一下,硌得傅靖远手骨生痛。
荣祥身上的被子很快就被他自己踢掉了。也不知他是怎么的一挣,竟然把一只手从那个死扣中抽了出来。他并没有跑,反而一回身抱住了傅靖远,面颊贴在对方的胸口上,他哭泣着哀求道:〃靖远,你行行好吧,我要打针!。。。。。。别这样,我陪你上床,你想怎么样都好,把针给我,我这样会死的。〃
傅靖远低下头,很坚决的将这个哭得热气腾腾的身体推开:〃不行。〃
听到这两个字,荣祥的动作一僵,他木然的松开手,仿佛难以置信似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你这狗娘养的,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这是荣祥在这晚上,说过的最后一句清晰完整的话。因为随即他便将那个撕去了金属封皮的针剂瓶儿扔进了嘴里,傅靖远只听见沉闷的〃硌砰〃一声,待到他冲过去捏开他的下颚时,那口中已是鲜血淋漓。
傅靖远急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他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荣祥手中竟然一直攥着那个小玻璃瓶。现在怎么办?荣祥在他的怀中扭动着,无力的惨叫变为呻吟,眼看着,他的气息都弱了下来。
傅靖远知道自己是坏了事情了,放下荣祥,他三步两步的跑去开了房门,果然,小孟还站在走廊里。
〃你过来!给他打针!然后叫大夫来!快呀!〃

第 29 章
荣祥的身体也许是有些衰竭了,因为嘴里的几处伤口,养了半个月才彻底愈合。这期间他只能靠流食来维持生命。厨子每天给他熬那滋养补益的汤水,补的他鼻血长流。傅靖远成天的陪着他,本拟着他吃了这么场大亏,决不会善罢甘休,定要大闹一场,找补回来才会罢休。谁知他那天苏醒过来后,便同那勘破红尘的老僧一般,摆出毫不挂怀的样子。不要说报复,竟连提也不提。只是朦胧了一双眼睛,终日似睡非睡的躺着。傅靖远看他乖巧的怪异,忍不住走过去俯身抱他,他这才扭了扭腰,很平淡的哼了一声。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傅靖远紧张的发问。
荣祥的眼珠在眼皮里略转了一下,然后在嗓子眼里咕噜了一句:〃屁股疼!〃
傅靖远不敢笑:〃还疼吗?要不再上点药?〃
荣祥神色平静,漠然的连脸面都不要了:〃随便。〃
傅靖远回身去关了门,然后上床扒了荣祥的裤子,丝绸睡裤被褪到膝盖,雪白双丘露出,傅靖远也知道这是个男人的屁股,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也有。可是手掌抚上去,软浓浓的肉感让他骤然脸红起来。
轻轻用手扳开双股,药膏挤到指尖上,试探着涂到那红肿的||||穴口上。傅靖远替荣祥害疼,荣祥却一幅八风不动的样子,傅靖远相信即便自己现在立刻将他要了,他也不会睁开眼睛来多瞧自己一眼。
真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这人就真的废了。

荣祥戒针那天,当事人开始时是被蒙在鼓里的。
这都是谢廖沙同傅靖远商量出来的主意。因为知道荣祥本人是毫无戒针的打算,且对戒针有着极强的恐惧。与其事先告诉他,让他惶惑不安,再闹出事情来;不如索性瞒了他,到时人进了医院,再根据反应,见机行事罢了。总之这事是非行不可的,早晚总有这一痛。
荣祥傻乎乎的坐在汽车内,只以为是常例的要去健康检查,所以直到了医院门口,还在不住的打瞌睡。小孟并没有随行,因为傅靖远现在就看不得他,若不是荣祥处处离不得这个打小调教出来的奴才,他非把这个有姓无名的家伙远远的打发走不可。
二人并排坐在后座上,傅靖远今天特地让人给荣祥找了身长袍马褂穿上,因为质地是丝绸的,光滑柔软,穿在身上,不禁锢的难受。现在荣祥的皮肤已经变得很易磨伤,他不晓得疼,给他洗澡的阿妈粗心的很,也不曾留意。还是小孟那天发现他腋下一片红肿,几乎快要化脓,连忙清洗擦药,却始终不见好转。
事前谢廖沙嘱咐过,那天不要让荣祥吃早饭。所以在车上傅靖远不住的摩挲他的腹部,总觉得瘪着,担心他饿得难受。虽然他知道,荣祥已经很久都不知道饥饱了。
抵达医院时,荣祥还很安静,谢廖沙先照常例给他量了血压,顺便又看了看眼睛舌头,然后抬头对傅靖远道:〃荣先生的喉咙有些发炎,要打消炎针。〃
傅靖远连忙转向荣祥,抬起他一条胳膊,一边捋起衣袖一边柔声道:〃是消炎针,喉咙肿了。〃
荣祥翻了他一眼,任谢廖沙将针头点在上臂,针尖刺入,他忽然偏了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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