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志骄阳(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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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志骄阳(第一部)-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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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他推推我后背,走到前头指着空位,我没好气地过去坐下,他站着从板裤的大口袋里掏出一罐口香糖,往嘴里扔了一颗,仰起脖子的时候,胸膛上汗湿的背心紧贴皮肤。 

我吐了口气,他回头问我和一旁的大眼睛男生要不要。 

我不客气, 拿了一颗制怒,一旁的男生笑着指指自己嚼动的嘴,摇头。 

椅子坐满了,我翘着二郎腿坐得很宽敞,他一伸腿坐在地上,就在我身边,两手支在膝盖上,额头蹭着手背擦汗,甩甩头,居然有汗珠彪到我身上。 

嚼了一会儿糖,他拍拍我大腿,有点不正经,可他那坐姿只能够到这高度,“刚才不好意思,我这人脾气燥。” 

“嗯,”我哼了一声,太计较也没劲,“你燥得也吓人点儿,这不过就是搁着一下,怎么动刀子的架势也有啊。” 

“不是,不至于。”他摊手摊脚的席地坐着,样子很西部,“你第一下戳到我,我可什么都没说吧。” 

“那就越发显出你这人记仇。” 

“你别这么横啊,”他哭笑不得的又拍我大腿,手上的热度直往我身上逼,老拍,老拍,我心里有点急,再拍出事了。“说出来不怕笑,我这人怪毛病,搁上哪儿都不怕,就是不能戳腰眼。一碰那儿我准炸。” 

“为什么啊?”大眼睛男生挺感兴趣,弓过身来插嘴。 

“我小时候和一群人渣斗殴,那些混蛋拿铁棒死命打这儿,想废了我腰让我跳不成舞,所以我特别敏感,完全是心理阴影。”他看着我俩,笑着说。 

我听着都愤怒,撩起袖子,“都是些哪儿混的?” 

他要笑不笑地,“纽约黑人区混的,你干吗?想替我出头去?” 

我一擦汗,说看出来了,你果然是大洋那边的。 

他跳起身,“我啊,四分之一的美国血统,我爷爷。他……” 

还想说什么,就看见教室门来开,一考官对着所有人大叫,“臧关陌!!” 

“这儿!”他打着响指,冲我们摆摆手,晃着身体走进考试。 



门“咣”地关上,我才缓过神,转头冲大眼睛男生笑笑,“神气,他舞跳得真棒。” 

“嗯,是不错。原来在纽约呆过,难怪这么强……”那男生有点威胁感的用食指敲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乐观的笑起来,“不过不怕,我有杀手锏,剪刀舞。” 

我看着他,脑海里浮现强尼·德普的诡异造型。 

“你呢?”他挺友好的,我笑着说自个儿不是竞争者,陪朋友来看热闹。 

“啊,这样。” 

东拉西扯几句,聊得还挺欢,他姓闾丘,单名一个康,家里有个小两岁的弟弟,名复。 

我读了一遍,“少见啊,通常兄弟都是什么健和什么康。” 

他耸着肩膀,“其实我爸妈本来没想要第二个,光我一个兔崽子就够让他俩掉头发,可后来有了,也没办法。我已经叫了康,总不能越到前面吧,所以取名复,我爸说得挺有理,他说人在世,不可能没个病痛,什么都不怕,只要能康复就成。” 

我点头,闾丘的手从口袋里伸出来用纸包嚼到没味的口香糖,我瞪大眼珠,他空着的口袋居然还在耸动! 

“你你你你你……口袋。”我莫名惊诧,他一乐,拉拉袋口,“噌”地跳出来一只两个拳头那么大的龙猫,通身雪白,就两耳朵尖黑亮的,“嗖嗖”的顺着他的胳膊跳到肩膀上。 

那样子甭提多可爱了,我羡慕的想拿两百八跟他换,“这哪儿来的哪儿来的?” 

“哪儿来的,买的呗。好玩不?它叫汤团,很像吧,肉扑扑,又肥。”闾丘得意地顺着汤团的毛,“而且它被我驯的特别乖,你看着。” 

说完,一拍那团肉乎乎,“去,”指指我,龙猫吱了一声,顺着他的胳膊一溜小跑,再顺着我的胳膊跳上来,窝在我肩膀叽咕,我侧头,小活宝两只爪子塞着嘴,我乐得飞起来。 

“多少钱?”太他妈招人了。 

“不贵,”我难得考七十分的时候,我爸脸上的表情就跟他现在这样,“也就俩千三,这是荷兰种,加拿大的可能还贵些。” 

我倒抽口气,“两千三?得,什么汤团啊,改名叫元宝成了。” 

闾丘“噗”一下,“你这人还真逗。” 



正逗那小宠物逗的热闹着,门又开,臧关陌探出头,眼睛鬼亮的盯着我冒坏水,一瞧,乐了,“才这么会儿,你就认了儿子啦?” 

说着,晃着他那独有的节奏感走过来,特有压迫感的站在我身前,“give me a hand。” 

我回头冲闾丘说,“掉洋文,哼,我听懂了。” 

伸出手,特尊贵的等着,就见臧关陌一脸的肉麻,“啪”地一巴掌打下来,“你活见鬼了,干吗摆出一幅我向你求婚的样子。” 

我吃痛,愤怒抬头反驳,“见鬼也是见到你,你不说给你一个hand嘛!” 

“他是让你帮个忙,”闾丘在身边憋着气插嘴,顿了一顿,忍不住大笑出声,“焦旸你不说你听懂了么?” 



我这人死要脸,实在下不来台,只能不吭声得跟着臧关陌走了几步,快要走进教室才想到问,“帮你什么忙?” 

“我抽签演个小品,一个人不行,得找人配合。就你吧。” 

“我可不成啊,”肩膀上还顶着元宝,“我是陪人来的,这方面没天赋和经验。” 

“是啊……”他一听,抓紧我胳膊走得更快了,“那才好,不怕你发挥出色对我构成威胁。” 

这什么人啊,真这么想也别说出来,会不会处事? 

他瞪我,“想什么干吗不直说,我就这号人。” 

“是,你酷,对了,到底演什么情景?” 

“嗯,”他别扭地打个搁愣,“就是……演咱两是对gay。” 

“什么!”我大叫,元宝惊跳,“你说什么!” 

这小子以为我又没听懂他那标准的美式发音,深得像井的眼神专注的盯着我,一字一字的说,“gay!咱两,同性恋,咱两是一对同性恋,ok?” 

我被他盯得心闷,就觉得要大难临头,死扒拉住门不肯进去,身上挎着大伞肩顶一头龙猫,形象绝对过目难忘。 

他扯我俩下,没动静,见一排考官在等着,急了,脸一下伸到我跟前,距离近得高鼻子差不多顶住我,“怎么不动弹,你听懂了没啊?同性恋,就是我看上你,你看上我,两对了眼的男人动感情,该怎么就怎么。听懂没!” 







二,关于回忆。 

琼瑶阿姨的名句,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加,但你的未来必须有我。 

我是爷们,不乐给人说我知道这句子。 

可……他妈的,怎么说那么准啊。 





**** 

门里门外的考官考生全都看白戏一样盯着我俩,我只消摆出一个壁虎爬墙的造型就抢足了混血洋鬼子的风头,估计臧关陌长这么大没遇上过此等尴尬,脸皮涨成茄子,跟老黄牛似的勤勉扯我,嘴里咕哝着你倒是听懂没。 

“我,咳,没听懂你是不是就不勉强我?”我小媳妇得要死。 

“别逗了,”他瞪大眼掐我脸,一旦发现我不是竞争者之一,更是特宝贝这不要钱的苦力,“好容易让我逮着,我能放了你?” 

周围刹时一片窃窃私语,我都他妈想踢他,这人会不会说话,闾丘在后边笑得快背过去,“哎,你俩这就算入戏了还是怎么?” 

我眼里光芒顿显,回头直招手,“闾丘,你来吧,多好的机会啊,发挥出色一点,挤垮了他蘖磐了你。” 

“可是,他爱的是你……”闾丘在那头特幽怨的口气,一阵哄笑,我怒的一掐元宝,其实用力不大,那活宝倒有灵性,吱吱死叫,闾丘跳起身往这边赶,焦旸你小子别耍阴的,先把汤团还我再进去献身。 

我从来高风亮节,不做占人财物的事儿,可臧关陌等不得我清廉了,急痴白咧的嚷嚷着赶紧。 

横竖躲不了了,我索性昂起头贵气十足的进门。臧关陌还挺会卖乖,松口气笑着说,“本来吧,我是打算好好哄你的。” 

“你,咳,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左手关门的时候,两百八特屎的被卡住,臧关陌嘟囔着这伞还真多事,伸手不耐烦的扯。 

“咳,咳,你小心点。”我见他那么大劲都心疼,“这两百八呢。” 

“什么两百八,”他冲我鼻子就是一弹指,“瞧你这形象,一整个两百五。” 

个洋鬼子就是洋鬼子,中文说得再顺溜也是半吊子,“二”“两”不分。 



门终于关上。 

我俩一般高,气宇轩昂的站在一众考官跟前。 

我是无所谓,压根来捣乱的,不但不紧张,还来劲地盯着考官一溜排的审视过去,“啊啊”,指着左边第三个惊艳大叫,周黎最爱她主持的音乐点播,我平时看电视觉得妞挺肥,脸圆的像个盘,可现如今一见真人,自己脑袋像打过激素。难怪说小脸上镜。 

下意识地转头看看臧关陌—— 

妈的,又来。 

这小子怎么就浑身一股让我抖的气势。要说我不紧张是正常,凭什么他一考生也这么舒坦,还周身“挡我者死”的风范。 



“嗯,”中间的考官应该是做主的,看着我打量了一下,伸出手,“你的报名表呢?” 

“我,咳……”我咳个没完,臧关陌奇怪的瞅我一眼,插嘴,“他不应考。” 

“奥……”主考官应了一声,左边一挺风骚的大姨依偎过来,半个身体靠上去,咯咯娇笑,我们家的德克萨斯每回生蛋就这情状,被封为镇上最光荣的母鸡妈妈。 

大姨说了一句什么,主考官敷衍的笑了一笑,我仔细一缓神,那舌头卷的,“她……咳,说哪国语啊?” 

“法语,”臧关陌轻轻松松地回答,“她说你这扮相挺有法国街头艺术的气息,以为你来应征特型演员的呢。” 

一众考官全都以特别夸张的姿势抬头看着他,齐刷刷放出觅到了千里良驹的饥渴。 

我挺不爽的哼了一声,白送他这么好的机会,人情都没处讨。 

他回头看我,小声说,“其实我觉得吧,你比较像另一个。” 

“什么?”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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