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烟 by 江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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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烟 by 江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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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眼睛里也有我啊。”
  “以后你永远只许看我一个人,你眼睛里只许有我一个人,好不好?”
  “嗯。”
  “嗯算什么?你要答应我嘛。”殷适耍赖地咬咬嘉止的鼻头儿,嘉止垂下眼睛,轻声道:“你若是一直看着我,我自然在你眼里,我的眼里也肯定容不得别人。”
  殷适想了想,觉得他这话也对,只是有点奇怪,心里有种莫名的伤感,不由得轻叹一声。
  嘉止抬眼看他,目光中似有万千情意,殷适心中暖流涌起,柔声道:“嘉止,我心里只有一个你,永远不会有别人的。”
  嘉止眼睛里泛起笑意,刹那间仿佛百花盛开,春意拂人,殷适俯身吻住他鲜红的嘴唇,呢喃道:“嘉止,嘉止……”
  枫川第一眼看到殷适便叹了口气。
  “师父,你怎么了嘛,我这次可是按时回来了哦。”殷适脸上笑眯眯的,心里有点发虚。
  “人回来了,心却没回来。”枫川难得有点闷闷不乐,脸上惯常的微笑也不见了。
  “嘿嘿。”殷适知道瞒他不住,挠了挠头,跟他装傻。
  “流云,你记不记得从前做过的那个梦?”流云是枫川给殷适起的道号,只不过一直也只有他会这样叫殷适。
  “记得啊,只是醒来就记不清了。”殷适拧着眉毛沉思,那还是他刚跟师父刚来到山里静修时做过的梦,梦里好象他跟一个人很亲近,却被强行分开了,他哭着醒来,泪流满面,枫川抱着他安慰了很久。
  “师父,我一想起那个梦就难过,可记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枫川望着他,眼光中有伤感,却没有说话。
  “师父你知道的,是吗?给我解释一下好么?”殷适莫名地想到嘉止,心里有些慌乱,如果……不会是……梦里那个被迫远离的人,不会是嘉止吧?
  “那是从前的事。”枫川淡淡地道。
  “从前的事?”殷适心中疑惑,问道:“什么时候?”忽然心有所悟,道:“你是说……前世的事情么?”
  枫川什么也没说,只道:“有求皆苦,无为自在。”
  “师父!”
  “等你道行加深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枫川伸手凌空画了几下,在洞口设了一道禁制,淡淡地道:“从现在起,一年内不许你出洞。”
  “师父!”
  “你这一世命中还有劫数,能不能度得过去,完全要看你自己,不努力修行,到时可没人救得了你。”
  殷适愣住了,疑惑地望着枫川,见他脸色严肃,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得害怕起来,又想到一年不能跟嘉止见面,心中痛苦,几乎喷出眼泪,枫川不再理他,轻飘飘隐入黑暗之中,穿墙回自己的静室去了。
  
                  
探讨
  野芳幽香,佳木繁荫,风霜高洁,水落石出,四季的循环丝毫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既不会快,也不会慢,华年如水,去者无踪。
  殷适已经过了十六岁生日,个头长到几乎与枫川比肩,面貌虽还有些稚气,但英朗愈显,圆润渐脱,枫川看着他,有时会有些恍惚,定定出神。
  “师父,我脸上怎么了?”殷适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枫川一笑,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长大了。”
  “当然,师父我都快跟你一样高了!”殷适挺直身体跟枫川并肩而立,颇为得意。
  “也许你会长得高过我,但这不代表什么,你还没有真正成|人。”枫川淡淡地道,走到洞边望着外面萧瑟的秋景。
  “师父?”殷适不解地立在他身后,一起看风中飘舞的落叶,山下远处,一条大河曲折向东,点点白帆看起来是那样渺小,使得居高临下观望的人自觉如在天上,俯瞰人间。
  “修道之人远离尘俗,不涉营营役役,无需勾心斗角,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游于物外,乐在真知,流云,这样的生活,你不喜欢么?”
  “嗯,喜欢。”殷适认真地想了一下,又道:“可我还喜欢跟自己喜爱的人在一起,那样的话,生活就更圆满了。”
  枫川失笑:“更圆满?”他回头看了看殷适,道:“原来你跟我在一起不快乐,因为我不是你喜欢的人。”
  “不是啦,师父。”殷适有些尴尬,挠头道:“师父你是我最尊敬的人啊,可嘉止是我最爱的人。”
  “哦?”枫川慢条斯理地从洞口踱开,问道:“最爱的人?”
  “是的。”
  “你为什么会爱他呢?”
  殷适还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皱眉考虑了一会儿,道:“我也不知道,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从第一眼看到他就我开始喜欢了,跟他在一起很快乐,我们一起玩,一起吃饭睡觉,一起逗小胖,一起捉弄阿莘姐姐……总之,我们就像亲兄弟一样,不,像双胞胎一样,他高兴我就高兴,我开心他也开心,只要我们俩个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殷适总结了一大篇,眉飞色舞,意兴高涨。
  枫川看他一眼,叹了口气,这一大堆话,其实等于没说。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好是当然的,不过你说他是你最爱之人,可有依据?”
  殷适顿时红了脸,竟然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地道:“我们……我们……我们做过很亲密的事啊,我记得师父你说过世人只有跟自己最爱之人才可以做那样的事,我只想跟嘉止做,他也只想跟我做啊,我们很快活。”
  枫川哭笑不得,叹道:“那算什么!”
  “怎么?”
  “一时的欲望,不等于真心相爱。”
  “我们才不是一时的哩,是天长地久、生生世世的。”殷适脱口而出,枫川听了却是一楞,定神看他,问道:“你想起了什么?”
  殷适心头恍惚,按住了自己的额角,茫然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跟嘉止很亲近,舍不得他,见不到他会很伤心难过。”他脸色变得苍白,神情凄楚,枫川心中不忍,伸手在他眼前拂了一拂,殷适闭眼微微一晃,再睁开眼来,已变得平静,看了看四周,奇怪地问道:“师父,我刚才怎么了?”
  “没事,你不愿听为师唠叨,打了个瞌睡。”
  殷适吐了吐舌头,嘻嘻笑道:“没有没有,师父讲话的时候我怎么敢不好好听?”
  枫川微晒,转过了话头又道:“这些日子你练功进境不错,识别妖物的能力也有提高,不过依你现在的道行,只能降服一些极幼小的妖,一旦遇到道行深的妖怪,连认都认不出来。”
  殷适不服道:“我怎会那么没用?”
  枫川指着墙角的一只红漆大葫芦问道:“这两个月来你天天在山中转悠,却连一只小妖也没有收来,要为师怎么相信你的能力?”
  殷适道:“这山里并没有坏的妖怪,不过是些小花小兽,性情温和,它们修行不易,我看着可怜,便没捉它们。”
  枫川也不勉强,道:“天生万物,均有修行的可能,只要不伤害其他人和物,便不会受到天遣,你这想法也没大错,但法术不勤加练习的话,便不能精熟,到用的时候才会觉得为难。”
  “哦,我知道了。”殷适点点头,决定这就去找平时总跟他顽皮的一只小鹿精试试,捉弄它一下。
  “有只狐狸总跟你在一起,是吧?”枫川突然问,殷适微怔,道:“是啊。”心下有些发虚,这只狐狸被他取名嘉止,在看不到真嘉止的时候,殷适就常常跟它玩耍对话,这只狐狸极通人性,仿佛他说的那些话它都懂得,眼光温柔,便如是亲切安慰一般,让殷适的心暖洋洋的,虽然见不到嘉止,也不至太过伤感。
  “你看它是不是妖?”
  “啊?它啊?”殷适其实早有试过,但他看不透这只狐狸的本质,如果不是它真的只是一只普通小狐,便是它道行极高,瞒过了殷适的眼力。见枫川认真等他回话,殷适只好实话实说。
  “狐狸你看不透,那人呢?”枫川又问。
  殷适有些摸不着头脑,枫川提醒他道:“妖物修练到一定层次,便可任意变化,有时变为人形,为祸世间,普通人是识别不出的,极易受其之害,这便需要咱们修道之人替天行道,除灭这些妖物。”
  殷适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又问:“如果它们变成|人形,但并没有做坏事呢?也需除掉吗?”
  枫川楞了一下,道:“那……要看具体情况。”
  殷适头一次见师父说话模棱两可,顿时来了兴趣,追问下去,枫川道:“无论如何,人妖有别,即使它们不害人,也不应该混入正常的人界之中,那样会产生许多事端,所以还是需要把它们清除出去。”
  “那师父你除过许多妖么?”
  “当然。”
  “有没有弄错过?”
  枫川瞪他一眼,殷适忙改口道:“我是说,妖有没有好的?好妖也要除掉么?”
  枫川道:“妖便是妖了,有什么好坏!”
  殷适道:“人有好坏,妖当然也有好坏,就像东山那一群小黄羊,脾气也各有不同哪。”
  枫川疲于解释,道:“不管好坏,妖与人是应当分开的,一般来说获得了灵识的草木禽兽,虽然也会修道,但毕竟野性难改,伤害人类是很难避免的。”
  “花妖也会伤人么?”殷适想起在后山悬崖上见到的那棵兰花妖,极美的一个小人儿,常常乘着云气在山谷中飘浮,脾气温和得像一滴露水,它也会害人么?殷适不信。
  枫川道:“有的时候,不是它们想害人,而是……”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才道:“人心不可测,有的时候,一旦沾染了人的浊气,妖的戾气会被激发出来,不但害了人,也害了它们自己。”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殷适听得似懂非懂,又想起他的狐狸来,问道:“狐狸修行难不难?”
  枫川道:“其实万物之中,人类的修行最易,其它生灵,若想修道,皆要经历诸多艰难。”
  殷适点头道:“那我们真是占了大大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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