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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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描淡写-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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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三长两短地发出蜂鸣般的震颤,拿起一看来,原来是何况的短信,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还要特意地发信息来?蔺今好奇地打开:
  
  “不得不承认你是个演戏的天才,但我觉得你还是比较适合喜剧。一个演员在表演的时候如果把自己掘得太深,总不是一件好事情。”
  
  蔺今哑然失笑。简单的字句,却传递着浓浓的担心。
  
  一个演员在表演的时候如果把自己掘得太深,总不是一件好事情。
  
  想起在表演训练班的时候,老师给他们播放费雯丽的电影,黑白的,或者彩色的。隔着银幕,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种用生命的迸发与喷涌来倾泻的感情。燃烧的绿眸子里流露出灼人的桀骜与孤独瞬间夺取了所有人的呼吸,让人感觉到除去电影,她的人生一定充满了跌宕式的传奇。但她那段和莎士比亚戏剧王子劳伦斯?奥利弗的惊世恋情,最终却由于其演戏太过投入精神失常,而曲终人散。
  一个在表演中把自己掘得过深的演员,最终疯掉了。
  真不知道是电影毁灭了她,还是她成就了电影。
  何况说的很对,蔺今只不过是这个太平盛世里的小演员一个,电影艺术是乱性的东西,感情过于浓烈的人,必须得和那些正统的悲欢离合保持距离。
  
  回到家,仰面躺倒在床上,深深陷入到被褥的柔软里,接下来到功夫片的开机,还有一段自由支配的时间。真好,蔺今想,要不要就这样睡死过去。
  翻了个身,窗外主题公园的硕大摩天轮正在缓缓转动,透明的玻璃箱把阳光折射成发亮的一个个小点。曾经和易建明约好休假时候一定要一起上去坐一次。
  男孩提议时不怀好意地冲自己坏笑,表情狡黠地说,
  “等到它转到最高点的时候来打个Kiss,一定有够刺激的。哈哈。”
  
  蔺今想到这里,站了起来,走到写字桌前,打开了那只陈旧的琴盒,里面躺着一把枣红色的小提琴,旧旧的,却被保护得很好,没有半点灰尘。拿起来,轻轻拨弦,清脆中夹杂着几丝暗哑的琴声立刻响起。一大叠折得整整齐齐的乐谱被摆在盒底,蔺今随意地抽出一张,手写的漂亮音符流畅地跳跃在五线谱之间。
  还不待细看,一阵风吹进来,把这些泛黄的纸张凌乱地扫了一地。
  他连忙起身去捡拾,隔着窗,太阳朗照,分外刺眼,拾起一张来反面对着阳光,挡住视线,无意间却注意到,这乐谱背面居然还写有大段的铅笔字。
  年代久远,字迹模糊得已经有些难以辨认,蔺今关好窗子,把他们一一捡起来,可惜的是再也理不回原来的顺序,拿起刚才那张,开始艰难地阅读,发现,原来这是一篇简短的日记:
  
  3月25日 阴天多云
  亲爱的X,从喜欢你的第一天开始记日记,很认真地,写一篇丢一篇,忘记了这已经是第几篇,现在离我喜欢你的十周年还有两天,所以最后一篇日记还是送给你,新婚快乐,我曾经、现在、还有将来,最爱最爱的那个你。
  …… ……
  
  太阳渐渐隐匿到云层之后,风大了起来,气流撞击得玻璃窗哗哗作响。蔺今倚在床上,深深陷入到乐谱日记的世界里,压根没有意识到,桌上的手机在持续震颤多次之后递而又回复了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我自己开始觉得有点虐了。囧
大家中秋快乐啊,今晚记得赏月。
最后易歆的日记来自于BBS,哎,借用一下,瞬间秒杀你温暖你触动你的句子。ORZ
PS:
明晚更下章Red和易筒子出场 
Jarry暂时行踪不明
                  Suqing
  Jarry坐在拉萨旧城区中心八廓街一家名为格桑梅朵的小酒馆里。
  阳光,透过明亮的格子窗户照了进来,袅袅的酒香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飘散。
  手机紧握在手里,无数次地拨号过去,长长的嘟声之后,却依然无人接听。
  他随意地买了一把明信片,拿起向酒馆老板借来的木头铅笔开始胡乱涂抹,寄给美国的外婆还有老师那几张印着黄昏时候壮美的布达拉宫,Jarry埋头,用流畅而漂亮的英文简单地写着:
  I’m on a journey;
  I’m in Tibet
  Best wishes for you。
  从西塘孤单的小旅馆里仓惶的逃离之后,独自一人回到原先居住的酒店。收拾行李,最近没有工作,一直不知道要去往去哪里。
  天大地大,Jarry却可悲地发现他从来都没有家,那个曾经允诺过要为自己在各个城市,各个地段买房子的人,是个十足的懦夫,连拥抱和忏悔都那么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得让人徒生厌恶。可是自己呢?还不是一样卑鄙,昨天还轻佻地许诺Red老了就一块隐居到西塘水乡的闲适里,说的人都怀疑自己究竟能有几分真心,那么听的人,大概也不会真的勇气有去相信。
  为什么会像个冒失鬼似的闯到西藏,大概是因为随意打开的电视里正在播放某个高原记录片。他只是在刹那间被那一幅幅美丽深邃的景色所俘虏,灿灿日光之下,早已渗透了千层云霄的屋脊之上白亮的雪悄悄融化,天是如此地湛蓝,刺眼的宝石一般的蓝色,让视线流连不去纯粹的高原蓝。所以,没有什么理由,就这样冲动地莽莽撞撞地来了。
  或许是下意识里的逃避心理在作祟。我想离开,离开和你一同呼吸的地域,索性,就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见你。
  西藏对于Jarry,是完全陌生的领地,颇费周折的长途跋涉。从兰州中转拉萨的硬卧火车上,挤满了旅游的背包客。半夜,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无数次被惊醒,起来跑到简陋的洗漱间拧开水龙头泼脸,抬头,惨淡的灯光下,镜子里,他看到一张青白若骨的脸,充满了倦怠和麻木不仁的表情。
  大约24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头晕目眩地踏上拉萨的土地。很幸运,一路上至今居然没有什么高原反应。
  很多人把西藏或多或少地视作生命中某种意义上的回归,到处都可以看到皮肤黝黑风尘仆仆的虔诚朝拜者。对于在这片高原上亘古生存的人们,所有不可思议的执着和神圣,都只不过是他们灵魂中与生俱来的一部分。但是对于Jarry,这里,却是他多舛生命中暂时逃遁和隐匿的一方土地而已。
  此刻,他懒懒地坐在藏民开设的羌仓里,轻轻抿上一口青稞酒,并没有特别的旅游行程安排,于是买上一大把风光明信片,随意地写起来,在拉萨暖意靡靡的醺风里,在青稞酒酸涩而清甜的味道里,消磨了一整个下午。
  Jarry写着写着,突然地想寄上一张给蔺今,或者什么都不写就画一个骷髅头寄过去,想到这里,眼前浮现出大明星惊诧得目瞪口呆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忽然有一股冲动想立刻听到他的声音,再骂上他两句,或是什么都不说,沉默着,听一听电话那头男人的喘息。他知道这些冲动也许是一瞬间酒精催生的勇气使然,但是Jarry此刻并不想深究。打开手机,快捷拨号,可惜的是,那端除了长长的忙音,便是机械的冰凉女声提示无人接听。
  揣上行李结账,他还不知道今晚要投宿到哪里。
  走出羌仓,找到邮局,把那一大叠的明信片悉数发了出去,只留下准备寄给Red的那一张,白皑皑的雪山和广袤的草原,却仅仅只写上了称呼,空白着一大片,被郑重地装在兜里。
  黄昏时分,这个城市一天中最迷人的时刻便会到来,缓缓西沉的落日把天边的云彩渲染得美轮美奂,白日里庄严无比的布拉达宫此时也在深蓝若紫的雾霭慢慢隐去,只留下点点灯火伴随着羌仓门口的纸制灯笼一盏盏亮起。
  街上有无数来自各国的背包客和自助旅行者穿行来去。Jarry站在其中,茫然四顾,广场上有人背着吉他在唱歌,居然是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
  歌者的声线沙哑而沉郁,旁若无人的张狂与脉脉温情随风扬起。他站在人群之后,细细聆听,当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柔软的心脏在瞬间被戳了大洞,汩汩地渗出液体。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两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
  ……
  手机持续不断地在怀中震颤,拿出来,只见蔺今的名字在黯淡的光线中轻轻闪动。迟疑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按下接听,显示屏却在这一瞬间陷入死寂,该死的电池,终于在长途的颠簸后,寿终正寝……
  
  蔺今执着酒杯靠在角落里,手机被反复折叠,复又开启。下午在他阅读日记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曾反复地拨打他的手机,现在再来打过去,却显示关机。他有些迷惑,难道是易建明?可能么?
  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很漂亮,仿佛凝固的宝石。他百无聊赖地把它高举起来,遮住眼睛,透过一片弧状晶体般的透明,楼下所有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身影渐渐开始变形扭曲,所有的修长美型的红男绿女皆被抽长又拉扁,小丑似的滑稽可笑。可能是空腹饮酒的原因,酒精在脉管急速涌动迅速发生了化学反应,蔺今开始在静默中扯着肩膀暗自发笑。
  实际上,他觉得自己也是这滑稽世界芸芸众生中的一名,不过是只寄居蟹低调的龟缩在贝壳里,沉默的偏安一隅。根本没必要嘲讽他人,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醉了么?公主还没有到场。骑士怎么可以倒下?”
  蔺今只觉鬓边一凉,抬头,望见若儒执着一杯苏打轻轻地在自己脸上碰了一下。
  “失踪了这么久?不给个解释,就又拉我来应酬?”
  蔺今实际上是想问问有关于蔺明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不满和埋怨。
  “不是应酬,是施小姐的生日宴加影片庆功会。秦总可是很重视。我知道你现在没事,就当是赏个脸罗。”
  若儒微笑着避重就轻地回答,他穿着很正式笔挺的黑色西装,发型一丝不乱,又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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