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相思 by 墨竹 (虐心+宠受+he+温情+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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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相思 by 墨竹 (虐心+宠受+he+温情+推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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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顾婉晴。”江楚天沙哑地说著。 

        “婉晴……你还记得吗?我们屋子後头的那片茶园……我们小时候,最喜欢躲在茶树下面,每次那些采茶的工人走过的时候,我们就在下面拽他们的脚,吓得他们直叫……”韩子矜恍恍惚惚地笑了:“还有,院子里的石榴树每年还是会结好多的石榴,只是你不在,我都不许他们去采……村口的桑树去年枯死了,真可惜,今年夏天就没有桑椹了呢……” 


        “够了!”江楚天有些粗暴地打断了他:“别再说了!” 

        “婉晴……”韩子矜怔怔地看著他,下一刻,眼睛里滑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你为什麽这麽凶?你还在生气对不对?你真的这麽恨我吗?我也没有办法啊!我也没有办法的啊!” 








        江楚天没想到这个平时冷傲的人会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地哭出来,还哭得这麽伤心,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一下子就愣住了。 







        “子矜?”这时,门被打开了,高显庭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这个情况也是一愣。 

        韩子矜抽抽噎噎地抓著江楚天,江楚天一脸的无措。 

        “子矜。”高显庭凑了过来:“你怎麽了?” 

        “高显庭?”韩子矜眨了半天眼睛,勉强认出了眼前这张有点熟又不太熟的脸。“你怎麽在这里?” 

        “你受伤了,你不记得了吗?”高显庭小心翼翼地说著:“你是不是疼得厉害?要不,你先放开江先生,我这就去找医生过来好不好?” 

        “什麽先生?”韩子矜面对高显庭说话的时候神态显得十分正常:“这是婉晴。” 







        “这……”高显庭为难地看了一眼脸色不是很好的江楚天:“江先生,我看子矜他可能是烧糊涂了……” 







        “婉晴……”韩子矜还是一个劲地拉著江楚天。 

        “我不是顾婉晴。”江楚天的脸上一片深沈的神色,不知在想些什麽。 

        “胡说!你就是婉晴!”韩子矜咬著牙,旋即却又放软了声调:“婉晴,不要和我生气了好不好?我受伤了,好痛好痛呢!” 







        江楚天反手带上了门。 

        站在走廊上的高显庭回过头来看著他。 







        “他睡著了。”江楚天淡淡地说。 

        “你别看他平时那麽冷酷,像是什麽也不放在眼睛里,其实那是因为他的骨子里太单纯固执了。所以,婉晴的死对他的伤害才会这麽严重。”高显庭推开窗户,看著远处慢慢升起的旭日:“他们两个人都太好强了,明知道只要退一步就不会两败俱伤,可就是没有人愿意先说出第一句。我真不明白,他们上辈子是不是仇敌?也许他们生来就是为了让对方痛苦的。” 








        江楚天走到窗边,从口袋里拿出了细雪茄,放进嘴里却又拿了出来。 







        “我听说在他小时候,曾经有一个和尚路过他家,要求他的父母把他舍给佛祖。他的父母不愿,老和尚临走的时候叹了口气,说他大有佛缘,要是入了空门,必定能得正果,可是留在俗世的话,只会为俗缘纠缠一世,难得解脱。”高显庭找出火柴,划了一根:“要说这种神乎其神的事,放在别人身上,我当然是不信的。可要是他,我就觉得太合适不过了。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衫,站在人群里,却偏偏像是一个人待在旷野里一样。我就想,这世上果然有这样清风霁月,超然物外的人啊!” 








        江楚天就著火柴点著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其实,他现在已经变了许多,要是换了以前,他那晚真会把那双乱碰他的脏手给跺下来。”高显庭笑了笑,回忆起以前那个锋芒毕露,时时刻刻刺得人发痛的韩子矜:“外表看不太出,但他很会打架。他应该不是打不过那群人,八成是因为看见那群人太脏了,宁愿跳下来也不愿和他们硬拼。”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麽?”江楚天夹著烟,靠在窗框上:“他是什麽样的人和我有什麽关系?” 

        “我以为,你想知道。”高显庭温文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奇特的表情:“你很关心他,不是吗?” 

        “是吗?”升腾的烟雾遮住了江楚天脸上的表情。 







        “江先生,我们也认识不少时间了吧!”高显庭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倒是转了话题。 

        “是啊!有一段时间了。”江楚天轻轻挥散了眼前的烟雾:“你高律师手上办了不少的大案子,在法律界声名赫赫,是上海滩的名人。这几年你一直是婉婉的裙下之臣,几乎天天来大西洋夜总会捧场。我们虽然没怎麽说过话,不过也算是老相识了。” 


        这几句话说得带著些轻佻讽刺的味道,高显庭却像是毫不在意。 

      “江先生在上海滩是头面人物,和我这种靠嘴皮子讨生活的人是不同的。”高显庭笑著说:“我知道江先生是个聪明人,也就不转弯抹角了,子矜他不适合上海这种地方,和江先生你更是有著天差地远的距离。我想,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动身返回家乡,也许这辈子和江先生也不会再见了。不论江先生对他抱著什麽样的想法,或者……婉晴的事,我想,都不宜让他知道太多。” 


        “哦?高先生你这是在教我怎麽做吗?”江楚天在窗台上摁熄了烟,随手弹出了窗外。 







        “不敢,只是我想,江先生你也不会愿意把子矜牵扯到你的那些事情里面去的。”高显庭严肃地看著他:“子矜是一个很敏锐的人,他迟早会发觉不对劲的地方。以他的脾气,会出什麽事谁也说不准,你不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吧!” 


        “会有什麽事?”江楚天的面色阴沈下来:“高先生你不要信口开河,你这是在暗示什麽?” 

        “我当然明白江先生你有你的的难处,但子矜是我的好友,我想……”高显庭停了一停:“失去婉晴对於子矜来说已经难以承受了,请你不要把他卷进无法脱身的麻烦里去。” 








        江楚天扬起了眉。 







        高显庭转过脸,轻轻地说了一句:“这世上不会有永远的秘密。” 







      十五天以後── 

        江楚天推开房门,走进了病房。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雪白的褥子更是一点折痕也没有。 

        韩子矜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著外面,阳光照射在他苍白的脸上,别有一种孤绝的美丽。 

        江楚天走过去,拢起了在半空飞舞的窗帘,轻声地问他:“我听医生说,你想出院?” 

        韩子矜眼睫一挑,向他看了过来。 

        江楚天被他看得一怔。 

        “是的。”看了他一会,韩子矜才收回了目光,冷淡地答了他。 

        “可你的身体还没有……” 

        “我很好。”韩子矜打断了他:“这个地方,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那麽也好,不如搬到我那里,也方便……” 

        “江先生。”韩子矜皱起了眉头:“我的事,还不需要你来费心。” 

        江楚天的脸色沈了一沈,但还是把不满强压了下去。 

        “那你是不是要搬回饭店去住?”他笑著问。 

        “不,我要回去了。”韩子矜半垂下了眼帘,看著自己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离开上海,回杭州去。” 

        “为什麽?”江楚天上前了一步,忍不住透露了几分焦急。 

        “为什麽不呢?”韩子矜反问他:“我为什麽要留在自己不想待的地方?” 

        “为了……”江楚天猛然打住,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讲这些话的立场。 

        韩子矜冰冷地勾了勾嘴角,那笑容刺得他浑身发痛。 







        他嘴微微张了几次,也没有办法说些什麽出来。 

        面对这个男人,他的脑子就像是完全被凝固住了,千般主意,万种心思只能在喉咙里打转,直闷得胸口一片苦涩…… 







        江楚天不说话,韩子矜也就不理他,只是一个人低头坐著,看著自己的指尖,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说些什麽,要说些什麽…… 

        江楚天僵直地站立在那里许久,才勉勉强强地说出一句话来。 

        他说:“一路顺风。” 

        这四个字说完,他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韩子矜皱著眉,看著被他用力关上的房门。 

        这个人怎麽回事?为什麽总是感觉他古古怪怪的? 

        转过头,窗外柔和的阳光照射到他脸上,他惬意地闭上了眼睛,无法抑制的叹息却从唇角流泻出来。 

        “婉晴,我们要回家了……” 







        门外,江楚天盯著被自己关上的房门,咬了咬牙,脸色铁青地离开了。 







        “什麽?你说你不走了?”高显庭惊愕地盯著面前一脸平静的韩子矜,手里还拿著刚刚买来的船票。 

        “是的。” 

        “为什麽?今天早上不是你坚持让我去买船票的?”高显庭有些著急地靠过来:“为什麽不过一个上午,你就改变主意了?” 

        “没什麽,只是改变主意了。”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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