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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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尘-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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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霜瞅了瞅他们之间流转的怪异气氛,安静地不打扰,默默地打开柜子,整理他们二人要换的衣物。 
风冷邪在风尘儿的乌发间挑出一根草屑,风尘儿啊了一声,这是他下午躺在草地上粘来的吧。急忙理理发丝,不知还有没有。风冷邪转身,撩开纱帘,进入内间,开始宽衣解带。 
风尘儿理完头发后,开始找身上是否有草屑。白霜抿嘴一笑。“少主人,您还是洗一洗吧。” 
风尘儿搔搔头。的确,他下午在草地上滚了一身的脏东西呢。 
白纱朦胧,隐约可见内间的风冷邪已赤裸着步入“凝月池”中。 
风尘儿揪着领口,秀美的脸上红潮更盛了。已有半年之久未与父亲同浴了,不知为何,此次见到父亲,他竟会莫名的心乱。 
“嘻嘻……”白霜在一旁狭促地笑。傻主子,与自己的父亲共浴有何害羞的? 
风尘儿懊恼地瞪她一眼,她朝内间眨眨眼,手指比了比,风尘儿可爱的晃晃脑袋,摆脱白霜打趣的眼神,闪进内间。 
呼了一口气,他抬眼看前,怔愣。 
天然而成的“凝月池”中,一赤裸健美男子挺立其中,光亮柔滑的青丝打湿了,与池水融成一体,他侧身而立,裸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白皙立体,无数滴水珠攀爬于他的肌肤上,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彩。 
他仰头闭目,似乎在吸取天地间的灵气。 
风尘儿按着呼之欲出的心,双眼迷蒙地注视着池中如天然偶成的俊美男子。 
男人仿佛有感应般,低下头,张开眼,如星的眸子内蕴含着无人能探知的情绪。 
在男人的目光下,风尘儿抖着双手,将贴身衣物一件一件地脱下。 
当完全赤裸后,他缓步走向池水中的男人。 
少年羞涩地身体一入水中,轻颤不已。 
明显长高的身体,已不会再在池中灭顶了。 
垂着眼,没有看男人,他伸手打湿了头发,轻叹一口气。 
水声潺潺,水花声起,他抬眼,男人就立在他的身前,只要他向前偎一寸,便可贴上男人的胸膛了。 
细长的呼吸,温热地触着男人的胸膛。 
风冷邪伸手,轻轻拥住他,两具赤裸的身体在水中立即相贴。肌肤相亲,令风尘儿心猿意乱,呼吸不畅。 
男人的手游走在他光滑的背上,他呻吟一声:“……爹爹……” 
背上的手顿了顿,风冷邪双手一紧,将他牢牢地锁在怀中。他痛呼一声,微张着小嘴,抬头凝视父亲,明亮的眼里闪着不解。 
父亲似乎没有感受到他的疼痛,依然故我地抱着他,低下头,以额贴着他的,亲昵的相贴,可以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爹爹……”风尘儿不安地喃喃。紧紧贴在父亲怀中,并不是没有过,但此次,他感到莫大的心慌,一向冰冷冷的父亲,陌生了起来,若再相拥下去,他……他恐怕会窒息。 
风冷邪扯扯嘴角,松了一只手,手指来到他的唇边,以指腹磨磨他红润微颤的唇。 
丝丝惧意爬上心头,喘着气,风尘儿的眼中渗出泪水,他不明白父亲为何要这般,但他已无法承受更多了。 
手指停滞,幽深中掺杂着点点寒意,紧抱少年的手松了松,风尘儿缓过气,离开了他的怀抱,在水中蹒跚几步,趴在池水的边缘,虚弱地吸气,待气缓过后,他暗自咬唇。 
松懈下来的身体,极度疲惫,点点睡意袭卷而来。 
孩子气地揉揉眼,想振作,但睡意来得极快,他抵不住,竟趴在池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风冷邪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盯着少年柔美的睡脸良久,他上前,展臂,撑在少年的身两侧,将他瘦弱的身子包容在怀中,低头,凝视,眼中渐渐凝聚某种因子。 
少年不安地拧了拧秀气的双眉,轻吐口气,抿抿唇。 
风冷邪的眼更暗了,悄悄然地,他缓缓地低下头…… 
一阵风掠过,白霜打了个冷颤,原本在打盹的她清醒了几分,理理一堆衣物,她忽然想起忘了给主子拿袜子,便忙起身去翻柜子,翻得急了,一件衣服掉在了地上,她弯腰去捡,忽然,风吹开了白纱帘的一角,她无意间一瞟,却偷窥到了帘内触目惊心的一幕—— 
少年软软地趴在池水边缘,酣睡,男人怀着他,缓缓地低下头,素来冷若冰霜的脸,奇迹般地泛着一抹温柔,他的唇,轻轻地覆上了少年微启的唇上——如吻珍宝…… 
白纱一飘,掩去了一切。 
白霜呆滞地抓着地上的衣服,指尖泛白,全身如置冰窖。 
第五章 
“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族为上,破族次之……故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书房内,唐夫子瞪着眼,望眼前游神的少年。 
他将《孙子兵法》的《谋攻篇》从头到尾的朗读了一遍,正欲讲解时,他的学生,“御风山庄”的少主竟然破天荒的在发呆?! 
那少年支着头,茫茫然地盯着窗外的绿树,偶尔皱皱眉头,不知在烦恼些什么。 
这是极少见的一幕呀! 
唐逸放下书,叹了口气。少主跟他习文学字已有五载矣,虽然每日上课的时间只有一两个时辰,但每次少主都是聚精会神的,然而,今日的他,竟然会走神?为了何事,他在郁闷? 
轻咳了几声,终于引起失神少年的注意。风尘儿转过头,对上唐夫子探究的眼神,他这才想起自己正在上课,忙放下支额头的手,端正坐好,满脸歉意。 
唐逸微微一笑,问:“少主可有什么烦心事?” 
风尘一惊。“夫子为何如此一问?” 
唐逸摇摇头。“我观少主眉心紧蹙,似乎有什么心事啊。” 
风尘儿一愣,唐夫子温和地笑,他叹口气,道:“夫子,学生……近日有一疑惑,思索了许久,仍想不透。” 
“哦?”唐逸坐下来,倒了杯茶。“少主不妨说出来,或许我可以为少主解答。毕竟,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风尘儿沉默了几许,之后,他道:“学生……近日恐怖是病了。” 
“咦?” 
双手无意识地按上心口,他吁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我见到……爹爹,心会莫名的狂跳。” 
唐逸一口茶含在嘴里,差点喷出,见风尘儿素来无忧无虑的天真面孔上泛出苦恼之色,他暗暗诧异。 
风尘儿腼腆一笑。见夫子脸色古怪,他虽不知自己的话引得对方心惊,但仍继续将心中的疑问道出:“半年未见他,我……我异常思念,前日,他回来了,我心急地奔出去,只为了早日看到他。可见着了他,我又心慌了。我不知该如何形容那股乍见他的喜悦,心里闷闷的,又甜甜的……” 
他咬咬唇,思及前日在“凝月池”中,父亲对他的亲昵,两腮红若樱桃,心跳如雷,双眼迷蒙。“为何呢……爹爹的亲昵动作,我……我想躲又贪恋?” 
那日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当醒来时,他竟已沐完浴,着了里衣,躺在床上了。 
虽疑惑,但他知,应是父亲帮睡着的他洗了身体,并穿了衣物,抱至床上。 
蹙了秀气的眉,他望着窗台,喃喃。“为何呢?他……他是尘儿的爹爹呢!” 
唐逸只感到背部一阵汗湿,少年全身泛着瑰丽之色,他心惊胆颤。 
轻轻叹了口气,少年回过神来,用单纯得不掺一丝杂质的眼神询问夫子。“我……是否病了?” 
唐逸脸色苍白,倏地转头,望向敞开的窗口。 
不知何时,一条冷然的孤傲身影,无声无息地立在窗边,风一掠,扬起了他的衣和发。 
风尘儿怔怔地望着他俊美却漠然的脸庞,一丝情愫绕上心头,心又开始不安分了,舔舔干燥的唇,他沙哑地呼唤:“……爹爹……”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夜,宁静。 
灯火朦胧的房间里,金猊中燃着舒心的瑞脑之香,波斯地毯上,两只巨大的白虎安逸地趴着打盹,粗壮的尾巴偶尔拍打着。不远处,造型优雅做工精致的美人榻上,斜卧着一美丽少年。 
那少年手中执着一本蓝皮书,微卷的封面上隐约可见“孙子兵法”四字,少年全神贯注地细读着,微开的窗户掠过夜风,摇曳着灯台上的油灯。 
门,“咿呀”地开了,步入一妙龄少女。 
少女一见榻上只着单衣的小主人,不禁颦眉,快速地关了门,绕到窗口,将窗扇紧闭好,放下了帘子,转身到内室,抱了一条毛毯,体贴地披在少年的身上。 
“好主子,夜深了,您就少看一会书吧。”她劝。 
翻了一页书,风尘儿揉揉眼,朝少女一笑。“日间上课时,我走了神,夫子教些什么全然不知,如今好不容易静下心来,自要一翻温习。” 
白霜拨了拨油灯,使房里更亮了。低头看了眼风尘儿姣好的脸,微微发怔。 
将《孙子兵法》的《谋功篇》琢磨再三,风尘儿不断地呢喃着篇尾的几句。“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他出神,白霜亦出神。 
如琴音低吟的声音实在好听,白霜不由自主地被魂吸了过去,美目紧盯着他微蠕动的红唇。 
脑中,渐渐浮现那禁忌的一幕。 
“知彼知己?唉,我却不知彼,也不知己……”风尘儿放下书,拧了一对秀气的眉,转眼见两只白虎睡得正酣,他羡慕地道:“大猫小猫真幸福,似乎没有什么烦恼呢。” 
白霜抖了下手,掩饰了自己的失态,低问:“少主……有什么烦恼么?” 
风尘儿盘腿而坐,托着腮,幽幽一叹。“日间,我向夫子提了个问题,夫子竟答不上来。夫子无法为我解答,我该去问谁呢?” 
“咦?唐夫子学富五车,也会有为难的时候?”白霜奇怪。唐夫子是山庄里出了名的才子,十八岁高中状元,累官至尚书,后来不知何故,辞官归故里。才高八斗的他,竟会被少主难住?不过,少主天资聪颖,能举一反三,或许…… 
风尘儿摇摇头。“我问的,与学术上的无关。” 
“哦?” 
皱了皱眉,风尘儿下了美人榻,在柔软的地毯地踱了几步,整个人越发忧虑了起来。 
白霜诧异,不解地望着他。 
一颦眉,一垂眼,一侧首,一吐气,一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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