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的天使 by 织云》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屋顶上的天使 by 织云- 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阖上书本,就表示他有谈话的意愿。 
沈昭阳感到欢喜地笑,这十天来,他们之间的对话虽然还是少,但是已经比以往多了钗h,而且就算他的家人或卫天颐那些朋友来看他,祁钧也不会像以往冷漠的离开,甚至有时他也会说些自己的事情──当然,是在被提起的状况之下。 
所以他知道了祁钧的生日血型,知道他讨厌甜食跟咖啡,最喜欢的饮料是茶(尤其是东方茶);不爱牛奶,却喜欢吃|乳酪制品。 
另外,他喜欢黑白两色,对任何粉柔的色调都抱持远观。 
「可是你中文说得很自然。」德法英中是必备,那不必备的有没有学啊? 
「一岁到六岁是住在台湾,然后就被接到德国,一直住到十六岁。」不管是在哪里,这些过程都不包含他的父母。 
「钢琴,是在德国学的?」他问得有些小心,怕他像那天一样发怒。 
「嗯。」祁钧平静地答,「应该说,是他们发现我能弹琴,才把我接去德国。」 
「他们…是你爸妈?他们不住在台湾?」他声音讶异地高扬。不会吧?把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丢在台湾交给别人照顾,然后自己在国外? 
「住哪里都没差别,反正他们从不会久待。」看出他所想地,祁钧不甚在乎似地笑了笑,「我那双父母向来重视他们的事业甚过一切,如果我不是有他们眼中所谓的才能,大概连我的存在都会被遗忘掉。」 
沈昭阳的浓眉霎时聚结。 
怎么把自己说得这么悲哀呢?不过,他大概能了解祁钧的个性为什么会这样了,一个不断被要求达到高标准的孩子,与生俱来的自尊自傲让他不允钗菑v露出脆弱,更不允钗菑v跟人去要求情感。 
也所以,可以理智分析他人,却无法坦率分析自己,承认自己的情感波动。 
自尊高傲而又有美丽外表的生物……不能要他们主动接近,但要想接近的人也是得做好被刺得满身是伤的准备。 
「你啊…别说这种话嘛。」他看着祁钧,除了担心,还感觉到胸口泛着种疼惜,「这样说,好像自己什么都不是似的。」 
听见他的话,祁钧身躯一僵,又立刻恢复平日带笑神情地问道,「除了弹琴,你认为我还会什么?」 
这人…有时候迟钝笨拙的令人生气或发噱,但怎么却常敏锐地察觉自己所想的? 
他们不过才认识一个月不到,这小自己两岁的人却比其他人更能体察自己的情绪。但自己也已经由最开始厌恶被勘透,到现在有些的习惯他突然地一瞬看穿;因为他其实已经明白,若自己真不想提的话就只要随意转开话题便成,在这上面,沈昭阳不是会死缠烂打的人。 
跟自己不一样,他的情绪明白易懂,也容易被转变。 
「嗯……你懂四国语言。」 
「嗯,还有?」他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问。 
「呃…。。。还有,你看的书比我多,懂得比我多,记性跟头脑都好。」 
「然后?」微笑的嘴角微微上勾了一些。 
恭维与赞美的话他从小听得很多,几乎算是自小踏过一路的赞誉而成长。但是,眼前人说的话,却比以往任何人说得都来得更让人感觉真诚真心。 
「嗯…还有……那个,」沈昭阳支吾想了半天,想急了最终迸出一句,「你长得很好看。」 
「这也算才能?」祁钧眉头一挑,不掩揶揄。 
「不算,可是我想不出来了。」他很老实的回答,带点无辜,「其实我觉得你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很行的样子……可真要挑出来讲,真的很难。」 
听他这么说,祁钧那抹揶揄的笑容就消失了,淡淡地看着窗外道,「我不会的东西也很多。」 
「其实,你会什么都没关系嘛!」看见他表情的变化,沈昭阳急急忙忙地道,「不管你会什么不会什么,我们都是朋友啊。」 
「那么,为什么要劝我别放弃钢琴。」祁钧眼神定定地看着他问。 
「我不是说过了吗?」沈昭阳被问得有些楞,「因为我觉得你若是喜欢,就不该放弃啊!」 
「那如果我说,我只是想偶尔弹弹,当作闲暇兴趣的话?」他勾勒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却窥视着。 
这句话近乎试探,但为什么要问沈昭阳,而不是去问其他人,这刹那间他并没有多想。 
他也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想问这个问题,但这问题就是一直在脑中盘旋。或者他是想知道他的答案会不会跟其他人一样;抑或者,他是想要知道,自己有没有另一种存在的价值? 
「呃…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吧……」他说着耸了耸肩,又扯痛自己的胸口,形成怪异的龇牙咧嘴表情边轻声痛呼边道,「反正你喜欢就好囉。」 
祁钧一时不语。 
自己喜欢就好?为什么他总是说得这么简单? 
看见他与当日相似地模样,沈昭阳有过前车之鉴地开口做解释,「哪,我说过我想当医生吧?」 
祁钧因为他突然的开口而一楞后点了点头,他才又继续说。 
「很多人都说我一定是被父母影响了,又说医生是金饭碗等等的话。」他顿了顿,又续道,「其实,就是因为父母都是医生,所以我更可以看清楚当医生的好处跟坏处,确实当医生收入是不错,但是相对的也很辛苦,负着很大的责任啊!在我的记忆里,常常就有晚上看不到爸妈,甚至连续好几天都碰不到面的状况发生。他们也是很累的,如果我真只看到当医生的好处就决定当医生,那么以后怕也支撑不下去吧!」 
「我不是认为事不关己,所以你怎么决定都好。」沈昭阳认真地睇着那张白玉似地容颜,「而是你应该顺从自己所想地去做,不用管我说了什么,或是别人说了什么。」 
祁钧胸口一窒,抿唇不语,沉默半晌后才低声开口,「我不想再受控制。」 
这是他的真心话,难得出口的真心话。 
并不是不想弹琴,只是不想再被操纵,不想再去迎合任何人做任何事,所以才想断掉唯一的牵连所在;而现在若是回头,就好像是屈从了他父亲的决定。 
可他不想认输,不愿认输,绝不服输! 
「可是,弹琴的人不是你吗?」听他这么说,沈昭阳立刻疑惑地问。 
他的问题很直接,也很单纯,却重重打入祁钧的心头,就像敲开了一层以往一直挥之不去迷障,让原本纠缠着他的一切渐渐散开,清明起来。 
「弹琴的人…是我。」他低声自语喃喃地道,「是我自己……」 
不是那些评审,不是学校教授,不是Ray,不是母亲,更不是父亲……控制自己手掌下琴音的人,是自己。 
他可以自主,一直都可以,但他却任由自己被掌控! 
世界上最会欺骗自己的人就是自己,偏偏他就是困在这里。 
「你过来一下。」忽然地,沈昭阳笑着拍拍身侧的病床空位。 
「做什么?」他抬眼,带了戒备地问。 
「过来一下嘛,我又不能乱动。」他眨着眼,一脸无害的阳光笑容,等祁钧站起身坐落床沿后,又招招手,「近一点。」 
祁钧皱了下眉依言靠近,那手臂突然圈上肩膀拉近。他一错愕,心跳突地漏跳了一拍,不假思索就要推开那手臂,手掌却在碰到碰到那层传达热度的衣物而迟疑,进而想到那肋骨的伤势,手就无法推出去。 
犹豫的时刻,整个人都贴进那双臂弯。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抱着自己的人一只手圈着自己的腰,一只手轻轻在背上拍着拍着,还像哄小孩似地不断轻哄道,「乖乖,不会有问题的,不用担心。」 
他愣住了,心中一股暖柔地微酸渐渐泛开,流窜过四肢,轻轻在身上每个细胞荡漾,彷彿像是他在弹奏钢琴时,所感受到那熨烫着自己的跳跃音符。 
好舒适、而且温暖。他在拍抚间闭上眼睛,听着心跳声跟那并不算好听的少年嗓音,两者揉合成一种近似安心的感觉。 
感觉他安静地在自己怀中,沈昭阳弯出喜悦的笑容,继续安慰的动作。 
臂弯中的肩膊很纤细,身躯浓纤合度;淡色的发丝一如他想像中的软细,而且,有种让人感觉舒适乾净的气息。 
他一直都很想这样做做看,而祁钧也没有生气推开他,让他霎时间感觉到世界真是美好,再没有一刻会比此刻更加美满! 
「怎么样,有没有好多了?」他压柔声音问,就像怕破坏气氛一样。 
「笨蛋,用错方法了吧?」听见他喜孜孜的声音,祁钧身躯一僵,没有抬头地开口闷声道,「你以为你在哄小孩?别忘了我比你大。」 
不敢抬头的原因,是那股迅速烧上耳根的火热。 
他竟然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人拍哄,不但没有推开,更加像接受安慰地安静闭上眼睛!他从没有在人面前表现这么软弱的一面,这样的动作让他不由得感到羞耻,也有些对自己生气。 
「我想安慰你嘛。」沈昭阳没有放手,手还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呵,他话虽这么说,但也没有要挣开的意思呀,一定又是闹别扭了。 
「我不需要安慰。」抿了下唇,祁钧微愠地道,「放手,又热又臭,你是几天没洗澡了?」 
「耶?」他一听立刻惊讶地松手,拉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嗅了嗅,「没有啊,哪里有臭?我每天都有擦澡啊!」 
祁钧揶揄地想说话,却听见门喀撘一声被打开,两人同时看向门边,看见范城磊脸色青白,眼神彷彿被深沉地哀伤所燃烧。 


屋顶上的天使(15) 
「你没有敲门,Ray。」祁钧开口第一句依然淡漠,彷彿方才在室内表现出地一切温暖与情绪波动都没有过。 
淡淡地笑容,淡淡地语气──他几乎对任何人都如此冷静以对。 
「没关系。」沈昭阳打和似地,跟着对门口的人笑道,「范先生,你来找祁钧吗?坐一下吧?」 
这些天他都会来这里找人,自己也有些习惯了,只不过不太明白为什么范城磊对自己总是很冰冷,带有敌意甚至是…妒忌,简直就像是在防备他抢走祁钧似地! 
他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要有这种反应?不过他自己也对范城磊有种羨慕与妒忌在,总觉得他比自己更了解祁钧,所以也不能说人家什么吧? 
范城磊不答话,只是直直盯着坐在床沿的人,踏前了几步握住髂纤细地手臂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