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系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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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火系列三-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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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里面的人不要擅动!立刻把手从方向盘上移开!下车!」 
被团团包围住的黑头轿车起初还试图冲出重围,可随着一辆辆警车由下面开上来,有计划地堵住前方的入口与出口,车子转眼陷入动弹不得的状况。 
「欧阳!你做了什么?」回过神,吴医师咆哮道。 
此刻,一直保持着冷静态度的年轻男医师,从容不迫地开口说:「不是我做了什么,吴医师,而是你做了什么?在你将院内的药物外流到黑市的时候,难道从没想过会有今天吗?」 
「你、你去告密?!」 
「缓慢地摇头,端整的面容难掩遗憾地说:「到了这时候,你依然认为是谁造成了你现在的处境吗?在你决定走上这条路时,就该想清楚后果。」 
「我要跟你拚了──」 
看他失去理智地扑向自己,欧阳英治不由得想起那句古谚:「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整件事若从头说起,当然要由既非警察、也不是院内管理阶层,只是一名专任医师的欧阳英治,怎么会蹚入这趟浑水开始说起。 
吴,也就是吴东名医师,与自己所属同一医院,在业界内的评价并不低。 
积极而且野心勃勃的他,常常借着自己在媒体圈内良好的人脉关系,频频在荧光幕前露面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久而久之,他在院内作研究的时间,已经被这些额外的「事业」给占据,遗忘了医师的本分,过着俨如明星医师般,讲究名车代步、出入高级餐厅的生活,而且与社交名媛的绯闻也不是一次或两次了 
当察觉情况不对的院长私下找他商量该如何处理吴医师的「犯行」时,欧阳英治一个反应是:不会吧? 
按常理思考,一名历经激烈升学竞争,辛苦在大学内奋斗七年,外加实习、住院时代非人的磨练,好不容易取得一纸医师执照的医师,应该不至于会为了一点钱,铤而走险才是。 
直到院长把暗中调查出来的吴医师的财务报告给他看,英治才晓得吴医师竟在外头借了那么多钱,那绝不是一名专任医师能在三、四年内还得清的金额。更糟糕的是,他举债的地方不是什么正当的金融机构,而是专放高利贷的 
接下来的情况也就不难想象了──地下钱庄如何威胁吴医师,让他不得不窃取院内药品好清偿债务。往往头一步踏错,便是步步皆错。 
野心,能让一个人积极上进。 
野心,也会让一个人迷途丧志。 
那时与现在,英治都有着一样的看法:是野心成就了吴医师,也是野心让吴医师误入歧途。当野心家一路往上攀爬时,往往会忘记回头去检视一下,自己所攀爬的根基是否已经荡然无存? 
院长之所以找他商量,主要是过去他因为「种种恶缘」而与警方有点交情。院长一方面犹疑着不知道要找哪个单位申诉,另一方面也很担心这件事若处理不好,丑闻传出的话会造成院方的名誉损失。左右为难下,才会希望英治能够运用自身的人脉关系,代院方解套。 
身为「明朗医学中心」的一份子,加上基于一名医师的职业道德,英治无法坐视药品不当外流。光是考虑到这些药品会如何地被误用与滥用,他就不可、也不能推辞院长的请求。 
和过去相识的老刑警联络后,他在对方的安排下,以代表院方的身份跟相关单位交涉。经过一番陈情,终于与警方达成共识,院方答应会大力配合,前提是同意不公开这桩案子。他们暂时不打草惊蛇,好让警方除了逮到擅自把药物外流的医师外,更能追捕到医师幕后的贩售黑药集团。 
如何掌握吴医师和对方联络的地点、交货方式,成了整件案子的最大困难。1 
吴医师煞费苦心地遮掩任何与药头接触的证据,使得警方在长达一、两周的跟监与窃听后都没能掌握到有利线索,如此陷入胶着状态,于是他自愿帮他们一把,以自己为饵钓出那尾大鱼。 
说起来虽然简单,其实中间的过程并不那么容易。 
要卸除吴医师的心防,让他相信自己是真心想「捞一笔」,以及如何让吴医师愿意把他介绍给「范哥」,这都是经过再三推敲、演练出「拟真」情境,才能一步步进行到这阶段。 
现在警方已经顺利地把范哥围堵起来,意味着他这些日子的辛苦,已经获得相对的代价,不枉费他冒险出面与黑药集团周旋。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不过在欢呼「结束」之前,还得先处理好吴医师。 
看着猛冲过来的男人,欧阳英治谨记着自幼学习的护身术中,「以静制动」、「以柔克刚」的两大原则,双眼紧盯着对方的举动。 
在对方的手触及自己身体前,先一个假动作虚晃过对方,再贴着吴医师的手臂迅速移位到后方,同时英治扣住了对方的手腕,一扭、一按,顺势压制。这手漂亮的擒拿,相信让英治的武术教练看了,绝对会自傲不已。 
「好痛、好痛」吴医师发出惨兮兮的哀嚎,边说:「我的手臂要脱臼了,你快点放开我,欧阳!」 
「你已经冷静下来了吗?吴医师。」英治稍微放松一点箝制。 
「我知道,我认输就是!你快点把我放开!」咆哮着,男人额头冒出一颗颗冷汗,表情痛苦。 
「我希望你能主动向警方报到。只要你愿意配合警方侦办,在刑责方面,相信检方会有合理的酌量减刑空间。」这也是英治能给他最后、最佳的忠告。 
「你很啰唆耶!我都说我知道了!」没好气的,吴医师五官纠结着,怨愤地回嘴。 
英治很怀疑他是真的「知道」了吗?罢了,姑且相信他还有最后一丝反省自躬的理智,英治将手放开。 
唰? 
刀光乍现,英治反射性地往后一跃,可是手臂鲜明的痛楚,让他不必低头确认,也知道自己受伤了。 
一手握着小刀,吴医师得意地笑着说:「你以为我会乖乖让人捉吗?既然范哥在那头被捉,我就用你当人质,护送我跑路好了!你要是不想死,就把手举高,听到没?」 
英治很遗憾他竟然迷糊到这种程度,叹道:「即使拿我当人质,你能跑多远呢?吴医师。台湾就这么点大,你不要太小看警方的缉捕能力了。」 
「我现在哪管得了那么多!要是不能逃离这里,我的人生就毁了!走一步算一步,你最好别跟我玩花样,不然我就真的动手杀了你!」 
在吴医师口横飞的同时,英治瞥见一道身影,从自己的车子后座悄悄溜出来,那人踩着猫般的无声步伐接近他们。 
「你于要动手!」对着那新加入的男子,英治老实不客气地一喝。 
误以为那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吴医师点头说:「很好,你不想我动手,那还不快点把手举──」 
「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想破坏约定吗?夏寰!」 
「夏寰?夏寰是谁?你在跟谁讲话?」吼着,顺着英治的目光,吴医师缓慢地回过头去。「吓!你、你谁啊?打哪儿冒出来的?」 
离他们大约十五步之远,满面悻悻然的高大男子,一撇唇。「英治,你和这种低等级的软脚虾还要耗多久?让我动手,不到三秒就可以摆平了。」 
「让你动手?然后呢?残局由我来收拾?」英治皱着眉回道。 
懒洋洋地转动一下手腕、脖子,男人扬起嚣张的唇角,一脸「唯我独尊」、「天地间我最大」的口气说:「废话,我们两人里两你才是那个医生啊!等我拆了他的胳臂、断了你的腿后,不由你收拾,难道由我?也行,那更省事,我就把他的断手、断头、断脚,全部直接从五楼丢入淡水河中,希望那些鱼虾不会吃坏肚子。」 
吴医师气急败坏地张开嘴── 
「你最好别开口,软脚虾。」男子的视线冰冷地移动到他那张目瞪口呆、气急败坏的脸上,释放出毫不遮掩的杀气道:「现在英治是在救你一条小命,若不知好歹地开口触怒我,后果全由你负责。」 
四周的气温陡降吴一僵,似乎判断出此刻保持沉默才是上策,他迅速地闭上嘴。 
凭一眼,就能让一名失去理智的男人噤、若、寒、蝉。 
单论这一点,英治不得不佩服夏寰的霸气极具威力,非同凡响。可惜现在不是发表感想的好时机,如果没办法让夏寰乖乖收手,眼看「这匹」不听使唤的「禽兽」即将大发兽性,想不见血都难。 
「不要闹了,夏寰。这里没你的事,回车上去。」事态出现转圜余地,英治缓声说道。 
「我是你养的狗啊?叫我回去就回去?啐!」大刺刺地抱怨,双手抱胸,身高超过一九O的巨汉,拗起来比三岁的孩子更难缠。 
「算我拜托你。」扬起一眉,英治抿嘴,很明白和他比孩子气,自己是赢不了的。 
男子盯着英治两秒钟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后退。「啧,什么时候不求我,偏偏这种时候」 
危机解除,英治转向吴医师说:「你刚刚说要拿我当人质」 
「算了。」双肩垮下,前一刻还信誓旦旦要逃亡的男人,此际喃喃地说:「反正我是逃不了了。」 
「你能想通这点再好不过。」 
「我不想通能怎样?看看你的后头,范哥已经被捕了,那堆条子正往这边走过来,我跑得掉吗?」 
英治回头一瞧,果然大队人马押走范哥一伙人后,现在已经把目标移往这厢的纠纷上。即使是吴东名想乘乱逃跑,也因为夏寰这一捣乱,而错失了良机。」 
三、四名警察上前,将吴医师押走的时候,吴医师抬起头对英治说:「欧阳,不要以为这样你就赢了!我承认今日的失败,可是我不是输给你,我只是输在老天爷向来都没给我好运道而已!如果我有你的好运,今天被关的会是你不是我!」 
英治一语不发,倘若吴医师非坚持这种论调不可,他也不必去反驳。是不是靠运气来决定自己的命运,都没有旁人置喙的余地。英治很清楚本身所依赖、秉持的并不是「运气」两字就够了。 
「哼,丧家之犬的吠声还真难听!好了,是男人就要提得起、放得下,是自己种的果就得自己尝!做了还不肯认帐,说什么运气不运气的推托之词,算什么男人!」站在后头的夏寰,朗声讥讽道。 
被骂得灰头土脸的吴医师咬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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