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麽犀利而扎人的言辞！不过，我对那位小姐还真是心悦诚服呢。你大概还不知道万魔殿现在的景况，加耶尔已经答应为她的降生祝福，特别从冰原城赶到万魔殿，连贝尔也对她百般依从的。。。。。。」
「如果你是奉命来挑拨离间的，那麽。。。。。。」至此，瑟列儿眼中终於迸出冰冷的怒焰。「趁我还没决定以前，你还有机会滚出我的视线范围。」
「我话都还没讲完呢，亲爱的瑟列儿。」眼见目的达成，瑟列儿已经被激怒，摩洛奇不慌不忙地答腔。「怎麽，才提到贝尔的名字，我们的女王就嫉妒到失态了吗？那位小姐的意思是，今晚会将贝尔原璧奉还，希望瑟列儿也不要违反当初的约定（注135）。」
「你是个称职的信使，比当焰狱之王称职多了。」瑟列儿讽刺地称赞著，一头血发有如怒气奔腾的烈焰般鲜红。「回去告诉你的新主子，瑟列儿不会听从我王露西华以外任何人的命令，也没有义务遵从任何形式的要胁！」
〈Bel Revisited〉
那天晚上，贝尔果真回来了（注136）。他骑著一头异种黑马，眼睛像翻涌的血涡，马鬃像女人头发，浑身披著熠熠发光的细鳞，体形壮硕，奔跑起来却无一丝声息。瑟列儿独自出城迎接他的归来，见到这样的情形，心中不自主升起异样的违和感。
「贝尔？」她向他挥挥手，终年弥漫在青铜城的夜雾瞬间变得清朗，景物也更清晰。
贝尔跳下马，牵著它走近。「瑟列儿。」他只说了三个字，便没有下文。座骑血红的眼睛注视著瑟列儿，却只是无感情地面对著，然後两人陷入一片沉默。
瑟列儿仔细审视贝尔的面容，没错，他已经完全复原，连一点伤痕烧迹都没留下。她第一次这麽靠近贝尔，用身体感觉他的呼息，那心脏的鼓动几乎用碰触就可以听见─如此坚定而规律，让瑟列儿在刹那间以为那就是永远。
「她对你好吗？」
「谁？」
「那治愈你的人，我不想提她的名字。。。。。。」
「你说的是费耶娜，她还没出生呢。」
「嗯。」瑟列儿缓缓闭上眼睛，於是世界慢慢变小了，小得只剩下贝尔，只剩下现在。「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等那麽久的。。。。。。」
〈Lady Fierna〉
又是梦，带翼降落在瑟列儿的睡眠之中。
「贝尔是我所爱悦的。。。。。。我以露西华血裔之名起誓，选择他成为我的伴侣。」恣意狂放的阴诡，闪烁在青金蓝之眼，已成｜人的少女。她侧骑在异形的座骑，头有四角，身躯有如精金，四脚枯瘦，声气犹如婴孩夜啼。
「我不会把他让给你。」瑟列儿无畏无惧地宣示，在梦中。
「你已撕毁先前的协定，你曾答应要扶助我父贝利亚成为万军之王。。。。。。」
「以协定为名的要胁，没有遵守的必要。」
「记住你此刻说的话，你知道违抗我的下场。」少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回盪在清冷而阴森的空间，四周响起嚎哭般的回音。
「那麽，我会在你降生之前，手刃你那怀胎的母亲。」
瑟列儿笑了，在梦中。这是宣战，一场未曾经历却义无反顾的战争。
2003。05。25 初稿 2003。06。26 一修 注133：瑟列儿并不知道，加耶尔此时已离开阿斯蒙帝斯，前往万魔殿。
注134：费耶娜治愈了摩洛奇，也顺道收服了他。
注135：费耶娜以治愈贝尔为条件交换，要求瑟列儿承认贝利亚的权位。
注136：重生後的贝尔，自由意志已被费耶娜剥夺，也忘记了对瑟列儿的深情。
第十七章 最後的堕天使
〈the way to Pandemonium〉
以「剿除人子馀孽」为名掀起的战争，和之前摩洛奇夺占王城的情况如出一辙。六十万名堕天使自青铜城倾巢而出，在诸王冷眼旁观（注137）下长驱直入，兵临城下。
「多麽讽刺啊。。。。。。为我王露西华驱逐入侵者的是我，而今来攻城的也是我！」瑟列儿的苦笑隐隐透出寒意。
一如往常地，贝尔沉默而尽责地卫护在她身边，如同那悬而未决的梦境。瑟列儿转头望他，红褐的天色中，他深黑的衣甲及座骑染血一般残忍而疯狂，灼刺著瑟列儿的视线。
「贝尔。。。。。。」她若有所思地自语。「不是贝尔，对吗？从那个时候开始，再也不是了。」
〈The Gate of Pandemonium〉
城门缓缓开启，出现的是堕天使们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淡金的发色、总是紧闭著的双眼，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和防具─加耶尔，诸天的导师，独身一人面对六十万堕天使组成的战阵，毫无惧色。
「卑鄙！」瑟列儿见状，一阵血气上冲，几乎失态。「他们竟然利用拉比。。。。。。」
加耶尔的长发在风中翻扬著。他还是那麽平静无波，彷佛连时间都为之冻结。「瑟列儿，吾徒。」温和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
「是的，拉比。」瑟列儿强抑怒气，下马向加耶尔行礼。
「我并不是要拦阻你，因为你必定有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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