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买骨(上部)(出书版) by: 罪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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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买骨(上部)(出书版) by: 罪化-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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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留瑟冷冷打断道,「我不明白,难道你连当面指责我的勇气都没有么?需要让殷朱离来代为传达你对我的鄙视?」垂丝君听了这些话,方才明白是关于那药的事,心中却又是一阵错讹,自己刚才只是将事实的真相告诉了殷朱离,而后便出了正厅。

  恐怕是殷朱离自作主张把常留瑟叫出来说了话,他们二人本来就不待见,这谈话的内容便可想而知了。

  但他还是问了一句:「朱离和你说了什么?」常留瑟又是一声冷笑。

  「他说,‘我虽不懂情爱,但这世上所有以心计骗取之物,始终未能长久。

  只希望你以后约束言行,不要再妄图以那些心计左右他人。

  你们人生本就不长,又为何要处心积虑。

  殊不知这点伎俩,只能叫人耻笑!」垂丝君知道这完全是殷朱离自作主张的言语,可是听起来却也并没有多么出格。

  反倒是常留瑟反应如此激烈,哪里像是做错了事的人,倒有几分恶人先告状的意味。

  他正这样想着,想见槐树下人影乍动,竟带出了窄窄的一道明光。

  下个瞬间,常留瑟已冲至他面前,举了秋瞳要刺向他的咽喉!垂丝君大骇,忙旋身闪躲。

  然而前襟上依旧落了个窟窿,他心口一凉,胸中顿时恼怒起来。

  再看那常留瑟自己也惊了一跳,手脚上顿时乱了章法。

  很快便被垂丝君劈手夺去了秋瞳,压在槐树上喘息。

  垂丝君怒道:「这是干什么!大过年的,偏要来寻个秽气?到底是谁对不起谁了!」常留瑟自然想要挣脱,奈何垂丝君使了全部的气力,直压得他生疼,于是干脆放开了嗓子吼道:「是我对不起你!行吗?是我不该偷藏了舂药来勾引你,我不该死皮赖脸地缠着你!」垂丝君听他一吼,反把心头的急火收了回去,手上一卸劲,常留瑟便脱了桎桔,紧跑两步立到石墩后面,整个人怕冷似的颤抖起来。

  垂丝君这才发现常留瑟神色凄惶,脸上薄有红暈,看来是借了几分的酒胆行事。

  他再转念一想,若是能借这个机会,将事情说清道明,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也主动往前走了几步,开口道:「小常」常留瑟浑身一个寒噤,竟展了一抹嘲笑在脸上。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叫得这么好听?」他说,「我是耍了手段才成为你契弟的,这事儿你现在完全可以不认。」

  垂丝君蹙眉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把这事情的真相弄清楚了,也不用再蒙在鼓里。」

  「没有这个意思。。。。。。」常留瑟低了头,似乎在玩味这句话的含义,半天之后才反问道;「那你现在知道真相了,觉得我可笑么?」垂丝君正色道:「不可笑。」

  「不可笑?」常留瑟怔怔地又咀嚼了一遍,「不可笑你还要把它告诉殷朱离听?不可笑你还要让那个本就讨厌我的殷朱离再来堂而皇之的讽刺我一次?」「事情不是这样,你听我说。。。。。。」垂丝君想要辩解,然而常留瑟决计不让他说下去。

  他的声音冷得带颤。

  「你以为。。。。。。作为一个男人的我,张开腿来勾引你是一件轻松快乐的事么?我也会痛,也会觉得羞耻,第一次时,我痛得几乎昏死过去,而你唤出口的。。。。。。却不是我的名字。」

  说到这里,常留瑟颓然地走了几步,跌坐在积了雪的石墩上。

  「只因为是你。。。。。。我做这些事只因为是你。」

  他喃喃地念着,「这明明是我们之间的事,我干错万错,你又为什么要与外人说?你为什么不照顾一下我的心情,为什么不想想,我是否会难堪。。。。。。」垂丝君听了他的话,只觉得胸口苦涩,盯着常留瑟惨白的脸凝视了好一阵子.才又慢慢地问道;「你既然对我。。。。。。又为什么不直说,偏要用那些迂回隐晦的手段?」「我曾经想要向你直说的!」常留瑟笑得难看,「我以为你喜欢箜篌,于是一心也想学了来以曲喻情,那曲子叫。。。。。。叫思长留。

  谱我都还留着,只是被你撕碎了。。。。。。」听到这里,垂丝君呼吸一滞。

  而常留瑟只以为他是不记得了,于是提醒道。

  「不记得了么。。。。。。你还狠狠地踢了我一脚,在这里。。。。。。」说着,他抬手去捂自己的心口。

  「所以,你叫我怎么去直说?」垂丝君看着他慢慢埋首在堆了厚雪的石桌上,身上突然泛起了一股寒意,于是雏着眉走过去要将他拉起来,手指不经意划过常留瑟的面颊,一片冰冷潮湿。

  他强迫小常抬起头,看见那玉琢的脸上一片水光。

  不自觉伸手去触,热的,在指尖上才变得冰凉。

  心中顿时像是被这热灼痛了,却反而又多伸出一只手去,将人圈进了怀里。

  「小常。。。。。。小常。。。。。。」他囁嚅,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

  最后只能加倍用力地揉着常留瑟犹自颤抖的双肩,想要借此来说明些什么。

  当感觉到怀里的人终于有了点暖意的时候,心里面似乎也有什么地方温暖了起来。

  似乎就算是置身于这漫天纷飞的大雪中,也不觉得寒冷了。

  第二天清晨,雪便止了。

  天上地下连成一片无垢的洁白。

  大年初一的雪霁,算是个好兆头。

  垂丝君睁眼,慢慢从堆了锦被的床上坐起,身上未着亵衣,倒是遍布了一堆堆暗红的瘀痕。

  人略清醒一些,他便低头轻笑了声,捡起亵衣穿上,这时候门开了,闪进一个端着水盆的蓝色人影来。

  「为什么不让小芹帮手?」垂丝君匆匆披了外袍下床来接手,却被灵活地躲了开去。

  常留瑟笑道:「大年初一,理当让他们休息休息。」

  垂丝君点头,「也是道理,只不过你该叫我来。」

  又问,「昨夜还好么?」常留瑟红了脸,回答:「大概是用了药的缘故,一次比一次不疼了。」

  垂丝君见他不自在,也就不再与他多说,顾自下床叠好被子,仔细看了褥上,没有血迹,这才放心洗漱。

  常留瑟又从外面端了早饭进来,刚摆好了碗筷,屋子外面就传来一阵鸟叫声。

  常留瑟耳尖,立刻推门出去,过了会儿抱着柳叶青回来。

  鸟腿上的书信已经摘了,垂丝君看着小常面上一片欣喜之色,便低声问:「这才几日,便想着小季了?」常留瑟故做轻松地答道,「逢年过节,总要有些礼数。

  你昨日还说我不懂除夕沐浴涤尘之说,这次我尽了礼数,你却。。。。。。」听到这里,垂丝君便知道他接下去要说什么,也不再纠缠计较。

  于是坐到桌边用罢早饭,二人各去忙各自的事,常留瑟也才得空取出了那张信笺细读。

  小季人长得美丽,一手字却写得狗爬似的难看。

  那纸笺又窄小,直看得常留瑟两眼酸涩,才将将明白了大致内容。

  摩诃的确就是殷朱离口中的那个和尚,因他确实在十多年前外出游方,然后一日失魂落魄地回来,凭空说自己犯了戒律,于是讨来了枷锁锁上,奈何戒律院不治他的罪孽,他便兀自发了宏愿,说要渡化百人之后方能解开桎梏。

  常留瑟将信笺重靳卷了掂在手里,回头取了火折子直接烧掉。

  看着那灰白的软沫飞出窗外,整个人凭空更振奋了几分。

  殷朱离,你这鲤鱼精,既然要坏我好事,来而不往非礼也。

  如此想着,他又取了一管小米迭到柳叶青的食罐里,探着含指去摸它肚皮下的软毛,一边笑道:「明日恐怕又要劳动你一遭了。」

  第八章

  小芹抱着壮月在廊下看雪,主人们练功的水潭里结了尺厚的冰。

  中秋与小春边滑边打,眼前又是一个来回。

  大过年的垂丝君许了宅里每人一旬的假日。

  每日只需有人轮流做好三餐便可,空闲下来的日子骤然变得百无聊赖。

  「小芹!」突然有人喊他小芹回头,看见垂丝君立在他身后。

  「压岁「垂丝君拿出沉甸甸一个锦囊压到他手上,里头是外头花销得掉的碎银。

  小芹自从进了空盟山,虽是下人身份,吃穿上却都没落过下乘。

  饶是如此,他掂着这锦囊依旧有几分想哭。

  为得不是这袋里的实数,而是一份感动。

  「你别忙着哭。」

  垂丝君又开了口道,「去帮我个忙,把常留瑟的铺盖衣物都搬到我屋里。」

  这天午后,常留瑟没有留在屋里,垂丝君叫他一同下山。

  说是节前匆忙,未替宅中人员发放利市,然而东主的义务却不能少,于是决定下山采办实物。

  这个理由听来拙劣,常留瑟却不疑有他。

  等回程已是月上梢头,垂丝君偏什么话都不说。

  直待常留瑟沐浴已毕,回房却发现床上柜里空空如也。

  这才叫来了躺在外间偷笑的小芹,一番逼问之后红着脸、披上外袍走去垂丝君的卧房。

  男人的卧房很大,光是外间就抵得上大半间花厅,却只放了孤零零几样东西,而常留瑟却偏是个爱现的主儿,垂丝君从前送给他的那些宝物,都被他拿出来当作陈设显摆。

  小芹费了好大劲才将它们收拾了,带过来照样摆在垂丝君这里,男人也只是看着满屋突然多出来的零乱微微叹气。

  夜深了,过一会儿就能眼不见为净。

  洗漱完毕,垂丝君放下外间的珠帘,信手捡了卷书坐在床边看,但外界的动静也依旧能上心。

  少顷,他便听见脚步声急行而来,及至近前却又踯躅起来。

  垂丝君晓得外面冷,于是主动推门出去,正见常留瑟一裹着狐裘立在雪里。

  于是大手一挥,立刻把他揽了进来。

  「为什么不进来。」

  垂丝君问他,「不觉得冷么?」常留瑟回答:「我在找我的东西。」

  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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