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地青 (暖床人番外) by 三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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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地青 (暖床人番外) by 三千界-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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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没自保的本事。
  ——知恩图报,可我欠你两条命,怎么也不像是能还得了的。
  私|处酸痛。
  知道还跟我讨这笔糊涂债。
  ——你不是喜欢喝酒么,所以……我……酿一辈子的酒让你喝够好不好?
  十九、
  酒……
  喜欢?
  我其实,自己也不清楚。
  看看握剑的右手。
  不过我喝的酒,从来是五人份的。
  一辈子……
  莫不是因为……
  我皇都客栈那夜,碰他的时候,他还是……
  ——你那未过门的妻子后来怎么了?
  ——皇上降罪单家,赵家便退了婚了。
  后半句,他语音里竟冒出分笑意。
  ——无影,你在恼我么?我的确见过她几次,可都是守礼规矩的。
  ……
  朝天翻了个白眼。
  转身带上门,走回他身边。
  ——如此说来,床笫间,我是第一个碰了你的了?
  他点点头,居然红了脸,侧开头。
  捏了他下巴,转过他脸来。
  ——可你不是娘们。
  ——三贞九烈丧夫不二嫁这些破规矩,自从当年有名的寡鳏令一出,至今四十余载,丧夫的女人家也没有几个再守的。
  ——堂堂男子,不至于拘着这些,断了你单家香火罢?
  松开手,拍拍他肩。
  ——还是回去好好开武馆罢。
  ——想想你娘每天在佛前求的什么。
  ——江湖凶险,刀剑无眼,这里不是你掺和的。
  ——家传的方子,封了坛埋了,新嫁娘过门的时候,儿女满月的时候,挖出来开了不好么。酒肆,还是别开了罢。
  他白了些脸,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只是扣了我手在他肩上。
  良久。
  ——无影,你这,可不可以,算是在担心我?
  或许有罢。
  被个明理知书的大家女子叫大侠,还是个比我长上一辈的,总归不好坏了那妇人的托付。
  我没吭声。
  ——香火……单家自有侧支。
  ——父亲从不是任人唯亲的,他们少有担了官职,即使担了,也不是在军中父亲麾下,遂没多少牵涉。
  ——皇上降罪……满朝大臣看着,那些便也没有胡乱波及,否则,是会寒了为人臣子的心的。
  ——去年,刚回城时,我心里恼着你……去了花楼……醉了酒,回家娘给罚了家法。
  停了停。
  ——我可没留宿。
  又继续。
  ——军里回去本就带了些伤,原是瞒着娘的……
  ——那夜跪祠堂撑不住,厥了……
  ——后来娘一哭……我醉过头,胡言乱语,都给……说了……
  说了?
  说了什么?
  我盯了他眼睛。
  他躲开目光。
  ——我……那时候以为……不知道你没有……
  握剑手不由加了把劲。
  难不成我还背了个登徒子的名。
  ——我也不是真要怎么了你……
  ——去寺里那晚,你出去时候,娘和我说……天下之大,海边渔村贫苦娶不起媳妇,军中有男无女苦寒难挨,异姓兄弟,也是有的……
  ——出海的碰到风雨一船两命,上沙场的血溅五步同日殒身,情字义字,都是当得起的了。
  的确是的。
  天下有哪个做娘的和儿子说这般的体己话?
  话说回来,可这,关你讨不讨债什么事了?
  ——娘说你冷了些,人不错。
  ——我算是尽职尽忠了。单家不是独脉,爹爹也不是拘这些小事的……
  ——所以,我往后想怎么……便都可以随了自己心意,也不能算不孝的了。
  ——若是怕没人烧纸钱,收养几个让姓了单,便是了。
  咬咬唇,深吸口气。
  ——娘还说,既然两个都是男子,我……我不能全让你……占,占了便宜去……
  ——今,今天,我……
  一掌拍上桌子。
  NND。
  能生出眼前这个小麻烦,果然是个老麻烦!
  还好记得半途变了掌风走向,否则,废的就是这小子了。
  ——无影……
  ——你听好了。
  ——……嗯。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午时楼的人,告诉你也无妨,护你周全,本不是我行侠仗义,实乃楼里命令。
  ——至于缘故,我不过一杀手,并不明白,也不该明白。
  ——后来会将你从碧落江里捞上来,是凑巧因为那两个不张眼的,挑了我兄弟安眠地对你下手,碍了他们的眼,扰了他们清净。
  ——所以,你若真要报恩,一条欠了午时楼的,一条欠了黄泉下我四个哥哥的。于我,无关。
  ——至于你我间的糊涂债,今天便是清了。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你回去老老实实开你的武馆,我还当我的杀手。
  ——酒,往后也不用再送了。

  之五

  二十、
  冬夜里赶山路,清冷清冷的。
  已近子时,月牙弯弯细细,借光不过照亮三步开外。
  记着明日一早轮值,脚下快了几分。
  离庄方圆二十四五里路处,路西南百米外的竹林忽有扑棱扑棱两响。
  乃是惊鸟拍翅之声。
  不过那声响尚未出林,便闷了。
  禽鸟不出声而亡,这身手,不简单。
  鬼鬼祟祟半夜摸近庄子,决不是好事。
  他们在暗,我在明,肯定已见了,知道我闻了动静,也肯定是要灭口的。
  心念电转不过一瞬间,脚下已拔速往庄子赶。
  人在半空,拔剑,左手鞘,右手好铁,连连打飞身后一串镖铁,头也不回,只顾提气赶路。
  轻功果然是要紧的。
  找个机会腾出一只手,催响随身指萧。
  庄子那边,应该就收到信了罢。
  却听得身后尖锐破空之声。
  竟然有不少弓箭!
  头两拨尚狼狈打落。
  带回来的肺腑伤不曾调好,真气开始有些不续。
  第三拨却有一箭来势份外凶猛。
  听风声,瞄的正是我左肋心口。
  变招都已被封死。
  断断没法躲开。
  左闪,右闪?
  箭上八成有毒。
  左闪则伤右肩,离心口远了些,却不利而后拨打镖铁。
  右闪,反之。
  不容我思索,箭已经追及。
  右闪。
  借箭的来势,猛提气往前抢掠了两三丈。
  能撑得一时是一时,断不能再挨镖铁。
  否则,就算没有毒,也别想跑了。
  拍|穴止血禁毒,掏了随身清神丹丸吞了。
  崩紧左肩,趁肌肉卡住箭矢,反手挥剑,削去外头碍事长杆。
  箭上淬的毒不简单,我并不知道什么来头,清神丹不过稍事阻碍。
  断不能停步。
  否则,自个便得交代在这里了。
  鸟声起,到现下,不过须臾。
  真气越催越急,离庄不过十七八里了。
  眼前昏眩,已开始泛黑。
  撑!
  十五里。
  丹田空竭,肺腑间撕裂,左肩灼痛。
  再撑!
  十二里。
  已近乎不能视物,全凭地头熟悉之便,一味飞掠。
  还是撑!
  十里。
  几支火把迎面过来,是庄子当值的弟子。
  他们虽不够后头那些好手啃的,两旁暗处那些个混蛋却绰绰有余了。
  虽已经看不清,却知道有在。
  心神一松,眼前便黑了。
  二十一、
  全身火烤一般。
  有知觉,便是不碍事了。
  虽还支不开眼皮,醒不过来,我却已松了口气。
  然后又沉入昏昏然的安睡里。
  再有知觉,是个早上。
  还未睁眼,便觉察出四周很安静。
  不是庄子里熟悉的空气。
  怎么回事?
  现下不是想为什么的时候。
  是想怎么办的时候。
  这房里,倒似乎飘了……酒香?
  隔了不远处,有隐隐的,远远的嘈杂。
  却衬得这里越发安静。
  被子好好盖在身上。
  掌上暗里凝气。
  肺腑内伤恶化了不少,不过好在有妥善手法处理了。
  虽仍需调理,尚有一搏之力。
  房内只听得一个呼吸。
  离我不远,正是床角。
  绵长,安稳,深缓。
  如此……不是简单角色。
  估摸,也看出我醒了。
  再装也没有用,我便睁了眼。
  这一看,心里一奇一松,掌上便散了气。
  是他。
  如此,这里便是老井街他置的酒肆了。
  且不论为何我会在这里养伤,不过既然是他,便没有害我的可能。
  至于庄里……
  外头那嘈杂之声是这山下城里日常买卖的喧哗。
  一切如常,那么那边也不至于有什么大事。
  再看看他,胡渣冒了头,面色憔悴。
  就这么坐倚在床栏上睡了。
  记得他军中战事紧急,熬上两三天也是精神抖擞的。
  看来,我躺了不止一天了。
  口渴得厉害。
  还是别叫他了。
  身上没什么劲,起身倒茶却是不难的。
  左肩灼痛里,带了痒痒,伤正愈合的缘故。
  毒已经解了么?
  那这命便是捡回来了。
  稍运了些真气拍了他睡|穴,随手给他披了条薄被。
  他比我还重上几分,就我这模样,现下可搬不动他。
  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倒了杯茶,踱到窗前,开了半扇。
  外面的嘈杂随风而来,听起来很温暖。
  和这初起的阳光一般。
  死里逃生,也不是第一次了。
  还能醒过来,真不错。
  深深吸了口气。
  院里雪水冰凉清冷的气息。
  阳光晒在窗上墙上,木头安实的味道。
  还有,酒香。
  二十二、
  ——庄子里给烧了马厩、仓房、子弟的厢房,大厅烧焦了一角?
  ——没错。好在人手倒没多少折损,该留下的,也没让走了哪个。该算的帐,可就不是我们得操心的事了。
  几个臭小子凑近来。
  ——我说,无影你好福气啊,守门的那些子弟脚程不够快,上下山赶不及,都没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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