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奏鸣曲+番外 by e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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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奏鸣曲+番外 by e伯爵-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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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好,我亲爱的伯爵大人。”他远远地朝我抬了抬手。 

  我并没有走上前,只是低声向身后的多利奥小姐问到:“我母亲知道了吗?” 

  “夫人已经睡了,所以我没有通报……” 

  “很好。”我稍稍安心,“这件事我来解决,不要伸张。你……先进去休息吧。” 

  “可是,大人……” 

  “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会叫你,放心吧。”我用最柔和的口气把她劝回了房子,然后镇定地走向外面那位不速之客。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少校先生。”我试着表现出我的不悦,“如果您明天休假,我可还得工作。” 

  “恩,您知道有时候兴致这东西就跟灵感一样,稍纵即逝。”他嬉皮笑脸地喷出一口烟雾,“您瞧,为了不打搅伯爵夫人,我连门都不进。” 

  我猜我的脸一定黑了:“您到底有什么事非这个时候来找我?” 

  “哦,我想请您陪我兜风。” 

  “现在?”我冷笑到,“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天鹅奏鸣曲(十三) 

  天黑得像绝望的人的眼睛,但即使在这可怕的穹隆下,波特曼少校的金发依旧美丽得耀眼。 

  他向我微笑着,没对我不友好的问话感到不悦:“我可没什么恶意,伯爵大人,您别紧张啊。今天晚上空气不错,我只是想找人陪陪我罢了。”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穿好外套,一言不发地上了车:我可没指望能靠口头上的拒绝简单地打发他走,让他无聊的兴趣得到满足也不是不行,可我却得牺牲一个难得的宁静的夜晚。 

  年轻的军官对我的配合似乎很高兴,他把烟头踩熄,灵巧地钻进驾驶座发动了汽车,于是身后屋子里那柔和的灯光便渐渐缩小,终于不见了。 

  街上的行人少得可怜,偶尔有些女人瑟缩着流连在人行道上,‘问候’着擦肩而过的男人,她们的高跟鞋在石板上敲出脆弱的声响。旁边不时还可以看到背着枪巡逻的德国士兵,整齐有力的皮靴声远远得传出去,让人胆战心惊。昏暗的路灯在夜晚的雾气中很惨淡,一排排地延伸到远处,我开着车窗,让风灌进来。 

  入秋的寒气刮在脸上已经开始不好受了,波特曼少校冲我偏了偏头,带着责怪的意思:“我不知道您愿意尝尝着凉的滋味,伯爵大人,可拜托不要拉上我。” 

  “您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壮多了,少校。”我没好气地把玻璃摇上去。 

  他笑起来:“哦,看起来您的心情很糟糕啊。” 

  “那您认为我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享受’这次意外的活动呢?” 

  半夜被人拉出来在大街上闲逛还会很愉快吗?我不认为我有必要给他好脸色,并且应该让他知道我的想法。 

  不过令我意外的是,少校并没像以前那样灵牙利齿地反击回来。他看了我一眼,稍稍翘起了嘴角,把全副注意力放在了方向盘上。我敏感地发现这种气氛很特别,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于是在我们两个人可贵的缄默中,汽车开过了圣心大教堂,来到蒙玛特高地,最后停在了塞纳河边。 

  从挡风玻璃里可以看到墨黑色的河水静静地流过我们面前,远处三两只小船在轻轻地摇晃着,桅杆上挂着的灯像猫的眼睛。 

  邀请我出来的男人掏出香烟点燃后,喷出一口呛人的雾气。乌云层层的天空好不容易裂开了一个角落,灰仆仆的月光照着他的脸,和烟雾一起把车厢里弄得模糊不清。 

  “这里不会有第三个人来了。” 

  他说的是实话,原本巴黎夜生活最繁华的地方在德国人的阴影下变得冷清寂然,背后那些关门闭户的咖啡馆昭示着它们不景气的现状。 

  我把身子靠在柔软的靠背上,忍受着车厢里难闻的味道:“您不会是带我来呼吸这样的空气吧,少校先生。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 

  他蓝色的眼睛闪动了一下,里面隐约有些我不熟悉的光彩:“……我们有必要每次见面都弄出这种气氛吗?” 

  “那么你该抱怨上帝给了我们一个糟糕透顶的开始。”我讥讽到,“而且是朝着最恶劣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哦,我很遗憾……”他的口气中带了些懊恼,“我没想到您有这么严重的……误会。” 

  “我不认为有任何‘误会’的成分在里面,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和平可言。” 

  “我不是来跟您吵架的,伯爵先生。” 

  “啊,对不起。”我冷笑到,“我忘了您请我是到这里来‘兜风’,不过我更愿意您坦率一些,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少校似乎有些无可奈何,他摘下帽子,用手爬过那头柔软的黄金:“其实……今天是10月27日……” 

  “完全在正确,不过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是我的生日!” 

  “哈,生日快乐!” 

  “请不要怀疑。”他笑得很勉强,“我只是希望世界上除了自己,还能有第二个人对我说这句话。” 

  我的舌头一下硬了,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找个人一起庆祝应该不过分吧。”他从后排上抓过一瓶香槟,又从座位下的一个匣子里取出两只高脚杯,“我对法国的东西不熟悉,唯一了解的就是:你们比我们浪漫,所以我就一直期望能有个地道的法国人陪我度过今晚。” 

  “或许您应该安排一次更香艳的约会?” 

  “和谁?”他大笑起来,“莫非还有谁想到为我庆祝生日?” 

  我看着他优雅地打开香槟,把酒倒进杯子里,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情况,他没按常理出牌,弄得我很难想出对策。不知道是他早就计划好另有所图,还是单纯地找乐子;如果是前者我又得绷紧神经,小心应对,如果是后者……为什么此刻我觉得他像个要哭的孩子。 

  “您那是什么表情啊,伯爵大人。”他把酒递给我,“别用这么慈悲的眼神看着我,您知道我不稀罕这个!来,咱们先干一杯,为了我活过的二十六年。” 

  我机械地把香醇的美酒送进嘴里,寻找着一个合适的开口方式打破尴尬:“恩……我愿意为我刚才的语气道歉,少校先生,不过请允许我问您一个问题:您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呃,我的意思是:如果您想要个快乐些的生日,应该还有别的人选。” 

  “如果我告诉你没有呢?”他笑吟吟地看着我。 

  “您是一个高级军官--” 

  “得了吧,那代表不了什么。我知道,其实包括您在内,有许多人都宁愿我根本没出生过!” 

  我一时语塞;他真的坦率起来倒让我措手不及,不知道怎么样回答。 

  我的窘境似乎让旁边这个男人很开心,他又为我斟上酒:“比起虚伪的‘亲朋好友’,我宁可和真诚的对手呆在一起。” 

  “我们一直是讨厌对方的。” 

  “是的,从某个方面来说是这样。”他漂亮的手指摇晃着酒杯,“不过我很快发现您也有不少让我喜欢的地方;比如说您的顽固,您的冲动,您的尖刻,还有……痴情。” 

  是酒精的作用吗?我觉得他话里好象包含了一些亲昵的成分。 

  “原本我见到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又在和空有傲慢架子的没落贵族打交道,不过后来发生的事很快证明我错了;您的意志力远远超过我的估计,能和您交手我非常高兴。我甚至在想,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您喝醉了吗,少校?”我皱起眉头冷笑到,“我会和一个害死我妻儿的人成为朋友?” 

  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沮丧,他很快转过了身子,把酒杯放在方向盘旁边。 

  “我明白。”他的语气中并没什么变化,“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不过我还是想试试,我甚至……努力过。” 

  “所以你抓了雷蒙得·戴斯先生。”他对我的“善意表示”也以伤害到别人为前提吗? 

  “我只是不想让您第三次进警察局。”这个纳粹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过分,“得给盖世太保足够大的甜头才能保住您。相信我,我很清楚您在干什么,‘天鹅肉’对他们来说是更好的饵料。” 

  “……我并不会跟您说谢谢。” 

  他苦笑了一下:“我没指望这个。” 

  我端着酒杯,冷静地看着他面部肌肉的每一丝颤动。在灰暗的月色中,我能感觉出今天晚上的少校在我面前呈现出了另一种面貌;这种面貌正可以与我接触到资料划上等号--一个缺乏感情爱护的人,他的脆弱可以变成乖戾阴险的武器,尖锐地伤害别人和自己。 

  我几乎要怜悯他了…… 

  另一种寂静在车厢里蔓延,这时少校的嘴角微微地抽搐起来: 

  “我说了别这么看着我!” 

  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夺过我手里的杯子扔到外面,随着玻璃清脆的碎裂声,我被这股力量牢牢地定在了座位上。 

  一张端正的脸猛地凑到我面前,我这才意识到他的上半身几乎都贴了过来,有力的双手扣在我的肩膀上。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似乎在压抑着暴怒的情绪。即使背着月光,我也能清楚地发现他的眼睛里有些疯狂的东西。 

  如果这个时候我还不明白一切那我就是不折不扣的白痴-- 

  “你……对我有欲望吗?” 

  话音刚落,肩上的手掌一下子加重了力道,像是在证实我的猜测。 

  我反而在下一刻平静了:“假如前两次是你故意戏弄我,那这次又算什么?”我直直地看着他,“我也是男人,不要以为我会一直把你的动作当作是玩笑。” 

  肩膀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我的骨头似乎快碎了。他恼羞成怒了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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