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颗幸福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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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颗幸福的子弹-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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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一愣,耳朵听着继续洗脸。
  〃我辞职了。〃
  我拽过毛巾,胡噜着,停顿,〃不干了?〃
  〃对,礼拜六上的最后半天班儿。〃他继续吃,〃煎蛋真香~〃
  我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发现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只跟了一个语气词儿噢。
  他吃东西总是很快,我洗漱完毕他也吃好了,碗筷碟子往水池里一扔,拿了牙刷毛巾开始折腾。打住到我这儿,因为上班路远,他那不刷牙不吃饭的臭毛病也没了,他没时间刷牙两次。
  我点烟,脑子有些疼。不知道是昨儿宿醉还是今儿早起给冻的。
  〃雾真大。〃何岩把自己拾掇利索,一屁股坐在了我身边。
  〃你不嫌挤啊?〃我给了他一句。
  〃白天,你有没有发现你特爱我?〃
  〃你丫是没睡醒吗?〃我起身,他不走我走,挤一起像什么样子。
  未曾想,何岩拉住了我的手腕,〃我说得不对?你不爱我你每天这么早爬起来不洗脸不刷牙就给我煎蛋?〃
  他这句话就像一千斤顶楔我脑袋上似的。
  见我不说话,何岩凑我凑的更近了,俩柴禾似的胳膊挂在了我脖颈上,〃你就承认了算了。〃
  〃你丫脑子进屎了。〃我扒拉开他,仓皇的逃出厨房。
  跟院儿里溜达一圈也没找出能让我马上把注意力集中上去的东西。
  何岩倒是没跟出来。
  不知道这人脑子怎么想的,简直有病!越来越像个待嫁的姑娘。不对,刚出阁的闺女。
  我跟院儿里站了会儿,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来了,清晨的清冷一扫而尽。看了会儿天,我把被子都拎起来挂在了绳儿上,晒晒吧,雾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这会儿被子没了何岩的体温潮湿阴冷。
  何岩不一会儿出来了,仍旧嬉皮笑脸的样儿。我没搭理他,他进了排练室。我本想把他揪出来让他别进去捣乱,可后来看见机车特污浊,就给忘了。他出来厨房我进去,打了一桶水,拿了抹布,搬了个小马扎,开擦。
  擦着擦着,先是听见音箱的噪音,再是贝司的几个泛音,接着声音小了,再然后吧。。。。。。是那首久违的《if you join
  me》。崩溃,这首歌儿我似乎已经遗忘了几千年。
  〃你丫疯了吧?〃我扔下抹布推开了排练室的门。
  何岩抱着贝司,傻乐,〃弹得没问题吧?我老觉得哪儿不对劲。〃
  〃你丫不上班儿了没事儿干能不祸害我们排练室嘛?去,画画儿去,哦,不对,阿杰还没起来。。。。。。总之你干嘛都成,别跟这儿得瑟!〃
  〃白天。。。。。。〃何岩忽然不笑了。
  说不出来那个刹那我什么想法,就是感觉大脑某条神经连线断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这预感还没经由脑神经传达给喉部,我就听到了何岩的下一句。与我的预感不差分毫。
  〃我还给你弹贝司吧。〃
  晴天霹雳。
  〃你他妈找练呢吧!〃我绝对是急了。我是绝不会再跟以前乐队中的任何一个人合作的,任何一个,更别提是何岩。当年散伙儿,我就发誓过。不为别的,不是尊严之类可笑的东西,是因为,我知道,他们都不会是走回头路的人。
  〃真的。〃何岩少有的一脸严肃,〃乐队停了这么些天不排练不演出,最后的结果你也没法回避。。。。。。〃
  〃何岩。〃我打断了他,〃我不再是玩儿了,懂么?〃
  〃懂,我也很认真,不就是手生么,练练准行。〃
  〃鸡芭弹得。。。。。。〃
  这回他打断了我,〃都比我弹得好是吧。〃
  我巨崩溃,点烟。
  〃那要不你街上找根儿去,找到我就不参与了。〃
  〃操!〃
  〃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他放下贝司站了起来。
  〃你从没欠过我什么,也不用试图弥补。〃我靠在门框上。
  〃我跟志高谈过了,抱歉,没提前告诉你,〃他不接我的话头,〃他说我没问题,还说会来看咱们演出。〃
  〃这他妈懦夫!〃
  我火儿腾腾的,掏出手机就给志高拨了过去,我不管现在几点,也不管什么时机,我给志高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十数声志高才接,完全是迷迷糊糊的,〃。。。。。。白天?〃
  〃韩志高,你丫混蛋王八蛋!〃
  〃白天,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八点还差三分钟呐!〃
  〃你丫不玩儿了是嘛?退堂鼓了是么?随便给我塞一废物你就滚蛋了是吧?〃
  〃喊,接着喊。〃志高顿了顿,〃你喊破喉咙也是没有用的。〃
  他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操你妈!〃
  〃白天,别骂了。面对现实吧,阿杰跟我没法再往一起处了。〃
  〃你他妈就不会道歉吗?骨子就那么硬?〃
  〃你觉得这是道歉能解决的问题?〃
  〃怎么不是?〃
  〃那只能证明你丫比我还他妈混蛋。〃志高呵呵的笑。
  何岩蹲在门口抬眼皮看着我,我形容不出来他的目光。
  〃白天,有些事儿发生就回不去了,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改变什么。我过两天就走了,想去西藏找崔凯他们,待一待。我也不知道待多久,也许一两个月也许半年一年,可能还会过云南那边。我想找些东西,不是确定的什么,哦,也确定吧,我想找到我自己。〃
  〃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把自己给丢了。就算给我点儿时间,找到了,我回来。在此之前,让何岩替我行吗?他行的,你应该知道他行的。〃
  〃你丫。。。。。。懂个屁!〃
  〃我就这些想说的,白天,如果当我是哥们儿,等我。不当,那就当从没认识过我。〃
  电话啪啦一声挂断。我抬头,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尽了,此时又是那片蓝天白云。
  〃白天。。。。。。怎么了?〃阿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他看着我,没半点儿睡眼惺忪的模样。
  〃志高走了。〃
  阿杰愣了一下,重复,〃志高走了?〃
  我没搭理他,他又看向何岩。
  何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阿杰看了我好一会儿,忽然一句暴骂:妈了个逼的!
  紧接着他进屋,再一会儿就听见跟我如出一辙的骂人声儿,我恐怕他给志高打电话了。我想我们四个虽然性格迥异,但很多地方真的如出一辙。
  我蹲在院子里继续擦车,骂人声儿消失后,何岩进去了。
  等我连盆儿里的脏水都泼了,又晒了会儿太阳,何岩出来了,说阿杰刚痛哭流涕,说,他问他,他这样就走了,让他怎么恨他。
  我看了看他,说,一帮傻逼孩子。
  何岩瞅了瞅我,说,白天你也是小孩儿。
  借着我的话,他把我也骂了。
  何岩
  星期一不用早起去上班儿,这还真不是一下子就能适应了的。
  我迷糊,白天也没清醒到哪儿去,跟他说我不上班了,他就一个噢。他给我做了早饭我吃了,他仍旧不吃,每天都不吃,我一直担心他老这样儿给弄个胃病出来可怎么办。
  昨儿晚上我脑子又疯跑了半宿,关于白天,关于乐队,关于阿杰志高,关于音乐,关于贝司,关于我。。。。。。我还能当个贝司手么?当那个让白天认同的贝司手?
  小孩儿的时候,我学贝司我爸不干涉,他可能觉得当兴趣培养培养也不错。我记得那会儿我的梦想就是将来跟几个志同道合的哥们儿组一乐队,到处去表演,走遍大江南北甚至跨越国界,出专辑开演唱会什么的,想得特美。
  年纪小么,梦想与幻想分不清楚挺正常的,那会儿教我们几个小孩儿弹贝司的,算是老师吧,可他不愿意我们叫他老师,就说你们叫哥就成。他说他组过乐队,乐队组建头一年主唱跑了,他就贝司兼主唱,后来鼓手被撬走了,他们又找来一鼓手,主唱一直没找着比他更合适的,这乐队也就这么着了,所幸几个人还算比较有默契,一直在一起,驻过酒吧,后来在他们那儿也算小有名气,但仅靠酒吧表演还是赚不到足够的生活费,他家里算条件比较好的,就老让家里贴钱。。。。。。当他们一天天长大了,成熟了,该谈婚论嫁了,家人施加压力了,最后,几个人一起把乐器砸了,回家该干嘛干嘛去了。
  这不是个特别悲情的故事,可却是个现实的故事。我当时没法儿理解他说到最后眼里的那种孤独和落寞,我好像从来没有懂过,可昨天躺在床上,突然间我好像明白了。
  就像白天,他热爱音乐的程度我知道,他曾经跟我们几个弄一乐队,可,我们就不是他真正要找的搭档。K跟大力都很明白他们的未来不在音乐,而我,我是完全不明白我的未来在哪儿,该在哪儿。可现在,阿杰,文森,志高,这三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白天的影子,可能是处得久了他们耳濡目染,或者他们压根儿就属于一类人吧,都爱音乐,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白天跟他们在一起,有目标有方向,他快乐。如果没有他们,或者他们都离开了,那么白天的眼神儿里恐怕就不只是孤独和落寞这么简单了。
  有时候,我觉得,音乐跟乐队就是白天的命。
  但问题是,现在志高走了,有阿杰有文森,就缺一贝司,而我,恰好曾经是个贝司手。
  一切都那么理所应当的,我想帮白天,不想看他难受所以我希望这个乐队能继续下去,好好的继续,可我,能行么?
  我记得很清楚,曾经,join me排练,我、K跟大力时不时出错儿,白天说过一句:心不在上面,一步也别想走出去。
  那么我现在能上心么?音乐之于我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存在?
  如果没有我爸后来的阻止,没有他临终的遗言,我也许真的,到现在还在弹贝司,就算离开join me,离开白天。
  我喜欢音乐,喜欢从我手里弹奏出的那些音符融入其他乐手制造的旋律跟节奏里,加上一个略微沙哑的嗓音,就像白天那样儿的,可不一定非得是他。。。。。。想到这儿的时候,我有点儿吃惊。
  我一直以为我玩儿音乐大多是因为白天,昨天晚上我意识到,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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