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你像什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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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你像什么花-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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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实死死的挣扎,耳朵后面的热气喷的他冷汗直冒:“再可爱也没您可爱行了吧?放手放手!”
侯海齐哼了一声,贴着他的头发嗅那股清新的洗发水的味道:“下次见,柏实。”
说完,手一松。
柏实踉跄着翻下车。觉得气愤难当的他看见了一块红色板砖,他想也没想的抓起它,一旋身,举着向车窗砸去!
啪啦!
车窗粉碎,缓缓的碎掉,散了一地。
侯海齐稳稳的坐在车里,笑。
柏实喘着粗气,抓着砖,半天没还回神来。
侯海齐说,
下次见的时候别用板砖,用嘴唇。
黑色奔驰转了个身,离开。
柏实还是在喘粗气,板砖落了下去,砸出了一个小印子。
柏实稳住摇晃的身体,气的说不出话来。

“下次泼硫酸……”

柏实回到寝室,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孙萧。孙萧那时正在刷牙哼歌,柏实无声的站在他身后,表情阴森。
孙萧转过身,吓的大叫连连,牙刷牙缸扔了一地。
等看清楚是柏实后,他拍着胸脯扶着墙:“你有病啊!?一声不响的站背后吓人!本来长的就跟个鬼似的……”
柏实二话不说的揪住他的领子:“为什么要骗我!?”
孙萧辩解:“骗你什么呀!?”
柏实冷哼:“少跟我得得,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以后你休想让我信任你!”
孙萧拂开他的手,也不甘示弱:“哈,你曾经信任过我吗!?还是你曾经信任过谁?你谁都不信任!你说你不信任谁了,有什么威慑力没有!?没有!!”
孙萧扭身上床睡觉。
柏实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柏实倒床上去。头疼。
他一扭头,却发现一个精美的小盒子。他摆弄了一阵,疑心是不是自己的。
想了半天,他撕开包装——
一款精美的手机。
一片精美的卡片:
祝你生日快乐。
侯海齐
柏实突然有一种被惊醒了的感觉:他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柏实抓着手机呆呆的坐着。

“求求你给我个机会……”
一阵真人真唱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柏实黑线万丈。
想也知道是谁的,他抓起来就吼:“没机会!”
然后扔在床上。

侯海齐在车上笑的肚子疼。
木黑泽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的样子,也笑了:“您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侯海齐停下来,支着下巴:“是吗?”

那个电话来的太突然。接这个电话的时候柏实接过了周虔臣的塞的一颗苹果。周虔臣曾经说,吃苹果,保平安。
柏实接了那个电话,听了半晌,他只是哦了一声,木然的放下电话。
柏实放下电话,转过头来,对周虔臣说,吃苹果保平安是吗?
保平安是吗?柏实重复着,把那颗苹果随手扔进了垃圾箱。
周虔臣放下咬了一半的苹果,愣了。
柏实摇摇晃晃的走到阳台上。
保平安是吗?

柏实抬头看看苍白的月亮,笑了,平安,谁来保啊?

柏实从老家回来,已经是一个周以后。他仍旧是和平时一样,穿着白色的衬衫和洗的发白的牛仔裤。
只是胳膊上带了黑色的孝。
周虔臣看着柏实木然的面孔,心里头说不出的难受。他把手放在柏实的肩膀上,想要说些可以安慰他的话,却不知道什么语言才能在丧父之痛面前显得不是那么苍白无力。
柏实拂下他的手,用沙哑的声音说:“不用安慰我了。”
周虔臣的鼻子一阵发酸。
柏实扭过头来,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没什么可以可怜我的。死的好……爸爸死的好……”
低着头,他轻轻的说:
“死的好……死了就不遭罪了……”
却埋下头去,久久的没有抬起头来。
冰冷的眼泪的河流蜿蜒过他苍白的手臂,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小小的几滩水滋。

柏实那天晚上对周虔臣说,走,我请你去喝酒。
可是……
别拒绝我,是朋友就别拒绝我。
柏实冷冷的说。他的手擦过周虔臣的胳膊时,周虔臣冷的打了个哆嗦。

那天晚上柏实不知疲倦的喝,他静静的不吭一声,只管对着酒瓶子灌。周虔臣劝不住他。
柏实总是说,
是朋友就不要劝我……是朋友就别劝我。
我一直也没怎么喝酒,真的,以前和爸爸喝过一点,那种劣质的二锅头,辣的我眼泪都跑出来了……爸爸笑我不象男人……
我给他丢脸了……
真的,我一直没给我爹做点什么,以前就会和他吵架,把他气的厉害了,他就拿鞋底打我……
后来我爸爸有病了,跑不动了,我就不怕他了……我就气他……我就只会气他……除了考上大学让他高兴一回我什么也没让他高兴过……我还一直骂他没用!
哈哈哈哈,周虔臣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瞧不起他,真的,一点都瞧不起,你说他那样一个大男人,连个老婆孩子都养不起,在外面就能打点零工,到头来有病了还让老婆养……你说这种男人不窝囊吗!?恩,你说不窝囊吗!?
周虔臣你给我说,你说这种男人窝囊不窝囊!?可是他是我爸爸,他是我爸爸呀……

柏实俯在桌子上放声大哭。

他是我爸爸,他们凭什么不救他!?他们凭什么!?就因为没钱交医药费他们就把他赶出来……凭什么呀凭什么呀周虔臣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啊…………
钱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就算再窝囊他也是一条命啊他是我爸爸呀!周虔臣他是我爸爸呀…………
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柏实跪倒在马路上不要命的喊。
周虔臣拉着他,抱着他:
别哭了……别哭了……
柏实锤着他的胸口已经哽咽着吐不清字:
他死了,爸爸死了,我再也没有爸爸了……
我再也没有爸爸了…………
再也没有了…………

周虔臣搀着醉酒的柏实,一步一步上楼。
等到把柏实扶到床上,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的也是满脸的泪痕。

半夜,柏实起来吐酒。
周虔臣被影了起来,他揉揉眼,看见柏实的趴在洗手间里玩命的呕。
虽然是朋友,但却什么也做不了。
周虔臣被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柏实第二天宿醉醒来,头疼欲裂。他睁开眼,视野开始由模糊转向清晰。他搓搓眼,衣服上黑色的孝布还隐约在白色衣袖上。
柏实歪过头去,闭上眼。
原来全部的一切都不是噩梦。原来未曾得到的还没得到,而已经失去的却已经永远失去了。
他的心凉的发寒。
他起了身,跌跌撞撞的去洗脸。
浮肿的眼圈还有红色的血丝却洗不掉。他趴在那里,不想起来。只感觉一阵恶心从胃底升上来。
周虔臣上课回来,看见柏实的样子,不敢说什么。他其实也是个口拙的人,想要去说什么却总也说不出口。
柏实仰起身体,呆看了灰蒙蒙的天花板半天。
到底把逼近的眼泪憋了回去。
他冷哼了一声。

柏实仍旧像往常那样仰着脖子高傲的走路。柏实蔑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他苍白着脸,远远的看去,像一只女鬼凄厉而带着病态的艳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这样的艳丽,而侯海齐是这些很少的人中的一个。用侯海齐的话来说,这种艳丽好比是把向日葵涂成血红色。他说阳光的东西一旦变的阴暗,那是最恐怖的。
那木黑泽问他,柏实是一只带血的向日葵吗?
侯海齐笑了,不,应该是流血的向日葵。当然或许有一天,这个向日葵也会让别人流血。
木黑泽说,比如你吗?
侯海齐还是笑,不知道,或许是。

柏实仰着脖子走路,如同以往的高傲。很多人都怀疑他的丧父的真实性,除了周虔臣。周虔臣不说话,但是周虔臣了解他的痛苦。能把痛苦摆在脸上的,还不是真正的痛苦。
真正的痛苦,除了柏实自己,谁都尝不到。周虔臣看着柏实冷冷的面孔,不说话。
知道他在看的柏实扭过头来,说,是朋友就不要可怜我。我没有什么好可怜的。
周虔臣只能像往常一样,拍拍他的肩。

柏实的手机响了。柏实的手机并不是很常响。大多数的时候他拿它做闹钟。
然而这次响的很突然,并不在柏实的掌控之中。他翻开盖子,看见侯海齐的名字在闪呀闪。
柏实犹豫了半天,还是接了。
那头侯海齐的声音很低,他柔柔的说了些什么,柏实都没有听清楚,只听见开头一句:别难过,你不是只有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那么讨厌侯海齐的柏实却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泪流满面。
你不是只有一个人。
柏实把脸埋在被子上哽咽。被子的颜色深了下去。
你不是只有一个人。还有很多人,都在陪着你。或者你不信任我,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并不是只有一个人。

柏实答应去见他。
就去的那蓝多餐厅。柏实木然的坐在位子上,和上次一样毫无章法的摆弄着刀叉。食物已经被切割的很零碎了,柏实却没有动一口。
侯海齐坐在他的对面,想要去抓他的手,却被柏实抽了出来。
柏实说,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侯海齐一低头,轻轻的说,
对不起。
柏实笑了,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
侯海齐抬起头来:
对不起,我没有帮上你父亲的忙。
我的父亲和你没什么瓜葛,又凭什么要你帮忙呢?
可是我和你有瓜葛。就算做不成情人,起码还是个朋友。我有能力帮朋友的父亲却没有去帮,是我的错……
柏实望着他,突然有点疲倦的说:
……有你这句话……足够了……真的……

柏实看着窗外繁华的景色,不语。
他用手支住头,疲倦不堪:
“……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谢谢。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谢谢你……连我爸妈都不记得了……”
柏实闭上眼。
侯海齐伸出手,拂开少年耳边落下来的碎头发:“我也谢谢你收下我的礼物。”
柏实一扯嘴,算是微笑。

侯海齐送柏实回去,仍旧是在大门口停车。柏实却没有立即写车,他看着侯海齐的面孔,突然问了一句:
“我真的不是只有一个人吗?”
侯海齐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头。
柏实鼻子一酸:“我总是一个人,我真的不想再一个人了。真的……可是是谁呢?谁能陪着我?”
侯海齐摸着他的头:“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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