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集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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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书集注-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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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7〕”周有大赉,善人是富〔8〕。“虽有周亲,不 
如仁人。百姓有过,在予一人。 〔9〕”谨权量〔10〕,审法度〔11〕,修废 
官,四方之政行焉。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 〔12〕。所 
重:民、食、丧、祭〔13〕。宽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则有功,公则说〔14〕。 

        〔1〕此尧命舜,而禅以帝位之辞。咨,嗟叹声。历数,帝王相继之次第,犹岁时气节之先径 

      也。允,信也。中者,无过不及之名。四海之人困穷,则君禄亦永绝矣。戒之也。 〔2〕舜後 

      逊位于禹,亦以此辞命之。今见于 《虞书·大禹谟》,比此加详。〔3〕“曰”上当有“汤” 

      字。 〔4〕履,盖汤名。  〔5〕“用玄牡”,夏尚黑,未变其礼也。〔6〕简,阅也。 〔7〕 

      此引《商书·汤浩》之辞,盖汤既放柒而告诸侯也。与《书》文大同小异。言柒有罪,己不敢 

      赦,而天下贤人,皆上帝之臣,己不敢蔽。简在帝心,惟帝所命。此述其初请命而伐桀之辞也。 

      又言君有罪非民所致,民有罪实君所为,见其厚于责己、薄于责人之意。此其告诸侯之辞也。 

        〔8〕此以下述武王事。赉,来代反,予也。武王克商,大赉于四海,见《周书·武成篇》。 

      此言其所富者,皆善人也。《诗序》云“赉,所以锡予善人”,盖本于此。〔9〕此《周书·泰 

      誓》之辞。孔氏曰:“周,至也。言纣至亲虽多,不如周家之多仁人。”〔10〕权,称锤也。 

      量,斗斛也。  〔11〕法度,礼乐制度皆是也。 〔12〕兴灭继绝,谓封黄帝、尧、舜、夏、 

      商之後。举逸民,谓释箕子之囚,复商容之位。三者皆人心之所欲也。〔13〕《武成》曰:“重 

       民五教,惟食丧祭。”  〔14〕说,音悦。此于武王之事无所见,恐或泛言帝王之道也。杨氏 

       曰:“《论语》之书,旨圣人微言,而其徒传守之,以明斯道者也。故于终篇,具载尧、舜咨 

      命之言,汤、武誓师之意,与夫施诸政事者。以明圣学之所传者,一于是而已,所以著明二十 

      篇之大旨也。《孟子》于终篇,亦历叙尧、舜、汤、文、孔子相承之次,皆此意也。” 

子张问于孔子曰:“何如斯可以从政矣?”子曰:“尊五美,屏四恶,斯可 
以从政矣。”子张曰:“何谓五美?”子曰:“君子惠而不费〔1〕,劳而不 
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子张曰:“何谓惠而不费?”子曰, 
 “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费乎?择可劳而劳之,又谁怨?欲仁而 
得仁,又焉 〔2〕贪?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君 
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子张曰: 
 “何谓四恶?”子曰:“不教而杀谓之虐〔3〕,不戒视成谓之暴〔4〕;慢 
令致期谓之贼 〔5〕;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6〕” 

        〔1〕费,芳味反。〔2〕焉,於虔反。〔3〕虐,谓残酷不仁。 〔4〕暴,谓卒遽无渐。 〔5〕 

      致期,刻期也。贼者,切言之意。缓于前而急于后,以误其民而必刑之,是贼害之也。 〔6〕 

      犹之,犹言均之也。出,去声。均立以物与人,而于其出纳之际,乃或吝而不果;则是有司之 

      事,而非为政之体,所与虽多,人亦不怀其惠矣。项羽使人,有功当封。刻印劊谈ツ苡瑁

      卒以取败,亦其验也。尹氏曰:“告问政者多矣,未有如此之备者也。故记之以继帝王之治, 

      则夫子之为政可知也。” 

子曰:“不知命,元以为君子也〔1〕。不知礼,无以立也〔2〕。不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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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以知人也。 〔3〕” 

        〔1〕程子曰:“知命者,知有命而信主也。人不知命,则见害必避,见利必趋,何以为君子?” 

        〔2〕不知礼,则耳目无所加,手足无所措。 〔3〕言之得失,可以知人之邪正。尹氏曰:“知 

      斯三者,则君子之事备矣。弟子记此以终篇,得无意乎?学者少而读之,老而不知一言为可用, 

      不幾于侮圣言者乎?夫子之罪人也!可不念哉?” 

…  25…

孟子集注 

…  26…

                                       孟子序说 

       《史记·列传》曰:“孟轲〔1〕,驺〔2〕人也。受业子思〔3〕之门人 
  〔4〕。道既通〔5〕,游事齐宣王,宣王不能用。適梁,梁惠王不果所言, 
则见以为迂远而阔于事情 〔6〕。当是之时,秦用商鞅,楚、魏用吴起,齐用 
孙子、田忌。天下方务于合从连衡,以攻伐为贤。而孟轲乃述唐、虞、三代 
之德,是以所如者不合。退而与万章之徒序 《诗》、《书》,述仲尼之意, 
作《孟子》七篇 〔7〕。” 

        〔1〕赵氏曰:“孟子,鲁公族孟孙之后。”《汉书》注云:“字子车,一说字子舆。”〔2〕 

      驺亦作邹,本邾国也。 〔3〕子思,孔子之孙,名伋。〔4〕《索隐》云:“王劭以‘人’为衍 

      字。”而赵氏注及《孔丛子》等书,亦皆云孟子亲受业于子思。未知是否。〔5〕赵氏曰:“孟 

       子通五经,尤长于《诗》、《书》。”程子曰:“孟子曰:‘可以仕则仕,可以上则止,可以 

       久则久,可以速则速。’ ‘孔子,圣之时者也。’故知《易》者莫如孟子。又曰:‘王者之迹 

      熄而 《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又曰: ‘《春秋》无义战。’又曰:‘《春秋》, 

       天子之事。’故知《春秋》者莫如孟子。”尹氏曰:“以此而言,则赵氏谓孟子长于《诗》、 

        《书》而已,岂知孟子者哉?”〔6〕按《史记》:“梁惠王之三十五年二酉,孟子始至梁。 

      其后二十三年,当齐湣王之十年丁未,齐人伐燕,而孟子在齐。”故 《古史》谓“孟子先事齐 

       宣王,后乃见梁惠王、襄王、齐湣王”。独《孟子》以伐燕为宣王时事,与《史记》、《荀子》 

       等言皆不合。而《通鉴》以伐燕之岁为宣王十九年,则是孟子先游梁而后至齐见宣王矣。然《考 

       异》亦无他据,又未知孰是也。 〔7〕赵氏曰:“凡二百六十一章,三万四千六百八十五字。” 

       韩子曰:“孟轲之书,非轲自著。轲既没,其徒万章、公孙丑相与记轲所言焉耳。”愚按:二 

       说不同,《史记》近是。 

韩子曰:“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汤以是传之文、 
武、周公,文、武、周公传之孔子,孔子传之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 
荀与扬也,择焉而不精,语焉而不详。〔1〕” 又曰:“孟氏,醇乎醇者也。 
荀与扬,大醇而小疵。〔2〕”又曰:“孔子之理,大而能博。门弟子不能遍 
观而尽识也,故学焉而皆得其性之所近。其后离散,分处诸侯之国,又各以 
其所能授弟子,源远而末益分。惟孟轲师子思,而子思之学出于曾子。自孔 
子没,独孟轲氏之传得其宗。故求观圣人之道者,必自《孟子》始。〔3〕” 
又曰,“扬子云曰:‘古者杨、墨塞路,孟子辞而辟之,廓如也。’夫杨、 
墨行,正道废。孟子虽贤圣,不得位,空言无施,虽切何补?然赖其言,而 
今之学者尚知宗孔氏,崇仁义、贵王贱霸而已。其大经大法,皆亡灭而不救, 
坏烂而不收。所谓存十一于千百,安在其能廓如也?然向无孟氏,则皆服左 
法而言休离矣,故愈尝推尊孟氏,以为功不在禹下者,为此也。 

        〔1〕程子曰:“韩子此语,非是蹈袭前人,又非凿空撰得出,必有所见。若无所见,不知言 

      所传者问事。” 〔2〕程子曰:“韩子论孟子,甚善。非见得《孟子》意,亦道不到。其论荀、 

      扬则非也。荀子极偏驳,只一句 ‘性恶’,大本已失。扬子虽少过,然亦不识性,更说甚道?” 

        〔3〕程子曰:“孔子言‘参也鲁’,然颜子没后,终得圣人之道者,曾子也。观其启手足时 

      之言,可以见矣。所传者子思、孟子,皆其学也。” 

或问于程子曰:“孟子还可谓圣人否?”程子曰:“未敢便道他是圣人,然 
学已到至 〔1〕处。”程子又曰:“孟子有功于圣门,不可胜言。仲尼只说一 
个 ‘仁’字,孟子开口便说’仁义’。仲尼只说一个‘志’,孟子便说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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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气’出来。只此二字,其功甚多。”又曰:“孟子有大功于世,以其 
言性善也。” 又曰:“孟子‘性善’、‘养气’之论,皆前圣所未发。”又 
曰:“学者全要识时。若不识时,不足以言学。颜子陋巷自乐,以有孔子在 
焉。若孟子之时,世既无人,安可不以道自任?” 又曰:“孟子有些英气。 
才有英气,便有圭角。英气甚害事。如颜子,便浑厚不同。颜子去圣人,只 
毫髮间。孟子大贤,亚圣之次也。或曰: ‘英气见于甚处?’曰:“但以孔 
子之言比之,便可见。且如冰与水精非不光,比之玉,自是有温润含蓄气象, 
无许多光耀也。” 
      〔1〕愚按:“至”字恐当作“圣”字。 

扬氏曰:“《孟子》一书,只是要正人心,教人存心养性,收其放心。至论 
仁义礼智,则以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为之端。论邪说之害,则曰‘生 
于其心,害于其政’。论事君,则曰 ‘格君心之非’,‘一正君而国定’。 
千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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