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榕]变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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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榕]变奏-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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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宇桓冷笑一声,温度急遽下降到冰点。

“给他造成困扰的是谁,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
这小子和维拉一样,是个不扣不折的两面派!人前装得跟天使似的,可怜兮兮,轻而易举地就博取了大多数人的同情,底下却有著一颗与魔鬼不相上下的心!


严敬辉脸色一白,咬紧了下唇。陶宇桓的话令他想起了狄健人这几天来越来越消瘦的脸庞。

他已经努力做到了独立自觉,为什麽阿健还是愁眉不展呢?有时甚至背著他叹气不止──他还是造成他的困扰吗?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毫无自理能力的小婴儿,他做到了不依赖,不撒娇,不哭啼,不黏人……

为什麽……为什麽还会是这样?
在阿健心中,他至始至终都是一个麻烦吗?

想到这,严敬辉敏感的泪腺又热了起来。

不可以!
不可以哭!
不可以在这个欺负阿健的讨厌家夥面前示弱!
不可以……!

正当他拼命地想要把眼泪往里面收时,一条身影闪至跟前。

“敬辉!”


“阿健!”
严敬辉万没想到狄健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慌忙要把摇摇欲坠的眼泪收起来,不想却有一颗不听话地沿面滚落,宛如人鱼抛下的一粒珍珠。


敬辉哭了?
狄健人的心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大手一把捏住似的,连喉头也涌起了一股粘稠的味道。仿佛半个世纪没有见敬辉落泪般,他直勾勾地瞪著敬辉脸上的泪痕,愤怒一点一点地凝聚,弥漫全身的火药味也一丝一缕地散发出来……


看到多日来只能远远观望的狄健人,陶宇桓心下像是被什麽狠狠撞击了一样,澎湃不已。他几乎是贪婪地凝望著他!

自从上次的强吻事件之後,狄健人就没再来上过他的课,令他深深地为自己的卤莽与冲动懊恼不已,同时也感到无比的沮丧。求爱不成,反使狄健人对他的厌恶大大地增加。他一定认为他是个饥不择食的大野狼大变态了吧?以他当时的举动,想让别人不这麽认为也难。

被狄健人全然抗拒的态度弄得自信心几乎完全丧失的陶宇桓生怕再次引起反感,这些天来坐想行思,寝食难安,却也只敢站在远处遥望著那一抹依旧令他心悸心动的身影,并为狄健人的日渐消瘦而感到心痛心怜。

他在烦恼什麽?
为课业?为维拉艾里?还是为了那个可恶的白痴小子?


“是不是你?!”
突地一声怒喝响起。

突然撞进那双席卷著黑色风暴的眼眸,陶宇桓竟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有些慌乱地看著仿佛守护幼子的老虎般的狄健人。


“健人,我……”
他伸手去抓他的手臂,想要解释,却被大力甩开。

“别碰我!”
狄健人瞪住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愤怒,好似燃烧了千年的火焰。
“你果然有够狠!整我不成便找上敬辉,他得罪了你吗?”

“健人,我不是……”
迎著那宛如匕首般的憎恨目光,陶宇桓的心像是被撕裂似的剧烈疼痛著。

为什麽他对他的偏见还是如此之深嫩?无论他做什麽都只能引起他的反感吗?!


狄健人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你有什麽不满大可以冲我来!但我绝不允许你伤害敬辉一丝一毫!”


陶宇桓怔了,仿佛被人甩了一大耳光,胸膛用力地划开,急剧涌出的嫉妒与怨愤带著烙铁的热度,飞旋成两条巨蟒紧紧地绻住了他!

他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沸腾的血液在突起的血管中呐喊撞击,逼迫著他的冷静一寸寸融化。


“你为什麽不来上课?!”
他难掩沈痛地盯著他,眼下是比阴霾还要晦涩的海洋,风暴犹如混沌中的巨人,迅速地酝酿著。

狄健人瞄了一眼手中的解剖课本,高傲地扬起头。
“我自己会学!”

他最想解剖的就是他!
还听什麽课?!

“按时上课是一个学生最起码的本分!”
天知道陶宇桓忍了多大的气才说出这句话!

他非要那麽讨厌他不可吗?讨厌到连他的面也不肯见,连他的课也不去上,而对严敬辉,却可以百般地呵护?!


狄健人闻言勾起一丝扭曲的冷笑,尖锐得好似刺骨的冰。
“做老师的不配做老师,我又何必冒充一个好学生?”

这种时候就来给他摆教育者的架子了吗?滚一边去!
也不想想他对他做了什麽,还好意思在这里说教,衣冠禽兽!


“健人!”
陶宇桓终於沈不住气地大喊,带著寒心的伤痛和无言的挫败。
“就算是我的错,你这又是何苦?不要这麽孩子气好不好?改卷的不是任课老师,到时考试不过关害的是你自己!”

“我就是孩子气,那又怎样?!”
狄健人也动气了。

他以为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什麽叫就算是他的错?根本全是他的错!还说得那麽不甘不愿,是谁比较委屈?少惺惺作态了!


狄健人越想越气,他使劲将那死读读不懂的解剖课本向陶宇桓砸去:
“大不了你当我啊!我才不当一回事!就算退学也无所谓!”

说著一拉呆站在旁边的敬辉。
“敬辉,走了!”



未完 
大刀鸣奏(二十二十五)
更新时间: 11/04 2002










被拉著走了好一段距离,严敬辉才怯怯地叫了一声:
“阿健……”

狄健人停下来,脸色依旧阴霾。

严敬辉不安地看著他,心里七上八小下的没个底。
他还在生气吗?是不是气他没骨气,居然在讨厌的陶宇桓面前哭出来?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不小心啊……

通过刚才的对话,严敬辉惊喜地发现狄健人的心还是向著他的,但也感到不安,只怕狄健人还是把他当成个处处要人操心的麻烦。


“阿健,我……”
憋著实在难受,严敬辉正要解释,狄健人先他一步开口了。

“你为什麽和他在一起?”

严敬辉呆了呆,低下头。
“我看见你这几天总在看解剖学的书,又很烦恼的样子,所以才会找上他……”


哦?是敬辉先找上门的吗?
狄健人回头,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得严敬辉愈发紧张起来。

“我、我只是想帮你把他赶出那个班啦,我没有惹麻烦的……”
敬辉急急忙忙地说。


是吗?看来彼此还是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吧?
狄健人沈吟片刻道:
“别再理他了。”

“阿健……”
敬辉捉住狄健人的手,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长长的睫毛扇了两下,咬咬嘴唇又道:
“那你的解剖课怎麽办?”

狄健人不语。
他早已不抱希望,所以才会把课本也给丢了。


“这样好不好?”
严敬辉探视著他的眼神,小心地提出。
“我来帮你看书,然後再教给你怎麽样?”

他别的不会,念书最在行,即使是跨专业也没问题,也只有这一点是唯一获得狄健人赞赏的地方。想要帮助阿健,说再多他也是听听就算,不如用行动来表示。


狄健人只是定定地看著他,没答应也没反对。

“不行吗?阿健!”
得不到肯定的回答,严敬辉的心一下又荡到谷底。

这时,他握住狄健人的手被反握过来轻轻一牵,一股受宠若惊的欣喜伴著来自对方手心上的暖意油然而生,如同初绽的野花,在一阵熏风之後,星星点点,遍布原野之上。

“阿健!”
他答应了吗?
严敬辉兴奋地叫著,前一分锺才失落的心又再度雀跃起来。

可没等他心花怒放多久,狄健人就说了一句:
“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阿健?!”
严敬辉的笑霎时僵住,顷刻间阳光隐匿,连空气也聚集成厚重的块,缓缓下沈。


狄健人没再说什麽,默默地放开他的手,独自向前走去。

看著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严敬辉痴忡地呆立原地,眼中先是一片空洞,而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泪膜,跟著凝聚成珠,一颗一颗陆续跌落,他却仍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世界在他眼里,仿佛被吞进了鱼腹般,再也看不到一丝光线,徒有止不住的眼泪,艰涩地流淌……


烦恼啊,难受啊……
狄健人边走边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以为他大限将至。

敬辉的事,维拉的事,艾里的事,还有那该死的陶宇桓的事,全一股脑地挤在一起,想不去想都不行。

课本砸了,连带著解剖课也完了。
又不晓得敬辉在想什麽,不在他面前哭,也不吵闹,更不撒娇,更奇怪的是,看著敬辉这麽懂事的样子,他竟感到有一点点的心痛……
简直是正常到接近反常!

还有维拉那边,自从知道艾里的禁忌之情後,每次看到维拉,他总会想起那一晚上艾里那双充满无限悲哀的眼眸……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最终却也只能隐忍在心头。


走过校园西侧的小树林时,狄健人听见附近有奇怪的声音,好奇之余循声而去,却看到惊人的一幕。

一个男人压在另一个人身上,形同恶煞,一看就知道是淫贼之类的家夥,而被压的那个,看不到模样,但想必一定惊恐万状。

校园里光天化日之下竟发生这种事,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不用说,一定是恶劣致极的强暴案!


正义感促使狄健人正要上前英雄救美时,却被人按住了肩膀。
“不用过去!”

惊地一回头。
“是你?!”


阻止他的是许久不见的江夜,A大心理学院的研究生,也是“梦中人”酒吧的酒保,上学期因敬辉迷路无意中通过邵云他们认识的。本来他俩并不熟,後来在寒假里因为邵云的关系,接触了几次,才慢慢熟识起来,而这是他第一次在校园里看到他。

作为酒保的江夜,习惯戴著一副金边眼镜,邪气而神秘,给人难以捉摸的感觉,又常常喜欢抓人玩一些奇奇怪怪的心理测试游戏。对於他的这种个性,狄健人向来不敢恭维。而现在,作为学生的他,金边眼镜摘除後,少了一份世故,多了一份爽朗。


“你……”
狄健人正要发问,却见江夜把手指放到唇前。

“嘘!小声点!好久不见。”

见他神秘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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