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老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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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老成(穿)-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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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挂著描金牌匾:易牙居。想起这位名厨煮孩子的伟大事迹,少元有些反胃,实在不明白这名字到底好在哪里。 

吩咐柜台,要了二楼临街一间雅座。都是梨花木桌椅,架著雕花屏风,十分典雅气派。两个仆役守在门口,青梅立在桌边伺候。 

少元刚摘下帽子,碰巧店小二进来倒茶伺候。看见少元的脸,那夥计变的如木雕泥塑一般,把茶全倒到了脚面上,也不知道喊疼。 

阴别离沈下脸挥了挥手,一旁的仆役立刻上前。一个架胳膊,一个抱腿,合力把那可怜夥计扔到了楼下,动作干净利落。 

看过这两人如此配合良好,想必这种事已做过多次,经验丰富。看来以前盯著阴别离发呆的傻子不在少数。唉,他也做过傻子。 

山珍海味摆满一桌,青梅负责给两人布菜。不愧是名馆子,材料新鲜手段高,让少元把人肉的事忘了个干净。 

用膳时不经意的四下观望,发现不少携刀带剑的游侠儿在街上晃荡。心想不知哪位仁兄晚上大驾光临,要是事先能打个招呼就好了。 

回到客栈,阴别离鲜有的放过他,没有求欢,只是偷了几个香吻。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宣布自己住隔壁。嘿,来了,来了。 

少元等啊等啊,终於在他困得快睁不开眼时,久候多时的客人登场了。 

窗户上糊的白纸被捅了个小洞,很传统的伸进一根小管。要不是少元直直的盯著看,根本发现不了。然後小管里很传统的冒出一丝丝白烟。 

这让少元十分困惑,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麽。不知道阴别离的剧本如何,不敢贸然行动。是要昏倒等人来救呢,还是跑到隔壁投怀送抱?再一想,干脆顺其自然,猛吸几口,决定昏倒。 

药物生效很快,失去知觉之前,模模糊糊听见阴别离在隔壁雷霆万钧的大叫一声:“淫贼哪里走!”果然有气势。怎麽样,我配合的多好…… 

15 
阴别离一剑刺死来人,命青梅为少元灌下解药。来的是血影教的探子,不知天高地厚贸然出手,断送了卿卿性命。 

少元立刻对那个什麽血影教起了三分鄙夷之心:御下不严,难成大气,看来不是什麽一流邪教。想起那天把自己吓昏的刺客,听说也是教中人。多半是阴别离故意放过来,吓吓自己逗乐。少元心里也同意这种把戏确实有趣,不过他突然感到一阵疲劳。 

那一夜後来很平静,少元睡了个好觉。 

在客栈住了半个月,白天阴别离领他逛街,让他十分感激──见到了不少大当铺。少元牢牢记住地址,打算等自己年老色衰没人注意的时候,一定要到其中的一家当掌柜的。 

有次还去到教坊勾栏,喝了几杯花酒,听了几曲浪荡小调。少元原先打算学几曲讨好阴别离,但既然已知道自己的存在价值一是床伴二是木偶,他就不用费事了。 

曾有风流同窗,号称性学大师,传授大家不少泡妞招数。少元有心在那些歌伎舞女身上试验一番,却怕阴别离发怒,最後打消了念头。 

阴别离到哪里也不许少元摘下纱帽,这让他十分不解,露出脸来才好钓鱼上钩啊?实在理解不了,干脆不想。 

不过到了晚上可就热闹了。阴别离除了第一天放他好睡,接下来又是夜夜春宵。这小院三不五时就有客上门,都是些小门小派的毛贼。往往一片黑暗中就觉身边人轻轻一动,窗外就是一声闷哼。然後附近的仆役过来把人拿下,谁也不惊动。 

不知为什麽,阴别离决定来他房间睡让少元打从心里觉得高兴。不为自己性命,只想到他来了,来陪自己了。这让少元警觉起来──自己有些把持不住了,竟爱上阴别离。 

少元每天依然笑容满面,心里却是苦的。本以为本分做个玩物就好,谁知竟会爱上这明知没有真心的人。你说狮子狗要是爱上主人会有什麽下场? 

虽然继续撒娇装傻,但只要一想到这人无时无刻不在拿自己取乐,少元心里就冒寒气。那人丝绒一样的低柔嗓音,也仿佛充满了算计,让他老是浑身寒毛直竖。到头来,只有两人交欢时才能注意到阴别离的声音著实迷人。 

明明知道阴别离不懂自己心思,还是不自觉的忧心忡忡。有时真想撕破脸皮大叫老子不干了,却没那个胆子。他甚至希望能整天同阴别离在床上快活,省得老是莫名紧张。 

关心则乱。以前他自以为想得清楚不会有问题,当玩物也是轻轻松松胜任愉快。到底是什麽时候变的呢?也许是那天在逍遥别院,他替自己杀掉刺客的时候;也许是两人四处快乐游玩的时候;甚至……也许从来也没变过,从看到阴别离的那一刻,他就爱上了。 

爱情没有道理,这话真是太有道理了。明明知道那人根本没把你当回事,还是傻傻的想上了,恋上爱上了。 

少元觉得自己裂成了两半,一个没心没肺的贪图阴别离的温柔,另一个精神紧绷生怕露出什麽破绽。 

如果阴别离真的用心看过少元的眼睛,他早就应该发现其中隐藏了多少苦涩、多少伤心、多少愤怒、多少爱意……可他从没有真正看过少元。 

他看到的是玉牡丹倾国倾城的美丽皮相,和看似自然实则刻意的娇媚。聪明如氤氲谷主,也看不到那个真正的东方少元。 

少元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以前在MIT,常常要熬夜,第二天还能坚持上课,下课还跑去打球。看来自己的确是老了,这麽容易累。这个身子虽然只有十六,自己毕竟已经二十八岁了。 

别人恋爱的时候他在读书,换来了全额奖学金和金光闪闪的学位,却少了那重要的一课。人说只有经过一次真正的恋爱才算成年,他不知道成年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错过了张狂的青春岁月,他的心不再柔软。 

少年人的心是肉做的,即使伤的再深,总有愈合的一天。而他的就象玻璃一样,早已经不起碰撞。 

听说恋爱中人的智商为零,他能把利害想得这麽清楚算不算一个好兆头?少元没有爱过,不知道自己装满各种定理的大脑究竟留了多少空间给那种叫Zuo爱情的奇妙东西。他不知道当阴别离发现的那一天会怎麽对付他,也不知道自己被抛弃之後还能不能轻易再站起来,他不敢想。 

少元性子淡薄,活的一帆风顺,从来没这样烦恼过。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他快要撑不下去了。他盼著阴别离早一点厌烦自己这个玩物,趁他还没被逼疯的时候。 
16
东方少元十八岁曾经作过一个缜密的人生规划,每十年为一个阶段,一直到现代中国大陆城镇男性的平均寿命71岁左右。这个计划执行了十年,一直没有什麽大的意外,当然随著时间推移也作过某些的调整。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原来一直活在别人的世界里。阴差阳错,被鬼差带回到他本应存在的时空,回到他本来的身体,却也觉得自己是鸠占鹊巢。他究竟是谁?

每每揽镜自照,看那笔墨难描的绝世容颜,心里感觉十分复杂。渐渐的忘了自己原来的长相,却很难把那张脸当成自己。“东方少元”好象也随著记忆的消逝,渐渐稀薄、渐渐淡去……

这里无人识得东方少元,他的那些昔日同窗、亲戚朋友、工作夥伴,统统都以为他早已过世。

人其实是靠著旁人来感知自己,而阴别离是身边唯一叫他名字的人。

听著他一声声唤著自己的名,才能感觉自己还是活的;与他热烈缠绵时,借著不断受那强烈的感官刺激,才能确定自己还是实实在在的。

想来那些颓废自残的边缘儿童也有一样的恐惧,只有借著肉体的疼痛不断证明自己的存在。

阴别离喜欢耍弄旁人,他却知道有个排戏的比他更狡猾、更大胆、更残忍。

想起有人曾叮嘱“冥冥中自有天意”,何为天意?难道老天看他性子清冷不顺眼,非要他为情伤风、为爱感冒?

如果说姻缘天注定,也许他该谢谢阎罗王的纰漏──让他在红尘历练整整二十八年,才来与阴别离相遇。比起别人,他可能异常晚熟。到了这个年纪才知道爱情的滋味,却发现这滋味苦的很'自由自在'。

若是十六岁的东方少元遇上那个恶魔一般的人,会不会如现在一般进退不得?是义无返顾的大声表白,还是毅然挥剑斩情丝?他想不出。

也许少年的自己完全不开窍,但任何人都不可能视那人於无物。也许会自杀也说不定啊……

少元不想在做无谓的烦恼。虽然冲动的事他绝做不出来,但一味依赖旁人可不是他的习惯。

他决定离开阴别离。

别离,别离……在那些狂野迷乱的时候,他最喜欢大声叫著那人的名字。理不清自己的心绪,是叫著情人的名字,还是声声哀求他莫要弃自己而去?

当年大话西游风靡神州,卢冠廷的一曲《一生所爱》成了宿舍楼的楼歌。如今想起其中歌词,越发觉得那歌唱得无限伤心。

苦海翻起爱浪,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

MIT时一个小鬼子同学曾有句名言:无法实现的爱情能让人更有魅力。

思及此,少元只有苦笑,原来鬼子的疯话也有三分道理。

总算明白西子捧心为何如此受文人吹捧,原来美人伤心难过是人人爱看的。罗密欧如果顺利与茱丽叶私奔,还会有那麽多人说好?从故事本身就落了下乘。

美人一定要薄命,方才称了世人的心,顺了他们的意。

如果上天能听到他,少元很想祷告上苍:不愿成为什麽流芳百世的佳话,只希望有个俗的不能在俗的平凡结局。

但他不相信所谓奇迹,既然知道阴别离为人,再做幻想岂非不智?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明知山有虎,何必偏要虎山行?

阴别离正玩在兴头上,他一定能找出机会离开。

他完全有信心,日後凭本事能在当铺里混口饭吃,但就是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容易惹祸。

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卖到什麽变态手里,他可就生不如死了。这样想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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