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中元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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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中元 (2)-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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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们这样私闯官宅,是不是有点不妥?”
“有何不妥?这本来就是我住的地方!”
“你住这里?那为什么不走正门?”却像做贼似的翻墙?
顾惜朝回头抛给他一个白眼,分明是在宣告,我就喜欢翻墙你有意见?
戚少商马上闭嘴,但忽又想起什么,于是问道,“难道裴丞相就是你所说的故人?”
“不是!”顾惜朝马上否认,却不多解释,径直走向院落一角,推开一扇屋门。
戚少商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这个人,他捉摸不透。
“稍等。”顾惜朝径自走进内室,把戚少商丢在厅里。
戚少商百无聊赖的四下看看,房间布置简单,别无特殊之处,惟有西面几案上一把古琴较是惹眼。 
听得身后脚步声,戚少商回头望去,不由的呆住。
原是顾惜朝于内室除下夜行衣,换上了初见时那一袭青衫磊落。
青衣黄裳,乌发云卷,眉目如画。
陌上谁家年少,去风流,却道青梅傲。
戚少商回神过来,抚掌一笑,“顾兄弟真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顾惜朝挑眉回敬道,“戚大哥也是一派英雄气概!”语气间却更似嘲讽。
片刻后,二人俱是一笑,气氛便也活络起来。
“顾兄弟,上次别时我说,若下次再见,应当饮它个三大碗,我再为顾兄弟舞上一剑,哈哈……不知此处可有酒?”
“当然,这裴丞相亦是爱酒之人,我知道这后院里有个酒窖。”
……
从酒窖里搬出两坛酒,同坐于院中一棵桂花树下,时值金秋,正是月桂飘香之时,夜风袭来,点点莹白如雪纷落。
而那酒,也是长安有名的桂花陈酿。
戚少商拍开封泥,酒香沁人心脾,端起酒坛饮了一口,却撇了撇嘴,仿似不满,“酒是不错,可惜不够烈!”
“你当是我们北方的酒吗!”顾惜朝夺过酒坛饮了一口,又推给戚少商,“戚大哥,你且将就一下吧!”
这清甜绵长的桂花酒本该是一盏玉壶,两只青瓷杯,细品慢尝,而院中二人,却是抱着酒坛你一口我一口的豪饮,若在别人看来实在有点暴殄天物,但饮酒的两人却分明乐在其中。
很快两坛酒都见了底,戚少商皱皱眉,“这酒,还是不够过瘾,只怕把那一窖都喝光也醉不倒!”
顾惜朝别他一眼,“你若果真喝光这一窖的酒,就等着被裴丞相追杀吧!”顾惜朝酒量不及他,两颊已然渐染桃红。
“其实呢,这酒好不好无所谓,”戚少商突然凑近,冲着顾惜朝眨了眨大眼睛,笑得两只梨涡深深,“关键是,看跟谁喝了!”
那人俊朗的眉目近在眼前,谈吐间酒香扑面,顾惜朝脸上微微一热,忙别开了头,淡淡的道,“谁说这酒不好,虽不够烈,却也绵甜留香,正所谓,‘明月桂花酒,慵懒长安游’……”
戚少商看着那人越来越红的侧脸,心想,他说的不错,这酒不够烈,却极是——缠绵,丝丝缕缕淡淡幽香,痴痴缠缠绵绵情愫,这酒醉不了人,却醉得了心。
“顾兄弟,宇文家守卫森严,以后还是不要轻易冒险的好。”
顾惜朝知他是关心自己,并非多管闲事,却还是冷然说道,“我的事我自有分寸!”
戚少商自是明白他的言下之意,顿了一顿,又爽朗笑道,“顾兄弟,打个商量好不好?”
“你说!”
“我不知道你和宇文伤有何私仇,但可否暂且不要取他性命?……我需向他查访一件事,此事关系到我戚家一门的血海深仇……”戚少商敛起笑容,眉头深深纠结,满面肃穆。
顾惜朝安静的听着他讲述这一幕血案,看着他的眼睛渐渐染上一层血红,顾惜朝笼在青衫袖下的手也越握越紧,指甲嵌进肉里,生疼。
其实在宇文家窗外,他已然听到了戚少商的身世,此时听他亲口道来并不觉得震惊。
而且,铁胆御史戚衡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他的恩师曾经提起,他记得。
可是,为什么,偏偏他是戚衡的儿子?
“好!”顾惜朝点了点头算是应承,“若是戚大哥寻得仇人,将会如何?”
戚少商大声说道,“当然是手仞仇人报仇雪恨!”
一时被满腔仇恨淹没的戚少商自然没有听到顾惜朝低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戚大哥,这酒喝得差不多了,你不是说还要为我舞剑吗?”
“哦!”戚少商转过视线正对上顾惜朝挂着浅笑的面容,不由的又是一怔,刚要点头,却突然想到,“可是,我的剑法你都见过不只一次了,还要看吗?”
“当然要!”顾惜朝笑意更浓,“惜朝略通音律,如若不嫌,我为你弹琴助兴可好?”
“求之不得!”
……
小院中,月色下,一人青衫翩然,坐而抚琴,琴音澄澈,如拂去尘埃。
月桂树下,碎雪般花瓣纷飞间,一人白衣胜雪,剑走游龙,气若惊鸿。
他们酒喝得不算多,却怕是都有些醉了吧,否则定然不会在如此深夜,在人家院落里,搞出如此声响。
又或者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戚少商正自舞得酣畅,忽然间琴音一变,铮铮而鸣竟似带着凛然杀气。
戚少商猛然心惊,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感觉到他的杀气。
但是,这怎么可能?顾兄弟对我,怎么会有杀气?一定是自己搞错了!戚少商一边把剑舞得更急,一边兀自做着一番心理建设。
果然,只是片刻,琴声又转了回来,或是清澈悠扬,或是意兴风发,或是婉转缠绵,那一闪而过的戾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定是我喝醉了脑袋不清醒,戚少商对自己说。
看看那月下抚琴的人,清俊不凡,恍若谪仙,戚少商心里却莫名的泛起一阵丝丝密密的疼痛,没有缘由。
……
不想这桂花酒如此清淡,后劲却足,两人如此折腾一番,回到房中的时候,头上渐感晕眩,戚少商酒量颇好倒也无妨,顾惜朝却有些脚步虚浮了。
顾惜朝双目微合,两腮嫣红,软绵绵的倚在戚少商胸前,竟似要沉沉睡去。
“顾兄弟,你我可算得上知音?”戚少商摇了摇他的身子,问道。
顾惜朝不满的咕哝一声,抬起醉意迷离的双目,扫了他一眼,“知音?”顾惜朝勾起嘴角,笑容里几分凄迷几分玩味,“哼,那是什么东西!”
说完,又阖了双目,身子往他怀里蹭了蹭,呼吸渐渐绵长。
戚少商翻了个白眼,哼,嘴硬的家伙!
……
清晨,却是顾惜朝醒得更早,一睁眼便看到枕边那人沉静的睡颜,心里渐渐生起几分苦涩。
顾惜朝把手探向自己腰间,那随身带着的布兜里是他的绝杀利器——神哭小斧。
昨夜长安街头,他不是要和他比试,他是真的想取他的命。
后来他说“不打了”只是个幌子,那时他的确起了暗算的念头。
昨夜,他有无数个机会取他性命,甚至为他抚琴时都生起片刻杀心,可是,终是下不去手。
可是,留下他的命,他会手仞自己的恩师复仇,会站在李靖那边阻挠他们的复隋大业,如此少年豪杰,留下他必是心腹大患。
所以,自从宇文家暗自听得他的身份时起,顾惜朝对戚少商,起了杀心。
此时,戚少商酣睡正浓,一张脸孩子似的毫无防备。
手触到那冷冽的利器,顾惜朝咬了咬牙,终是松开了手。

醒来不见顾惜朝,戚少商起身整理好衣衫,便出门寻找。
在后院遍寻不着,戚少商便大大咧咧的在相府逛起来。
却不想遇到哪日出手相救的晚晴小姐,并从她那里得知顾惜朝去见相爷了。
戚少商继续悠哉的闲逛,然后不着痕迹的靠近相爷的书房。
“我答应了一个人暂时不杀宇文伤!”是顾惜朝的声音。
“是戚少商?你应该除掉他!”是裴寄,当朝宰相。
顾惜朝声音冷然,“这个人虽与李靖关系密切,却不过是个单纯的少年剑客,不足为惧!”
裴寄有些急切,“可你知道,你师傅是杀他一家的仇人!他对我们、对大隋一定恨之入骨,留下他势必有碍复隋大业……”
“谁?”听得门外些微的动静,顾惜朝大喝一声掠至门边。
戚少商感到心有千斤重,沉沉的透不过气,却在听到他这一声喝问后,急忙蹬足一跃,掠上屋顶……
推开门四处看看都不见人影,顾惜朝却仍是倒抽一口冷气,是他……

“顾惜朝,我奉劝你,除掉他以绝后患!”裴寄说。
顾惜朝冷冷说道,“我自有分寸。”
“对了,我已帮你查到你师傅的下落。”
顾惜朝急忙问道,“他在哪里?”
“大觉寺!”


第二幕:踏歌少年行(下)

踏歌少年行 (下)

京郊大觉寺。
寒风扫落叶,秋意正浓,顾惜朝一袭青衫行于焜黄落木间,更觉形只影单。他又紧紧地握了握手上的无名剑,加快了步伐向钟磬噌吰的山寺前进。
大觉寺乃京城名寺,香火鼎盛,礼佛记游者不计其数,青烟缭绕中木鱼声声,似要敲断这世间一切凡俗挂牵,情愫绵绵。
而顾惜朝并没有滞下一寸脚步,他快步穿过熙攘的人群,穿过纵壑的勾栏,疾步前行。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藏经阁!
一路上,顾惜朝默不作声,只将手上的无名利剑握的死紧,指尖早已沁出一层密汗。
他这番急切除了是对多年不见的恩师的挂念,更多的还是想早一步解除心里的疑惑。
他疑惑,因为他不明白当年恩师失踪后为何整整三年杳无音信,以他师傅的武功修为,他不信有哪个贼人能将他囚禁三年之久,而更令他疑惑不解的是,为何他的师傅竟会出现在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大觉寺里?!
与其在这里冥思苦想,还不如直接问他来得容易!
顾惜朝猛一抬头,推开了藏经阁的大门!
然而只这一眼却足以令他惊呆!
这本该是庄严整洁的藏经阁,如今却是漫天纸屑乱飞,直如天女散花般层层铺开。满屋满地的经书杂乱无章地堆砌在一起,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般。那乱舞的纸屑间忽闪过一个身影,熟悉得令顾惜朝得笑容就这样荡漾开来……
“师……”
“哈哈哈!!”那碎纸间传来三声洪亮的大笑,有人高念道:“世人笑我多癫狂,我笑世人多烦扰!”
“师傅!!”顾惜朝的这一声终于喊了出去,那身影似乎听得这一声叫唤,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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