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两周半》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爱你两周半- 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顾跃进说:没事啊!我挺好。那什么,就是好奇,想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朋友又说:顾总,你不在北京吧?    
    顾跃进说:是……是啊,我老母亲这几天有病住院,我这是在山东老家来陪护她呢。    
    朋友说:怪不得!我听你的话简直象天外来客。哦,这么跟你说吧,死人了你知不知道?    
    死的是一个外国人,联合国官员,从泰国过来,到了北京,被传染上非典,过几天就死了。这就惊动了上上下下。国内外,联合国,都关注起这个事来。这么一查,所有的事情都出来了。广东的非典,香港陶大花园的集体感染事件,人民医院的上百名医护人员被感染……    
    顾跃进说:哦?有那么严重?真死人了?真到咱家门口了?    
    朋友说:可不是。不信你到网上看看,可详细了。今天还听说某某小区又发现一个非典疑似病例,小区全体被隔离了。    
    他说的,正是顾跃进现在呆的小区。顾跃进心里一惊,忙问道:你说的当真?    
    朋友道,当然,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开得起玩笑。中央把卫生部长换人,咱北京撤了市长,新上了代市长,已经开始抓了。    
    顾跃进说:哦,哦我明白了。    
    朋友说:顾总,趁着在外地,就多呆些日子,别急着回来。现在北京的人都在往外走,这非典,还只不定闹到啥时候呢。    
    顾跃进说:好了好了,你别说了。那什么,我手机要没电了,就到这儿吧。    
    关了手机,两眼发呆。看来我就是那倒霉那个了?一觉醒来就被隔离?我还不算是倒霉呢,没染上,就是幸运。    
    张皇半天,眼看既成事实,急也没用。这时才觉得饿了,就对于珊珊说:饿了。给弄点啥吃。    
    趁他打电话工夫,于珊珊也给电视台打了个电话请假,说自己有点感冒头疼。也没敢说隔离的事情。值班的主任听了,一惊,问:你发烧吗?于珊珊这时还不明白非典有啥特征,就按照编造的感冒谎话顺着往下说,不发烧,就是有点流鼻涕。主任说,那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有啥反常情况要及时报告。记住,每天要量一次体温,并于晚4 点以前向单位报告。    
    啥叫“反常情况”?放下电话,于珊珊还在心里嘀咕着。    
    就在他们打电话的工夫,小区已经如临大敌。街道社区的干部(可能还伙同着当地的防疫部门),一律穿戴整齐,全副武装,穿着防化服,背着喷雾器,来楼道里喷药消毒。居民如果有要求的话,可以义务入户消毒。    
    随着踢踢踏踏脚步响,“扑哧扑哧”象拉水箱的声音,霎时间,整个楼区水雾弥漫,充满了过氧乙酸和“84”消毒水的气味。倒是不难闻,有点象医院的来苏水气味。有什么东西平白无故总在来苏水味里泡着?除非是太平间里的死人吧!那浓烈的医院味道乍一透过门缝散进来,于珊珊和顾跃进都很惊惶,相当的不适应。    
    于珊珊通过门上的猫眼望去,只见这些人白花花的,行动迟缓,一个死角一个死角都不放过,耐心地往墙面和地上犄角旮旯喷雾。真象看好莱坞恐怖电影一样,仿佛外星人来了,地球人类即将毁灭;也令她联想起登上月球的有关人类,行动走路好象也是这副打扮。     
    于珊珊毕竟年轻,没经历过什么灾难场面,这时还有点痴顽,尚未觉得特别恐惧,相反,还感觉到这突变带来的某些兴奋和好玩。    
    顾跃进却不同了。求人盗洞,要给说情出去,却未果,真是令他百爪挠心,若坐针毡,形同困兽。他是个日理万机的老板,本来是百事缠身的,这一下子,人不能办公了,公司里那一大摊子买卖可怎么打理?赶紧打电话先跟公司副总交代,说自己老娘突然犯心梗住院,自己来不及打招呼就回了老家,大概要陪护个十天半个月,公司事情让他一应打理,重大事情等他回来再说。接着又向自己的女秘书吩咐了几句接听电话、有人找他后,该如何应答的一些事。最后又打电话给他的司机顾京生,也就是自己堂弟二柱子,把自己被隔离在这儿的实情告诉给了他,让他送一些日用品过来。


第一部分有些独自飘零的味道

    说起来,茫茫京城,诺大公司,也就只有司机顾京生,也就是自己堂弟二柱子才是自己的心腹。堂弟到北京来投奔他,跟了他好几年。别看比他小十几岁,却很有眼色,聪明,长得也好,白白净净,非常秀气,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在顾跃进身边长了见识,经过修炼,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该做。    
    顾跃进看明白了,在他山东柳条铺子顾家村老家没出五服的亲戚当中,也就这有这个堂弟是个可造就之才,别的人,谁都指望不上。自己家里的一个哥哥是傻子,天生智力有缺陷,一个妹妹因为当年供养自己念书,结果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帮家里干活,现在又娶个倒插门女婿在家里一起奉养七十多岁的爹和娘。顾跃进曾经打算把他们接过北京来他们不愿意,住了几天就忙着走,说不习惯。    
    顾跃进在北京就有些独自飘零的味道。他曾经暗自羡慕过别人那些家族式企业,毕竟血浓于水,都是自己家人,遇事还能帮着出个主意。而他顾跃进只有单枪匹马单干。堂弟顾跃文一来,他才有了帮手。但他不喜欢他叫这个名字,听着心里总觉别扭似的,叫“顾跃进”的人应该就他独一份,别人不该离他名字这样近。他就给堂弟改了大名叫“顾京生”。堂弟对他言听计从,他说叫什么就叫什么。二柱子在人前必恭必敬称他“顾总”,私下才敢叫他声“哥”。    
    这次,一听是“隔离”这回事,二柱子先就紧张了,几乎带着哭声,说,哥,你有事没有啊哥?你这要有个什么事,你可让俺可咋整呢?    
    顾跃进就喜欢听到这么彻头彻尾的投靠和倾诉,但又故意拉下脸来申斥他说:慌什么!挺大个爷们,遇到这点小事就慌!我这又不是被逮捕、拘留,不过是暂时出不去,怕身上染了病菌到处扩散。这不也是好事嘛,万一有个事也好随时治疗,观察个十天半个月就出去了。你那什么,给我送些吃的用的来,我这里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又说:对了,我手机没电了,你去家里把我的充电器和备用电池找来……唔,算了,你还是出去再给我买个新的来。钱够不?不够先借点垫上,出去后我给你。    
    二柱子忙说够够,哥你就放心,我马上就办。    
    顾跃进又嘱咐他严密封锁消息。不许泄露半句。别人问起,就说顾总老母亲突然犯心脏病,顾总临时回山东老家了。    
    二柱子连连说明白,明白。    
    二柱子不愧是跟了他多年,言必听,行必从。顾总一个眼色,他就知道他需要什么,日常需要的东西,平时也都是二柱子替他买,月底一起结帐。他等于又是他的司机又是他的勤务员。二柱子的媳妇也过来在顾跃进公司里干保洁,孩子上学,也是顾跃进一手给安排的。顾跃进对他们一家的恩情,可以说是比山高比海深。他是他们在北京的衣食父母。    
    傍晚的时候,二柱子将一应杂务送了过来,通过值勤的保安,交到社区干事手里,再由社区干事穿着防化服,给将物品转送到楼上。打开一看,吃穿用俱全,非常细心,周到。一箱啤酒和一只外卖烤鸭,几样小菜,一个新手机。另外还送来了家穿的衣服,棉毛裤、休闲运动服,还有裤衩背心,睡觉用的睡衣,全是新买的。还有当天的报纸,晚报、信报、京华时报。    
    顾跃进心说,这个二柱子,我真算是没白疼他啊!就算是自己有个老婆,也未必能想得这么周全……这个念头“刷”的一闪而过,顾跃进就赶就把它弃除出去,根本不让它在脑海里停留。    
    现在不是想这个事的时候。先得处理眼前事物要紧。    
    没心思吃东西。刚把SAM卡安到新手机里,铃声就响个不停。有副总来请示工作找不见人的,有朋友之间互相问候的……一个接着一个。这个时候如果打电话找不见人,就特别让人惊心,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    
    一个长途区号是从老家来的,刚说了声“喂——”老家妹妹一听他的声音,立刻就哭了,说哥你上哪去了哥?俺娘听说北京城里闹瘟人,让俺立刻给你打电话,一直找不见你,可把俺急的……    
    顾跃进说:什么瘟人啊?别听人瞎说。我这不好好的吗?下午谈生意,怕打扰,关机了。    
    老家妹妹仍带着哭腔说:俺娘说,要不行你就早点回家来躲避。挣钱多少都没有用,保住命才是要紧。    
    顾跃进说:傻妹子,别瞎担心。你也劝俺娘放心,就说哥在京城里绝对安全,好好的呢。过两天抽空俺就回去看俺爹和俺娘。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挂了电话,有点眼泪吧嚓的。    
    他这边电话打个没完,于珊珊那里总想抽空眯一小觉,却总是被楼道里的踢踏声、一会儿来收集体温、一会又来送各户订的蔬菜水果面包的敲门声打断。她在心里烦,心说体温自己电话告知不就行了吗?送食品就搁到门前不行吗?    
    要在平时,家里是不来人的。现在城里的规矩是没预约就不会随便上门来。除非是街道收水电费,再有就是上门发小广告的,才直接当当敲门。眼下日常的宁静全被打破了。不断来人,将门敲开,与屋里人有个照面,这是小区负责人的责任,他们要面见一下屋里的人无恙方才放心。    
    除了迎接敲门,电话也接连不断。于珊珊也接到好几个电话:朋友的,同学的,家里的,问她是否平安。尤其远在湖北小县城里当中学教师的爸妈,在电话里让她回去。说别人家凡是孩子在北京的,都在往回跑。


第一部分看不见的非典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