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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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年1月-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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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德巴赫猜想》一经问世,立即引起读者热烈反响。许多人争相购买和竞相传阅,各地报纸、广播电台纷纷全文转载和连续广播。党政军领导干部喜欢文学的和平时不太关心文学的,也都找来一遍又一遍地阅读。还有人格外喜欢文章中第六节对“文化大革命”尖锐批判的精彩描写,有的人甚至能够背诵出来。
  当时,中央关于彻底否定“文化大革命”的决议尚未做出,而人们积压已久的愤懑被徐迟痛快地说了出来,这正是徐迟作为一个报告文学作家的政治敏锐性。
  一时间《哥德巴赫猜想》飞扬神州大地,几乎家喻户晓。陈景润也因此名声大噪,天天都有大量读者来信飞往数学所。直至过了几个月,我和徐迟再去数学所看望陈景润时,他指着堆满办公室的若干满满当当的麻袋,既兴奋又忧虑地告诉我们:“这么多的来信可怎么办哪!”起初少量来信,他还回得过来,成麻袋成麻袋的就不好办了。他觉得不回信,对不住热情的读者,也不礼貌。可要一一作复实际上又不可能,他因此感到不安。
  其中,还有些信是一些女孩子写的,有的对他表示同情,有的表示爱慕他,愿和他结为伴侣,照料他的生活。还有附寄了照片的。陈景润很善良,也很纯真,这类信,他说都放在一起,锁起来,免得有人利用。
  同样,徐迟也每天收到大量来自全国各地的读者来信。他都一一认真地阅读。尤其是提出宝贵意见的信,他着意收藏起来,嗣后,在他编辑集子时,多数都参照着读者的有益意见做了改动。他特别在集子的后记中说:“应《人民文学》的召唤,写了一篇《哥德巴赫猜想》。这时我似乎已从长久以来的冬蛰中苏醒过来。”
  是啊,由于他的苏醒,也使许多读者苏醒过来。这正是《哥德巴赫猜想》所产生的不可估量的社会效应和历史价值。
  不久前,我在纪念一代伟人邓小平的传记片中,看到了小平同志接见陈景润的画面。邓小平同志还充满深情地说:“(陈景润)这样的科学家中国有一千个就了不得!对这样的科学家应该爱护、赞扬!”
  这是党对陈景润最高也是最恰当的评价。
  此后,诗人徐迟和报告文学结下了不解之缘,他一发不可收拾,陆续写作并在《人民文学》上发表了一系列反映四个现代化、描写科学家的优秀报告文学。
  他漫游在科学的王国里。继《地质之光》、《哥德巴赫猜想》、《在湍急的漩涡中》、《生命之树常绿》、《向着二十一世纪》等之后,于一九七八年三月全国科学大会期间,他又开始涉足于高能物理“王国”,直到生命止息的前几天——一九九六年十二月四日他的《谈夸克》一文在《人民日报》发表。
  为此,《人民日报》在同一天的同一版面上还发表一篇署名陶钧的文章《赞文学家的科学感情》,而且文章还向读者指明说:此徐迟即彼徐迟,打消读者可能产生的疑问,怎么,作家徐迟会写起高能物理学的高深科学领域的文章?
  其实,徐迟已经研读了好几年夸克了,他说:“在接触这门学问的过程中,领略了许多东西,于是想用文学的笔,把它们挑一些出来介绍给读者。”
  作为一个作家,这种对科学的深厚感情和钻研精神是何等感人!徐迟,他始终在关注着科学的现代化和祖国的发展,他是一位富有历史使命感和社会责任感的作家。他还有许多科学领域的题目要写哪!然而他不幸离我们而去了。
  这使我们感到深深的悲痛与惋惜。或许,在那另外一个世界,他一定会找到先他而去的陈景润,两人仍在继续热烈地讨论《哥德巴赫猜想》呢!
  2007年冬12月修改
  '责任编辑 李 平'
  茅台论
  车在峡谷里穿行,蜿蜒起伏,向上攀登。车窗外,夕阳中,延展着,旋转着,一座座苍茫的山,一丛丛葱茏的树,一片片碧绿的田,间杂着一幢幢青瓦白墙的村庄。犹如连绵画屏,使人应接不暇。这是只有在贵州西部才能观赏到的风景,这是只有在通往那神秘地方的旅途中才能感受到的风情。
  那地方,是茅台。下午从重庆出发,到茅台已是夜晚。再从茅园宾馆出来,独自踯躅小镇,夜更深沉。我走这条街,真个路无三尺平,一直是在上下坡中。路旁一串串街灯和一家家店铺流泻出的灯光,组合成为悬挂在山峦的闪光项链。撒在周围山坡的灯光,便如巍峨墨玉镶嵌的一颗颗珍珠。
  这情景,似幻境,既熟悉,又陌生。我的思绪,回到二十二年前,那时候我曾经沉醉于和今夜同样的境界:街巷幽深,屋舍古朴,润润的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清香。像一幅水墨画,像一首旧体诗,它长存于我的记忆,不时进入我的梦中。我来过这里的,而我之来,起源于二十七年前的一段佳话。
  一九八O年春,我在编辑部看稿,茅台酒厂的工程师季克良找上门来。他对《人民文学》一月号所发徐怀中的小说《西线轶事》提出意见,指出其中人物对话说到某酒更好,“气死茅台”,有损茅台声誉,应予“更正”。这使我们很为惊奇,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著名企业早已明确了维权的意识。
  当然知道,建国之初,茅台便被定为国酒,岂敢怠慢,我们赶紧跟作家沟通。徐怀中也被茅台的维权意识和行为感动,表示再版时改那句话,并另写一篇小说,对话间要说到茅台是国酒。事情圆满地解决,国酒与“国刊”从而结下了情谊。茅台酒曾责怪《人民文学》,遂成为流传于文学界的趣闻。
  五年后,为举办茅台杯文学奖,经贵州作家何士光引见,我第一次来到这座小镇。第二年,《人民文学》邀请了由文学名家组成的评奖委员会成员和获奖作家访问茅台,第二次领略小镇风光。而对老作家汪曾祺、陆文夫、周克芹、叶楠说来,则是他们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观赏。此后,他们相继作古。
  记得他们,记得诸多作家品尝茅台的神情,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纯真质朴,憨态可掬,仿佛都已回复青春。开怀畅饮,一醉方休,许多人把到茅台当作此生难得的机遇。我不善饮,但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在酒库喝储存了几十年的茅台。那是我有生以来未曾品尝的滋味,清冽绵软,温润醇香……
  二十二年了,其间多次喝过茅台,那种感觉不再回来。二十二年了,小镇幽雅的韵味,今夜回到我胸怀。其实,小镇独有的诗意韵味,早就氤氲上千年了,那是天之时、地之利、日之精、月之华、山之魂、水之魄,堆金积玉,钟灵毓秀,汇聚形成一方气场,从而造就只在这里才酿得成的茅台酒。
  那方气场,古往今来,百代流芳。然而,次日清晨出门,眼前景物则发生了巨大变化。那高低错落在山间的楼群,那横跨赤水的桥梁,昨晚笼罩在夜色里,今天才显露出此前我未见过的容颜。及至来到酒博物馆,更是叹为观止。这是迄今为止国内第一也是唯一专门陈列酒历史与文化的博物馆。
  当年访茅台,曾有所感慨,觉得这座小镇,可谓酒博物馆,演绎着酒的流程。而今看到新建历代酒的殿堂,系列展示千百年来酒在人们生活和心目中的地位作用,大开眼界,大扩胸襟。这不仅是知识,而且是感情。生动的画面,鲜活的雕塑,再现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情景:杯酒释兵权,煮酒论英雄……
  我们此行,是来参加“文化酒论坛”。这已是第二届,每届由《人民文学》邀请几位著名作家、评论家和酒业专家与会。会前,有位评论家对我说,应该是研讨酒文化。我告诉他,“文化酒”这理念,是茅台集团董事长袁仁国提出来的,意在表示今后要按“文化酒”路数发展。
  茅台是酒中极品,它的产量有限,这就有必要以其出类拔萃的文化含量作为酒的品性。
  为传播“文化酒”,《人民文学》逐年组织作家、评论家发表观感,促使茅台流向文学界,也流向艺术界。诸多美术家、书法家、音乐家、戏剧家都曾经翻山越岭来到小镇,留下了各自的创造成果。何止文艺界,还有社会各界,乃至旅游界,也浪涛般涌向小镇,前来观赏茅台镇独有的景致风光。
  到茅台来,又何止于品酒,还会就近拜谒仁怀、习水、遵义、土城和娄山关等一系列革命圣地。遥想当年,长征路上,转战迂回,四渡赤水,遵义会议确立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中的领导地位……凡此攸关历史转折的“而今迈步从头越”,就虎跃龙腾在这一片红色的土地上。
  为丰富“文化酒”,我在会上建议茅台还应编辑一套所有涉及酒的诗文丛书。应涵盖诗经楚辞李白杜甫《三国》《西游》《水浒》《红楼》等凡写到酒的篇章,让读者能了解酒与人生何等相近相亲难解难分。酒是神圣的,最初只作为祭品;酒是密切的,生活中紧贴灵魂。酒是思绪的喷泉、情感的泪腺……
  这次喝上了储存几十年的茅台酒,二十二年前的感受得以更新。茅台酒香,绵延不尽。我期盼着有朝一日重访茅台,便用现场诌的顺口溜抒发感慨:“一路风光烂漫开,廿载春秋我又来。日精月华凝佳酿,山魂水魄铸名牌。天有灵光照遵义,地存宝气聚仁怀。品。味三杯天下醉,流芳百代是茅台。”熊召政
  我的心中有很多圣地,譬如丰镐、郢都、灵鹫山、延安、卢浮宫等等,与它们相关联的是国家、民族、故乡、宗教、理想与艺术。作为酒徒,如果有人问我:你的圣地在哪儿?我会毫不迟疑地告诉他:茅台镇。
  正因为如此,我才产生了往茅台镇朝圣一次的想法。近些年来,我不止一次得到邀请,但总因各种缘故而未能成行。二OO七年十月末,《人民文学》组织几位作家前往茅台镇采风,执事者邀我参加。其时我正带领一个摄制组在三峡工作。经仔细调整拍摄方案,这才挤出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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