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完美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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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完美版1-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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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我道:'你不济事,西门庆那厮手脚了得!你若捉他不着,反吃他告了倒不好。我明日和你约在巷口取齐,你便少做些炊饼出来。我若张见西门庆入茶坊里去时,我先入去,你便寄了担儿等着。只看我丢出篮儿来,你便抢入来捉奸。'我这日又提了一篮梨儿,迳去茶坊里,被我骂那老猪狗,那婆子便来打我,吃我先把篮儿撇出街上,一头顶住那老狗在壁上。武大郎却抢入去时,婆子要去拦截,却被我顶住了,只叫得'武大来也!'原来倒吃他两个顶住了门。大郎只在房门外声张,却不提防西门庆那厮开了房门,奔出来,把大郎一脚踢倒了。我见那妇人随後便出来,扶大郎不动,我慌忙也自走了。过得五七日,说大郎死了。我却不知怎地死了。〃

  武松问道:〃你这话是实了?你却不要说谎。〃郓哥道:〃便到官府,我也只是这般说!〃武松道:〃说得是,兄弟。〃便讨饭来吃了,还了饭钱。

  三个人下楼来。何九叔道:〃小人告退。〃武松道:〃且随我来,正要你们与我证一证。〃把两个一直带到县厅上。

  知县见了,问道:〃都头告甚麽?〃武松告说:〃小人亲兄武大被西门庆与嫂通奸,下毒药谋杀性命。这两个便是证见。要相公做主则个。〃

  知县先问了何九叔并郓哥口词,当日与县吏商议。原来县吏都是与西门庆有首尾的,官人自不必说;因此,官吏通同计较道:〃这件事难以理问。〃知县道:〃武松,你也是个本县都头,不省得法度?自古道:'捉奸见双,捉贼见赃,杀人见伤。'你那哥哥的尸首又没了,你又不曾捉得他奸;如今只凭这两个言语便问他杀人公事,莫非忒偏向麽?你不可造次。须要自己寻思,当行即行。〃

  武松怀里去取出两块酥黑骨头,十两银子,一张纸,告道:〃覆告相公:这个须不是小人捏合出来的。〃知县看了道:〃你且起来,待我从长商议。可行时便与你拿问。〃何九叔、郓哥都被武松留在房里。当日西门庆得知,却使心腹人来县里许官吏银两。

  次日早晨,武松在厅上告禀,催逼知县拿人。谁想这官人贪图贿赂,回出骨殖并银子来,说道:〃武松,你休听外人挑拨你和西门庆做对头;这件事不明白,难以对理。圣人云:'经目之事,犹恐未真;背後之言,岂能全信?'不可一时造次。〃狱吏便道:〃都头,但凡人命之事,须要尸、伤、病、物、踪,五件俱全,方可推问得。〃

  武松道:〃既然相公不准所告,且却又理会。〃收了银子和骨殖,再付与何九叔收下了;下厅来到自己房内,叫土兵安排饭食与何九叔同郓哥吃,〃留在房里相等一等,我去便来也。〃又自带了三两个土兵,离了县衙,将了砚瓦笔墨,就买了三五张纸藏在身边,就叫两个土兵买了个猪首,一只鹅,一只鸡,一担酒,和些果品之类,安排在家里。约莫也是巳牌时候,带了个土兵来到家中。那妇人已知告状不准,放下心不怕他,大着胆看他怎的。

  武松叫道:〃嫂嫂,下来,有句话说。〃那婆娘慢慢地行下楼来问道:〃有甚麽话说?〃武松道:〃明日是亡兄断七;你前日恼了诸邻舍街坊,我今日特地来把杯酒,替嫂嫂相谢众邻。〃那妇人大剌剌地说道:〃谢他们怎地?〃武松道:〃礼不可缺。〃唤土兵先去灵床子前,明晃晃的点起两枝蜡烛,焚起一炉香,列下一陌纸钱,把祭物去灵前摆了,堆盘满宴,铺下酒食果品之类,叫一个土兵後面烫酒,两个土兵门前安排桌凳,又有两个前後把门。

  武松自分付定了,便叫:〃嫂嫂,来待客。我去请来。〃先请隔壁王婆。那婆子道:〃不消生受,教都头作谢。〃武松道:〃多多相扰了乾娘,自有个道理。先备一杯菜酒,休得推故。〃那婆子取了招儿,收拾了门户,从後门走过来。武松道:〃嫂嫂坐主位,乾娘对席。〃婆子已知道西门庆回话了,放心着吃酒。两个都心里道:〃看他怎地!〃

  武松又请这边下邻开银铺的姚二郎姚文卿。二郎道:〃小人忙些,不劳都头生受。〃武松拖住便道:〃一杯淡酒,又不长久,便请到家。〃那姚二郎只得随顺到来,便教去王婆肩下坐了。又去对门请两家。一家是开纸马桶铺的赵四郎赵仲铭。四郎道:〃小人买卖撇不得,不及陪奉。〃武松道:〃如何使得;众高邻都在那里了。〃不由他不来,被武松扯到家里,道:〃老人家爷父一般。〃便请在嫂嫂肩下坐了。又请对门那卖冷酒店的胡正卿。那人原是吏官出身,便瞧道有些尴尬,那里肯来,被武松不管他,拖了过来,却请去赵四郎肩下坐了。

  武松道:〃王婆,你隔壁是谁?〃王婆道:〃他家是卖馉饳儿的张公。却好正在屋里,见武松入来,吃了一惊道:〃都头没甚话说?〃武松道:〃家间多扰了街坊,相请吃杯淡酒。〃那老儿道:〃哎呀!老子不曾有些礼数到都头家,却如何请老子吃酒?〃武松道:〃不成微敬,便请到家。〃老儿吃武松拖了过来,请去姚二郎肩下坐地。

  说话的,为何先坐的不走了?原来都有土兵前後把着门,都是监禁的一般。

  武松请到四家邻舍并王婆,和嫂嫂共是六人。武松掇条凳子,却坐在横头,便叫土兵把前後门关了。那後面土兵自来筛酒。武松唱个大喏,说道:〃众高邻休怪小人粗卤,胡乱请些个。〃众邻舍道:〃小人们都不曾与都头洗泥接风,如今倒来反扰。〃武松笑道:〃不成意思,众高邻休得笑话则个。〃土兵只顾筛酒。众人怀着鬼胎,正不知怎地。

  看看酒至三杯,那胡正卿便要起身,说道:〃小人忙些个。〃武松叫道:〃去不得;既来到此,便忙也坐一坐。〃那胡正卿心头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暗暗地心思道:〃既是好意请我们吃酒,如何却这般相待,不许人动身!〃只得坐下。武松道:〃再把酒来筛。〃

  土兵斟到第四杯酒,前後共吃了七杯酒过,众人却似吃了吕太后一千个筵席!只见武松喝叫土兵:〃且收拾过了杯盘,少间再吃。〃武松抹桌子。众邻舍却待起身。武松把两只手一拦,道:〃正要说话。一干高邻在这里,中间那位高邻会写字?〃姚二郎便道:〃此位胡正卿极写得好。〃武松便唱个喏,道:〃相烦则个。〃便卷起双袖,去衣裳底下飕地只一掣,掣出那口尖刀来;右手四指笼着刀靶,大拇指按住掩心,两只圆彪彪怪眼睁起,道:〃诸位高邻在此,小人'冤各有头,债各有主,'只要众位做个证见!〃

  只见武松左手拿住嫂嫂,右手指定王婆。四家邻舍,惊得目瞪口呆,罔知所措,都面面厮觑,不敢做声。武松道:〃高邻休怪,不必吃惊。武松虽是个粗卤汉子,便死也不怕!还省得'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并不伤犯众位,只烦高邻做个证见。若有一位先走的,武松翻过脸来休怪!教他先吃我五七刀了去,武二便偿他命也不妨!〃众邻舍都目瞪口呆,再不敢动。

  武松看着王婆,喝道:〃兀的老猪狗听着!我的哥哥这个性命都在你身上!慢慢地却问你!〃回过脸来,看着妇人,骂道:〃你那淫妇听着!你把我的哥哥性命怎地谋害了?从实招来,我便饶你!〃那妇人道:〃叔叔,你好没道理!你哥哥自害心疼病死了,干我甚事!〃

  说犹未了,武松把刀胳察了插在桌子上,用左手揪住那妇人头髻,右手劈胸提住;把桌子一脚踢倒了,隔桌子把这妇人轻轻地提将过来,一交放翻在灵床面前,两脚踏住;右手拔起刀来,指定王婆道:〃老猪狗!你从实说!〃那婆子要脱身脱不得,只得道:〃不消都头发怒,老身自说便了。〃

  武松叫土兵取过纸墨笔砚,排好了桌子;把刀指着胡正卿道:〃相烦你与我听一句写一句。〃胡正卿胳答答抖着说:〃小……小人……便……写……写。〃讨了些砚水,磨起墨来。胡正卿拿着笔拂那纸,道:〃王婆,你实说!〃那婆子道:〃又不干我事,教说甚麽?〃武松道:〃老猪狗!我都知了,你赖那个去!你不说时,我先剐了这个淫妇,後杀你这老狗!〃提起刀来,望那妇人脸上便拙两拙。那妇人慌忙叫道:〃叔叔!且饶我!你放我起来,我说便了!〃

  武松一提,提起那婆娘,跪在灵床子前,喝一声〃淫妇快说!〃那妇人惊得魂魄都没了,只得从实招说;将那日放帘子因打着西门庆起,并做衣裳入马通奸,一一地说;次後来怎生踢了武大,因何设计下药,王婆怎地教唆拨置,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武松叫他说一句,却叫胡正卿写一句。王婆道:〃咬虫!你先招了,我如何赖得过!只苦了老身!〃王婆也只得招认了。把这婆子口词也叫胡正卿写了。从头至尾都写在上面。叫他两个都点指画了字,就叫四家邻舍画了名,也画了字。叫土兵解答膊来,背接绑了这老狗,卷了口词,藏在怀里。叫土兵取碗酒来供养在灵床子前,拖过这妇人来跪在灵前,喝那老狗也跪在灵前,洒泪道:〃哥哥灵魂不远!今日兄弟与你报仇雪恨!〃叫土兵把纸钱点着。

  那妇人见势不好,却待要叫,被武松脑揪倒来,两只脚踏住他两只胳膊,扯开胸脯衣裳。说时迟,那时快,把尖刀去胸前只一剜,口里衔着刀,双手去挖开胸脯,抠出心肝五脏,供养在灵前;胳察一刀便割下那妇人头来,血流满地。四家邻舍眼都定了,只掩了脸,看他忒凶,又不敢劝,只得随顺他。

  武松叫土兵去楼上取下一床被来把妇人头包了,揩了刀,插在鞘里;洗了手,唱个喏,道:〃有劳高邻,甚是休怪。且请众位楼上少坐,待武二便来。〃四家邻舍都面面相看,不敢不依他,只得都上楼去坐了。武松分付土兵,也教押了王婆上楼去。关了楼门,着两个土兵在楼下看守。

  武松包了妇人那颗头,一直奔西门庆生药铺前来,看着主管,唱个喏,问道:〃大官人在麽?〃主管道:〃却才出去。〃武松道:〃借一步闲说一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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