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1980 作者:徐兆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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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1980 作者:徐兆寿-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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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你还嘴硬!”他生气地看着我。 
    “不是我硬,是道理硬。”我气他道。 
    他没话可说了。我妈又说了: 
    “你爸也是为你好。你看,你这一周来听说只上了一节课。你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谁都知道了。这一次并不是我们打电话问你的事,而是你们系主任给你爸打电话的。我们这才知道你一直不在学校里。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 

    我一想起我的样样事情都被他们知道,就说: 
    “我不想上学了。” 
    “那你想去干什么?”我爸暴跳如雷。 
    “我不知道,反正这个学上着也不舒服,什么时候都被你们监视着。”我说。 
    “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听说也不在医院里。”我妈想把话题引开。 
    “我在学唱歌,我要去唱歌。”我坚决地说。 
    “学唱歌也要在大学里学。”我爸还是不放过我。 
    我们的争论实际上没有任何意义。一觉醒来,我就发现过去的一切有所改变。既然欧阳已经好了,我也就不再担心。虽然我答应张潮不再见欧阳,但这只是暂时的,欧阳肯定会来找我的。而那个要包装我的什么破公司我也不想去了。那些人只是些空想家,他们的公司才成立不到两周,可他们连最起码的资金都没有。反正我们任何协议都没有,不用顾那么多。再说,我也不想为他们唱歌。我给那个同学打电话,告诉他们,我父母亲是绝对不同意我去当什么歌手的,所以我不能去了,不过,为了表示歉意,我想请他们吃顿饭,就算是感谢他们吧。我们约定在下周吃饭。然后,在我妈的督促下,我洗了个澡。她给我做了顿好吃的,说我这一周来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我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真的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我还发现,我长了几根胡子,黑黑的,很扎眼。我用我爸的剃须刀将它们革命了。 

    摆在我面前的还是一条路:除了上学外,还是上学。但是,我一想起张潮对我那些朋友们那样而我好好地,就觉得对不起他们,也对不起欧阳。我应该为欧阳受些伤,我也应该伤痕累累地结束这场恋爱。可我没有,我只是感到心力交瘁,无心做什么。所以我一直呆在家里,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去上的学。 

    众位客官,请容我喝杯啤酒,抽支烟,再给你们讲述下面的故事。实际上,上面这个故事一直是悲剧,我一想起来就心痛。我不大喜欢悲剧,在我看来,生活应该是一出荒诞剧,无所谓悲也无所谓喜。不过,大家还是喜欢高兴。而下面的故事正好有趣得多,我也爱在别人面前吹嘘。 

    我能不能先说几句题外话?我们常常会有这样的错觉,就是当你对现实不满的时候,或者在你无数次的想象和做梦之后,你就发现现实、想象乃至梦境都有些混乱,久而久之,当你无数次地给人描述那些往事的时候,你会在无意中篡改事实,从而使现实成为虚构,而使虚构成为现实。有时候,虚构更能与我们心心相印,而现实则常常令我们难过和失望,所以我们宁肯相信那些虚构的就是现实,而原是现实的便渐渐地成了虚构。 

    我在很多次给人描述去百乐门的经过时,实际上是这样描述的: 
    我是一个人去百乐门的,没有任何人帮忙。这是我一贯的个性。我戴了一幅墨镜,并且戴了一顶帽子,穿了西服,像是一位外地人。是一位出租车司机送我去那儿的。他很热情。他说,他认识百乐门的一位大堂经理,可以给我优惠。他和那些保安也很熟,不停地和百乐门的人打着招呼。一位男侍应把我领到了二楼。我要了最豪华的那间。那位男侍应问我要什么服务。我说,把你们百乐门最漂亮的小姐给我找来,直到我满意为至,至于费用,我可以付别人的两倍之多。他们给我领来了十几个,我一个个看着,没有一个能看上的。我让他们重新给我找。我说,我甚至可以给你们付三倍的价格。我把整个百乐门的小姐都看过了,也没有看上一个。那位男侍应认为我在捣乱,叫来了一个什么经理。我说: 

    “你们这儿的小姐都不怎么样,还称什么百乐门?叫你们张总来,告诉他,我是从上海来的,我也有一家百乐门。” 
    那个经理立即去叫来了张潮。刚进门时,张潮并没有马上认出我来,还冲我笑着。等他坐定后,才发现是我。他站起来要发火时,我也站了起来,对他说: 
    “你不要介意。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才能找到你,我只是想问问你欧阳怎么样了?” 
    “谁是欧阳?” 
    “你妹妹不叫欧阳澜吗?” 
    “哈哈,什么欧阳澜,那是耍你的。她只有一个名字,张澜。我实话告诉你,她根本就没有爱过你,只是解解闷而已。” 
    “你骗我,我不信她是跟我闹着玩的。你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 
    “告诉你也没用。是她不想见你。” 
    “那你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已经没事了。” 
    “好,那我请你告诉她,我也根本没有爱过她,我只是觉得那天晚上要不是我身边有另一个女孩子,她就不会这样,所以我是觉得对不起她,现在我放心了,也安心了。我们从此互不相欠。” 

    “你说什么?原来你是脚踩两只船,是你对不起她,她才会这样。” 
    说完他叫进了那个经理,对他说: 
    “叫保安来,把这个人给我好好地修理一番,再放他走。” 
    立即有两个保安过来要打我,我就和他们打起来。不一会,又有几个保安过来。我和他们浴血奋战,直到我倒在血泊中。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周围没有任何人。我发现自己浑身都包着白色的纱布,鼻子里也通着管子。我还活着。过了一会儿,一个护士进来了。我问她我伤得怎么样,她说伤得不轻。她问我是不是学体育的。我说不是,不过我喜欢踢足球。她说,怪不得呢,是你过去被摔打惯了,骨头比一般人结实,所以骨头还好,就是一根肋骨可能稍有损伤,不过也不要紧。我问她是谁送我进医院的,她说,听说是一个男的送来的,但他没有留下姓名,他已经预交了很多医疗费。 
   
     我想,这个人除了张潮之外,不会有别人。他也许是要用这样的方法让我对欧阳彻底死心。 
    她问我为什么会弄成这样。我说,我当时喝了些酒,与别人打斗弄成这样的。她问我需不需要代我向家人和朋友打电话,我说不需要,我如果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责怪我的,索性等我出去 

  后再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或者永远都不告诉他们。她问我是不是为女朋友弄成这样。我笑了笑。 
    她对我很好。我要方便的时候,她就去叫在医院实习的男学生来帮我。她还喂我吃东西。她长得并不漂亮,但她有一颗金子般的心。我从她身上带的证件上看出,她叫金子辉。她的名字和她的心一样。 

    我的手机也不见了,没办法给我的同学通知。不过,我也不想告诉他们。一旦告诉他们,他们就会看到我的这个残样子。 
    我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七天,才把身上的那些玩意儿全部取掉。医生说我的肋骨也完全好了,现在就只剩下好好修养了。我也可以出院了。 
    那个神秘的人给我预交的费用真多,我出院的时候,还结余了几千元。我拿着它去向一直照顾我的护士金子辉告别,她叮咛我一定要吃那些药,而不应该吃什么东西。她一直把我送出医院。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我应该重重地感谢她,就看着她的眼睛说: 

    “能不能请你吃顿饭?” 
    她笑了,说还没到吃饭的时候。我说,没关系,我等你下班。她高兴地走了。我在门口的花店前坐着等她出来。我想起上次给欧阳买花就是在这家花店买的。真是不敢相信,来看住院的人,最后自己又住进去了。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已是精心地打扮过的,看上去漂亮了很多。我给她要了一杯柠檬汁,让她喝完再走。她坐下来用吸管文雅地吸着。我说: 

    “我一直想送给你一束花,可是我看了半天,只觉得这儿只有两种花好看,一种是玫瑰,一种是康乃馨。你喜欢单色的花还是插花?插花还可以插上满天星和百合。” 
    她仔细地想了想,一直微笑着说: 
    “那你就给我插花吧!不然的话,你女朋友会吃醋的。” 
    “唉,现在再没有女朋友了。她不会再见我了。”我叹息道。 
    “你为她伤成这样,她还不见你?如果是我,就是死也愿意。”她说话的样子像是在下决心。 
    “那你的男朋友对你好吗?”我问她。 
    “我还没有男朋友呢。”她笑道。 
    我叫老板给她插了一束花,里面的玫瑰格外显眼。她幸福地抱着它。老板问我要不要卡片。我想起上次给欧阳写的那张卡片,心里很伤感。我要了张,在上面只写了一行: 
    真正的美是由内向外的,就像你的名字一样。谢谢! 
    我们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在里面要了个包间。她看了看那个包间说: 
    “啊呀!真巧,我给你说,前几天一个病人也请我们到这儿来吃过饭,就是这个包间。” 
    “也是个男的?”我笑着问她。 
    “不是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出了车祸,差点没命了,最后竟然完好无损。”她笑着说,“她可真是漂亮,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那么漂亮的女的。” 
    我一听,差点喊出声来,赶忙问她: 
    “她叫什么名字?” 
    “名字很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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