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也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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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也猖狂-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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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看着翟迪微消失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身跃起,顷刻间,便销匿于这看似平静的街巷。



街面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只见一名青衫少年灵活地穿梭其中,一双长眸带了些焦急之色。

春风又度江南岸的二楼,汉白玉雕栏华丽奢贵,红衣少年随意地交叠着双腿,左手手肘撑着栏杆,右手捏了一只青釉瓷杯,伸出食指托在杯底,轻轻一抬,琥珀色晶莹剔透的液体从高空中做自由落体运动直直坠落,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醇浓的甜香。

扔了瓷杯,少年褐色的桃花眼眸深处浓郁得淡化不开,眉心一朵细小的红莲如血娇艳,他微微眯起眼,红唇咧开:“把她给我放倒了扔上来。”

“是。”闻其声,未见其人,一道黑影闪过,又是一片春日融融散落。

6

6、心肝宝贝 。。。

回到黯然销魂夜店矣,原本应坐着翟笛微和闻香的桌上却是换了人,还是俩大汉,其中一个大汉留着密密匝匝的大胡子,猛烈地卷曲着,发扬着走在流行前线的无上风格,一双金鱼眼瞪得跟要掉出来了似的,桌边摆了一把大刀,刀柄还上了细铁环,随着大汉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响动。

靠,这年头还兴烫毛上环呐?

再看向另外一人,下巴上光溜溜的,就和他的脑袋一样,光溜得可以照镜子了,还有一点高光磁磁地聚着闪亮的光芒,那唇,哎哟妈咧,那叫一个性感过了头,厚得跟坨油猪肝似的,一张一合跟个扇子似的在说些什么,衣襟大敞露出里面雪白雪白的三层厚肉而他正以一种无比妖娆的姿势斜倚在木桌上直压得木桌有些轻微地颤动。

靠,这年头,还真他妈的叫一个千姿百态啊。

杀纹纹艰难无比地咽了一口唾沫,其实她是想吐来着,但她还是慢慢走向他们,像是走向死亡一般豁出去勇气的火花点燃了她不堪一击瘦弱的小心脏:“猪… …大爷,您们可曾见过… …”

“啪”地一声巨响,那个烫卷胡子的金鱼眼大汉猛地一拍桌子,顿时木渣飞扬大地震颤天空飞走了一群鸟(……),杀纹纹还神游在这恍若遥远的远古时代,只听到一声暴喝:“你如何认得我朱甘?说,有什么图谋!”

“猪,猪… …肝… …爷?”杀纹纹噎住,眼瞪得比他还大几分,一只手放在身后使劲地掐着自己并没有多少肉的腰强忍着全身抽搐外嘴角上扬外加抱腿狂笑的举动憋出一个自认为很温和很有礼实际上很扭曲很诡异的笑容,“请问… …”

“干嘛那样对人家笑啦,讨厌。”那个有着无比光滑皮肤的大汉害羞地拉了拉衣襟一只手护住那三团不断颤动的白肉向卷胡子大汉身边靠,“人家朱新很注意的啦,”说完他又娇滴滴地望向朱甘,双眉上挑,“我们新甘宝贝二兄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出名了?”其言语娇媚其神态娇羞其姿势更是——妖娆万分。

“噗——哈哈… …猪… …肝… …猪心… …还,心肝… …宝贝… …哈哈… …”杀纹纹终于忍不住了,捶着桌子狂笑,细长的丹凤眼眼角溢出晶莹的泪水,另一只手还在死死掐着自己的腰边笑边剧烈地咳嗽像是离死期不远了的人回光返照的症状一样,但她还是捧着自己震颤得快要碎掉的小心脏吃力地问,“朱大爷们… …别介意,我这是… …犯病了… …请问… …可否看见原桌上的两位公子… …哎哟我的妈咧… …”

“是那两个小白脸?”朱新凑过他那白得发亮光可鉴人的脑袋,“我瞧见了我瞧见了,不是跟着你出去了么?”

可怜的四脚桌终于受不住如此沉重的负荷,在杀纹纹第N次捶向桌面的时候,它终于华丽丽地四角岔开一分为二了,随着“轰”地一声巨响,杀纹纹脸上的笑意也猛地顿住了:“你说,他们跟着我… …”

“你不信我们?”卷胡子大汉狠狠地瞪住了眼。

“没,我信,我信… …”杀纹纹勉强笑了笑,转身跑出去了。

“唉,哥,你看那小伙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深的内力,在我们都未曾发觉的状况下,居然用内力震断了桌子,天呐,我都没有感觉到诶… …可惜了可惜,怎么就得了人格分裂症(别问我为什么古代会有这个名词)呢… …”朱新摸着他光滑的下巴幽幽地感叹。

“二位客官,”小二走上前,一脸笑意,眼眸弯弯,“请赔偿本店的家具… …”



我说了什么?我… …在逃命?他们听到了吗?

跑着跑着,杀纹纹终于停下了脚,就算这样他们也不能怎样不是么,反正现在江湖上已经很乱了。

抬了抬头,她这才发现自己停在了酒楼下面,暗红烫金牌匾上的“今夕是何年”在正午的阳光下尤为刺眼。毫无疑问,杀纹纹饿傻了。

再度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包,她垂头丧气地转过了身,这会儿好了,不光保镖没了,饭都没得吃了。

当杀纹纹一边叹气一边离开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九个时辰都很热闹的大街来到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十一个半的时辰没有人的小巷时,面前突然跳出一个人。是的,跳,就这样凭空跳出来的,把她愣得五秒钟都没组织好自己的语言,最后只坑坑巴巴地吐出了三个字:“你是谁?”

那人一身小厮打扮,神情平静得像贴了人皮面具一般,甚至连冰冷都称不上,但他还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地回答了她的话:“我叫小张,主子说是小猫的小,开张的张。”

“你要做什么?”

“主子说让我把你放倒了扔上去。”

“额… …”于是在杀纹纹还在想他的主子是男的是女的这个问题的时候,小张已经伸手点了她的晕|穴,还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条麻袋,把杀纹纹像扔垃圾一样扔进去后系紧了口子扛到了肩上,动作干净利索,一看就是做多了这种事做出了经验来的老手。

他扛着这样一个麻袋就大喇喇地走出寂静小巷来到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只是脸上的神情却是变成了带着笑的,像是换了一张面具。

“哟,小张这是去哪儿?”一个大婶级的声音响起,还夹杂着路人的说笑声。

“老板让我运了头猪仔回来,我不正扛着呢。”还是是那副笑脸,声音却依旧呆板,却温和许多,像平常人一样和大家打着招呼,刚才那种压抑的感觉早已烟消云散了。

只不过若是杀纹纹要事听见了,就算没晕也给气晕了。

天下就这么一个人会把她比喻成猪!



也不知道这样睡了多久,只觉得胸口处有股闷气憋得人难受,幽幽醒来时,那股闷气又随风而散,反而要舒畅几分,全身上下如同被包裹在云层中,软软的舒适。

“醒了?”一道声音响起,如一泓淡酒,暗香无骨,紧接着,纱帐被掀开,空气顿时清新了些许,那人将纱帐撩了半边,系在柱上,纤长的指尖似女子般白腻柔软,映在鲜红的帐上,如桌上红烛流下的凝泪,妖异糜丽。

少年一袭红色锦缎,将黑发雪肤衬得愈发妖娆,深褐色的眸子如同雾般浓重得淡化不开,眉间一点细细红渠落蕊芬芳,鲜艳如殷血般摇摇欲滴。

看见是他,杀纹纹松了一口气:“砂莲,我哥在哪里?”

砂莲没有答她的话,坐到了床边,软骨般靠在架上,淡淡道:“不急。”

“好,我不急,给我解|穴。”杀纹纹眨了眨眼,才看向他,这砂莲是杀珫季的四大护法之一,从小与她不对盘,两人一见不爽,相看两厌,一开始还冷言冷语挑衅对方几句,到后来干脆互不相见。

“不解,”砂莲笑了笑,桃花眼眯起,水光潋滟,“他如何你会不晓得?”

“我不知道。”杀纹纹很平静地回答,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现在很危险,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冷冽的气息,若隐若现。

“你不知?”砂莲又笑了笑,红唇带了一丝不屑,手勾上了杀纹纹淡青色的腰带,身子微微前倾,姿势暧昧,“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还是,你不知道这里是勾栏院?”

“我是不知道,”杀纹纹眼珠向下转,停在砂莲放在她腰带上的手,只要他轻轻抬起,腰带便会松开,她又将眼珠转回来,狭长的眼眸中带了一抹邪肆,白皙的脸庞在跳跃的烛火和鲜红的纱帐映衬下看不出什么表情,“我知道的是,你不会做什么。”

砂莲挑眉,桃花眼如水般柔软妩媚。

杀纹纹笑了:“因为他是我哥。”烛火的光影在她脸上舞蹈,三分阴影三分鲜亮,有一丝小狐狸得逞般的得意。

砂莲看着她良久不语,唇边挑开一抹凉薄的笑意,手却是顺着她的腰带移到了她的颈上,指尖冰凉,没有一丝感情,惹得杀纹纹暗自起了一身鸡皮粒子。顿了顿,他轻蹙了眉,又将指尖滑上她的眼角,略微低沉的声音说道:“你这双眼,还真像。”

“同一子宫里出来的,怎么可能不像。”杀纹纹瞥了他一眼。看到没,其实老娘还是有点姿色的。

砂莲眸光微动,一转身跃出了窗台。

最好摔死他。杀纹纹闭上了眼,背后已是一片湿润,砂莲将手放在她颈上的时候,她不是没有看见他眼中骤起的杀意,那般冰冷,不加半分掩饰。

的确,他们应该都希望她死吧,若她死了,杀虫剂就不会为了保护她而这么吃力了。

那杀虫剂,你究竟还,在不在。

过了一会儿,杀纹纹再度睁开了眼,眼珠又转到了帐外,果然就见闻香那双狐狸眼和面无表情的翟笛微,|穴道也已经被解了。她坐起来,伸出两只指头拈住背上濡湿的衣衫抖了抖,呼呼作气道:“再来晚点老娘就给人做了。”

闻香很异常地没有接话,眼神有些古怪,答非所问:“那条消息是假的。”

杀纹纹“哦”了一声,没有说下去,心里也不知是喜事忧。

翟笛微靠在窗边,雪白的衣衫略有褶皱,在月色下罩上一层淡漠的青蓝,黑发柔软得如同融入了这夜色般,抓也抓不住,纯黑的眸子映着夜空与灯火,流光溢彩如琉璃般,似玉的容颜在红烛摇曳下忽明忽灭。

室内一时陷入沉默,每个人都自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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