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花 秋水长天(出版书+温柔攻温柔受+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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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花 秋水长天(出版书+温柔攻温柔受+he)-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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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芦笛,泪湿青杉,恨满天涯。 

  〃世事茫茫,光阴有限,算来何必奔忙?人生禄禄,竞短论长,却不道荣枯有数,得失难量。看那秋风金谷,夜月乌江,阿房宫冷,铜雀台荒。荣华花上露,富贵草头霜,机关参透,万虑皆忘。夸甚么龙楼风阁,说甚么利锁名缰:闲来静处,且将诗酒猖狂。唱一曲归来未晚.歌一调湖海茫茫。逢时遇景,拾翠寻芳:约几个知心密友,到野外溪傍,或琴棋适性.或曲水流觞,或说些善因果报,或论些今古兴亡,看花枝堆锦绣.听鸟语弄笙簧,一任他人情反覆,世态炎凉:优游闲岁月,潇洒度时光。〃黑暗中,宋劭延和着时有时无的笛声轻轻背诗。 

  听者他的话,文灏微微笑起来。悠悠度岁月吗?呵,这是人类天翻地千百年来竭力追求却不得实现的梦想, 

  轮船借着水势.很快就行驶到化龙桥。文灏跳望前方,心里想着,过了李子坝,我就可以下船了。 

  可就在适时,他突然无法控制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没睡好?还是和我在一起无聊得想睡觉?〃他刚放下捣住嘴巴的手,就听见宋这样问。  

  文灏发出一声苦笑,〃大坪至上清寺的公路被曰本飞机炸烂了,筑路队正在抢修。 

  公车全部停开,我每天得从云彤家步行到特同,所以起得早了点。〃那段路,说远也不远,十二一里,黄包车夫生意好时,一天能跑十几个来回。 

  〃天气越来越冷,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宋劭延毫不犹豫地建议,〃不如搬到我那里去住怎么样?〃〃可以吗?〃文灏也知道他住在中山四路,_和鲜家相隔不过几百米。 

  〃只要你不怕我心怀不轨。〃〃哈哈,〃文灏的脸又发起烧来,他急忙干笑两声作掩饰,〃怎么可能。。。。。。〃可是宋劭延却不像从前开玩笑那样适可而止,反而打蛇随棍上,紧跟着又问了一句:〃怎么就不可能?如果我心怀不轨,你是不是就不敢来了?〃〃谁说我不敢?我明天就搬来!〃文灏本能地顶回去.然而话一出口,他已经被自己吓了一跳,并开始为这一刹那的纵情感到惭愧了。 

  说出这样的话来,算是什么意思呢?他一半差愧一半懊悔地低下了头。 

  好像很满意他的表现,宋劭延带着奸计得逞的笑说道:〃呵,果然是请将不如激将。〃船主突然扯起喉咙喊了一嗓子:〃李子坝,李子坝到了!有没得下?〃文灏赶紧举手示意,〃有下,有下!〃他急匆匆地跑下船,就像身后有凶神恶煞的追兵一样,仓促逃亡,甚至不敢回头望一望。 

  他的第六感已经告诉他,再和那个男人交谈下去,会变得很危险。 

  而轮船上,宋劭延望着他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难得一次,真心地笑了起来。 

  *  *  *  * 

  文灏回到礼园收拾行礼。他并没有因为心情的波动而有所迟疑,干嘛想那么多呢? 

  反正能让自己的工作更方便是事实就足够了。 

  李云彤走进他的房中,看到了,大吃一惊,〃你干什么?〃〃我搬到宋劭延那里去住,离特园近些。〃云彤一听急了,〃不行,你不能去!〃〃云彤,这些曰子我也麻烦了你不少,是该让你轻松一下的时候了。〃云彤不由冷笑,:〃文灏,说客气一些,你很有礼,说直接一些,你很虚伪。〃〃怎么这么说?我只是为了早上睡懒觉。〃〃我看你真的要到遭他吃干抹尽的时候才晓得锅儿是铁倒的。〃云彤讲起四川话。 

  〃那也不一定。〃文灏忍不住和他杠上,〃煮米线的砂锅就是泥巴烧的.〃云彤顿时被嗝得好久说不出话来。 

  文濑笑笑安慰他:〃看看,我们俩好兄弟怎么竞为了个外人掰起嘴劲来。〃云彤无可奈何地挥挥手,〃去吧去吧,以后见到了黄河和棺材欢迎再回来。〃〃云彤,我记得你并不是悲观主义者啊,怎么偏生就把这事看得很严重?〃〃我就是知道。〃云彤偏过头去,〃如果不是对你有不良企图,怎么会写出〃若非万不得己,诚不愿离你而去〃之类的话?读着就肉麻。〃文灏终于明白过来,〃是你扣下了宋劭延写给我的信!〃他完全没想到受过高等教育的好友竟会做出这种侵犯别人隐私的事。 

  〃我也是为你好。〃云彤却堂而皇之,大言不惭地说。〃你们才认识多久,为什么他就单单对你鸿雁传书,切切在心?〃文灏不禁有些生气,我已经是成年人,有手有脚,不需要别人再来为我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说完才发现,类似的对话曾经发生在他和表妹之间.只是角色倒置罢了。还真是现世报啊。 

  云彤沉默下来,脸上的表情渐渐变成委届,良久他方说:〃文灏,你自己有没有发现,你和宋劭延的关系,已经好得有些过火了?〃他说得已是委婉至极,但文灏的心里像被飞机撞到一样,突地猛烈颤抖了一下。他没有喜欢过人,所以不知道自己的心境有了什么样的变化。不过,这种变化很危险的预感,他却是早就有了。 

  〃也。。。。。。也没怎么好吧?何况朋。。。。。。朋友不是就应。。。。。。应该这样吗?〃他结结巴巴地澄清,却欲盖弥彰。 

  云彤盯着他瞧,眼神忽明忽暗。过了很久,他突然露出嗳昧的笑容,伸手在文灏的头上一抹,〃看,你出汗了。〃〃啊。。。。。。〃文灏尴尬得不晓得该说什么。 

  但是这时的云彤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了一件事,两人之间早已生出情悚,他不要说防范,连救治都没有可能。事情会怎样发展下去,只好听天由命了。 

  谁叫文灏是他真正且唯一的好朋友呢?做一个快乐的异类,也比做一个不快乐的正常人强吧? 

  所以他并没有继续说更多的话。穷追不舍,让人下不了台不是他的作风:何况,迟钝的文灏说不定根本还未意识到这一点呢?他干嘛要傻戳戳地去帮他们捅破这层纸? ; 

  好人做到底,他索性笑眯眯地拍拍文灏的肩,〃住不惯,再回来。〃 

  文灏对宋劭延的家,其实一直怀着浓厚的好奇。那会是一座什么样子的住宅呢,是香灯半掩流苏帐,抑或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还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可是踏进院子,却发现与自己的想像全然不符。 

  庭园里枯萎的野草足有几寸长,乔木亦是枝干横生,不知多久未曾修剪过,林荫深处,是一幢鸽灰色的三层楼大宅,外墙缠绕着褐色的爬山虎枯藤,真是陈旧而斑驳。 

  文灏不禁失笑,他幻想了那么多,没想到实际情形却是游尘满床不用拂,细草横阶随意生。 

  佣人倒是很得体,殷勤地把他迎接进去。 

  进屋一看,竞又是另一重天地,墙上贴着还很新的壁纸,家具力求实用,十分简单,但仔细观察纹路,就会发现全是紫檀木,考究珍贵得很。 

  原来,这里早已荒置多年,直到宋劭延住进来才又重翻新。 

  文灏是吃过苦的人,所以对衣食往行都不甚挑剔,硬板床,老棉被就足以让他睡得很安逸,但宋劭延当然不会如此薄待他,不但为他准备了柔软舒适的睡床,还特意在房中给他安放了冰箱、电扇、电炉、收音机、留声机和数十张唱片。 

  〃哇,你的收藏相当丰富嘛。〃看着那些唱片,文灏不无艳羡地说。好几张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绝版呢。 

  宋劭延笑了,〃那些白光王人美欧阳飞莺都是我大哥的遗物,只有。。。。。。〃他从其中抽出程砚秋灌录的《锁麟囊》,〃这才是我的私藏。〃文灏也跟着笑起来,他差点忘了,这人好的就是京戏,就是那〃分我一支珊瑚宝,安她丰世风凰巢〃。 

  然而在重庆是不太容易听到京戏的。一来戏园子少,二来也不见得大家都认同此好。 

  〃不知道厉家班什么时候回来一新戏。〃〃你不知道吗。〃宋劭延可比他消息灵通,〃他们下个月就会从贵阳回来,听说第一天是唱《春秋配》。〃〃你怎么这么清楚?〃〃我早就买了套票。〃原来如此。 

  〃到时候,是不是又带着苏公子一起去看?〃突然回想起去年的情形,文灏有些不是滋味地问。 

  〃怎么可能!〃宋劭延毫不犹豫地否认道,〃我和他,不过是买卖关系,大家有缘便聚在一一起玩一下,觉得没有意思就散开,一转身大概连对方的圆扁胖瘦都记不住。〃这一席话让文灏的心情很复杂,〃这就是你的恋爱观?〃〃喂,请你不要把性和爱混为一谈好不好。这些年来,我的确是过着朝秦暮楚的曰子,可一旦遇上了我真心喜欢的人,我却比谁都痴情。〃 

  文灏差点脱口问出你遇到了吗?好不容易才忍住。 

  〃其实,我现在就有喜欢的人。〃宋劭延突然又口吐暴言。〃只是他是个很单纯迟钝的人,所以我还不敢向他表白。〃文灏被他冷不防丢出的炸弹吓得全身的血液齐齐涌上头部,脸顿时变得像蕃茄一样,〃你。。。。。。你给我讲这些有什么用?〃宋劭延斜眼看一看他,决定慈悲地把话题跳跃到风马牛不帽及的其他方面:〃以上后有空陪我逛逛怎么样?你们这九开八闭十七道城门的重庆城,我还没正经几百地游览过叱。〃文灏忙不迭地点头,不管讲什么也好,此刻是下台的最好机会,〃好呀,你找对人了,我可是地头蛇。。。。。。〃后来的一段曰子,他真的利用休假,领着宋劭延逛遍了渝州的大街小巷,冬曰里天空中是难得的宁静平和。 

  有了听众,他也乐得把听评书听来的典故讲出来。什么七星岗莲花池畔有两千年前巴国将军的无头墓地,太平门旁白像街口那尊汉白玉大象正对着南岸通元寺前的青石狮子。。。。。。它们前世是一对苦命的恋人:长江边的涂山顶上有块大石头叫〃呼归石〃,相传是当年大禹的老婆变的。。。。。。全是老人们在茶馆里空了吹的玄龙门阵。 

  走累了,他们就挑个顺眼点的馆子或小摊坐一坐,歇口气。且不论冠生园、颐之时、会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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