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蜃楼兰 by 染锈(疑似___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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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蜃楼兰 by 染锈(疑似___gl)-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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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平静无波。」 

  「你什麽意思?!」语气再次飙至那半音界线的神乎其技,我一怔,不因她的质问,而是分散出去的听神经接收到三个不协调的单词「mirage」、「火灾」和「毒品」。我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丢下一切冲到马路上以最快速度跳上计程车。 

  朱实!朱实! 

  (12) 

  现场拉起封锁线,火势已灭。一面低咒这些没事围观的路人甲乙丙,我拚命寻著朱实。然後,在目标物踏入视界的同时,自有记忆以来,我头一次想大叫。 

  「等一下!」我扯著栏在我身前,很尽责同时也很倒楣的公仆,「为什麽带走她?!以什麽罪名?!」他有些无力地犹豫该不该解释,看样子也很担心制服会被我拉坏,下个瞬间他表情一亮,宛若发现了救世主,我却被一个拉力带出人群,拖到了角落。 

  「别喧哗,真不像你。」 

  该死!这男人真是阴魂不散!我只希望他是特别出现让我一了上次没踢他之憾!「阁下真是神出鬼没!」我怒视他。 

  「好说,因为我是警察。」他拿出证件晃了一下,「上回失礼了。」 

  「找我又有何贵干,语调清冷的警察大人?」 

  「你开口,我就无条件帮你。」 

  事出紧急,「你帮我,我就无条件原谅你上次的无礼。」 

  「都好呀。」第一次看他笑,没有笑出声,「反正红已经记住我了。」 

  他们说,有人密告mirage走私毒品,有人放火,有警察在肥料中发现了海洛因……听到这儿,我忍不住找他的办公桌出气,「白痴!朱实怎麽可能走私毒品!」 

  「啊,不是她,因为她在第一时间内报了火警,还有……」他快速扫了我一眼,续道:「你再自己问她。总之,在这等我。」 

  然後在我喝满一肚子即溶咖啡,苦等了六个钟头後他带著朱实出现。「感谢你。」我说,并和他握了握手。他笑而不语,目送我带朱实离开。 

  甫踏出警局,有人唤住我,我看见社长急急跑来,才想朝他走去,朱实却紧抓我的手不肯移动,「怎麽了?你不记得世扬了?」 

  朱实摇头,手却没放松。 

  「雁茗!都还好吗?」 

  「嗨,社长,你看来很急。」 

  「别闹!」 

  「好啦、好啦!」社长指了指身後,说朔方要送我们回家,我摇头,告诉他我想散步。「想说什麽改天吧!回家了,朱实。」 

  今天才知道朱实的父母生前在码头工作,所以,那天她会在海边徘徊不是没有理由。我不是突然想到,而是在算这场火让朱实又去了什麽,房子、家产、以及她热爱的事业,然後,让朱实这般沉默。 

  「浴室、厨房……啊,你就睡卧房吧,反正除了电脑外,你可以任意使用……」见朱实眯起眼睛看我,我失笑:「怎麽,眼镜掉啦?还是说不想住我这儿?」 

  她摇头,「不是,我很感谢你。」 

  除了我偶然发现、带回家的浦岛草外,朱实变得不太碰植物。 

  她喜欢听我说话,自己却不太说话。 

  然後,从我书架最上层左边数来第三本书开始,我工作时,朱实会坐在附近看书直到我对她说:晚了,去睡吧。 

  第一次後悔自己不看人生励志类的著作。 

  然,加加减减算起来,还称得上安稳。 

  电子钟刚响过凌晨三点的报时,一双手搭上我肩膀。没有停下手指,我问:「睡不著?」朱实嗯了一声,赖在我身上。 

  「……雁茗。」 

  「嗯?」 

  「你会原谅我吗?」 

  我失笑,「譬如说什麽?」 

  「很多事。」 

  我删去才写好的段落重新再写,「你不说我怎麽回答?」 

  「…………我不乾净了……」 

  微微瞪大了眼睛,我停下手,轻卷她的头发,「很乾净啊,你看,而且好香。」朱实淡淡一笑,面对我,伸手摸我耳际的发尾。我想,我知道她要什麽。反射性想退,理智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我,我僵在原地,努力故作自然。我不是想拒绝朱实索吻,我担心的,是後果。 

  因为我一定是由柏拉图、柳下惠和一百种偏激毒素所混合而成的不健康人类。 

  柔柔软软的触感,不难受,对我而言却是致命一击。纳於身後的拳头出力到指甲深陷肉中,疼痛却延缓不了胃部叛乱,我几乎是推开朱实奔入厕所。不想要吐,身体硬是不愿意听话,接吻该要是件舒服的事!……我是喜欢朱实的、我是喜欢朱实的,但在这种情况下,我明白她不可能信我。 

  异样贫血感充斥著脑空间,我垮著一张脸回到客厅。朱实意料之中的不在那里,天还没亮,她或许会回mirage。正抓起外套想追,我注意到电脑上留一行字-「你否定我的存在吗?」 

  我否定朱实的存在吗? 

  (13) 

  我否定朱实的存在吗? 

  啊啊~~没有,我否定的是我自己的存在。一碰就吐这种病态的反应我没办法控制,所以我否定的,一定是我自己的存在。 

  拦了辆计程车,我或速赶至mirage,如果朱实不在那里,我有觉悟等到天亮。当我急步踏入店内时,朱实抚过焦黑的柜台,看起来,像在等待。 

  「朱实,你不信我对吧!」 

  她回眸、惨笑,脸上满是自嘲。「信你?我没想过,从开始我就知道是自己一厢情愿。」她贴近我,在我颈窝附近找了个位子靠著,「我有我的奢望,只是现在我真的觉得好痛。」 

  「你要和我分手?」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我从没想过要肤衍你……」 

  「我知道。」朱实笑得很虚幻,「离开吧,雁茗。」见我没有动作她又是一笑,「离开吧雁茗,我再打给你。」 

  我咬牙,回身,「你一定要打给我,我会等你!」 

  -「信你?我没想过。」 

  足以见得,我的人格多可议。 

  然後,在我如此不想独处时,却找不到人陪。朱实在刚刚,站到了伸手所不及之处。 

  笑不出来,所以不能去找酒保小姐。 

  不愿意陈述,所以不能叫世扬过来。 

  沙华不在,我也没勇气同她谈恋上一个同性云云。 

  那麽朔方、朔方呢?撇了眼手表,凌晨四点十七分。我决定铃响三声没人接就切断,算是送给倒楣鬼的慈悲。电话在响第二声时被接起,我有一点点高兴,朔方声音听来疲倦,但不像正在睡觉。 

  「嗨,是我,你起得真早。」 

  「没这麽勤劳,我今天值夜班,怎麽啦?」 

  「喔,那我过去让你陪好了。还有,上次很抱歉,我那样突然跑掉。」 

  後来和朔方聊了些什麽,我记不得了,反正,是没有重点的閒扯。聊到一半,朔方突然向我身後打了声招呼,我回头,一双手猛地捧起我的脸,那人挂於腕上的宵夜险些撞毁在我肩上,我急急一挡,有些不悦地皱眉,「世扬,你干什麽瞪我?」 

  「你脸色不好!」 

  我笑,「没不舒服。」 

  「你们在聊什麽?」 

  「没有啊。」 

  「是能告诉他却不能告诉我的事?」虽然来抓著我的脸,我注意到社长几乎是怒视朔方,「-你给我记住!」我拉开社长的手,看他,再看看朔方,我能肯定社长不是要我记住。至於他要朔方记些什麽,聪明如我,也还不得其解。朔方冲著社长大人勾出一抹堪称妖艳的弧度,那表情狠狠戳破我原本就不多的耽美细胞,将组织胺释放殆尽。不过,没有发炎的热度,反倒是寒意蛮横地将我揽入怀中。 

  「忘了又如何?」朔方凉凉说道。我不认为有必要像这样挑衅。世扬一时气结。我准备落跑不幸被社长大人发现,他将我按回椅子里,瞪著朔方,这次是同我说话。 

  「坐下!反正该离开的是我!」 

  食物没有留下,如同社长没有留下被发问的时间一般。朔方在下一刻摊在桌上,背景刷上大片惨淡。既然那麽难受,何苦要挑衅呢?……答案很简单,因为爱情总是逆向操作。 

  「雁茗,我觉得你在笑我。」朔方趴在桌上,用一只眼睛看我。我反射性往脸上一摸,没有呀,我明明控制得很好。「你心虚了。」他将脸埋入臂弯内偷笑,像个恶作剧得逞得孩子,「……没办法,我只是人,会生气,也会喝很大桶的醋。」朔方转向我,正襟危坐,我直觉中了陷阱,「雁茗,我最近发现世扬生气的原因在你,哪,你愿不愿意出让呢?」 

  出……让?我怎麽不记得自己拿了东西?!「你指什麽?你该知道,女性可不在社长大人的范围内。」 

  「呵,你这麽肯定?是,他可以喜欢男生,但现在,他最喜欢你。」 

  我大大皱眉,喜欢我又怎样?就如同我喜欢他一样,单纯的欣赏,并不是想谁做谁的伴,「那麽你该知道男性也不在我的范围内。你现在是在示威?」 

  「不是,」他苦笑,「我在迁怒。」 

  他说得坦荡,我何其无辜?比照逆向作业定理,世扬应该也是喜欢朔方的。但、但是,我才不要告诉他!「你就慢慢挣扎吧!」我发表我的无责任发言。 

  「对你未来的丈夫这麽冷淡?」 

  「好嘛,下次见到皇帝时替你美言几句就是。」 

  回到家时,大约是早上七点半,我见电脑还开著,便重新添了杯咖啡继续工作。一夜无眠并非不累,只是现在再见到依莉莎白,我一定连在睡梦中都会起来砸东西。 

  朱实那句「你否定我的存在吗」我没有删去,朔方那句「你愿不愿意出让」我也打算用上。悲剧算是言情小说的禁忌,但人总需要些发泄管道。退搞就退搞,欺负纸上人物总比伤害真人要强。现实不可能一如故事般美好,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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