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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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传-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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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英文名儿叫Garbo,绰号叫妖精,长的熊背虎腰,满脸凶相,出口成“脏”,气死人不偿命的那个钟嘉宝?”
  这小姐和嘉宝有仇吧,有这么形容人的吗?
  清了清嗓子,把笑意吞肚子里说“没错,就是这人。”
  “她啊~~~~~~~,下岗了。”
  “下岗?”
  怎么回事,这唱的哪出是哪出啊?等等,她怎么会下岗了?
  “您搞没搞错,就钟嘉宝,她下岗了?为什么?凭什么叫她下岗?她哪点不好?你们有什么资格叫她下岗?”
  “凭什么?哼,她殴打公司法方驻港外籍代表,就这一条,没叫她滚蛋就不错了。便宜她了,让她暂时下岗回家反省。。。。”
  放屁,什么狗屁公司的,不做就不做。
  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准备往那女人家里赶,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心里,难受。他妈的,再把我往外赶,再拿冷水泼我,再放猫咬人,我也就不客气了。
  刚上车,一只纤细的手拉住了车门。
  “先生,帮帮忙,这辆车能不能让给我?”
  说话的是位年轻的孕妇,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我。头一晕,打了个冷颤,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不好意思啊,我老婆生孩子,我不回去她就不上医院,对不住了。师傅,开车!”
  司机一听说我老婆生孩子,这车速,参加F1赢舒马赫都没问题。
  总算,我也算是体验了一回风驰电掣了。半小时的路程,司机同志硬是节约了二十分钟。
  “哎,兄弟,回去,好好劝劝你老婆,别闹性子了赶紧上医院,晚了,孩子憋太久不好。”
  “谢谢,谢谢”
  下车时,司机不忘提醒我为人丈夫的责任。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当初就没想通呢。憋一口气,谁也不认错,老死不相往来,断绝了关系。真他妈没出息,就个女人,你让让她,认个错,也主不没事了。也怪自己,话说的太狠。
  奔上六楼后,大力的敲门。出来开门的,不是她。
  “爸,嘉宝呢?”
  “李春?”
  开门的是嘉宝的父亲,我老丈人,他没料到会是我来,呆了一呆,马上迎我进去。进门时,我往嘉宝屋里探了探,那里,房门紧闭。
  “喝口水,你身体好点了吗?怎么要来也不打个电话,别累着了,刚好得多休息休息。”
  我忙点头称是。
  半个小时,嘉宝的父亲搬出一堆道理来教育我,批评我,指出我工作中的不足之处,还给我制定了明年的工作生活作息表。只差没具体的上交一份书面检讨。
  “年轻人,玩儿什么也不能玩儿命,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都像你这样的,咱祖国还要不要进步?社会还要不要发展?碰到想不开的,头一抬,脚一跨,不是上吊就是跳楼的,你说说,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活着,就得向前看,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走不过的路。。。。。。”
  “是,是。”
  又过了半小时,老丈人喝了三杯水,讲完了一篇道德论后总算问了一句“你是来找嘉宝的?”
  “是,是。她不在吗?”这女人又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来这么久也不出来看看我。
  “她啊~~~~~”老丈人的嘴张了老大,音拖老长,不知是故意吊我胃口还是我心太急的关系,总觉着今天事事不顺。
  “她去乡下了。”
  “怎么回事?怎么去乡下了?什么时候走的?干什么去了?”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老丈人看我跳老高忙把我按了下来,说我身体刚好不能这么激动什么的。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找到她再说。
  “嘉宝陪她表妹去乡下散心去了,正好,她现在也没工作,出去玩玩也好。”
  “爸,您能告诉我具体地址吗?”
  老丈人拿起茶壶往嘴里倒了几口水,慢慢悠悠的吐出一句“年轻人,心怎么这么急。你身体刚好别太累了,今晚就住这儿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晚上,我躺在嘉宝的床上,周围满是她的气息。
  梳妆台上放着的梳子里还嵌着几根她的发,仿佛女主人并未出门。
  衣橱内,套装,裙子,大衣,毛衣,挂的整整齐齐。
  电脑桌上,还留有半杯苦丁茶,淡粉色的唇印留在茶杯的边缘,拿起那半杯茶,延着她的唇印吸取她口腔内的甘甜。
  抽屉里,一本老旧的日记。
  一个女人,一个男人,纠缠了这么多年,爱也有,恨也有,痛也有,苦也有,酸也有。百味人生。
  我从她的笔筒里抽出一支钢笔,在伤心日记的最后一页,写了一篇我的日记。
  对不起,钟嘉宝。
  有人曾说,如果你很想要一样东西那就放它走,如果它回来了就证明它是你的。如果它不回来那就说明它不是你的。
  不对,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离开你的那个,才是你最爱的那个,也是最爱你的那个。
  这一次,不放手,绝对。
  



L。VS。Z。8
李春
  火车开往那个有她的小城镇,一路咆哮行驶,替我喊出多年积在胸口的郁闷与急切。天色阴沉,窗外飘着小雨,灰色的幕布笼罩大地。
  离开那个昏暗破旧的小站后,沿途在一家门面狭窄的小卖部打听到了钟家老宅的位置方向。
  石子混合烂泥的土路缝隙中,一根根碧色青草挺直的伸展出来,偶有行人或车辆碾压过后,似有弹力马上恢复如初。压碎了的小草的叶子被刮起的风吹到路的另一边,不要紧,它们根体相连,不离不弃。
  路边古朴低矮的民房陆续亮起一盏一盏桔色的灯光。曾经,我的家里,也有这么一盏灯。下班回家,抬抬头,窗口微笑的脸,桔色的灯,勾人食欲的菜饭香味,记忆里最美好的就是这些了。
  近家情怯,徘徊,再徘徊。
  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点上。
  踢着石子,踩着泥巴。
  我的举动引起了坐在对面一间民房门口的老太太好奇,她问我,找谁。
  口音很重,不过还是听清了,我说找钟嘉宝。
  她说,那俩个小姑娘不在,你等一会吧。
  这么晚了,她去哪儿了?乡下的晚上黑灯瞎火的,会不会出事?
  心里一急,我朝来时路走去,来回,不停,寻找。
  城镇很小,从火车站走到钟家宅差不多才四十分钟左右,小镇上唯一热闹的地方就是火车站附近。
  没走几步,迎面有两个女孩手勾着手朝我走来。没有路灯,天色昏暗,我认出了靠里走的那个女孩是她。
  她习惯靠右走,走路时,脚尖先落地,后脚根着地时习惯性的快速一扭,不仔细看还看不太出。为了这个小毛病,她常在家穿上细跟鞋对着镜子来回练习走路姿势。她走路时喜欢勾着别人的手臂而不喜欢被别人勾着,那样会让她感觉很累。她累的时候会“叭,叭,叭”拖着脚根走路,就像在开拖拉机一样,声音非常大。
  “嘉宝!”我走了上去停在她的面前。
  “李春?真的是你,你好了?”
  她冲我笑,很美,和记忆里的一样。我以为,再见她必是又一场艰难的战争的开始。她温和的态度让我呆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嗨!”她重重拍了我一下,勾起了我的手臂推我向前进“怎么来也不打个电话?饿了吧,回家就开饭,我都做好了。”
  一路上,嘉宝走在中间,一边是我,一边是她的表妹。
  我很满足。
  
  钟家老宅非常的旧,就和市区里的石库门房型差不多,不大,上下二层。楼上也只有一间大房外加一个小隔楼。嘉宝和她表妹睡大房,我睡隔楼。我们在楼下的厅堂吃饭,很久,很久,没有再和她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了。
  我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她,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嘴,还有那颗小虎牙。
  “李春,吃菜,多吃点儿。”她夹了一筷子菜添我碗里,“别光吃白饭,那没营养。”
  使劲,把菜往嘴里扒。
  “慢点儿,没人和你抢呢。”
  还真听不惯这声音,一不留神饭粒呛气管里了。
  “快,喝口水。叫你吃慢点儿你不听,活该。”
  “呵呵”
  除了傻笑,还是傻笑,不知道说些什么。
  “怎么还像个小孩儿,都吃外面了。”她拿起纸巾替我擦干净嘴巴。
  我的手一抖,就摸了上去。
  刚刚升起的太阳,被一朵乌云硬生生的遮去了大半个脸,顿时大地黯然失色。
  “钟嘉宝,我要喝水。”
  嘉宝的小表妹态度生硬且冰冷的指挥着她做这做那,敢情当她是佣人了。
  “我去倒吧。”我说。
  “不用,你吃饭,我去。”她说。
  看着嘉宝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厅堂背后,我伸直了脖子等着我的美人儿走出来好再一睹风采。
  “看什么?”
  嘉宝的小表妹气势凶凶的拍了下桌子,面无表情的问我。
  “小情。。。。。。。”
  “前面加个钟!”
  话都没说完便被这小后妈打断,我现在肯定,这小后妈百分百是嘉宝一族的,连说话也一个样。
  嘉宝端着茶杯出来放到她表妹面前。这一刻,我误以为,坐在我面前的表妹是我们俩的孩子,嘉宝是母亲,我是父亲。眼睛泛酸。
  “李春?你眼睛怎么了?”嘉宝的手摸上了我的脸,拉开我的眼皮仔细检查,她的嘴唇离我很近,也就是头低一低的距离了。
  就在我的手快搭上她的腰上时,小后妈开火了。
  “我要睡觉!”
  嘉宝离开了我,扶着小后妈上楼。我把桌子收拾干净,碗筷拿到厨房洗干净。
  “你把碗洗了?”她从我身后的门走了进来,手上拿着块毛巾。
  “这是新毛巾,浴室搭在天井里。水压可能有点不稳,你把水龙头开小点就没事了。”她说。
  “好的。”
  递给我毛巾时,我发觉她的左手包着块纱布。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臂。
  “你手怎么了?”
  她摸了下,笑笑说“哦,皮肤过敏。”
  “过敏?”举起她的手闻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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