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旧唐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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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旧唐书(下)-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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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夫之心也。”缙憾之,乃罢复官。沉废数年,复处之自若。后累至尚书郎。大历十四年,自常州刺史为潭州刺史、湖南观察使。及为同州刺史,州人阻饥,有京畿观察使储廪在境内,复辄以赈贷,为有司所劾,削阶。朋友唁之,复怡然曰:“苟利于人,敢惮薄罚。”寻为兵部侍郎。建中末,普王为襄汉元帅,以复为户部尚书、统军长史,以复父名衡,特诏避之,未行。扈驾奉天,拜吏部尚书、平章事。复尝奏曰:“宦者自艰难已来,初为监军,自尔恩幸过重。此辈只合委宫掖之寄,不可参兵机政事之权。”上不悦,又请别对,奏云:“陛下临御之初,圣德光被,自用杨炎、卢杞秉政,惛渎皇猷,以致今日。今虽危急,伏愿陛下深革睿思,微臣敢当此任。若令臣依阿偷免,臣不敢旷职。”卢杞奏对于上前,阿谀顺旨,复正色曰:“杞之词不正。”德宗愕然,退谓左右曰:“萧复颇轻朕。”遂令往江南宣抚。  
  先时,淮南节度陈少游首称臣于李希烈,凤翔将李楚琳杀节度使张镒以应硃泚,镒判官韦皋先知陇州留后,首杀豳叛卒数百人,不应楚琳。复江南使回,与宰相同对讫,复独留,奏曰:“陛下自返宫阙,勋臣已蒙官爵,唯旌善惩恶,未有区分。陈少游将相之寄最崇,首败臣节;韦皋名宦最卑,特建忠义。请令韦皋代少游,则天下明然知逆顺之理。”上许之。复出,宰相李勉、卢翰、刘从一方同归中书,中使马钦绪至,揖从一,附耳语而退,诸相各归阁。从一诣复曰:“适钦绪宣旨,令与公商量朝来所奏便进,勿令李勉、卢翰知。”复曰:“适来奏对,亦闻斯旨,然未谕圣心,已面陈述,上意尚尔,复未敢言其事。”复又曰:“唐、虞有佥曰之论,朝廷有事,尚合与公卿同议。今勉、翰不可在相位,即去之;既在相位,合同商量,何故独避此之一节?且与公行之无爽,但恐浸以成俗,此政之大弊也。”竟不言于从一。从一奏之,上浸不悦。复累表辞疾,请罢知政事,从之,守太子左庶子。三年,坐郜国公主亲累,检校左庶子,于饶州安置。四年,终于饶州,时年五十七。  
  复门望高华,志砺名节,与流俗不甚通狎。及登台辅,临事不苟,颇为同列所嫉,以故居位不久。性孝友,居家甚睦,为族子所累,晏然屏退,口未尝言。  
  郜国公主者,肃宗之女也,出降驸马萧升,升于复为从兄弟,升早卒。贞元中,蜀州别驾萧鼎、商州丰阳令韦恪、前彭州司马李万、太子詹事李升等出入主第,秽声流闻。德宗怒,幽主于别第,李万决杀,升贬岭南,萧鼎、韦恪决四十,长流岭表。又言公主行厌祷,其子位为祷文,位弟佩、儒、偲及异父兄驸马都尉裴液,并长流端州。公主女为皇太子妃,即顺宗也。太子惧,亦请与妃离婚。六年,郜国薨,位兄弟及液诏还京师。液父徽,初尚郜国;徽卒,降萧升。  
  柳浑,字夷旷,襄州人,其先自河东徙焉。六代祖惔,梁仆射。浑少孤,父庆休,官至渤海丞,而志学栖贫。天宝初,举进士,补单父尉。至德中,为江西采访使皇甫侁判官,累除衢州司马。未至,召拜监察御史。台中执法之地,动限仪矩,浑性放,不甚检束,僚长拘局,忿其疏纵。浑不乐,乞外任,执政惜其才,奏为左补阙。明年,除殿中侍御史,知江西租庸院事。  
  大历初,魏少游镇江西,奏署判官,累授检校司封郎中。州理有开元寺僧与徒夜饮,醉而延火,归罪于守门瘖奴,军候亦受财,同上其状,少游信焉。人知奴冤,莫肯言。浑与崔祐甫遽入白,少游惊问,醉僧首伏。既而谢曰:“微二君子,几成老夫暗劣矣。”自此以公正闻。及路嗣恭领镇,复以为都团练副使。十二年,拜袁州刺史。居二年,崔祐甫入相,荐为谏议大夫、浙江东西黜陟使,累迁尚书左丞。及驾在奉天,微服徒行,遁终南山谷,逾旬方达行在。扈从至梁州,改左散骑常侍。初,浑之归行在,贼泚籍其名甚,愿以致之,犹疑匿在闾里,乃加宰相。及克复,浑尚名载,乃上言:“顷为狂贼点秽,臣实耻称旧名,矧字或带戈,时当偃武,请改名浑。”  
  贞元二年,拜兵部侍郎,封宜城县伯。三年正月,加同平章事,仍判门下省。时上命玉工为带,坠坏一銙,乃私市以补;及献,上指曰:“此何不相类?”工人伏罪,上命决死。诏至中书,浑执曰:“陛下若便杀则已,若下有司,即须议谳。且方春行刑,容臣条奏定罪。”以误伤乘舆器服,杖六十,余工释放,诏从之。复奏:“故尚书左丞田季羔,公忠正直,先朝名臣。其祖、父皆以孝行旌表门闾,京城隋朝旧第,季羔一家而已。今被堂侄伯强进状,请货宅召市人马,以讨吐蕃。一开此门,恐滋不逞。讨贼自有国计,岂资侥幸之徒?且毁弃义门,亏损风教,望少责罚,亦可惩劝。”上可其奏。  
  先时,韩滉自浙西入觐,朝廷委政待之,至于调兵食,笼盐铁,勾官吏赃罚,锄豪强兼并,上悉仗焉。每奏事,或日旰,他相充位而已,公卿救过不能暇,无敢枝梧者。浑虽滉所引,心恶其专政,正色让之曰:“先相公以狷察为相,不满岁而罢;今相公搒吏于省中至死,且非刑人之地,奈何蹈前非而又甚焉?专立威福,岂尊主卑臣之礼!”滉感悟愧悔,为霁威焉。及白志贞除浙西观察使,浑奏曰:“志贞一末吏憸人,纵称廉谨,不当顿居重职。”适遇浑以疾称告,即日诏下。疾间,因乞骸骨,优诏不许。其判门下,主吏白当过官,浑愀然曰:“列官分职,复更挠之,非礼法也。千里辞家,以干微禄,邑主辞办,岂虑无能,矧旌善进贤,事不在此。”故其年注拟,无退量者。  
  及浑胪罗崦酥眨嫌愕钗皆紫嘣唬骸昂腿窒⑹Γ蠹疲袢战坑肭渫丁!甭盱萸昂卦唬航裰幻耍倌昴诟揶堋!被朐唬骸拔宓畚挹臼闹耍栽诩灸=袷⒚髦裼中杏谝牡遥∪嗣媸扌模岩孕沤幔袢彰嗽迹记杂侵!崩铌杉萄栽唬骸俺忌け叱牵中模袢罩拢先缁胙浴!鄙媳渖唬骸傲胧樯创锉呤拢淮蟪贾锹裕嘤兴寡院酰 苯远偈赘┓崃罟橹惺椤F湟谷撃诙群喂宸涉溥翟访牛嗝嘶岵怀桑8裁唬俳颍暇荆吹萜浔硪允净搿Z档傩棵慊朐唬骸扒湮娜逯浚蚶镏种椤!弊源酥杓永褚臁J闭叛由陀牖胪校由外锶婕海祷胧卣缕渌裎交朐唬骸跋喙傻拢谘杂诿硖茫蛑匚豢删谩!薄;朐唬骸拔嵝徽畔喙胪房啥希嗖豢山病!弊允俏渌罚俺J蹋罩隆U暝迥甓拢约仓眨昶呤濉S形募怼! 
  浑母兄识,,笃意文章,有重名于开元、天宝间,与萧颖士、元德秀、刘迅相亚。其练理创端往往诣极,当时作者,咸伏其简拔,而趣尚辨博。浑亦善为文,然趋时向功,非沉思之所及。浑警辩,好谐谑放达,与人交,豁然无隐。性节俭,不治产业,官至丞相,假宅而居。罢相数日,则命亲族寻胜,宴醉方归,陶陶然忘其黜免。时李勉、卢翰皆退罢居第,相谓曰:“吾辈方柳宜城,悉为拘俗之人也。”  
  史臣曰:张镒、萧复、柳浑,节行才能訏谟亮直,皆足相明主,平泰阶,而卢杞忌之于前,延赏排之于后,管仲有言:“任君子,使小人间之,害霸也。”德宗黜贤相,位奸臣,致硃泚、怀光之乱,是失其人也,岂尤其时哉!河清殁于王事,乃显忠贞;从一举自奸人,固宜循默。  
  赞曰:得人则兴,失人则亡。镒、复、浑去,宗社其殃。  
  列传第七十六  
  ○李揆 李涵 陈少游 卢 裴谞  
  李揆字端卿,陇西成纪人,而家于郑州,代为冠族。秦府学士、给事中玄道玄孙,秘书监、赠吏部尚书成裕之子。少聪敏好学,善属文。开元末,举进士,补陈留尉,献书阙下,诏中书试文章,擢拜右拾遗。改右补阙、起居郎,知宗子表疏。迁司勋员外郎、考功郎中,并知制诰。扈从剑南,拜中书舍人。  
  乾元初,兼礼部侍郎。揆尝以主司取士,多不考实,徒峻其堤防,索其书策,殊未知艺不至者,文史之囿亦不能摛词,深昧求贤之意也。其试进士文章,请于庭中设《五经》、诸史及《切韵》本于床,而引贡士谓之曰:“大国选士,但务得者,经籍在此,请恣寻检。”由是数月之间,美声上闻,未及毕事,迁中书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崇文馆大学士、修国史。  
  揆美风仪,善奏对,每有敷陈,皆符献替。肃宗赏叹之,尝谓揆曰:“卿门地、人物、文章,皆当代所推。”故进人称为三绝。其为舍人也,宗室请加张皇后“翊圣”之号,肃宗召揆问之,对曰;“臣观往古后妃,终则有谥。生加尊号,未之前闻。景龙失政,韦氏专恣,加号翊圣,今若加皇后之号,与韦氏同。陛下明圣,动遵典礼,岂可踪景龙故事哉!”肃宗惊曰:“凡才几误我家事。”遂止。时代宗自广平王改封成王,张皇后有子数岁,阴有夺宗之议。揆因对见,肃宗从容曰:“成王嫡长有功,今当命嗣,卿意何如?”揆拜贺曰:“陛下言及于此,社稷之福,天下幸甚,臣不胜大庆。”肃宗喜曰:“朕计决矣。”自此颇承恩遇,遂蒙大用。  
  时京师多盗贼,有通衢杀人置沟中者,李辅国方恣横,上请选羽林骑士五百人以备巡检。揆上疏曰:“昔西汉以南北军相摄,故周勃因南军入北军,遂安刘氏。皇朝置南北衙,文武区分,以相伺察。今以羽林代金吾警夜,忽有非常之变,将何以制之?”遂制罢羽林之请。  
  揆在相位,决事献替,虽甚博辨,性锐于名利,深为物议所非。又其兄皆自有时名,滞于冗官,竟不引进。同列吕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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