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觉思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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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觉思 (上)-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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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李赋松哪儿管这些?深恐此病非同小可,更是一意孤行,一定要亲眼看到秋素苇无事才可安心。玄臬等大臣自然联同太医冒着抗旨的危险硬是将暮云阁关闭,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进出。 
“放肆!朕还没死呢!你们眼里可还有朕!?” 
李赋松气愤的大喝过后,忽然眼前一黑,脚下一软,竟当堂晕倒。顿时朝堂乱作一团,待太医把脉后,已经吓得面无血色。 
“皇上怎么了!?” 
玄臬怒视着太医,后者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这……这个脉象与暮云阁的众人一般无异……” 
“那能治吗!?”玄臬看着太医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顿时更加气恼:“你们不是自诩熟谛天下医术精髓吗!?如果皇上有何闪失,你们都给本相提头来见!” 
太医当即吓得跪地求饶:“丞相大人饶命!不是臣等无能,而是该症从未有任何史书记载。老臣医龄数十载,却从未见过这类病症,看死风寒却百药无医。臣等汗颜,只怕……这天下只有长白山的夺魂生才能妙手回春了……” 
“混帐!”玄臬更是气得大吼:“夺魂生还在千里之外的长白山!皇上能拖那么久吗!?” 
“丞相大人!” 
众臣同声齐劝起来,玄臬虽心中气恼却也深知眼下之计只有先令群医急治,另宣八百里急诏,力图以最快的速度请回夺魂生。 
但是,来得及吗? 
“立刻查出宫内有多少人感染此症!尽数隔离!不得有误!” 
玄臬一声令下,群龙无首的混乱宫廷内开始了严密的盘查,顿时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宫中上下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紧张气氛。 
玄臬的脸色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推移,变得越来越难看。望着百草居的无数白胡老太医忙碌进出,却未见皇上病情有所好转,而夺魂生又还在千里之外,玄臬终于咆哮起来:“最初是谁将这病引进皇宫的!” 
“回丞相,是暮云阁最先有此症状的。”一个老太医战战兢兢地说:“现在暮云阁四十六人全都感染此症,危在旦夕。只是不知为何,独有秋丞相贵体金安,一直无事。” 
“等一下,”玄臬一怔,“本相听闻此症一沾便染,只要同处一室,哪怕相隔甚远也会染病,为何暮云阁的秋素苇却会无事?” 
“老臣不知……”老太医如实答道:“……但一直在暮云阁的秋丞相确实无事。” 
玄臬心头一动,当下赶赴暮云阁。已被严兵把守的暮云阁大门禁闭,但随着微风拂过,似乎有股似有似无的异香随风迎来,淡淡的香甜味令人忍不住想深嗅一番。 
玄臬并未在意这股幽香,反倒注意到把守暮云阁的士兵们脸色黯淡,呼吸不平,似有染症的前兆。 
玄臬当下心头一颤,连站在殿外也会被传染吗?这个病只怕会如同决堤之洪,再难阻拦…… 
想硬闯暮云阁一探究竟的冲动被倏醒的理智阻止了,如果皇上病倒之后,我也身染此症,那这诺大的皇城将由谁来维持各派各势之间的平衡?宗元帝君重病,将引发多少狼子野心、图谋不轨之人趁势而起?多少五夷三番将蠢蠢欲动?这一步,若稍有差池,便会生灵涂炭、苦不堪言。 
玄臬心情沉重的慢步至崇光殿外,虽然同样是重兵把守、宫门禁闭,但与暮云阁唯一不同的是殿内进进出出的忙碌人群。毕竟,那里是在救治皇城的主人,哪怕为此牺牲千人万人也绝容不得出错,也因此,比其他宫染病的病人多得到一份顷力的救治。 
忽然,清风再度扬起,那股似有似无的香气再度袭来。玄臬莫名得对这缕香风产生了一种本能的疑虑,他立刻问向门外的禁兵:“这股香气是怎么回事?” 
那兵士兵怔了怔,有些黯淡的目光有几分呆滞:“属下不知,自从把守之日起便有香气不断,不知从何而来。” 
这时,一位小太监急匆匆奔出,玄臬当即一把拉住,看着那名小太监的脸色同样面如死灰,玄臬不由心中一紧。 
“崇光殿内在薰香吗?为何香风不断?” 
小太监的呼吸有些急促,不难看出他的体力快要透支:“不是薰香,是皇上腕上的手环之故。听说是秋丞相呈上的寿礼,香气袭人,浓而不散,整个殿内都弥漫着这股香味。” 
玄臬皱皱眉,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却又一时找不到根源何在。 
小太监回答完后又低头赶路,但走了不到五步却忽然栽倒在地。玄臬大惊,急忙上前,却在手即将触碰到小太监时,一股药香扑面而来。一袭白影闪过。轻巧的将自己的手弹开,玄臬一怔间,小太监已被来者扶到了手上。 
那人一袭白纱长衫,头戴白丝斗笠,垂下的白纱掩住了来者的相貌。紧接着衣袂舞动,转瞬间,又有两名同样打扮的白衣人出现在前者身后。三人面向玄臬而立,一尘不染的白丝纱衣轻盈舞动,还有一股说不出清爽的草药香弥漫在他们四周,莫名的冲淡了那股奇异的幽香。 
“来者何人?” 
禁军立刻将这三位突如其来的访客团团围住,那三人却不慌不忙,先前搂起小太监的白衣人将小太监递予另二人,右手托起小太监的手腕,一声不响的把起脉来。 
“毒入五脏。清风,逼毒。” 
如清泉滴谷的清澈声音,令聆听的人们犹如受过徹身的洗礼一般顿时神清气爽,痴迷其中。 
“是。”其中一位白衣人当即以右手快速击点那名小太监的五大||||穴道。 
而下命令的白衣人毫不理会手持凶刀的士兵,若无其事得向崇光殿走去。玄臬正欲喝问,忽然,跟着那人身后的白衣人一扬手,所有士兵竟同时软绵绵倒地,不消片刻酣声啕天,竟呼呼大睡起来。场面之诡异,动手之人手法之快,近在咫尺的玄臬愣是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做到的。 
“莫非……你是夺魂生?” 
玄臬虽然并不确定,可是来者正如同传闻中一般:身著白衣,白纱掩面,形踪飘乎,如风如魅,无人能挡。 
为首的白衣人缓缓回头,无法看清样貌的白纱下,仿佛射来两道有形的锐箭,玄臬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 
“正是区区。” 
不带感情Se彩的回答同样如传闻中那般冷漠、神秘。 
“长白山远在千里之外,朝廷信使才走六日,夺魂生怎会赶到?”玄臬冷声道:“你是何人?胆敢趁机假冒夺魂生?” 
“有眼不识泰山。”夺魂生身后的白衣人嗤之以鼻。 
“明月,不得无礼。” 
夺魂生语毕,慢步上前,一股道骨仙风的浑然之气随之而动,仿佛,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仙子不经意间落入凡尘,所触之境都被那股子仙气所净化。玄臬怔了怔,竟一时无从反应。 
夺魂生伸出左手,白织修长的中指间,戴有一枚乌黑的戒指。样式古旧朴素,色泽暗淡,毫不起眼,但玄臬却不由为之动容。 
只见夺魂生将右手覆在戒指之上,面向玄臬。渐渐的,夺魂生的右手背上泛起一团绿光,幽幽的萤光之中,一个“恩”字欲隐欲现。 
玄臬周身一颤,随即弓身施礼:“果然是夺魂生本尊。鄙人眼拙,还望夺魂生海涵。” 
夺魂生放下双手,不再说话,径自走向崇光殿,玄臬慌忙跟上。 
忽然,夺魂生停到了崇光殿前,悦耳的清透声音再度响起:“风中有毒。” 
明月当即将一粒药丸服下,然后硬是将药丸塞到了一旁呆愣的玄臬口中。三人继续向前,玄臬不由心中大奇,这位夺魂主既知有毒,为何不见服药?难道真如传闻所言,夺魂生早已百毒不侵、其身为药了? 
夺魂生的步伐快捷稳健,不带丝毫迟疑,他冷声道:“乃凝月香毒。立刻唤夺魂府弟子将‘驱戾散’撒入皇宫各个角落。” 
“是。” 
明月飞身跃上檐角,自腰间抽出白玉短笛,悠悠笛声响彻皇宫上空。玄臬正在不解,忽闻空中响起无数衣袂飘动之声,紧接着无数金色的粉末漫天而下,玄臬慌忙望向空中。 
只见无数白衣之人飞跃于空中,所到之处金粉弥漫,倾刻间,皇城如同下了一场金色的大雪,笼罩在金光灿灿的华景之中。 
玄臬望著犹如天人临世般飞翔的夺魂府弟子,怔怔的看向夺魂生:“早就听闻天下神医夺魂生与宗元皇朝有莫大深交,看来果然不假。一次出动数百弟子,对李氏血脉之重视可窥一斑。” 
夺魂生没有理会,继续前行。玄臬更是为其开道,此刻,他对夺魂生“敢与阎罗争魂”的医誉已深信不疑。 
躺在龙床之上的李赋松已面呈死相,毫无人气可言。夺魂生只把了片刻的脉,便右手一扬,仿佛空气中划过一道寒气,玄臬错愕间,李赋松手上的手环已经断裂,坠于地面。 
夺魂生十指并拢,八根金色的细如丝线的长针跃然指间,冷冷的命令道:“开窗。” 
玄臬当即顾不得相威,乖乖地打开了殿内所有的门窗,加杂着金粉的微风很快吹散了殿内的香气。夺魂生双手如影,手法快得根本看不清他的落手之处,片刻间,八根金针已经刺进了李赋松体内。不同于一般针炙,这八根针刺得即深又狠,李赋松痛得一阵抽动。 
玄臬的惊呼声还未来得及喝出,李赋松已经蓦然吐出一口於血,紧接着是越来越烈的剧咳,一口又一口黑血不断咳出。玄臬担忧地看向夺魂生,生恐他一时大意而令皇上有所闪失。 
随即,夺魂生双掌收回,八道金光自李赋松体内射出,夺魂生轻盈接下,收回袖中。李赋松的剧咳倏止,却两眼一翻,当即晕死过去。 
“皇上!”玄臬一声惊叫。 
忽然夺魂生的手一扬,玄臬本能地接住一个白色瓷瓶。夺魂生用淡如静湖的声音说道:“每隔半个时辰喂一粒,直到咳出红血为止。” 
“好……”玄臬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白瓶,一时间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时,不知是清风还是明月,亦或其他弟子的蒙面白衣人飞身而来,朗声道;”宫内共有四百六十五人染毒,其中三十二人毒入五脏,驱戾散对其无效。” 
“三十二人要救几人?”夺魂主淡淡问道。 
玄臬怔了半晌才恍然大悟他是在问自己,一时结巴起来:”啊?能……能不能都救?” 
“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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