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新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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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新妇-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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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魏郯立刻道。

我往他手臂上捏一下:“不够。”

“加一个梅瓶。”

“那本就是我的。”

“再买一只给你。”

我啼笑皆非,嗔怒地抓他腰下痒肉。魏郯笑起来,抓住我的手,翻身将我压下。

烛光摇红,魏郯的双眸近而幽深,气息拂在我的鼻间。

“夫人想要什么?”他声音沙哑。

我看着他,一笑,低低道:“你说呢?”

那双眸深深,光亮灼人,未几,随着温热的呼吸朝我笼来,交缠间,与氤氲烛光化作一室甜蜜 ……

129 番外二 徐后

“……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天禄永终;君其祗顺大礼,飨兹万国,以肃承天命。”

宗庙的大殿上,奉常陈徵声音响亮,将禅让诏一字一字念完。

话音最后落下的时候,只听低低的哭声淅沥一片,我看去,身着素衣的宗族人等跪在地上,神容悲戚。

而我的身前,天子神色平静,仿佛陈徵念的不过是他此生听过的所有诏其中之一。

哦……或许我不应再称他为天子,因为禅让诏刚刚宣读。

我望向阶下,那些密密站立在殿内殿外的朝臣,有人悲戚,有人平静,他们的脸,我从前可能见过,但是将来,我大概再也不会见了。

还有正前方的那人。

十二冕旒,玄衣纁裳,新绣的纹章斐然。不得不承认,这衣裳穿在他的身上,别有浑然的气势。

终于结束了么?

莫名的,我身上一阵轻松。

我姓徐,叫徐苹。

我的母亲曾告诉我,在我五岁那年,曾有相士到家中来。他看我的面相,说我有贵极之气,日后可为皇后。我的父亲很高兴,给了那相士一金。

此事只在大人们的口中津津乐道了两年,因为没多久,父亲升任少府,带我们一家去了长安。

长安很大,人也很多。

当我第一次站在大路上,看到马车飞驰奔来,吓得大哭。

父亲和母亲却很喜欢这里。我家中的境况富足,几乎每隔几日,父亲便会在家中邀请同僚聚宴,母亲也会带着我到各处与长安的贵眷们相识。

我长得不错,性情也不错。这是许多人都认可的,于是,我的朋友也多了起来。

她们和我一样,都是些官宦家的女儿。不过,她们大多世长安,比起来,我便并不那么出色。她们说的话,有时我听不懂,她们的架势,也总教我感到不适。

母亲曾鼓励我,不管自己从前生活在何处,如今我是少府的女儿,便不会矮任何人半分。

“苹将来也许会做皇后呢。”姊姊笑着说。

我哂然,心中觉得可笑又疑惑。皇后是什么样?我这样么?

母亲并不理会我的这些怯懦,她仍然带我去各种地方,见各种人。我学着用她们的口音说话,像她们一样举止优雅,无论何人,高傲的、温和的、吵闹的、俏皮的,我都微笑以待,遇到争执,也从不生事。等到我十四岁的时候,有一次姑母从汾阳老家来到,拉着我惊叹说:“几年不见,苹可是个长安人了。”

这话,我听着有几分自得。

她说的是确实,如今的我,已经是个正宗的长安贵女。

每到与姊妹们出游,我的马车后面总有年轻的纨绔子弟悄悄尾随。而我的那些朋友之中,也有几个曾悄悄地告诉我,她们的某个兄弟对我有意。

当然,这些事也只能藏在心里,无人之时拿出来想想觉得美。徐氏在汾阳乃是大家,我的父亲和母亲,一直盼我能嫁入长安的贵家。

“我要嫁情投意合之人。”我对母亲说。

母亲却不以为意地笑笑:“是么?那你告诉我,如何算得情投意合?”

“就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母亲又笑,抚抚我的头发,意味深长:“你怎知道他也喜欢你?”

我想说那还不简单,可仔细再想,却发现答不上来。

没多久,姊姊悄悄地跟我说,父亲看中了傅司徒的长子,可惜他上月已经娶妇,剩下次子,父亲也觉得不错。

傅氏大名,我当然听说过。淮南傅氏,天下响当当的大族,世长安。到傅司徒这一辈,家中做到九卿的人已经有十几,而傅氏的家宅,就在贵胄云集的城北。

我的父亲虽是少府,但是城北对于我们而言,是可望不可即的。那里住着的都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人,的确是父亲的理想之选。

姊姊的话很快落了实处,过两日,我们阖家外出踏青,途中巧遇到了傅氏一家,父亲人缘不错,于是结伴同行。

我觉得羞赧,见到傅司徒的次子傅筠,也只敢隔着车帏瞥一瞥。

他长得很俊气,骑在马上风度翩翩,笑起来亦是迷人。他神情悠然,与旁人说笑,未几,却又策马奔至一辆安车边上,笑着说了句什么。

我看到车帏掀开一角,露出半张脸来。那张脸我认得,是傅司徒的小女儿,傅嫤。

傅嫤我也知晓,好几次与贵女们游苑,我都曾遇到过她。她虽年幼,却是公认的美人坯子。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长安的这些贵女们也不例外,傅嫤的出身比我更高更好,玩伴也无一不是贵胄之家。

傅嫤看着她的兄长,似乎被逗笑了,明眸樱唇,身上穿着藕色的衣服,衬得甚是娇俏。

车马一路到了灞水边上,只见绿柳青郁。此地,已经案席俱全,锦帐叠叠。一名少年从林间走出来,见到傅司徒等人,微笑行礼。

我看到他,倏而愣住,几乎忘了女子不可直视他人的礼数。

那是裴潜。

长安中最负盛名的贵家子弟,同龄贵女们每日都要将他谈论上几次,而他每回与我们偶遇,都会引起突如其来的寂静,然后一阵兴奋的骚动……我对他虽久闻大名,也觉得他长得赏心悦目,可是我并不像一些女子那样迷恋。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也算高门,同他共处一城,对于我这样的人而言,他还是遥远得像天边的星辰。

因为裴潜和傅嫤,在幼时就已经订下了婚约。

不过,能与裴潜共宴游玩,已经是一件教人欢欣的事。

他和傅嫤的兄弟们坐在一起,谈笑风生。那般洒脱的模样,是我从前匆匆一瞥不曾见过的。我还留意到,他每说到些有趣的事,都会往傅嫤那边看看,似乎在打量她高兴不曾。

行宴小憩之后,众人到水边散步。我看到裴潜和傅嫤走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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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其实看起来并不合衬,裴潜个子高出许多,而傅嫤还是个未长开的孩子。可是裴潜跟她说话的时候,微微低头,神色间带着几分宠溺。少顷,他像是说了什么惹得傅嫤嗔恼,伸手往他臂上捏了一下,裴潜那张被许多人称赞俊雅无双的脸上,竟笑得似得逞一般。

“真是好事都让她占了,是么?”姊姊在我耳边低语道,满是感叹。

我笑笑,面上不以为意,可一直到回家,我的脑海里还想着那两人在一起的样子。

心中并非不羡慕,情投意合,说的大概便是如此吧?

傅筠的事没了下文,不过几日后,父亲回到府中,神色却有些不快。

“魏傕要来长安。”他对母亲说。

“魏傕?”母亲想了想,道,“夫君帮过的那个洛阳北部尉?”

“正是。”父亲道,叹口气,将一封信掷在案上,看看我,“父亲亲自来信,要将苹许给魏傕的儿子。”

此事,我感到愕然,母亲更是忿忿。

魏氏出身河西望族,与徐氏是故交。魏傕的父亲和我的祖父当年同朝围观,相交甚好。而魏傕亦与我的父亲有少年之谊。但是,这远远不够。

魏傕先前在洛阳任北部尉,曾得罪权贵,我父亲多方帮助才得免罪。如今,他到长安为官,也不过是个骑都尉,比起父亲有意结交的京城贵胄,简直不值一提。

无奈祖父毕竟是祖父,父亲再不愿意,也不敢违抗。

两个月以后,魏傕一家来到了长安。他们举家登门拜访之时,我见到了自己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夫——魏郯。

这一年,我十四岁,而魏郯与我同龄。

若论长相,他当然不及裴潜或者傅筠那样雕琢般精细。他的五官很有些棱角,却不突兀,看起来竟也十分英俊。当我第一次见到魏郯的时候,他立在魏傕身后,眉宇神气昂藏,教我眼前一亮。

我和魏郯的婚约,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定下了。父亲一直以相士说我不宜早婚为由拖延,却奈何不得祖父催促,我的年纪也已经不能再拖了。

从相识到定婚,我和魏郯已经不算陌生。

母亲告诉我,与魏郯定婚是权宜之计,若遇到时机,父亲还是会退掉。

我并没有把这话太放在心上。因为对于这个未婚夫,我觉得还算合意。魏郯来到长安之后,不到两年,就凭本事成为了少年羽林郎。每当我与贵女们到宫苑中游玩,少年羽林郎们骑马执戟奔过宫禁,总能引得不少人顾盼生辉。

而他们之中,魏郯无疑出类拔萃。同是一身的铠甲,他能比别人穿得多出几分飒爽之气;天子常常在宫中让羽林竟武或蹴鞠,魏郯也总能抢得头筹。

让我惊讶的是,他然与裴潜私交甚好。有一回聚宴,他送我回家,路上与裴潜相遇,二人熟稔地说起话来。我询问之下,才知道魏郯早已跟他认识。

羽林宿卫官杜寅与父亲交好,他曾告诉父亲,天子对魏郯很是欣赏,此人将来前途无量。

这话,父亲微笑着听了,无多表示。

我知道父亲的心思。魏氏出身河西,世代武将,魏郯的梦想就是像他的祖辈那样到战场上去,取得军功,封侯拜相。可这样的前景,父亲是嗤之以鼻的。封侯拜相,最后还是要回到朝廷,食禄千石的大将,要比同样等级的朝官艰苦得多。当朝重文轻武,将来的升迁亦前景未知。最重要的是,父亲觉得我能够一开始就嫁王侯贵胄,那么,要一个现在才仅仅让天子“很是欣赏”的人做什么?

这是实话,我亦觉得有理。

可我已经慢慢接受了将来会跟魏郯成婚的事,对他,也比订婚前多了些关怀。我会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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