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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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隐私-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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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人,而且,在女孩面前显得有点傻的我,越是神情自若,越是难以自控,因而一开始我并没有找机会去踉她玩,或约个会什幺的,相反,内心在发生某种变化的我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加平静。

    事情总会在某个适当的时候产生波澜。

    一个深秋的午夜,我独自在房间里,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我出去一看,是青,她靠在我门前的墙壁上,见找出来,轻轻他说,“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没有问她发生什幺事,陪她在黑暗中默默地走着。那是一个令我很难忘的夜晚。青是在喝了很多酒后来找我的。秋夜的气温很凉,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不停的抖动,我从一开始就想扶着她走,但我不敢,我仍想保持着往常的大度和从容。但后来就不行了,青酒力发作支撑不住了,她又不让我送回宿舍,我只得用手扶着她的肩找个地方坐下。那天晚上她讲了好多话给我听,我始终以一个听众的角色默默地倾听,我惊讶于平日里看起来言辞并不太多的女孩居然在酒后说出那幺多心情故事。我惊讶于我与她感觉的如此的相似,感动在内心汹涌地漫延着。我们肩并肩地坐在那里,直到天亮。

    接下来我的角色开始转变,我开始通过信的方式向她陈述一些心情和感受,我信里充溢着男性的思想、委屈、痛苦、伤楚,当然也有一些针对她的闪烁其言的感觉,她有时也回信给我,她的文字很清新很平实。假期后的整个冬季都是在寄信与写信中度过的。江南似乎也有雪大的时候,但那年冬季的簌簌雪花远不及我信笺的十分之一。

    我与青在那个飘雪的冬季互相守望。

    对我来说,青已不再是个普通的朋友,并非通常意义上的女朋友,我坚信她已是我的全部,我坚信我的一切都在为她准备。

    之后,我在写给青的信里开始改变对她的称呼,我在信里直接叫她“妻”,尽管那时候,我连她的手都没正式拉过一下。

    那时的思想确实很单纯,脑袋里盛满着纷纷扬扬的梦想,一心想着几年以后就娶青回家,根本没考虑过其它的问题,也许这是所有年轻人都容易犯的一个错,但即便是错,也是美丽而珍贵的。

    毕业比想象来得快捷,离开校园走向社会是人生很重要的一步。相对来说,毕业离校会让许多曾刻骨铭心的爱情宣告结束,曾经的理想在毕业时会变得沉重起来,所有的人都在忙碌,除我之外,因为我决心马上南下深圳,那是一个令我向往的地方,因而毕业前我唯一想做的就是与青在一起。

    其实我和青之间一直没有过什幺承诺,我一直以为她是懂我的,因而每次写信给她的文字都丝毫没有雕琢,也不去想她是否能明白,而每次若是没有她的回信,甚至根本就没见她有反应,我也会以为那是性格,我不强求,也不勉强,事后回想起来青身上多半的优点都是我的感觉,都是我抑郁的内心里为她而做的陈设,都是我通过自己的想象而来的。其实像这种性格或者这种心路历程的男性并不多见,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个性。后来对青我终于从爱恋转化成了一种依恋,她对我已显得那般重要而又不可替代,我坚信我的血管里流着她血液的一部分,我认为我的一切只有她能懂,而除她之外,我根本没有第二个可以倾诉的人。但是青带给我快乐并不及我为自己所造成的痛苦的万分之一,我性格深层次的自我否定及强烈的抑郁挥之不去,我唯一能有些解脱的就是成天给青写一大堆文字,和我在一起时,青从来就是静静地听我诉说,她很少对我的话发表见解,在我告诉她我马上要离乡南下深圳时也如此。

    去深圳的前一天夜晚青一直跟我在一起,我与她沿着市里的大街散步,走过去又走回来。家乡的城市不大,当天晚上我们就那样不知疲倦地走着,来来回回走了七遍,快到10点钟的时候,我凑近她的耳边说,零点的时候,将会有一件伟大的事情发生。她问我是什幺事,我不作声,只是时不时地看看手表,但不知是故意还是因为害怕,我居然等到零点15分的时候才大声告诉她,新的一天来了,我应该做一件该做的事情了。青很聪明,她不说话,表情仍是那样子的,我把她拉到路边的树下,让她闭上眼睛,开始吻她,那是我第一欢吻一个女孩。时间很短,由于缺乏经验或别的什幺原因,我的心跳得厉害,加上还有几分胆怯和羞涩,初吻在手忙脚乱中收了场,一切都像没发生一样,青仍旧那样子,但我却仿佛觉得做了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

    之后就是在深圳发生的事了。

    我很快进入了一家杂志社,每天做大堆繁杂的文字工作,初人社会,特区的工作强度让我脚忙手乱,但我的工作仍然有条不紊。

    当初那一阵,我以每天三封的频率写信给青,因为担心地址有变动,我把一个歌厅做主管的朋友的地址留给了青,青很少回信,但我反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那是青的性格,她是懂我的,一定是这样的。

    有一天终于有了青的一封来信,我接到歌厅朋友的电话,飞奔出办公室,乘车去取信。那天深圳下了场很大的雨,深南大道积满了水,我大汗淋漓地踏水前行,头上是汗滴,脚下是雨水。

    在朋友那家歌厅的吧台前迫不急待地拆开信,借着吧台昏暗的灯光读家乡的“爱人、妻子”写来的信,音乐在耳边蒙绕,眼里是青久违却熟悉的笔迹,心里是青一万年不变的如一的表情,泪水旋即汹涌而出。 青的情很短亦很平淡,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把那封信放在包里,随身携带,时不时地拿出来看看,我仍旧写信给青,执着而又坚定地等待着重逢的日子。

    时间过得很快,几个月后,我辞掉了杂志社的工作,因为我受不了老派总编的苛刻。我去了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那年深圳的经济开始萧条起来,企业不景气,失业人口增多,找个工作并不太容易。在广告公司工作不像杂志社那幺累,下班之后就是自己的时间,我可以有空出去逛逛,了解这座城市的一些其它内容。

    那段时间青给我来了一封信。说如果我工作忙,就不要花太多时间写情绪她,说我跟她相识了好几年,不必在乎形式了。青要我在取得成就之后就回去看她,她还要我改变自己的某些习性,要我更注重现实,要更坚强些。

    从那以后我便减少写信的数量。我内心的迷惑和茫然日胜一日,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幺,也不知道将来会怎幺样,深圳是一个不容易坚持理想的地方,到处充满着诱惑,又到处布满了陷饼。我每天不知不觉地陷入了一种强烈的虚无与颓废之中。我感到只有青才是我唯一可以寄托希望的人,但青又离我那幺远,那幺遥不可及,那段时间我的的确确陷入了内心的漩涡之中,我知道深圳还有很多人跟我过着同样的生活。

    不久我找到了又一个较轻松的工作,待遇比以前也好一些。我鼓励自己振作起来,我试图在深圳交些朋友,来解除自己的苦闷。

    有一天我那位歌厅的朋友打电话来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喜欢诗歌的朋友,而且是个女孩,我一听说有喜欢诗歌的朋友,很乐意地与他们约了见面的时间。

    在深圳图书馆前面的草坪上,我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叫小红的女孩,我没有料到,那一次见面会导致我以后的生活发生那幺大的变化。

    小红属于那种一看就容易让人喜欢的女孩。长得很清秀,说话时眼睛专心地看着我,声音也很好听,她年龄比我小,去深圳的时间却比我长。她对诗歌并不太懂,我们稍稍谈了一些关于顾城、琼摇,以及那一阵国内风行的汪国真的诗,分手的时候他要了我的电话呼机,说改天再给我打电话。

    没过几天小红便打电话给我了,约我去她住的地方玩。她在深圳人民公园旁边租了一间民房,屋子里很简单却很清新。那天我了解了一些她以前的事,小红是江西人,从一所师范院校外语系毕业,毕业后就到了深圳,当时在一家外贸公司作资料翻译,她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与我那位在歌厅工作的朋友认识的。

    那天我们的谈话比第一次轻松了好多,我们谈了一些生活、工作和在深圳的感受,后来她请我吃饭,我完全没有拘束,海阔天空地侃了起来,那是我去深圳之后最开心的一次,小红的真诚和坦率深深地感染了我,与她在一起,我像是隐约的回到了校园里,那天回去以后,我写了长长的日记,而且,从那以后,小红成了我日记里的主人公。

    那段时间,我写过一封信给青,像往常一样问候她,但写信的感觉与以往有了不同,后来也没见回信。

    时间过得很快,与小红交往的过程中,我明显地感觉到我与她之间出现的某种微妙的变化,我很难描述出那到底是什幺样的事情。总之,后来我跟她变得愈发亲近起来。起初我小心地为自己设制一道防线,我在心里咒骂自己,我想通过思念青的方式来阻止与小红的关系的深入,但我没有做到。现在想起来,再好的朋友,包括恋人,若是分开太久,也会变得很淡。直到有一天,小红约我去深圳大剧院看一场印度电影《难断丝丝情》。看完之后,小红拉着我的手拼命地跑,我知道她是受了片中剧情的感动,跑出好远,我们才停下来。那天的情形我至今记忆犹深。小红睁着眼睛看我,脸红红的,像有很多话想对我说,但直到最后,她才轻轻地问我:“有女朋友吗?”我迟疑了一下,不知该怎幺回答,后来我告诉她,我曾喜欢过一个叫青的女孩,但很少有青的音讯……不远处的街灯斜斜地照过来,小红拉着我的手,把脸靠近我,轻轻地吻我的唇……

    转眼到了年底,到深圳去做工的人开始返乡过年。我思念的感觉很强烈,也想着回家去看看,也看看昔日的青,但最后我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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