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云在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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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云在希-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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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说起来,和呼城沈家还是远亲呢,”我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们这次出来也是尊家父的命令,到呼城给沈家家主送信呢。”
“哎呀,真是贵客,”刘婆婆有些惊喜,“该让两位住前院的,这个破屋子哪能~~~”
“刘婆婆,不必了,我们虽是远亲,但没有什么来往,我们也只是平民,不像沈家有钱有势。”我笑着安抚刘婆婆,眼睛却是瞟向血烟,他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般,依旧没有表情。
“这是租子,你收好。我们初来此地,一切都不熟悉,有些事还得请教刘婆婆呢。”我说着好话,刘婆婆笑得高兴,一面夸着,大户人家的孩子就是有礼貌,言行举止都不一样。
我陪着笑脸,好容易送走了刘婆婆,真累,没想到她真能说,好在她出去的时候关了门,不然要我起来关门,还不要了我的命。趴在桌上休息,看着那位大户人家的公子,他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端坐着,一言不发。
“你不说话,不闷么?”
血烟看看我,用行动告诉我,他不闷。
“唉,好了,说正事,以后我就叫你小烟,”听到我的话,他眉毛有些微皱。我接着说,“总不是继续叫你血烟,让大家都知道你是谁吧。”
血烟移开视线,算是默许了。
“那,你叫我雁就可以了。”
“雁?”我的名字由他嘴里说出,竟有种亲昵的味道,是因为以前没有人这样唤过我么。
“我的名字是落雁,还不是想着你说话少,帮你省省力。”我痞痞的笑着,抛开方才的奇怪感觉。“说起来,你不是叫翔云么?该叫血云的,不是么?为什么叫血烟呢?”
“我娘亲叫云烟。”
“哦,很好听的名字呢。我记得,二十年前,在江南有一位名妓,就叫云烟,听说又漂亮又聪明呢。”
“就是我娘。”
“呃?她就是你娘?”我一愣,“那她现在?”
“去世了,娘亲生我时,就去世了。”
所以,血烟才不受重视,所以他才会进入血堂,我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小时候一定也不好过吧。脑中闪过自己儿时被打的片段,深吸一口气,赶走那深远的伤痛。
“为什么,选这里?”
“这里,呵呵,”我笑起来,“刘婆婆的儿媳坐月子呢。”
“所以,很容易买到补血的药材。”他接过我的话。
点点头,他反应很快嘛。
“你的伤口,裂开了吧,到床上上药。”血烟拿着包袱,扶起我。
“你怎么知道裂开了?”
“血腥味。”
“呃”我用力嗅了嗅,没有问道什么怪味啊,还是说他是狗鼻子。

“我现在被追杀,你帮着我,要小心啊。”我躺在床上,乖乖的解开衣衫,露出伤口,裸露的皮肤触到空气,真冷。
“我也被追杀。”血烟淡淡的说。
“呃?你,怎么会?”据我所知,血烟没有接任务的。
血烟没有回答,拿沾了酒的布子擦拭已经干涸的血渍,动作轻柔,并不太疼。借着阳光,我仔细的看着血烟,他周身像是有层朦胧的光晕,看在眼里显出忧伤的感觉。以他的冷淡,是不会在乎被追杀的,那,他在忧伤什么?
“追杀你的人,是你心爱之人?”是问句,但没有疑问的语气。不意外的看见血烟的手一颤,沾血的布子没有拿稳,落在了床边。
一瞬间,我们都没有动。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口,长久的生活教会我细致入微的观察的同时,也教会了我谨慎少言,但面对血烟,我却不自觉放松了戒心,或许是因为他的不掩饰吧。
“是的。他,是我喜欢的人。”血烟的声音很轻,听着不真切。语气里没有埋怨,没有不悦,有的只是坦诚和悲伤。他低下头,捡起布子,清瘦的脸贴近我的,眼睫黑长浓密,微微颤抖,遮住了一双明亮如黑曜石的眸子。
出城
   扭头看看窗外,已经没了光亮,入夜了,我睡了整整一天,不知道血烟把我染红的衣衫收拾好没。
   正像着,血烟进来了,端了一碗汤到我面前。“这是~~”
   “乌鸡汤,我还加了点红枣和桂圆。补血。”
我接过汤,热热的有些烫,“你不是说查的很严么,你怎么熬的?”
“小二做的。我已经把他催眠了,他以为自己只是在熬粥而已。”有催眠术真好用,我感叹着。血烟在床边坐下,我近距离看着他,脸色很白,估计比我的好不到哪去,眼睛下有深深的阴影,昨晚一宿都没休息吧,忽然心生不忍,他这样辛苦都是为了我。
“血烟,”我喝了口汤,味道很浓,“你也喝点汤吧,我喝不完的。”我看了看满满一大碗的汤,又看了看血烟。
“我不喝鸡汤。”他盯着汤愣了会,才淡淡说。
我撇撇嘴,一边喝汤,一边问,“我的衣衫,你怎么处理的?”
“烧了。”
真干脆。“那我穿的~~~”低头看着现在穿的内衫。
“我的。”
也是,但不会让我一直穿他的衣衫吧,大小不合的。
血烟不说话,房间里只有我喝汤的声音。我不喜欢安静,有话没话找着血烟聊天。“你为什么救我?”
“碰巧。”
“你不像是见义勇为的人。”
“你是血堂的人。”
“是么?”我挑眉,依血烟冷漠的性子,该不会这么热心的,更何况不少血堂的杀手都是死在他手上的。
血烟一怔,脸上出现一丝疑迟。
“看吧,你的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血烟的眼里显出悲伤的神色,甚至带了一点寂寞,虽然一闪而过,但我确实看见了,那是寂寞,即使被冷淡所掩盖,熟悉的神色,我常在镜中看到的,自己眼中的神色。
“你多大了?”
“十六”
有十六了?“你太瘦了。”一点也不像十六岁。
“呵,经常有人这么说。”他嘴角稍稍勾起,隐约的笑意,但还没有绽放就凝结成了苦涩。他想起谁了?从心底透出的悲伤,以及夹杂其中的甜蜜。是他的爱人吧!

将空碗递给他,我用袖子擦了擦嘴。我探出上身,对他露出一个极妩媚的笑容,眼眉稍弯,眼神略微迷茫,嘴唇裂开,露出洁白的牙齿,粉红的舌在齿间游荡,若隐若现,“血烟。”刻意放低的声音,语调绵长,显出诱惑的意味。
没有男人能抵挡这个妩媚的表情,每一次我露出这种笑容,我的猎物就会被我迷惑,用色迷迷的眼神注视我,甚至用淫 秽的目光在我全身游移。但~~~
一只手直直的遮在了我的脸上,盖住我的视线,当住我的笑容。“呃?”怎么回事?
“不想笑就别笑。”血烟拿开手,直视我的双眼,“笑容只停留在这里,”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我的嘴角,“眼底没有笑意。”他拿着空碗站起身,“很丑。”把碗放到桌上。
我呆呆的看着他,一时间竟无法思考。他不受我的魅惑?!连血轼都被我的笑容迷惑,血烟竟然毫无所动。而且,他还说我的笑容很丑,哪里丑了?
“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你?”
难得血烟主动说话,我摇摇头。
“因为你的笑容,太假。”
“但,”我试着辩解,“很妩媚,不是么?”说着,示范式的又露出那种笑容。
再一次,那只手直直的遮在了我的脸上。“不觉得。”随之想起的还有他冷冷的声音。
好吧,我悻悻的收起笑容,“好啦,说正事。”
血烟这才转向我。
“我们要赶快出城,逃离王家的追捕。”我严肃的说。
他点点头,表示同意,“你能走?”
丢出的问题却是个大问题。我连呼吸都显得无力,先前坐起来,都几乎耗了全力,走路的话,我真的不确定。“不能走,也得走。”咬牙切齿的说。我忽然想到什么,“都一天了,没有人过来查么?”
“有一次,打发了。”血烟说得轻巧。
他定是又使了催眠术,我猜测。“催眠术很好用嘛。”
“很累。”血烟说。
我看着他疲倦的面容,忽的说不出话,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如此辛苦,还要小心的躲避追兵。“早点睡吧,明早,我们出城。”我往床里挪挪,空出一块地方。
血烟看了看,脱下了外衣,躺倒床上。

卯时(早上五点)刚过,血烟就起身了。我伤口痛了一晚,睡得不好,一直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血烟低低的声音,“忍着点,消毒。”
我睁开沉重的眼,看向他。他拿着一小罐酒,解开了我的内衫。“你干什么?”
“消毒。”说着,用沾了酒的布子擦拭我的伤口。
“痛!”一阵刺痛从伤口出传来。
“小声,别动。”血烟按住我挣扎的身子。
你试试,这么痛,不挣扎才怪了,我瞪着他,疼得已经无法出身,只能用眼神抱怨。
擦好了前面的伤口,“翻身。”他将我翻过来。
不出所料,背后的伤口传来锥心的疼痛。我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疼痛渐渐缓和,我大口喘气,额上凉凉的一片。
“好了。”他又帮我躺下。顺手拿布子擦去了我额上的汗渍。
“等等~~~,你不会~~拿沾酒的布子~~~给我擦汗吧。”
“不是。”他看了看我,眼里竟然有丝笑意。
我已经没有力气问他为什么要用酒了,反正他不会害我,但是为什么我如此肯定,他不会害我呢?

“试着起身,下床。”血烟搀着我,坐到床边。
呵,呵,我咬住唇,脚触到地面,慢慢的把自己的重量移到脚上,呼,呼,腰上的伤口在痛,皮肤被牵扯住在痛。双腿微颤,似是承受不住我的重量,即使我大半的重量已经靠在血烟身上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感觉不到真实,腰间的疼痛持续不减,汗珠渗出皮肤,布满额头,湿了衣衫。
“好,”他把我扶到桌前坐下。
我无力的倒在桌上大口喘息。
“楼下有马车,忍忍。”血烟说了句,算是鼓励的话,我已是说不出话,冲他笑笑,表示没有。
艰难的下楼,半倚在血烟身上,又不能让客栈的众人觉得怪异,嘴角的笑容几乎挂不住。好容易坐到车上。
车夫?我看到马车前的车夫,不禁皱皱眉?我们这种状况,他还敢顾车夫?用眼神询问。血烟轻轻的吐出三个字,“我不会。”
我是真的无力了,靠在车上,再不想动弹。血烟正襟端坐在我旁边,拿着一个小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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