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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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明史- 第8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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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以杖指示寺址。发地,果得父榇,内置钱如母言,乃扶归,与母合葬,复庐墓侧。正统六年旌表。
  周敖,河州卫军家子也。正统末,闻英宗北狩,大哭,不食七日而死。其子诸生路方读书别墅,闻父死,恸哭奔归,以头触庭槐亦死。乡人异之,闻于州。知州躬临其丧,赙麦四十斛、白金一斤。路妻方氏,厉志守节,抚子堂成立,后为知县。
  郑韺,石康人。父赐,举人,兄頀,进士。天顺中,母为瑶贼所掠。韺年十六,挺身入贼垒,绐之曰:“吾欲丐吾母,岂惜金,第金皆母所瘗,愿代母归取之。”贼遂拘韺而释母,然其家实无金也,韺遂被杀。廉州知府张岳建祠祀之。
  荣瑄,琼州人。三岁而孤,与兄琇并以孝闻。天顺四年,土贼据琼城,瑄兄弟扶母走避。遇贼,琇谓瑄曰:“我以死卫母,汝急去。”瑄从之,琇与母遂陷贼中。官军至,琇被执。主将将杀琇;瑄趋至,叩头流血, 泣请曰:“兄以母故陷贼,母老家贫,恃兄为命,愿杀瑄存兄养母。”主将不察,竟杀瑄。
  后有叶文荣,海宁人。弟杀人论死,母日悲泣不食。文荣谓母曰:“儿年已长,有子,请代弟死。”遂诣官服杀人罪,弟得释,而文荣坐死。
  傅檝,字定济,泉州南安人。祖凯,父浚,并进士。为部郎。檝年十六举乡试,二十成进士。弘治中,授行人,出行襄府。半道闻母病,请入京省视再往竣事。礼部尚书刘春曰:“无害于若,而可教孝。”奏许之。浚后迁山东盐运司同知。娶继妻,私其二奴。浚闻将治之,遂暴卒。檝心疑未发,奴遽亡去。久之,侦一奴逃德化县,佣巨姓家。檝微行往伺奴出,袖铁椎击杀之,而其一不可迹矣。檝不欲见继母,葬父毕,号恸曰:“父仇尚在,何以为人!”乃裂衣冠,屏妻子,出宿郊墟间,蓬首垢面,饥寒风雨,不知就避。亲戚故人率目之为狂,檝终不自明也。子焘卒,不哭。或诘之,则垂涕曰:“我不能为子,敢为父乎!”继母卒,乃归。盖自废自罚者三十五年,又十五年而卒。
  杨成章,道州人。父泰,为浙江长亭巡检。妻何氏无出,纳丁氏女为妾,生成章。甫四岁,泰卒。何将扶榇归,丁氏父予之子,而夺其母。母乃剪银钱与何别,约各藏其半,俟成章长授之。越六年,何临殁,授成章半钱,告之故。成章呜咽受命。既冠,娶妇月余,即执半钱之浙中寻母。母先已适东阳郭氏,生子曰珉,而成章不知也。遍访之,无所遇而还。弘治十一年,东阳典史李绍裔以事宿珉家。珉母知为道州人,遣珉问成章存否,知成章已为诸生,乃令珉执半钱觅其兄。会有会稽人官训导者,尝设教东阳,为珉师,与成章述珉母忆子状。成章亦往寻母,遇珉于江西舟次。兄弟悲且喜,各出半钱合之,益信,遂俱至东阳,母子始相聚。自是成章三往迎母不遂,弃月廪,赴东阳侍养。及母卒,庐墓三载始返。至嘉靖十年,成章以岁贡入都,珉亦以事至,乃述成章寻亲事,上之吏部,请进一官。部臣言:“成章孝行,两地已勘实,登之朝觐宪纲,珉言非谬。昔硃寿昌弃官寻母,宋神宗诏令就官。今所司知而不能荐,臣等又拘例而不请旌,真有愧于古谊。请量授成章国子学录,赐珉花红羊酒。”制曰:“可。”
  谢用,字希中,祁门人。父永贞。生母马氏方妊,永贞客外,嫡母汪氏妒而嫁之,遂生用。永贞还,大恨,抱用归,寄乳邻媪。汪氏收而自鞠之,逾年亦生子,均爱无厚薄。用既冠,始知所生。密访之,则又改适,不知其所矣。用遍觅几一载。一夕宿休宁农家,有寡妪出问曰:“若为谁?”用告以姓名,及寻母之故。曰:“若母为谁?”曰:“马氏。”曰:“若非永贞之子乎?”曰:“然。”媪遂抱用曰:“我即汝母也。”于是母子相持而哭,时弘治十五年四月也。用归告父,并其同母弟迎归,居别室。孝养二母,曲尽其诚。后汪感悔,令迎马同居,讫无间言。永贞卒,用居丧以孝闻。邻人失火,延数十家,将至用舍,风反火息。用时为诸生,督学御史廉其孝,列之德行优等,月廪之。
  何竞,字邦植,萧山人。父舜宾,为御史,谪戍广西庆远卫,遇赦还。好持吏短长。有邹鲁者,当涂人。亦以御史谪官,稍迁萧山知县,贪暴狡悍。舜宾求鲁阴事讦之,两人互相猜。县中湘湖为富人私据,舜宾发其事于官,奏核之。富人因奏舜宾以戍卒潜逃,擅自冠带。章并下所司核治。鲁隐其文牒,诡言舜宾遇赦无验,宜行原卫查核。上官不可,驳之。会舜宾门人训导童显章为鲁所陷论死,下府覆验,道经舜宾家,入与谋。鲁闻之,大诟曰:“舜宾乃敢窜重囚。”发卒围其门,辄捕舜宾,径解庆远。又令爪牙吏屏其衣服。至余干,宿昌国寺,夜以湿衣闭其口,压杀之。鲁复捕舜宾妻子。竞与母逃常熟,匿父友王鼎家。—已而鲁迁山西佥事,将行。竞乃潜归与族人谋,召亲党数十人饮之酒,为舜宾称冤。中坐,竞出叩首哭以请,皆踊跃愿效命。乃各持器伏道旁,伺鲁过,竞袖铁捶奋击,驺从骇散。仆其舆,裸之,杖齐下,矐两目,须发尽拔。竞拔佩刀砍其左股,必欲杀之,为众所止。乃与鲁连锁赴按察司,而预令族父泽走阙下诉冤。佥事萧翀故党鲁,严刑讯竞。竞大言曰:“必欲杀我,我非畏死者。顾人孰无父母,且我已讼于朝,非公辈所得擅杀。”噬臂肉掷案上,含血噀翀面,一堂皆惊。
  会竞疏已上,遣刑部郎中李时、给事中李举,会巡按御史邓璋杂治。诸人持两端,拟鲁故屏人衣食至死,竞部民殴本属知县笃疾,律俱绞,余所逮数百人,拟罪有差。竞母硃氏复挝登闻鼓诉冤,鲁亦使人驰诉,乃命大理寺正曹廉会巡按御史陈铨覆治。廉曰:“尔等何殴县官?”竞曰:“竞知父仇,不知县官,但恨未杀之耳。”廉以致死无据,遣县令揭棺验之。验者报伤,而解役任宽慷慨首实,且出舜宾临命所付血书。于是众皆辞伏,改拟鲁斩,竞徒三年。法司议竞遣戍,且曰:“鲁已成笃疾,竞为父报仇,律意有在,均俟上裁。”帝从其议,戍竞福宁卫,时弘治十四年二月也。后武宗登极肆赦,鲁免死,竞赦归,又九年卒。竞自父殁至死,凡十六年,服衰终其身。
  王原,文安人。正德中,父珣以家贫役重逃去。原稍长,问父所在。母告以故,原大悲恸。乃设肆于邑治之衢,治酒食舍诸行旅。遇远方客至,则告以父姓名、年貌,冀得父踪迹。久之无所得。既娶妇月余,跪告母曰:“儿将寻父。”母泣曰:“汝父去二十余载,存亡不可知。且若父氓耳,流落何所,谁知名者?无为父子相继作羁鬼,使我无依。”原痛哭曰:“幸有妇陪母,母无以儿为念,儿不得父不归也。”号泣辞母去,遍历山东南北,去来者数年。
  一日,渡海至田横岛,假寐神祠中,梦至一寺,当午,炊莎和肉羹食之。一老父至,惊觉。原告之梦,请占之。老父曰:“若何为者?”曰:“寻父。”老父曰:“午者,正南位也。莎根附子,肉和之,附子脍也。求诸南方,父子其会乎?”原喜,谢去,而南⻊俞洺、漳,至辉县带山,有寺曰梦觉,原心动。天雨雪,寒甚,卧寺门外。及曙,一僧启门出,骇曰:“汝何人?”曰:“文安人,寻父而来。”曰:“识之乎?”曰:“不识也。”引入禅堂,怜而予之粥。珣方执爨灶下,僧素知为文安人,谓之曰:“若同里有少年来寻父者,若倘识其人。”珣出见原,皆不相识,问其父姓名,则王珣也。珣亦呼原乳名。相抱持恸哭,寺僧莫不感动。珣曰:“归告汝母,我无颜复归故乡矣。”原曰:“父不归,儿有死耳。”牵衣哭不止。寺僧力劝之,父子相持归,夫妻子母复聚。后原子孙多仕宦者。
  黄玺,字廷玺,余姚人。兄伯震,商十年不归。玺出求之,经行万里,不得踪迹。最后至衡州,祷南岳庙,梦神人授以“缠绵盗贼际,狼狈江汉行”二句。一书生告之曰:“此杜甫《舂陵行》诗也,舂陵今道州,曷往寻之。”玺从其言,既至,无所过。一日入厕,置伞道旁。伯震适过之曰:此吾乡之伞也。”循其柄而观,见有“余姚黄廷玺记”六字。方疑骇,玺出问讯,则其兄也,遂奉以归。
  归钺,字汝威,嘉定县人。早丧母。父娶继妻,有子,钺遂失爱。父偶挞钺,继母辄索大杖与之,曰:“毋伤乃翁力也。”家贫,食不足,每炊将熟,即諓諓数钺过,父怒而逐之,其母子得饱食。钺饥困,匍匐道中。比归,父母相与言曰:“有子不居家,在外作贼耳。”辄复杖之,屡濒于死。及父卒,母益摈不纳,因贩盐市中,时私其弟,问母饮食,致甘鲜焉。正德三年,大饥,母不能自活。钺涕泣奉迎,母内自惭不欲往,然以无所资,迄从之。钺得食,先母弟,而己有饥色。弟寻卒,钺养母终其身,嘉靖中卒。族子绣,亦贩盐,与二弟纹、纬友爱。纬数犯法,绣辄罄赀护之,终无愠色。绣妻硃,制衣必三袭,曰:“二叔无室,岂可使郎君独暖耶?”里人称为归氏二孝子。
  何麟,沁水人,为布政司吏。武宗微行,由大同抵太原,城门闭,不得入。怒而还京,遣中官逮守臣不启门者,巡抚以下皆大惧。麟曰:“朝廷未知主名。请厚贿中官,麟与俱往。即圣怒不测,麟一身独当之。”及抵京,上疏曰:“陛下巡幸晋阳,司城门者实臣麟一人,他官无预也。臣不能启门迎驾,罪当万死。但陛下轻宗庙社稷而事巡游,且易服微行,无清道警跸之诏,白龙鱼服,臣下何由辨焉。昔汉光武夜猎,至上东门,守臣郅恽拒弗纳,光武以恽能守法而赏之。今小臣欲守郅恽之节,而陛下乃有不敬之诛。臣恐天下后世以为臣之不幸不若郅恽,陛下宽仁之量亦远逊光武也。”疏入,帝怒稍解,廷杖六十,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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