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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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明史- 第8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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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李父贵冒纪太后族,降左少监,撤回京。事详《纪太后传》。
  王敬好左道,信妖人王臣。使南方,挟臣同行。伪为诏,括书画、古玩,聚白金十万余两。至苏州,召诸生使录妖书,且辱之。诸生大哗。巡抚王恕以闻。东厂尚铭亦发其事。诏斩臣,而黜敬充孝陵卫净军。
  何鼎,余杭人,一名文鼎,性忠直。弘治初,为长随,上疏请革传奉官,为侪辈所忌。寿宁侯张鹤龄兄弟出入宫禁,尝侍内庭宴。帝如厕,鹤龄倚酒戴帝冠,鼎心怒。他日鹤龄复窥御帷,鼎持大瓜欲击之,奏言:“二张大不敬,无人臣礼。”皇后激帝怒,下鼎锦衣狱。问主使,鼎曰:“有。”问为谁,曰:“孔子、孟子也。”给事中庞泮、御史吴山及尚书周经、主事李昆、进士吴宗周先后论救,帝以后故,俱不纳。后竟使太监李广杖杀鼎。帝追思之,赐祭勒其文于碑。是时,中官多守法,奉诏出镇者,福建邓原、浙江麦秀、河南蓝忠、宣府刘清,皆谦洁爱民。兵部上其事,赐敕旌励。又有司礼太监萧敬者,历事英宗、宪宗,谙习典故,善鼓琴。帝尝语刘大夏曰:“萧敬朕所顾问,然未尝假以权也。”独李广、蒋琮得帝宠任,后二人俱败,而敬至世宗朝,年九十余始卒。
  李广,孝宗时太监也。以符箓祷祀蛊帝,因为奸弊,矫旨授传奉官,如成化间故事,四方争纳贿赂。又擅夺畿内民田,专盐利巨万。起大第,引玉泉山水,前后绕之。给事叶绅、御史张缙等交章论劾,帝不问。十一年,广劝帝建毓秀亭于万岁山。亭成,幼公主殇,未几,清宁宫灾。日者言广建亭犯岁忌,太皇太后恚曰:“今日李广,明日李广,果然祸及矣。”广惧自杀。帝疑广有异书,使使即其家索之,得赂籍以进,多文武大臣名,馈黄白米各千百石。帝惊曰:“广食几何,乃受米如许。”左右曰:“隐语耳,黄者金,白者银也。”帝怒,下法司究治。诸交结广者,走寿宁侯张鹤龄求解,乃寝勿治。广初死时,司设监太监为请祠额葬祭,及是以大学士刘健等言,罢给祠额,犹赐祭。
  蒋琮,大兴人。孝宗时,守备南京。沿江芦场,旧隶三厂。成化初,江浦县田多沉于江,而濒江生沙洲六,民请耕之,以补沉江田额。洲与芦场近,又瓦屑坝废地及石城门外湖地,故不隶三厂。太监黄赐为守备时,受奸民献,俱指为芦场,尽收其利。民已失业,而岁额租课仍责偿之民。孝宗立,县民相率醖于朝,下南京御史姜绾等覆按。弘治二年,绾等劾琮与民争利,且用揭帖抗诏旨。琮条辨绾疏,而泛及御史刘恺、方岳等及南京诸司违法事。给事中韩重因星变请斥琮及太监郭镛等,以弭天怒,未报。而太监陈祖生复奏户部主事卢锦、给事中方向私种南京后湖田事。后湖者,洪武时置黄册库其中,令主事、给事中各一人守之,百司不得至。岁久湖塞,锦、向于湖滩稍种蔬伐苇,给公用,故为祖生所奏。事下南京法司。适郭镛奉使两广,道南京,往观焉。御史纮等因劾镛擅游禁地。镛怒,归醖于帝,言府尹杨守随勘锦、向失出,御史不劾奏,独绳内臣。帝乃遣太监何穆、大理寺少卿杨谧再勘后湖田,并覆绾、琮讦奏事。
  明年,奏上,褫锦职,谪守随、向以下官有差。又勘琮不当受献地,私嘱勘官,所讦事皆诬,绾等劾琮亦多不实,并宜逮治。诏逮绾等。御史伊宏、给事中陈璚等皆言不宜以一内臣而置御史十人于狱,不听。绾等镌级调外,而宥琮不问。时刘吉窃柄,素恶南京御史劾己,故兴此狱。尚书王恕、李敏,给事中赵竑,御史张宾先后言琮、绾同罪异罚,失平,亦不纳。琮由是益无忌。久之,广洋卫指挥石文通奏琮僭侈杀人,掘聚宝山伤皇陵气,及殴杀商人诸罪。琮竟免死,充孝陵净军。
  刘瑾,兴平人。本谈氏子,依中官刘姓者以进,冒其姓。孝宗时,坐法当死,得免。已,得侍武宗东宫。武宗即位,掌钟鼓司,与马永成、高凤、罗祥、魏彬、丘聚、谷大用、张永并以旧恩得幸,人号“八虎”,而瑾尤狡狠。尝慕王振之为人,日进鹰犬、歌舞、角牴之戏,导帝微行。帝大欢乐之,渐信用瑾,进内官监,总督团营。孝宗遗诏罢中官监枪及各城门监局,瑾皆格不行,而劝帝令内臣镇守者各贡万金。又奏置皇庄,渐增至三百余所,畿内大扰。
  外廷知八人诱帝游宴,大学士刘健、谢迁、李东阳骤谏,不听。尚书张升,给事中陶谐、胡煜、杨一瑛、张襘,御史王涣、赵佑,南京给事御史李光翰、陆昆等,交章论谏,亦不听。五官监候杨源以星变陈言,帝意颇动。健、迁等复连疏请诛瑾,户部尚书韩文率诸大臣继之。帝不得已,使司礼太监陈宽、李荣、王岳至阁,议遣瑾等居南京。三反,健等执不可。尚书许进曰:“过激将有变。”健不从。王岳者,素謇直,与太监范亨、徐智心嫉八人,具以健等语告帝,且言阁臣议是。健等方约文及诸九卿诘朝伏阙面争,而吏部尚书焦芳驰白瑾。瑾大惧,夜率永成等伏帝前环泣。帝心动,瑾因曰:“害奴等者王岳。岳结阁臣欲制上出入,故先去所忌耳。且鹰犬何损万几。若司礼监得人,左班官安敢如是。”帝大怒,立命瑾掌司礼监,永成掌东厂,大用掌西厂,而夜收岳及亨、智充南京净军。旦日诸臣入朝,将伏阙,知事已变,于是健、东阳皆求去。帝独留东阳,而令焦芳入阁,追杀岳、亨于途,箠智折臂。时正德元年十月也。
  瑾既得志,遂以事革韩文职,而杖责请留健、迁者给事中吕翀、刘郤及南京给事中戴铣等六人,御史薄彦徽等十五人。守备南京武靖伯赵承庆、府尹陆珩、尚书林瀚,皆以传翀、郤疏得罪,珩、瀚勒致仕,削承庆半禄。南京副都御史陈寿,御史陈琳、王良臣,主事王守仁,复以救铣等谪杖有差。瑾势日益张,毛举官僚细过,散布校尉,远近侦伺,使人救过不赡。因颛擅威福,悉遣党阉分镇各边。叙大同功,迁擢官校至一千五百六十余人,又传旨授锦衣官数百员。《通鉴纂要》成,瑾诬诸翰林纂修官誊写不谨,皆被谴,而命文华殿书办官张骏等改誊,超拜官秩。骏由光禄卿擢礼部尚书,他授京卿者数人,装潢匠役悉授官。创用枷法,给事中吉时,御史王时中,郎中刘绎、张玮,尚宝卿顾璿,副使姚祥,参议吴廷举等,并摭小过,枷濒死,始释而戍之。其余枷死者无数。锦衣狱徽纆相属。恶锦衣佥事牟斌善视狱囚,杖而锢之。府丞周玺、五官监候杨源杖至死。源初以皇变陈言,罪瑾者也。瑾每奏事,必侦帝为戏弄时。帝厌之。亟麾去曰:“吾用若何事,乃溷我!”自此遂专决,不复白。
  二年三月,瑾召群臣跪金水桥南,宣示奸党,大臣则大学士刘健、谢迁,尚书则韩文、杨守随、张敷华、林瀚,部曹则郎中李梦阳,主事王守仁、王纶、孙磐、黄昭,词臣则检讨刘瑞,言路则给事中汤礼敬、陈霆、徐昂、陶谐、刘郤、艾洪、吕翀、任惠、李光翰、戴铣、徐蕃、牧相、徐暹、张良弼、葛嵩、赵士贤,御史陈琳、贡安甫、史良佐、曹闵、王弘、任诺、李熙、王蕃、葛浩、陆昆、张鸣凤、萧乾元、姚学礼、黄昭道、蒋钦、薄彦徽、潘镗、王良臣、赵佑、何天衢、徐珏、杨璋、熊卓、硃廷声、刘玉等,皆海内号忠直者也。又令六科寅入酉出,使不得息,以困苦之。令文臣毋辄予封诰,痛绳文吏。宁王宸濠图不轨,赂瑾求复护卫,瑾予之,濠反谋遂成。瑾不学,每批答章奏,皆持归私第,与妹婿礼部司务孙聪、华亭大猾张文冕相参决,辞率鄙冗,焦芳为润色之,东阳钍锥选
  当是时,瑾权擅天下,威福任情。有罪人溺水死,乃坐御史匡翼之罪。尝求学士吴俨贿,不得,又听都御史刘宇谗,怒御史杨南金,乃以大计外吏奏中,落二人职。授播州土司杨斌为四川按察使。令奴婿闾洁督山东学政。公侯勋戚以下,莫敢钧礼,每私谒,相率跪拜。章奏先具红揭投瑾,号红本,然后上通政司,号白本,皆称刘太监而不名。都察院奏谳误名瑾,瑾怒詈之,都御史屠滽率属跪谢乃已。遣使察核边仓,都御史周南、张鼐、马中锡、汤全、刘宪,布政以下官孙禄、冒政、方矩、华福、金献民、刘逊、郭绪、张翼,郎中刘绎、王荩等,并以赦前罪,下狱追补边粟,宪至瘐死。又察盐课,杖巡盐御史王润,逮前运使甯举、杨奇等。察内甲字库,谪尚书王佐以下百七十三人。复创罚米法,尝忤瑾者,皆敗⑹浔摺9噬惺橛禾⒙砦纳⒘醮笙摹⒑摹⑿斫加费钜磺濉⒗罱⑼踔遥汤烧喷疲轮姓允肯停瘟煎觯氛沤颍滤场⑶撬 ⒛粝汀⒉芾囱仁讼て萍遥勒呦灯淦捩邸
  其年夏,御道有匿名书诋瑾所行事,瑾矫旨召百官跪奉天门下。瑾立门左诘责,日暮收五品以下官尽下狱。明日,大学士李东阳申救,瑾亦微闻此书乃内臣所为,始释诸臣。而主事何釴、顺天推官周臣、进士陆伸已暍死。是日酷暑,太监李荣以冰瓜啖群臣,瑾恶之。太监黄伟愤甚,谓诸臣曰:“书所言皆为国为民事,挺身自承,虽死不失为好男子,奈何枉累他人。”瑾怒,即日勒荣闲住,而逐伟南京。时东厂、西厂缉事人四出,道路惶惧。瑾复立内行厂,尤酷烈,中人以微法,无得全者。又悉逐京师客佣,令寡妇尽嫁,丧不葬者焚之,辇下汹汹几致乱。都给事中许天锡欲劾瑾,惧弗克,怀疏自缢。
  瑾故急贿,凡入觐、出使官皆有厚献。给事中周钥勘事归,以无金自杀。其党张彩曰:“今天下所馈遗公者,非必皆私财,往往贷京师,而归则以库金偿。公奈何敛怨贻患。”瑾然之。会御史欧阳云等十余人以故事入赂,瑾皆举发致罪。乃遣给事、御史十四人分道盘察,有司争厚敛以补帑。所遣人率阿瑾意,专务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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