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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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明史- 第9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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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南既破占城,复遣兵执槃罗茶悦,立前王孙斋亚麻弗菴为王,以国南边地予之。十四年,遣使朝贡请封,命给事中冯义、行人张瑾往封之。义等多携私物,既至广东,闻斋亚麻弗菴已死,其弟古来遣使乞封。义等虑空还失利,亟至占城。占城人言,王孙请封之后,即为古来所杀,安南以伪敕立其国人提婆苔为王。义等不俟奏报,辄以印币授提婆苔封之,得所赂黄金百余两,又往满剌加国尽货其私物以归。义至海洋病死。瑾具其事,并上伪敕于朝。
  十七年,古来遣使朝贡,言:“安南破臣国时,故王弟槃罗茶悦逃居佛灵山。比天使赍封诰至,已为贼人执去,臣与兄斋亚麻弗菴潜窜山谷。后贼人畏惧天威,遣人访觅臣兄,还以故地。然自邦都郎至占腊止五处,臣兄权国未几,遽尔陨殁。臣当嗣立,不敢自专,仰望天恩,赐之册印。臣国所有土地本二十七处,四府、一州、二十二县。东至海,南至占腊,西至黎人山,北至阿本喇补,凡三千五百余里。乞特谕交人,尽还本国。”章下廷议,英国公张懋等请特遣近臣有威望者二人往使。时安南贡使方归,即赐敕诘责黎灏,令速还地,毋抗朝命。礼官乃劾瑾擅封,执下诏狱,具得其情,论死。时古来所遣使臣在馆,召问之,云:“古来实王弟,其王病死,非弑。提婆苔不知何人。”乃命使臣暂归广东,俟提婆苔使至,审诚伪处之。使臣候命经年,提婆苔使者不至,乃令还国。
  二十,年敕古来抚谕提婆苔,使纳原降国王印,宥其受伪封之罪,仍为头目。提婆苔不受命,乃遣给事中李孟旸、行人叶应册封古来为国王。孟旸等言:“占城险远,安南构兵未已,提婆苔又窃据其地,稍或不慎,反损国威。宜令来使传谕古来,诣广东受封,并敕安南悔祸。”从之。古来乃自老挝挈家赴崖州,孟旸竣封事而返。古来又欲躬诣阙廷,奏安南之罪。二十三年,总督宋旻以闻。廷议遣大臣一人往劳,檄安南存亡继绝,迎古来返占城。帝报可,命南京右都御史屠滽往。至广东,即传檄安南,宣示祸福。募健卒二千人,驾海舟二十艘,护古来还国。安南以滽大臣奉特遣,不敢抗,古来乃得入。
  明年,弘治改元,遣使入贡。二年遣弟卜古良赴广东,言:“安南仍肆侵陵,乞如永乐时遣将督兵守护。”总督秦纮等以闻。兵部言:“安南、占城皆《祖训》所载不征之国。永乐间命将出师,乃正黎贼弑逆之罪,非以邻境交恶之故。今黎灏修贡惟谨,古来肤受之醖,容有过情,不可信其单词,劳师不征之国。宜令守臣回咨,言近交人杀害王子古苏麻,王即率众败之,仇耻已雪。王宜自强修政,抚飖国人,保固疆圉,仍与安南敦睦修好。其余嫌细故,悉宜捐除。倘不能自强,专藉朝廷发兵渡海,代王守国,古无是理。”帝如其言。三年遣使谢恩。其国自残破后,民物萧条,贡使渐稀。
  十二,年遣使奏:“本国新州港之地,仍为安南侵夺,患方未息。臣年已老,请及臣未死,命长子沙古卜洛袭封,庶他日可保国土。”廷议:“安南为占城患,已非一日。朝廷尝因占城之醖,累降玺书,曲垂诲谕。安南前后奏报,皆言祗承朝命,土地人民,悉已退还。然安南辨释之语方至,而占城控诉之词又闻,恐真有不获已之情。宜仍令守臣切谕安南,毋贪人土地,自贻祸殃,否则议遣偏师往问其罪。至占城王长子,无父在袭封之理。请令先立为世子摄国事,俟他日当袭位时,如例请封。”帝报允。寻遣王孙沙不登古鲁来贡。
  十八年,古来卒。子沙古卜洛遣使来贡,不告父丧,但乞命大臣往其国,仍以新州港诸地封之。别有占夺方舆之奏,微及父卒事。给事中任良弼等言:“占城前因国土削弱,假贡乞封,仰仗天威,詟伏邻国。其实国王之立不立,不系朝廷之封不封也。今称古来已殁,虚实难知。万一我使至彼,古来尚存,将遂封其子乎?抑义不可而已乎?迫胁之间,事极难处。如往时科臣林霄之使满剌加,不肯北面屈膝,幽饿而死,迄不能问其罪。君命国威,不可不慎。大都海外诸蕃,无事则废朝贡而自立,有事则假朝贡而请封。今者贡使之来,岂急于求封,不过欲复安南之侵地,还粤东之逃人耳。夫安南侵地,玺书屡谕归还,占据如故。今若再谕,彼将玩视之,天威亵矣。倘我使往封占城,羁留不遣,求为处分,朝廷将何以应?又或拘我使者,令索逃人,是以天朝之贵臣,质于海外之蛮邦。宜如往年古来就封广东事,令其领敕归国,于计为便。”礼部亦以古来存亡未明,请令广东守臣移文占城勘报,从之,既而封事久不行。
  正德五年,沙古卜洛遣叔父沙系把麻入贡,因请封。命给事中李贯、行人刘廷瑞往。贯抵广东惮行,请如往年古来故事,令其使臣领封。廷议:“遣官已二年,今若中止,非兴灭继绝义。倘其使不愿领封,或领归而受非其人,重起事端,益伤国体,宜令贯等亟往。”贯终惮行,以乏通事、火长为词。廷议令广东守臣采访其人,如终不得,则如旧例行。贯复设词言:“臣奉命五载,似惮风波之险,殊不知占城自古来被逐后,窜居赤坎邦都郎,国非旧疆,势不可往。况古来乃前王斋亚麻弗菴之头目,杀王而夺其位。王有三子,其一尚存,义又不可。律以《春秋》之法,虽不兴问罪之师,亦必绝朝贡之使。奈何又为采访之议,徒延岁月,于事无益。”广东巡按丁楷亦附会具奏,廷议从之。十年令其使臣赍敕往,自是遂为故事,其国贡使亦不常至。
  嘉靖二十二年遣王叔沙不登古鲁来贡,诉数为安南侵扰,道阻难归。乞遣官护送还国,报可。
  其国无霜雪,四时皆似夏,草木常青。民以渔为业,无二麦,力穑者少,故收获薄。国人皆食槟榔,终日不离口。不解朔望,但以月生为初,月晦为尽,不置闰。分昼夜为十更,非日中不起,非夜分不卧,见月则饮酒、歌舞为乐。无纸笔,用羊皮槌薄熏黑,削细竹蘸白灰为字,状若蚯蚓。有城郭甲兵,人性狠而狡,贸易多不平。户皆北向,民居悉覆茅檐,高不得过三尺。部领分差等,门高卑亦有限。饮食秽污,鱼非腐烂不食,酿不生蛆不为美。人体黑,男蓬头,女椎结,俱跣足。
  王,琐里人,崇释教。岁时采生人胆入酒中,与家人同饮,且以浴身,曰“通身是胆”。其国人采以献王,又以洗象目。每伺人于道,出不意急杀之,取胆以去。若其人惊觉,则胆已先裂,不足用矣。置众胆于器,华人胆辄居上,故尤贵之。五六月间,商人出,必戒备。王在位三十年,则避位入深山,以兄弟子侄代,而己持斋受戒,告于天曰:“我为君无道,愿狼虎食我,或病死。”居一年无恙,则复位如初。国中呼为“昔嚟马哈剌”,乃至尊至圣之称也。
  国不甚富,惟犀象最多。乌木、降香,樵以为薪。棋柟香独产其地一山,酋长遣人守之,民不得采,犯者至断手。
  有鳄鱼潭,狱疑不决者,令两造骑牛过其旁,曲者,鱼辄跃而食之,直者,即数往返,不食也。有尸头蛮者,一名尸致鱼,本妇人,惟无瞳神为异。夜中与人同寝,忽飞头食人秽物,来即复活。若人知而封其颈,或移之他所,其妇即死。国设厉禁,有而不告者,罪及一家。
  宾童龙国,与占城接壤。或言如来入舍卫国乞食,即其地。气候、草木、人物、风土,大类占城,惟遭丧能持服,葬以僻地,设斋礼佛,婚姻偶合。酋出入乘象或马,从者百余人,前后赞唱。民编茅覆屋。货用金、银、花布。
  有昆仑山,节然大海中,与占城及东、西竺鼎峙相望。其山方广而高,其海即曰昆仑洋。诸往西洋者,必待顺风,七昼夜始得过,故舟人为之谚曰:“上怕七州,下怕昆仑,针迷舵失,人船莫存。”此山无异产。
  人皆穴居巢处,食果实鱼虾,无室庐井灶。
  真腊,在占城南,顺风三昼夜可至。隋、唐及宋皆朝贡。宋庆元中,灭占城而并其地,因改国名曰占腊。元时仍称真腊。
  洪武三年,遣使臣郭徵等赍诏抚谕其国。四年,其国巴山王忽尔那遣使进表,贡方物,贺明年正旦。诏赐《大统历》及彩币,使者亦给赐有差。六年进贡。十二年,王参答甘武者持达志遣使来贡,宴赐如前。十三年复贡。十六年遣使赍勘合文册赐其王。凡国中使至,勘合不符者,即属矫伪,许絷缚以闻。复遣使赐织金文绮三十二、磁器万九千。其王遣使来贡。十九年遣行人刘敏、唐敬偕中官赍磁器往赐。明年,敬等还,王遣使贡象五十九、香六万斤。寻遣使赐其王镀金银印,王及妃皆有赐。其王参烈实{田比}邪甘菩者遣使贡象及方物。明年复贡象二十八、象奴三十四人、番奴四十五人,谢赐印之恩。二十二年三贡。明年复贡。
  永乐元年,遣行人蒋宾兴、王枢以即位诏谕其国。明年,王参烈婆{田比}牙遣使来朝,贡方物。初,中官使真腊,有部卒三人潜遁,索之不得,王以其国三人代之,至是引见。帝曰:“华人自逃,于彼何预而责偿?且语言不通,风土不习,吾焉用之?”命赐衣服及道里费,遣还。三年遣使来贡,告故王之丧。命鸿胪序班王孜致祭,给事中毕进、中官王琮赍诏封其嗣子参烈昭平牙为王。进等还,嗣王遣使偕来谢恩。六年、十二年再入贡。使者以其国数被占城侵扰,久留不去。帝遣中官送之还,并敕占城王罢兵修好。十五年、十七年并入贡。宣德、景泰中,亦遣使入贡。自后不常至。
  其国城隍周七十余里,幅员广数千里。国中有金塔、金桥、殿宇三十余所。王岁时一会,罗列玉猿、孔雀、白象、犀牛于前,名曰百塔洲。盛食以金盘、金椀,故有“富贵真腊”之谚。民俗富饶。天时常热,不识霜雪,禾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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