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艾文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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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艾文荷-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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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有崇高的声望。 
  如果塞德里克愿意,他也可以成为第三种势力的领导人,这并不困难,它至少可以与其他势力一样强大。尽管他不是王族出身,他的勇敢、活动能力和充沛的精力,尤其是对这件复国大计始终不渝的忠诚——正是这点使他获得了“撒克逊人”的诨名——都是别人比不上的,何况除了阿特尔斯坦和他的义女,他的身分也不比任何人低。然而那些品质中不包含丝毫自私观念,组成第三种势力,使本来业已削弱的民族进一步削弱,这不符合塞德里克的要求,相反,他的计划的首要部分,是要促进罗文娜和阿特尔斯坦的结合,消除已经存在的分歧。这样,他的义女和儿子的相互依恋,成了他这个心爱的计划的障碍,这便是他要把威尔弗莱德赶出家门的根本原因。 
  塞德里克采取这个严厉的措施,是指望在威尔弗莱德外出期间,罗文娜可能忘记他,把他抛在脑后,但这个希望并未实现,原因也许与他的义女从小接受的培养方式有关。对于塞德里克,阿尔弗烈德无异是神的化身,那位伟大君主留下的唯一后人,在他眼里是至高无上的,他对她几乎比对一位正式的公主更恭敬。罗文娜的意愿差不多在一切场合对他的家庭都是法律;他仿佛决定,至少在他的小圈子里,她要具有公认的女王身分,他自己只是她的首席大臣,他也以此为荣。在这样的培养下,罗文娜不仅可以充分行使她的自由意志,而且握有独断独行的权力;现在,控制她的感情,或者违反她的意愿,支配她的婚姻的任何企图,便由于她早年的养育方式,遭到了抵制或反抗。何况这种事,哪怕从小接受三从四德教育的妇女,也往往会违抗父母或保护人的命令,罗文娜自然要坚持自主的权利了。只要她认为她的看法是对的,她便会公开承认,无所畏惧。塞德里克一向尊重她的意志,至今仍不能摆脱这种习惯,因此有些束手无策,不知如何贯彻监护人的权力。 
  他企图用展望中的王位打动她的心,但这只是徒劳而已。罗文娜具有清醒的头脑,认为他的计划不切实际,也没必要,在她看来,这是不可能成功的。她对艾文荷的威尔弗莱德的倾心相爱,她也不想隐瞒,公然声称,如果她不能与心爱的骑士结合,她宁可进修道院,也不会与阿特尔斯坦一起登上王位;她一向瞧不起他,现在由于他给她造成了这种麻烦,更是觉得他十分讨厌。 
  然而在塞德里克看来,妇女的观点根本不可能保持不变,因此他坚持要用尽他掌握的一切办法,使他所向往的婚姻成为事实;他认为,这是他为撒克逊民族的事业作出的一大贡献。他的儿子在阿什贝比武场上,出其不意地突然露面,在他看来,无异是对他的希望的致命打击,这是难怪的。确实,他作为父亲的感情一度曾占据上风,克服了他的自尊心和爱国精神;但两者随即以不可抗拒的力量重新崛起,在它们的共同作用下,他痛下决心,务必促成阿特尔斯坦和罗文娜的结合;他认为,只要这样,随着其他一些必要措施的付诸实行,恢复撒克逊民族的独立便指日可待了。 
  现在他便为后面这件事,在竭力说服阿特尔斯坦,关于这个人,他是时常怀有隐忧的,他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像霍茨波'注',是在动员一个窝囊废参加一次光辉的壮举。不错,阿特尔斯坦自命不凡,喜欢听人奉承,谁谈到他的高贵出身,他对至高无上的君主地位的继承权,他便沾沾自喜;但这不过是一种无聊的虚荣心,只要他身边的仆人和接近他的一些撒克逊人恭维他几句,他就满足了。如果说他有勇气面对危险,那么他至少不想自找麻烦,惹火烧身。他对塞德里克就撒克逊人的独立提出的一些主张,固然表示赞同,对独立以后,他应该享有的统治权更是深信不疑,然而当讨论涉及实现这些权利的途径时,他仍然是“优柔寡断的阿特尔斯坦”——没精打采,迟疑不决,顾虑重重,胸无大志。塞德里克那些激昂慷慨的规劝,对他意志消沉的心情几乎毫无作用,就像烧红的铁球落进水中,发出了一阵烟和一些咝咝声之后,随即熄灭了。 
   
  '注'霍茨波是莎士比亚的历史剧《亨利四世上篇》中的人物。在该剧第。幕第三场中,霍茨波说:“我瞎了眼睛,居然会劝诱这么一个窝囊废参加我们的壮举。” 
  塞德里克的苦口婆心,只是好比在用踢马刺踢一匹疲乏不堪的马,或者用榔头锤打一块冰冷的铁,于是他只得退回义女身边,与罗文娜计议,但结果也只是自讨没趣。原来这位小姐正与她的心腹使女,谈论威尔弗莱德的武艺和命运,塞德里克的打岔使她不快,艾尔吉莎为了替她的小姐和她本人出气,故意把谈话扯到阿特尔斯坦在比武场上给打落马背的丑态,这正是塞德里克的耳朵最不愿听到的话。就因为这样,对这位撒克逊硬汉子说来,这天的旅程一点也不顺利。到处都是烦恼;于是他在心中一再咒骂这次比武大会和它的主持人,也骂他自己怎么会心血来潮跑到那儿去。 
  到了中午,根据阿特尔斯坦的提议,这伙旅人在林子里泉水旁边的树荫下休息,让他们的马歇一会力,也让他们自己吃些东酉,因为出手大方的长老给他们的食物装满了一只驮骡呢。这顿点心吃了不少时候;经过几次停顿之后,眼看不连夜赶路已别想到得了罗瑟伍德,这使他们不得不加快速度,再也不能像刚才那么磨蹭了。 
   
    第十九章
          一队人手执武器,风尘仆仆, 
          正护送一贵妇人去城堡过夜; 
          这是我一路上尾随他们, 
          他们的片言只语中获悉的。 
          现在这伙人已离此不远了。 
                     《奥拉,一出悲剧》 
  旅人们终于来到了一片森林边缘,即将进入茂密的树林深处,这在那个时候被认为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压迫和贫穷使许多人沦为盗匪,啸聚在山林中,当时薄弱的治安力量根本不在他们眼里。然而尽管时间已晚,塞德里克和阿特尔斯坦仍有恃无恐,认为除了汪八和葛四一个是小丑,另一个是囚徒,不能依靠以外,他们身边还带着十个仆人,足以对付那些亡命之徒。不仅如此,塞德里克和阿特尔斯坦还认为,深夜穿过森林不足为虑,他们不仅勇敢,他们的血统和身分也对他们有利。那些强人大多是在严厉的森林法规的逼迫下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过这种逃亡生活的,他们主要是撒克逊族的农夫和村民,一般说来,这些人对本族同胞的生命财产还是会手下留情的。 
  正当这伙旅人向前赶路的时候,传来了一声声呼救的喊叫;等他们来到发出这些声音的地方,便发现一架驮舆搁在地上,旁边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看样子是犹太装束,还有一个老人在踱来踱去,他戴一顶黄帽子,说明他也是犹太人,他的举止显得他正处在无计可施的状况,似乎某种灾难即将降临,以致不断搓着双手。 
  对阿特尔斯坦和塞德里克的询问,老犹太人起先没有别的回答,只是接连不断呼叫《旧约全书》中每个族长的名字,祈求他们保佑他,说以实玛利的子孙正举起了剑,要来杀害他们呢。等到从这恐怖中逐渐镇静以后,约克的以撒(因为这确实是我们那位老朋友)终于说明了事实,原来他在阿什贝雇了六个保缥,还有一架驮舆和几匹骡子,因为有一个朋友病了。这些人答应把他们护送到唐卡斯特。一路上平安无事,但到了这里,一个樵夫告诉他们,前面树林中埋伏着一伙强人,这些保嫖马上逃走了,还带走了运驮舆的骡子,害得犹太人父女两个束手无策,进退两难,那伙强盗却随时可能出现,把他们抢劫一空,甚至杀死他们。最后以撒用卑躬屈膝的声音说道;“求求你们这些壮士,让可怜的犹太人与你们一起赶路,保护我们吧,这是从以色列人遭到国虏'注'后,还没有人得到过的恩惠,我凭我们的摩西法典起誓,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 
   
  '注'指公元前六世纪以色列人亡国后被掳往巴比伦的时期。。 
  “你这犹太畜生!”阿特尔斯坦开口便骂,他一向对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尤其是得罪过他的事,他总是怀恨在心,“你忘记在比武场上与我们争夺看台,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事了吗?你们可以抵抗,也可以逃走,随你们的便,或者跟那些强盗合伙做买卖,反正这是你的拿手好戏,可是要我们帮忙,跟我们一起走,你就休想,像你这种人掠夺了整个世界,你们给人掠夺也是活该,我还觉得那些强盗做得对,是主持了公道。” 
  塞德里克不赞成他的朋友这种冷酷无情的态度。“我们不妨照顾他们一下,”他说,“分给他们两个仆人,两匹马,把他们送回附近的村庄。这只是稍稍削弱一点我们的力量,但是凭你的宝剑,尊贵的阿特尔斯坦,加上留下的这些人的帮助,我们要对付二十来个毛贼,还是轻而易举的。” 
  罗文娜听到强人的袭击,而且就在附近,也有些吃惊,因此竭力附和她的监护人的主张。但就在这时,丽贝卡突然振作精神,一跃而起,从仆人中挤到了撒克逊小姐的马前,跪在地上,按照东方参见贵人的方式,亲吻罗文娜的衣服下摆。然后她站起身来,撩开面纱,以她们两人共同崇敬的上帝的伟大名字,以她们两人共同信仰的西奈山上传授的律法的名义'注',请求她同情他们,保护他们,允许他们结伴同行。“我请求这样的照顾不是为我自己,”丽贝卡说,“甚至也不是为了那个可怜的老人。我知道,对于基督教徒说来,虐待和损害我们的民族即使算不得功绩,也只是无足轻重的过错;不论在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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