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缺 作者:浅斟慢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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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缺 作者:浅斟慢酌-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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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上百口人惊惶失措地乱起来,谁也瞒不了。为了让母亲和小弟平安,他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其他人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城门还没有开,他牵着马走向门边,搜索着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忽然发现紧依城门的角落处有一堆可疑的突起,用脚踢了一下,却露出一片袍角,“是个人。”他想,“不知死了没有。”
  尹远拂开雪层,就着雪的反光,看到一个面目俊美的少年紧闭双眼,身子蜷成一团,尹远把手指探向他的鼻端,冰凉的手指感到一丝微温的气息,“还活着。”
  “醒一醒,快醒一醒。”尹远摇晃着少年的身体。摇了阵见少年始终没有反应,尹远拍净他身上的积雪,把这个与他弟弟差不多大小的少年搂进自己怀中,用披风把两人裹紧,背靠着城门,静等城门开启。
  不久,城门打开,尹远抱起少年跃上马背,向城中的家急驰而去。
  张丰悠悠醒转。睁开酸涩的眼皮,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裕儿……对了!要请医生!”脑筋一开始转动,她立刻记起自己使命,急忙下床就往外走,暂时她不想知道谁救了她,也不想知道这是哪里,她一定要先请到医生,裕儿正等着她请回医生救命呢。然而她心里虽急,身体却不愿配合,勉强走到门边,腿已经软得迈不动步子,只能软软地倚门倒地。
  这时,走来一个年纪十七、八岁的女孩和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男人的身后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看到张丰跌坐在门边,女孩忙过来扶起她:
  “小郎怎么起来了?你身子还很虚,就不要乱跑了,快躺下来让郎中看看吧。”
  郎中把了脉,走到桌边写下药方,嘱张丰好好静养,然后便起身要走,张丰急了,用尽所有力气下床赶到大夫身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不放。
  “别走,请别走,请您出趟诊,我弟弟病了,我进城是为了给他请大夫的。请你跟我去看看裕儿。”张丰急切地央求道。
  那郎中被张丰扯住衣袖不放,只好停下来听她说,病人亲属的急切情状他见得多了,因此也不以为意,从容地说:“小郎无需着急,令弟在哪儿,老夫一并看看就是。”
  “他不在这儿,在郭家坪,请您跟我去出趟诊,您说诊金多少我都照付,只求您现在就跟我去,请跟我去,我们现在就走。”
  “你少安毋躁,就是要去,我也要带上一些药材,不然我去诊下脉,开个方子,你要到哪里去抓药?你还是先说说令弟的病情吧,我也好心里有个数。”老头儿用力抽出自已的衣袖,他被张丰这么扯着不放也有些发急。
  张丰也是急得乱了方寸,所以行事有点幼稚得像个小孩子了,听了大夫话,她慢慢冷静下来,详细地向大夫讲述裕儿生病的原因,症状,生病的时间,自己采取了什么措施等。大夫听完答应回家拿上药材后就去出诊,张丰执意同去,但老头儿说:
  “你的身体眼下不能再奔波劳累,否则,治好了令弟,只怕你的命反要搭进去。你要是相信老夫,就安心在此养病,不相信我就另请高明吧。”坚决不准。
  张丰虽然不放心,但想想现在自己也病着,就是回去也于事无补,还是要想一个周全的办法出来才好,便不再坚持,只是详细地向大夫说明路径。
  经过这一阵扰攘,原本就虚弱的张丰更加虚弱,但她却不让自己就此昏睡过去,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情必须要想,但首先,还是了解一下自己身处何地吧。
  “姐姐,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谁救了我?”张丰向那个带着大夫来之后一直站在一旁插不上嘴的女孩问。
  “这里是游击尹将军府上,是我家二郎救你回来的。”女孩和气地说。
  “那你们家二郎呢,我要谢谢他。”
  “我家二郎是羽林郎,他去军营了。你身子虚,还是到床上躺着吧,我已经让人去煎药了,你先睡一会,等药煎好了,我再叫你。”说着扶张丰躺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后就掩门走了出去。
  “既然我不能回去,最好让裕儿坐大夫的马车来长安,可是如果裕儿的病情很重,也同样不能再受风寒和颠簸,如果他一个人在山里,谁来照顾他呢,我得回去才行……”张丰努力想着,竭力想要保持清醒,可仍然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模糊记得中间被叫起来喝了一碗药,就连苦不苦都不记得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张丰看到一个非常英俊的少年坐在床边正看着她,刚刚醒来,神思还在恍惚中,于是她就呆呆地盯着那个少年的脸,直到那少年挑眉一笑,她才恍然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回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习惯性地说:“你好。”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少年问道。
  “我叫张丰,姑臧人氏,现在磨子山的清溪谷安身。是公子救了我吧?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我叫尹远。听说你是进城请大夫的,今天早晨你在城门外等了很久吧?”
  “是。”
  “你不知道来早了进不去吗?”尹远不解地问。
  “我急忘了。”张丰惭愧地说。
  “呵呵,”尹远轻笑道:“你这一忘差点把命丢了,下次要长点记性了。”
  “谢谢尹公子关照。公子救命之恩,容当后报。”张丰垂首抱拳道。
  “不必客气。既然遇到了,怎能见死不救。张郎,在长安你有亲朋吗?”尹远问。
  “我认识禁军的方暴,还有太学的郭岱。”好象有赶人的意思啊,张丰想。
  果不其然。
  “明天我派人送你去,你想去谁家?”
  说实话,他跟郭岱和方暴虽然也算相熟,但拖着病躯去投靠,怎么说都太过份了,所谓一事不烦二主,她倒宁愿打扰她的救命恩人,无奈人家不肯让她打扰。
  “明天我要回家,请替我雇一辆车好吗?”
  是的,裕儿还在家里病着,既然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她就必须回去。
  “你病得不轻,似乎不宜远行。”
  “没问题,我感觉已经好多了。”
  “也好。那你歇着吧。”尹远说完起身走了。
  尹远走后,张丰接着思考眼前的难题。现在是两个人分开两处,且都病着,需要至少两个人照顾,就算张丰回去,也还是需要一个人做饭煎药,——那么现在需要的就是人,他们没有亲人,所以需要一个仆人。这样说来事情就不难办了,买一两个仆人的钱现在对她来说还不算什么。那么一事不烦二主,这事还请尹远帮忙好了。
  当女仆端来晚饭的时候,张丰请她向尹远转达自己的请求。尹远很快再次来到张丰的床边,表示可以让张丰在自己府上挑一个人买去,张丰要了那个从醒来后一直悉心照顾自己的女孩。
  刘大夫受张丰之托,颠簸半天来到郭家坪,向村人问明路径后,带着童儿弃车在布满积雪的山路上步行了三里,终于找到张丰的窑洞,然而他却没有看到他的病人,只见窑门紧锁,山谷寂然无声,他让童儿在下面叫了几声,又爬上窑洞口敲了一阵门,确定无人后,悻悻然离去。
  尹远站在床边,看着发烧睡得昏昏沉沉的张丰,心中犹豫不决。他病得这么重,实在不宜再在大冷天里长途颠簸,可是把他留在府上却很有可能害了他,尹府时刻面临被抄没的命运,到时他难免被殃及。为今之计只有让人传信给方、郭二人,希望他们中有人会接走他。拿定主意后,他唤来家仆交待他去方家和郭家传信。
  尹远正要让人去叫管家,却见管家走来说:“二郎,刘大夫家来人传话,说是有口信给张郎,郭府的郎主托刘先生告诉张郎,他兄弟。”
  当天张丰被郭岱接到家中,安置在一座小院落里养病,有来自郭家坪的仆人捎来口信,说裕儿现在郭府,病情已无大碍,请他放心。本来张丰以为很快就能回家了,不料却病体缠绵,半个月了仍不见好,为免张丰牵挂,裕儿病愈之后也被接来陪伴张丰。
  张丰生病期间方暴来看过她几次,彭奕起初来过两次,后来便不再来,听郭岱和方暴说,彭奕的父亲打了败仗,只身逃回京城,皇帝大怒,把他关进了大牢。
  郭岱每天都会来看看张丰,跟她说一会儿京城趣闻,态度非常亲切友爱,一点不见烦厌。然而张丰始终无法心安理得地住在别人家里,本想回到山里去住,然而病体未愈,住在山里实在不方便就诊,也不方便抓药,再考虑到裕儿和她也应该继续接受教育,不能总住在山里,张丰产生了买房的念头。所以方暴再次来看她的时候,她就托方暴替她找一住宅子。
  “不必太大,精巧雅致就好。”张丰说。
  “行,我帮你问问。”方暴爽快地答应了。
  “还有,我只有不足一千两银子可用,太好的宅子我可买不起,方大哥也就不必费心看。”张丰笑道。
  “我明白了,无缺的意思就是又要好,又要便宜,这确实有点不好办。”方暴也开玩笑地说。
  “当然,谁不喜欢物美价廉呢?”
  方暴的办事效率真不是盖的,仅过了几天,他就兴致勃勃地来跟张丰说已经找到了一处宅子,原本是一位惧内的富商金屋藏娇之所,不久前被他的夫人发现,卖掉了小老婆,房子也正在出售,方暴找到西市的税官出面帮忙谈价钱,以八百两的低价拿到了那所宅院的房契。
  “那处宅子精巧雅致,物美价廉,完全符合贤弟你的要求,简直就是特地为你建的。”方暴大笑着说。
  “那要多亏方大哥,不然我的房子还不知姓了谁的姓呢。改天我一定要请方大哥喝酒,替我的房子好好谢谢方大哥。”张丰喜悦地说。
  “这又是什么怪话,我替你找了个好房子,不是该你谢我吗?怎么让房子谢我?”方暴有趣地问。他这个无缺兄弟总是怪话连篇,偏偏又总能言之成理,常常逗得人开怀大笑,是个非常有趣的孩子,更难得的是即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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