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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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暴-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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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先就这样,我去找严头谈谈。”王步文站起身说,“如果你晚上没有约会,我请你去吃灌笼包子!” 
  杨雪这才笑逐颜开,激动得跳了起来。 
  王步文有些忐忑不安地走进副关长室。他无法确定严展飞听过他的汇报后,能否转变看法,改变态度。尤其是对天华管理层的有关人员进行调查,就更是非常敏感的问题了。严展飞和廖凯的关系,众所周知,冯晓洁又是他的红颜知己,他能撕破脸皮,旗帜鲜明地支持侦查工作吗?王步文不能不为此感到深深的担忧。 
  严展飞正在批阅公文,见王步文来了,抬起头问:“有事?” 
  王步文点点头。 
  严展飞示意王步文坐下,提醒说:“有什么事直截了当,我可没有工夫陪你闲磨牙!” 
  王步文有些不太自然地在办公桌前坐下,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紧张。这种感觉让他挺沮丧,也挺悲哀。他和严展飞搭伙计已经将近十五年了。风风雨雨,同甘共苦,从来没有产生过龌龊或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他们也曾争吵过,也曾有过思想交锋,但从没有过误会,更没有顾忌和怨恨。即使出了蒋庆林事件,他被调到培训中心,他们之间的关系依然是亲密无间牢不可破的,就是称不上心心相印,至少也算得上是默契和灵犀相通的。可现在,他明显感到他们之间已有了距离,似乎有一条无形的鸿沟或是高高竖起的屏障横亘在他们面前。以前来到他的办公室,感觉不到丝毫的约束,总是在调侃的欢声笑语中开始畅快的交谈。但如今,他不得不强迫着自己正襟危坐,像陌生的上下级一样公事公办。这令他痛苦,却又无可奈何。 
  严展飞没像往常那样递烟给王步文。他冷眼扫了王步文一眼,见王步文不开口,催促说:“你看你,又磨蹭开了,有事就快说嘛!” 
  王步文抬起头看着严展飞,斟词酌句地说:“严头,那个案子我又查到了一些线索,想向你汇报一下,请你……” 
  严展飞颇不耐烦地打断王步文的话说:“如果是那个案子,你就不必啰嗦了,我不想听!”他已从杨雪口里得知王步文从石林那儿查出了李燕的身份,所以能猜出王步文要跟他说什么。在此关口,他必须断绝王步文继续追查下去的念头,以免引发更大的麻烦。 
  王步文一开始就遭到当头棒喝,喉头艰涩地上下滚动了几下,试图解释:“可是……” 
  “可是什么?”严展飞不给王步文解释的机会,挥了挥手说,“我上次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那个案子结束了。你为什么非要一条道走到黑,又擅作主张去调查?你眼里还有没有领导?有没有我这个局长?” 
  王步文被严展飞不留丝毫余地的训斥顶到了墙角,心里不由得冒起了一股无名火。对严展飞这种以权压人的举动非常反感。他本想据理力争,反驳严展飞,但想到如此一来只能加剧严展飞的对立情绪,对侦查办案有害无利。如果弄僵了,不仅于事无补,而且真的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所以他竭力克制自己冲动的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严副关长,你是我的老领导,我从没有冒犯你的想法。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我现在是一名缉私警察,就应该再加一条国家利益和法律。这话你听了也许很不入耳,但我们谁都无法回避这个严肃而又神圣的命题。我是第一次在你面前讲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挺肉麻的。可我又不得不讲,希望你能理解。我真的不想再一次成为目无领导的违纪者。” 
  严展飞还是第一次听王步文正儿八经地喊他副关长,不由得暗暗心惊,这个称呼已经明白无误地向他发出信号,他们之间的信任和坦诚以及血肉相连心心相印的友谊面临瓦解,他们在十几年血与火里凝成的兄弟之情手足之义即将完结,他们生死相依,互帮互助,抵挡风雨共同对敌的坚固城堡就要坍塌。而王步文后面的话更让他寒彻心扉。他能听出非同寻常的潜台词。那就是你严展飞身为副关长,不能置国家利益和神圣的法律于不顾,把一桩很明显的大案轻易了结,还搬出所谓的纪律,用手中的权力无端地对办案人施压甚至打击。他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双肘支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托住下巴,用玩味的目光打量着王步文,冷冷地质问:“王步文,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以权压人,把国家利益和法律置之度外对吗?”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王步文很坦然地迎着严展飞的目光说,“我只是希望你能慎重对待这个案子,如果就这么草率地了结,蒋庆林师傅和那些死去的无辜者在九泉之下将无法瞑目,老百姓会骂我们海关缉私警不尽职尽责。” 
  罗五七是重大嫌疑对象
  严展飞收起双臂,往椅背上一仰,满脸冷笑,斜吊起眼角,似看非看地瞟着王步文,不无揶揄地拖长音调说:“看来我这个副关长水平太低,应该让位了!”弦外之音很明白,你王步文应该来当这个副关长。 
  王步文顿时惶恐起来。他不怕严展飞训斥,也不怕严展飞冷嘲热讽,最怕的就是严展飞怀疑他觊觎副关长的宝座,这是对他人格的莫大污辱。毋庸讳言,他以前的确曾渴望拥有更大的权力,以实现自己的抱负。但自从出了蒋庆林的事后,他就对没有法律监督和法律保障的权力失去了兴趣。正因为如此,他才投身到学术研究上去,希望能用笔为国家的民主和法制建设鼓与呼。 
  严展飞见捅到了王步文的软肋,便继续痛下狠手,挑明了说:“我看你来当副关长一定称职!” 
  “别别,你不能对我这样!”王步文苦着脸,结结巴巴地说,“咱们谈的是案子,你……你怎么往这上面扯?” 
  “你那话不是明摆着吗?怎么是我往上面扯?”严展飞抱着双臂,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好好,怪我说话太直,不讲究方式,没注意修饰行了吧?”王步文不敢再和严展飞对抗下去,只好举手投降。 
  严展飞从抽屉里摸出一包中华烟,扔给王步文,面孔依然严肃地说:“如果你认为我这个副关长还算合格的话,那就执行我的决定吧!” 
  王步文没像从前那样拿到中华烟就急不可耐地撕开抽上一支。他将烟盒在手里颠来倒去地摆弄着,寻思该换个怎样的角度说服严展飞。 
  严展飞开始下逐客令:“那就这样吧,我马上要去市政府参加个联席会!” 
  王步文终于想出一个办法。他边站起身说:“严头,丑话说在前面,是你不让我汇报这个案子侦查情况的,如果再出人命案,责任可不在我啊!” 
  “人命案?出什么人命案?”严展飞一惊,瞪着王步文说,“你少危言耸听!” 
  “少则两天,多则三天,就有人可能因为此案被害!”王步文很有把握地说。 
  严展飞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心里还真是没有底,那个胆大妄为的罗五七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而从王步文的口气里听得出,在查明李燕身份之外,王步文似乎还掌握了另外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他想,应该听一听王步文究竟还查出些什么,决定权毕竟是在自己手里掌握着。于是他对王步文招招手说:“那你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步文见严展飞终于入了套,便以守为攻:“严头,先申明了,我可以原原本本把发生的事告诉你,但你在线索清楚、情况紧急的情况下,应该撤回原来的决定!” 
  “你穷啰嗦什么?”严展飞又不耐烦起来。“我是主管缉私工作的副关长,又不是犯罪分子的保护伞,当然知道该怎么办,你快讲!” 
  “我们不仅查明了李燕两年前是天华休闲中心,也就是观音阁的领班,而且把她的女友也查了出来。”王步文坐回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摊开笔记本,开有条不紊地叙述,“这个女孩就是接李燕的班,现任观音阁领班的刘红梅。李燕回港城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找她以前的男朋友寻仇,而她到港城后,就急不可耐地约见了刘红梅,这说明刘红梅很有可能不仅熟悉而且十分了解她的男朋友。这个人应该离观音阁不远,据我推测,极有可能是天华的人。” 
  严展飞心中一震,忍不住脱口说:“你说李燕的男朋友是天华的人似乎有些牵强了吧?从你的汇报中我看不出过硬的依据!” 
  “你听我慢慢说。”王步文不急不躁地说,“后面我会给你充分依据的。” 
  严展飞终于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开始神情专注地倾听。 
  王步文对严展飞在不知不觉中的转变暗暗高兴,赶忙接着说:“我从李红那儿了解到,尹大力在出逃前曾交给她八万元钱,说是公司发的奖金,这显然是在说谎。我们已经掌握尹大力就是杀害蒋庆林、‘青云号’五名船员和张军的凶手。毫无疑问,他参与或是执行了整个杀人灭口的计划,而指挥者就是那个化名朱辉的人。这八万元钱就有可能是朱辉给尹大力的封口费。” 
  严展飞神情有些紧张,忙掏出香烟点上,匆匆抽了几口,压住心跳说:“这朱辉和天华又有什么关系?” 
  “据李红反映,尹大力曾告诉她,朱辉现在也在天华任职,和他是同事。李红常听他们之间通电话。更重要的是,李红说她认识朱辉。”王步文也点上一支烟,不停地抽着。 
  严展飞从嘴里拔出烟,急急地问:“这个朱辉究竟是谁?” 
  “罗五七!”王步文一字一顿地说,“据我推测,李燕的男朋友和朱辉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罗五七!” 
  严展飞心一沉,脑袋“嗡”的一声大了。“你说是罗五七?”他连忙作出惊愕状说,“这怎么可能?你的依据是什么?” 
  王步文沉静地说:“据说罗五七和观音阁的女领班都有暧昧关系,他自然不会放过年轻貌美的李燕。而从李红描述的外貌特征行为举止和不良嗜好看,很像罗五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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