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大道第4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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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大道第4部-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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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不成比例的嫉妒心理,使他对高大泉既有点敬畏,又有点憎恨。那一次在乡政府碰面,高大泉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话伤害了他,更增加了恼怒。他不怕芳草地倒牌子口就像心不好的后娘一样,孩子虽然也叫她妈,总不是自己的亲生自养,人打了,狗咬了,都不会使他心疼。恰恰相反,他倒觉得如果高大泉垮了台,自己就能够在梨花渡乡大显身手,自由自在地干一场。他十分希望今天就让高大泉趴在自己的眼前j 他间王友清:“是上高台阶,还是上小学校落脚?〃 王友清左右看看,说;“咱们先别找人,转一转再说。”于是,他们并排地推着自行车,往村里走。
  王友清一边走着,一边用两只眼睛,真瞪瞪地盯着那一段一段的房山和墙壁,心情好像越来越紧张。
  他们从西口走到东口,都没有开口说话儿。
   
  周士勤跟着一辆拉粪的大车迎面走过来。他瞧见王友清,就跑到跟前打招呼:“王书记,您多会来的?〃 
  两眼在墙上搜查的王友清被惊动,扭头朝周士勤笑笑,又看看走过来的大车,说;“你们开始送粪了?早班呀广
  “唉,落后啦。看人家东方红社,两天两夜,把上千车的粪,都送到地里去了。”
  “是吗?〃 
  “您路上没瞧见满地的粪堆?〃 
  王友清笑笑。当时他只顾奔村里骑车子,根本没有留神地里是个啥样子。
  周士勤从维护自己的面子出发,带着几分不甘下风的口吻解释说:“支书回来,一心扑到东方红社里。让他们处处抢先,还动员他们悄悄地下了个狠心,把往外边跑运输,抓钱的车都给停了,全部人马齐出动,突击送粪。要不然,哪能这么快呀了”王友清不由得看刘维一眼:“他们是为这个事儿,才停的运输呀?〃 
  周士勤说:“跟您讲,我们也落不到大后边。我们社也把到外边跑运输的车停了,集中力气送粪。农业社嘛,不把土地伺候好还行?一年之计在于春嘛,不抓早干还行?您就等着听我们的汇报吧,除了东方红社,我们一定得拿个第二名。”
  王友清连声说:“很好,很好。早把粪送出去,腾出手来把地整细一点儿口得夺丰收呀! ”
  周士勤兴致勃勃地说:“您放心。只要不来一场大冰雹,丰收是没问题了。头一条,粪送得早,准能按节令播种嘛理”“种子什么的,都准备停当了?〃 
  “别说我们社,连最穷的奋斗社,都不缺了。支书一回来,不是闹了一场‘勤俭节约’吗?人家少吃肉,用卖猪的钱,买回一头
  大红马, 
  又把一辆不能用的破车收拾好套上了。别的社,还有啥
  说的?跟着节约观。我们社事前买了一架缝纫机。我都后悔了。再凑几个钱,添一头牲口,该有多棒!〃 
  王友清又一次看看不动声色的刘维,说:“你听听,他们是为这个,才闹出那场‘猪头事件,。做得很对嘛二柿林区闹出那么多的乱子,就是因为铺张浪费、大吃大喝的风没给煞住。”周士勤插言说:“我们芳草地煞得早。说实话,支书要是晚回来两天,大吃大喝的劲头也小不了。这回可好,连墙音晃扔着的废物,都给捡起来用了,省下多少开支。连奋斗社都表决心,今年春夭再不用政府的贷款。”
  王友清说:“干得对。你们就这么干下去吧!〃 
  周士勤一摇鞭子:“没错儿。回头你们二位到我家吃饭。驾,吁!〃 
  拉粪的大车隆隆地过去之后,两个区、乡干部又继续走。王友清更加认真地在所有高矮不等的墙壁上巡视。他的心里除了紧张,又墙加了一点兴奋。周士勤这个人他了解。这个人的心气能够这么舒畅,证明芳草地没有闹出太大的乱子。这个人对高大泉做的几件事儿赞不绝口,说明芳草地的工作一定是顺利的。
  他们又从北街转到南街。
  春禧妈和文庆妈像放羊的一样,带着一伙刚会走路的孩子正在街上玩耍。
  这些孩子穿着并不很新,却显得很整洁。他们两个一排地拉着手,慢慢地迈着步子,小嘴巴一张一张地唱着歌儿:
  天空出彩霞呀,
  地上开红花呀,
  王友清扭头看看他们,觉得挺有意思口他过去到芳草地来,在饲养场常见到春禧妈给饲养员刘祥送饭,所以认识,就顺口琪O 了
  问。“怎么这样多的孩子都凑到这儿来了?〃 
  春禧妈笑嘻嘻地说:“我们这是托儿组。”
  王友清更觉着新鲜了:“把托J! 组搞起来了?〃 
  铁汉妈挺神气地回答说:“劳力不是吃香了嘛,老娘们也都抢着干活,不成立个托儿组,哪脱得开身,· 一”
  “什么叫劳力吃香呀?〃 
  “不是把分红的办法改变了嘛… … ”
  邹阿?已经改了了”
  “改了好几夭啦。”
  一直不吭气的刘维忍不住地插言追问:“怎么样,闹出啥乱子没有?' ' 
  春禧妈说:“闹啥乱子呀,全都给变高兴了。你看看这伙孩子。他们都吃着奶,正是淘气的时候,一个孩子,拴着一个女劳力的手脚。那个分红的办法要是再不变呀,在地里你就瞧不见女劳力的影子。”
  王友清不注意听这些,脑子粘在“改变分红办法”这个词儿上了。他想,上级还没把他们递上去的报告批示下来,高大泉应当等一等,他怎么竟冒着险更改了土地和劳力的分红比例呢?不过,从人们的反映来看,虽然改变了,倒好像是没有发生什么特别不好的麻烦。区委书记这样想着,又往西走,往北拐,回到高台阶跟前。他们正好兜了个大圈子。
  “小刘,你说的那个标语在哪儿呀?〃 
  “哦,闹半天你找这个看哪。看,那边就是… … ”
  王友清顺着刘维的手指朝南墙一看.说:“我要找的,是你报告上说的那个标语。”
  刘维说:“就是呀! 〃 
  王友清朝墙根跨一步,指指点点地说,“你看看这是啥,跟你说的是一个样儿吗?〃 
  刘维用心一看,也傻了眼:“哎,明明是那样的… … 怎么又不是了.; .… ,; 
  王友清用批评的口气说:“你呀,往上汇报情况,不弄清楚就写,不是找挨批评吗了”
  刘维闹个大红脸:“那天夜里,我是专门跑来,亲眼看的;还是打着手电,一字一字看的呀矛”
  “大概慌慌张张,没看准口这可不对。”
  “奇怪… … ”
  王友清心头上的负担,已经不知不觉地卸下好多。他一边转过身,想往高台阶上走,一边用一种嘱咐又包含着教训的口吻说:“小刘,你才,:今是领导干部了,得学会踏踏实实的工作方法。芳草地是县委的眼球子,咱也得爱护它,一举一动,都得十分谨慎。你看,你一个报告出了错儿,让谷县长着多大的急?又让我担多大的心?谷县长要是不慎重,听了你的,就在县委会上摊开,再向全县发个通报,这得惹多大的祸呀?〃 
  刘维挺难为情,不肯动,还在那儿奇怪地盯着标语发愣。他自己也说不清,那一天到底是不是因为匆忙而看错了?可是,满打自己看错了.到乡里反映情况的那个张金发也看错了吗?张金发是犯了错误,被蔡下去的干部,又是高大泉的对头,他敢马虎吗?
  饲养员刘祥端着一簸箕香料迎面走过来,笑吟吟地打招呼:“王书记,找谁哪?〃 
  王友清扭过头来问:“哪个干部在家里?〃 
  “村长刚回来。”
  “他到哪去刚回来呀?〃 
  “到火车站仁接他那对象去了。”
  “这会儿在家吗?〃 
  “没有‘在村北苇坑边那个小屋哪。”
   
  王友清招呼刘维:“走吧。咱们找找他们,再详细地问问,看看真实情况到底是个啥样子。”他瞧见刘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为了缓和一下,就又扯开闲话,“你听说了吗?朱铁汉这个大老粗,找下一个大老细的对象啦!〃 
  刘维撅着嘴说;“我没心肠调查这种闲事儿李”
  王友清笑着说:“这怎么是闲事儿呢?应当关心自己同志的个人生活问题嘛。他那个对象,你可能不认识,正巧见见。有一条,你可别眼馋呀!〃 
  刘维仍然没好气地说:“我用得上眼馋他吗?〃 
  王友清说:“这倒是实话。你挑对象的条件得比朱铁汉高得多。对啦,你的对象搞到啥程度了?〃 
  刘维说:“还没个影子哪。”
  王友清逗他说:“对我还保密?苏登云告诉我,你到区里开会,夜间觉不睡,写情书… … ”
  刘维脸红了;“你听他瞎胡扯!〃 
  王友清这会儿因为心上的石头掀了下去,变得很轻松,好像一定得把刘维的婚事来个“调查摸底”似地追问:“这儿没别人,你对我讲个实话,你正跟谁搞着哪?〃 
  刘维摇头说:“真没有… … ”
  王友清说:“有人给我走小汇报,说你跟周丽平挺靠近。”“你不知道人家早有对象了?〃 
  “我也是这样说嘛。苏登云发现你那信封上,写的是北京什么大学· · 一”
  刘维的脸色更红了.他虽然紧闭着嘴巴摇脑袋,心里边却像猫儿抓的一样发痒了口他正年轻,身担要职,肩膀头并不沉重。所以他有时间,也有心绪反复地考虑自己的对象。在县里的时候,他曾经在徐萌和小盛两个之间挑选过。后来发觉,这两个“同窗”的大学生,都没有,也不可能把他刘维放在眼里。他很痛苦了 
  一大阵儿。既然高攀不行,只好低就.所以到了梨花渡之后,他又打起周丽平的主意。他明知周丽平有对象在朝鲜前线,仍然不停止“进攻”。最近一些日子,他又自动地退了下来,把全身的兵马,又调到另一个方向的阵地上,正在猛烈地进发。正因为他吃过败仗,不仅没有取胜,还落下笑话,所以他就严守机密,连王友清这位直接领导也不肯吐出半个字来。
  王友清还想继续“凋查摸底”,只是说话间已经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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