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火:一个少女帮的自白 作者:[美] 乔·卡·欧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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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火:一个少女帮的自白 作者:[美] 乔·卡·欧茨-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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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尊重别人的隐私,像动物一样紧紧地包裹着自己。你学会尊重隐私,因为这是很珍贵的东西。除了长腿和她父亲,探监室还有一个黑人家庭,长腿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她的母亲和姐姐正亲切地与她说话,她细细的话声里透露出强烈的情感,向她们保证着什么,这样的情感一直持续了半小时。但是,阿布·萨多夫斯基和他的女儿一直拘谨地坐着,干燥的眼里闪着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神色,每过几秒钟,就会陷入一阵难堪的沉默之中。长腿现在正在更直接地打量着他的父亲,她的眼睛缩了起来,打量着他。倘若他敢,她倒乐意让那无情的人读她的心思啦。
  你怎么能够背叛我,像你做的那样。你公开地说我的谎话,而且是那样的恶心。
  好像他能读懂她的心思一般,或者能明白她的眼神,阿布·萨多夫斯基开始采取主攻,说了起来,更多的脏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他说,他从一个社会工作者那里听说过她的那个名字,她在红岸管教所一直有“行为问题”,她得了许多“记过”,因此她的刑期要被延长,他很难过,他妈的很难过听说这些事情,因为,她干了这样不计后果的事才被逮了起来,看在基督的份上,她做了些什么,要这样彻底地毁灭自己的生活,她自己的和他的生活,这难道还不够吗?而且——
  长腿突然打断他,好像她一直没有在听他的,“说说我妈的事。她一定出了什么事。”
  “什么?”
  “她怎么死的?这事一定与你有关,不是吗?”
  “什么?”
  于是又出现了一阵长长的沉默。此刻他们两人都望着对方,没有退缩。长腿坐直了,两手紧握放在膝盖上,两脚平放在地板上。她近来是真正地控制住自己了:过去好几个星期都没有关禁闭,事实上她在帮助教书,或是试着教一些女孩子学习识字和写字。她吃东西,体重开始增加,长得越来越结实,她呼吸均匀畅通,如空气一般。除了这个男人,这个说谎者,这个叛徒,这个说是她父亲的男人,在她面前站起身来,像个威胁。
  她小心翼翼地,声音刚好只让阿布·萨多夫斯基听得见,长腿说,“有一次我问你,你却不愿意告诉我。她怎么会死的。我的妈妈怎么就会死呢。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是不会死的。我听到邻居们说的,但我不想相信——你知道人们是怎么回事。”长腿停了停,望着她的父亲。她太了解他了,他想逃,站起身来,走出这个大门,再不回头望她一眼。“——是你干的,对不对?做了那个手术?”
  阿布·萨多夫斯基胆怯地说,“——手术?”
  “流产——不是吗?”
  阿布·萨多夫斯基生气地但又负疚地咕哝着,“”流产“!你究竟知道什么——”流产“!你还是一个孩子!”——他摸索出一张克里内克丝面巾纸,擦了擦嘴,还擦了擦那汗津津的多肉的下巴。“你究竟知道什么!”
  长腿仍然很安静地盯着阿布·萨多夫斯基,目光坚定而冷静地说,“告诉我,爸。”
  这个“爸”字从长腿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地陌生,就像说外语单词一样——你很难判断这个词是表示轻蔑还是渴望。
  于是,阿布·萨多夫斯基犹豫了很久,然后开始将这个故事,这段独白讲给长腿听。她以为她是想听的;他避开她的目光,眨眨眼,吸吸气,在椅子上挪动一下身体,带着一个违背自己意愿的男人所具有的那种勉强神态,讲出事情的真相,为此,他责备那个从他身上榨取真相的人,以上帝的名义,如果她想知道,她会知道的。
  于是,长腿向前倾斜着身子,神情紧张,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宛如一张弓,全神贯注地听着。
  “……这件事发生在很久以前……不是你母亲死的那个时候,比那还早。你决不会知道她真的长得是什么样子,当我和她,当我们……第一次一起出去。是的,她变了。你敢说,她变了。但是起初,格洛丽亚是我见到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我为她发疯,她也为我发狂。以后,这一切都变了,可是……有一样东西没有变,我的意思是我对她的美好记忆没有变。一个像你这样大的孩子,玛格丽特,看起来,亲爱的,你只有十四岁,对不?——或十五岁?……好吧,十五……可事实是你就像一个婴儿,猛然投入你的生活,就像你认为的你会永远过得很好,天哪,你没有,”他生气地笑道,“你没有。你的老爸在这里告诉你,亲爱的,听着:在你出生之前,玛格丽特,你的母亲和我,我们爱得死去活来,我的意思是我们真心相爱,像你们今天这些聪明透顶的孩子,该死的,没有一个懂这些的。好吧,格洛丽亚有一堆男朋友,因为,他妈的,她实在是长得漂亮,她那头发、那脸蛋让交通都堵塞;我不是夸大其辞,我是认真的,她的确长得漂亮,她知道如何将自己的女人魅力展现出来,不像那种践踏自己的女人,或是更糟糕的,几乎是糟糕的那类女人——有一类女人放任自流,或——他妈的,不会展示自己,而是浪费自己的美貌,像你一样——可能会是一个真正的迷人的小美人,但瞧瞧——他妈的,举止就像一个小子,穿得也像个小子,每一次机会,你怎么指望哪个家伙他妈的给你点什么,你行为举止这么粗鲁,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格洛丽亚?梅森的女儿的行为举止怎么就像你,叫自己”长腿“,他妈的像一个男人,带着刀,偷汽车,哦,天哪,格洛丽亚会感到羞耻的,我也感到羞耻,我是男人,我感到羞耻。好了,我在说些什么……格洛丽亚和我疯狂相爱……但我们还没有结婚,因为她有太多热烈追求她的家伙啦,其中一个还很有钱。于是她说,我从不晓得那个笨蛋到底多有钱,因为你的母亲并不讲实话,不会像在圣经面前那样发誓一样,她喜欢让男人们猜测,但她承认,我是她最爱的一个男人。在另一个家伙将她带回家,她摆脱了他之后,我们会一起出去,我们喝醉酒;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似乎很长一段时间,但我以为也就不过几个月……当你处于那个年龄,恋爱期间,你几乎不能忍受,你认为你会死去,如果你得不到她,一个星期是多么漫长——天呀!于是格洛丽亚未婚先孕。好吧,让我们不要口气温和吧。我们还没有结婚,但我们同居了,在霍利大街一家叫钻石餐馆的楼上,我猜想现在这家餐馆早没了,因为这栋房子已不在了。好了,对我来说,这房子很潮湿,可对你母亲来说,无论如何,她和我……那时我开货车,后来那帮婊子养的王八蛋来找麻烦,抢走了我的驾照……我的意思是说我的卡车司机的驾照,不是,另一个……于是我跑了很久,连续两三天不间断地跑,有时候绕着匹兹堡市来回跑。你的母亲,她说,”你不能指望我总是坐在家里编织,对吧,“她说,”我也很孤独。“于是她出去了,有几次我认为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你知道,我出其不意地回来了,就像电影里的某个家伙,我逮住了她和她那热恋的狗屁男朋友,那是一个三流的骗子、赌徒……他的真实身份是一个赛马赌注者……这是一次,好吧,我在家。我在家,不是在路上,也许我们打了一架,我记不清了,反正我是在家里,我想睡觉,而你的母亲出去了,去了一个她的女朋友住的什么地方,她说,……因为我们打了这一架,她怀孕了,但不知谁是孩子的父亲,于是我说,好吧,你这个婊子,你这个荡妇,我能忍受这个,我不会是第一个忍受这个的家伙……因为我偷偷地了解到我是未来孩子的父亲。因为还会有谁是呢,我一直掌握着你母亲的情况,多于她知道我的情况;我大多数时候都很镇定,可你母亲却不是。结果——她出去了,我不知道,她安排了与一个自称是医生的家伙的约会……我也许不知道他是谁,因为有太多各种各样的江湖医生!于是她出现在他约好的地方,我全然不知,她一直在喝酒,但她表现得很镇定,其实她怕得要死,我的意思是实际上她还只是一个孩子,才二十岁呀。除了某些家伙这样自立外,你母亲自十六岁就独闯天下了。于是她爬到了那个地方的楼梯上,在第六大街,一个她说看起来像医生的诊所的地方,如你叫的那样,候诊室。于是她径直走了进去,他告诉她脱掉她的衣服,她能够闻到他的呼吸,看到他那熬夜的眼睛。他也很害怕,像喝醉了酒似的,但她说她就像被施了催眠术一般,又像是瘫痪了一般,还是别的什么,她已经不再思想,于是她照着他所说的去做。她脱掉她的裤子,躺在这个桌子上,他要为她做手术了。好了,让我们不要支离破碎了,她要做人流了。他将为她做流产手术,不是什么别的手术。因而,你母亲说,她准备好了,她没有任何选择,她准备好了,冷静、镇定,躺在那儿直发抖。这个家伙,她说他的头大部分秃顶,脑袋周围一圈白头发,也许有点像圣诞老人,有点圆圆胖胖的,肥胖,你以为他会高兴点,可她说,他妈的,每次他都怕得跳了起来。他听见门外的声响,有可能是汽车砰的关门声或人们的叫喊声,而他在干这种事,这种外科的行当,一种大的铁钳子,将你打开,一种像剃须刀一样尖利的东西,一把笔直的剃须刀,我的意思是一把解剖刀?——这就是他将要用的东西。她只看见那该死的东西的双手在摇晃,他说得很快,还打断自己的话,笑了,用衣袖擦擦他的脸,他强行将这把大铁钳子塞进她的身体里。她躺在那里流着汗,并祈祷着这不会持续太久的。就这样,格洛丽亚失算了,她的最佳判断是错误的,而这个家伙是一个自称是她女朋友的人给推荐的,你可以从这个诊所看出他是一名真正的医生,或许曾经是。于是他将这样尖锐的刀子插进她的身体,她开始尖叫,太疼了。他告诉她安静,要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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