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晋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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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晋演义-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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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书诸葛恢,乃翔之姊夫也,独主异议,以为夷狄相攻,中国之利,惟名与器,不可轻许。乃谓翔曰:“假使慕容镇军能除石虎,而复得一石虎也,朝廷何赖焉?”翔曰:“婆妇犹知恤宗周之陨,今晋室危险,君位侔元、恺,曾无忧国之心?慕容镇军枕戈待旦,心恒念之。而君更倡邪惑之言,四海所以不一,良由君辈耳!”因此朝命未下,翔留岁余,朝议终不决。
  会燕王复遣人上表,罪庾氏兄弟,又与冰书,责其当国不能雪耻。冰惧,乃与何充奏从其请,以皝为大将军、幽州牧、大单于、燕王,备物典策,皆从殊礼。以翔为燕郡太守,翔固辞不受。翔疾江南土大夫以骄奢酣纵相尚,尝因宴集,谓充等曰:“四海板荡,奄逾三世,宗社为墟,生民涂炭,斯乃庙堂焦虑之时,忠臣毕命之秋也!而诸君晏安江沱,奢靡傲诞,謇谔之言不闻,攻伐之功不立,将何以尊主济民乎?”充等甚惭,乃遣使持节册命,与翔偕北。公卿饯之,翔曰:“昔少康资一旅以灭有穷,勾践凭会稽以报强吴,蔓草犹宜早除,况寇仇乎?今石虎、李寿志相吞噬,王师纵未能澄清北方,且当从事巴、蜀;一旦石虎并寿而有之,据形便之地,以临东南,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众公卿皆无以答,惟中护军谢广曰:“是吾心也!”是日席散,各各还第。次早翔趣装,同使望本国而行。

第一九三回 汉修宫廷杀仆射
  翔归燕,呈上玺绶,百官朝贺,皝大悦。
  燕王皝既受封为王,乃以子恪为度辽将军,率一万五千人去镇平郭。恪既受命,至镇抚旧怀新,屡破高丽之兵。高丽畏之,不敢入境,自此边地安然,民皆乐业。
  却说成王寿,初以俭约宽惠,得蜀人心服。李阂还,盛称说邺中繁庶,宫殿装饰;又言赵王虎以刑杀御下,故能控制境内。寿慕之,亦大修宫室。人有小过,辄杀以立威。当仆射蔡兴、李录谏之,皆坐直谏而死。因是民疲于赋役,思乱者众矣。

第一九四回 成帝崩立琅玡王
  成帝壬寅八年正月朔,日食。豫州刺史庾怿与江州刺史王充之有隙,会充之回朝,因过豫州,怿以毒酒送王充之。充之觉其毒,以其酒与犬饮即毙,充之即归朝,密奏其过恶。成帝怒曰:“大舅已乱天下,小舅复欲尔耶?”怿使人窃听之,恐帝加罪,乃自鸩饮而死。
  六月,成帝不豫。时帝有二子丕、弈,皆在襁褓。帝自幼冲嗣位,既长颇有勤俭之意,至是疾笃,或诈为尚书符,敕宫门无得内入。宰相庾冰、何充等入内视疾,入宫见此符敕,皆不敢入。庾冰曰:“此必诈矣!”即遣人先入,推问果然,众始能入卧前。庾冰问曰:“陛下龙体若何?”帝曰:“朕恐旦夕必归阴,欲召卿托以后事。朕今崩后,丕、奕幼冲,难以临朝,欲遗调诏太后垂帘,卿宜尽心辅政,休负朕言。”冰半晌不答,自思帝二子皆在襁褓,恐上易世之后,亲属愈疏,为人所间。乃对曰:“目今石氏在赵,甚是猖狂;李寿居蜀,屡怀不仁;天下未安,四海纷纭,若立幼冲,恐非社稷之计,先圣有云:‘国有强敌,宜立长君。’今陛下之弟琅玡王岳,有仁德之风,不若立其为嗣,天下万幸也。”帝曰:“卿言至当!”
  何充曰:“父子相传,先王旧典,且今将如孺子何?”于是帝诏冰、充等及武陵王晞、会稽王昱、尚书令诸葛恢,并受顾命而崩。冰代为举哀发丧,立帝同母弟琅玡王岳为康帝,改号“建元”。孝康皇帝名岳,字世同,乃成帝同母弟也。初封琅玡王,在位二年,按谥法“温柔好乐”曰“康”。
  岳既即皇帝大位,谅阴不言,委政于冰、充二人而谓曰:“朕嗣洪业,乃卿二人之举也。”充曰:“陛下龙飞,臣冰之力也;若如臣议,不睹升平之世。”帝有惭色。时帝年二十一,颇留心万机,务在简约。雄武之度,虽有愧于前王;勤俭之德,足追踵于往烈矣。何充出朝,谓庾冰曰:“公劝先帝嗣今上,果应郭璞之谶云。”冰曰:“郭璞云何?”充曰:“郭璞有言曰:‘立始之际,丘山倾。’立者建也,始者元也,丘山主上讳也。然倾者恐不吉?”冰乃翟然叹曰:“如有吉凶,岂改易所能救乎?君可勿露。”二人言罢而散。
  七月,康帝封成帝子丕为琅玡王,弈为东海王,就葬成帝于兴平陵。康帝自徒行送丧,至阊阖门始坐辇舆。既葬毕,乃自回宫。
  十月,燕王皝乃率百官领家属迁于龙城。时有白龙黑龙各一,见于龙山,近侍奏知燕王皝,皝亲率群臣观之。备仪太牢,祀之于山上。须臾,二龙交合嬉翔,解角而去。皝大悦归宫,新宫曰“和龙宫”,又命建造佛寺于山上,名曰“龙翔寺”,赐大臣子弟为官。又立东庠于旧宫,以行乡射之礼。帝常亲临东庠,考试学生,其有经通秀异者,擢充近侍。是岁,始不用晋年号,自称十二年。

第一九五回 慕容皝击高句丽
  时高句丽犯境,慕容翰言于燕王皝曰:“宇文屡为国患,今逸豆归篡窃得国,群情不附;加之庸暗,将用非才,国无防卫,军无部伍,臣久在其国,悉其地形;今若击之,百举百克。然高句丽去国密迩,必乘虚掩吾不备,此心腹之大患也。宜先平之,还取宇文如反手耳!二国既平,利尽东海,国富兵强,无内顾之忧,然后中原可图也。”皝大喜曰:“卿谋至善。然高句丽有二道,北道平阔,南道险狭,从何可往?”众将曰:“宜从北道。”翰曰:“不可。虏皆重北而轻南,宜率锐兵从南道击之,出其不意,丸都不足定也。别遣偏将出北道,纵有蹉跌,其腹心者已溃,四肢无能为也。”皝从之,自将精兵四万出南道,以翰及慕容霸为前锋,别遣长史王寓等将兵一万五千出北道,以伐高句丽。
  其主王钊闻知燕兵犯境,果遣弟武率精兵五万以拒北道,自引羸兵五万而备南道。时慕容翰已先至,与钊合战,不分胜负。燕王皝大兵继至,高句丽兵不敢交锋,望风而溃,因此大败。翰、霸诸将乘胜,兵不血刃直入丸都。高句丽王钊单骑走遁山谷。燕王皝入丸都城,获其主王钊母妻,使人去探北道之兵,回报王万与王武战于北道,都皆败没。武令勒兵还救丸都,皝大惊,命诸将休追王钊,使人去招其降,钊不从。皝欲穷追获钊,韩寿曰:“高句丽之地,不可戍守,今其主亡民散,潜伏于山谷,大军既去,必复鸠集,收其余烬,必复为患。不若发其父墓,取其尸及生母妻子而归。俟其束手来降,然后返之,抚以恩信,策之上也。”皝遂从之,使人发钊父墓,而取其尸,及母妻子载归。又掳男女五万余口,毁丸都城,振旅而还国矣。
  十二月,晋康帝立皇后褚氏,就遣使征后父豫章太守褚褒为侍中,褒以后父不愿居任事,康帝除江州刺史,命镇半州,褒始就镇。
  却说赵王虎无道,苦虐晋民,作台观四十余所于邺;又营长安、洛阳二宫,工作者四十万余人;又救境内治南伐西讨东征之计,皆三五发卒,造舟用五十万余人,船夫十七万人。公侯、牧宰,竟营私利,因是百姓失业。贝丘人李弘,集众怨,欲谋作乱,事发,被虎诛之,连坐者数十家矣。时近侍奏,济南平陵城北石虎,忽一夕移于城东南,有狼狐千余迹随之,迹皆成蹊。赵王虎喜曰:“石虎者朕也,从西北而徙东南,天意欲使朕平江南也!其敕诸州兵明年悉集,朕当亲统六师,以奉天命。”群臣皆贺,上《皇德颂》者,一百数十人。因制:“征士五人出车一乘,牛二头,米十五斛,绢十匹,不办者斩。”
  民皆鬻子以供,犹不能给,自经于道树,死者相望。

第一九六回 时拟深源如管葛
  癸卯二月,高句丽王钊见燕军退,复还丸都,备礼朝贡于燕,燕王皝大悦,抚以善言,还其父尸,留其母为质。命其归丸都,永为高句丽王,钊拜谢而去,其母后数年亦还之。
  七月,晋康帝设朝,诏群臣议经略中原,会庾翼诏入上表,命梁州刺史桓宣伐赵,帝许之。
  却说翼在武昌,数有妖怪,欲移镇乐乡。王述闻知,使人与冰笺,笺曰:乐乡去武昌千有余里,数万之众,一旦移徙,与立门壁,公私劳扰;又江州当溯流供给,力役增倍;且武昌实江东镇戍之中,非但捍御上流而已。缓急赴告,骏奔不难。若移镇乐乡,远徙西陲,一朝江州有虞,不相救接。岳方重将,固当居要害之地,为内外形势,使窥窬之心,不知所向。昔秦忌‘亡胡’之谶,卒为刘、项之资;周恶檿弧之谣,而成褒姒之乱。是以达人君子,直道而行;禳避之道,皆所不龋正当择人事之胜理,思社稷之长耳!
  冰得述笺,转付庾翼,移镇之事乃止。庾翼为人沉毅,喜功名,不尚浮华。
  琅玡内史桓温,字元之,彝之子也。尚南康公主,有豪爽之风概。初生未期岁,太原温峤见之曰:“此儿有奇骨,可使其啼!”及闻其音而贺彝曰:“真英物也!此郎必大贵,吾等不及也!”彝因峤赏叹,名之曰温。温峤曰:“果尔,后将易吾姓也!”后温长成豪爽,姿貌奇伟,面有七星。少与沛国刘恢善,恢尝称之曰:“温眼如紫石棱,须作猬毛磔,孙仲谋、晋宣王之流亚也!”自此知名,袭父爵为琅玡内史。与庾翼甚善,上疏荐温于康帝曰:温有英雄之才,愿陛下勿以常吏遇之。宜寄以方藩之任,必有弘济艰难之勋也。
  帝纳之,以温为荆州刺史。
  时杜帢、殷浩,并名皆冠世,翼独弗之重也。左右或问之,翼曰:“此辈宜束之高阁,俟天下太平,然后徐议其任耳!”
  朝廷知浩,屡下征书,浩固辞不就,屏居十年,时人拟之管、葛。谢尚、王述,常伺其出处,以卜江左兴亡,相与省之,知浩有确然之志。既退,相谓曰:“深源不起,当如苍生何?”
  当翼请浩为司马,朝廷诏除为侍中、安西军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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