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晋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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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晋演义-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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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填壕,评又于城中筑起重墙以御之。王猛见攻不透,令徐成引三千“镢钁军”,填断壕堑之处,暗掘地道,欲从城中涌出。评先于城中,就挑掘重壕横截之,于是地道军又不得进。昼夜相攻二十余日,无计可施。王猛在寨中纳闷,忽报正北门攻城军人,拾得降书一封。王猛将来拆开看时,乃是燕王手下散骑常侍徐蔚的降书,约定是夜开北城门与秦军入城。猛视之大喜,下令军人,各个披挂伺候,夺门入城。
  却说徐蔚与诸人数百,各严装饱食,至黄昏,俱上马大喊一声,杀出北门边,将守门军尽皆杀讫,以铁斧砍断铁锁,打开城门。王猛听见城中大喊,俄而城门大开,王猛麾兵杀入城去,城中大乱。
  却说太傅评见秦兵入城,忙入宫见燕王暐曰:“散骑常侍徐蔚谋反,开城门降秦,今秦兵已入城了,请陛下火速与禁兵走回龙城。”暐大惊,领后妃俱各上马。评持枪拍马当先,杀出西门。正遇秦将王重,交马便战,战十余合,评用力刺死王重于马下,保护燕王暐而行。
  时秦王坚入城,传令诸军不许妄杀百姓,于是出榜安民。
  次日登殿升坐,慕容垂见燕公卿及故僚各有愠色。高弼密言于垂曰:“今虽国家倾亡,安知其不为兴运之始耶?宜恢江海之量,有以慰结其心,以立覆篑之基,成九仞之功,奈何以一怒捐之?”垂悦,从之,随众而入。

第二三九回 秦王坚赦慕容暐
  坚闻燕王暐与慕容评走奔龙城,急唤游骑左右将军郭庆曰:“可以兵万五千追来。”郭庆以兵追至高阳。慕容评见后有追兵大至,白军不满一千,乃单骑自逃性命,往北去讫。郭庆追至,杀散燕兵,巨武执住燕王慕王暐,缚之。燕王暐喝曰:“汝何小人,敢缚天子。”巨武曰:“梁山巨武,奉诏缚贼,何谓天子耶?”言讫,把暐缚之,与郭庆收兵,解暐回邺城,入见秦王坚。坚曰:“吾以兵到此,汝何不降,反逃走乎?”
  燕王暐曰:“狐死首丘,吾欲效之,归死于先人之坟墓耳!”
  荷苻坚哀之,命放释之而谓曰:“你可还宫,率文武出降,免汝之罪。”因此暐入宫,召集文武百官出降于秦王苻坚,坚皆赦之。燕太傅慕容评走奔高句丽,高句丽执送于秦。凡得郡百五十七,户二百四十六万,口九白九十九万。以燕宫人珍宝,分赐将士。
  初,琛使秦归,筛疑梁琛与秦谋,收系于狱。至是,坚召释之曰:“卿不能见机而作,反为身祸,可谓智乎?”琛对门:“臣闻机者动之微,吉凶之先见者也。如臣愚暗,实所不及耳。为臣莫如忠,为子莫如孝,是以烈十临危不改,见死不避,以殉君亲。彼于机者,心达安危,身择去就,不顾家国;臣即使知之,尚不忍为,况非所及耶?”
  坚又闻悦绾之忠,恨不及见,拜其子为郎中。坚以猛为使,持节都督关东六州诸军事、冀州牧,镇邺,悉以评第中之物赐之。守令有缺,令以便宜补授,将士:封赏各有差,州县守长,皆因其旧。以燕申绍与韦儒俱为绣衣使者,循行关东,观省风俗,劝课农桑,赈恤穷困,收葬死亡,旌表节行,燕政有不便于民者,皆变除之。
  十二月,秦王坚恐旧燕王暐为患,乃迁慕容暐及其百官并鲜卑四万余户于长安。王猛上表留梁琛为主簿,坚从之。次日与僚属等宴,语及燕吏,猛曰:“人心不同,昔梁君专美本朝,郝君征说国弊。”参军冯诞曰:“敢问取臣之道何先?”猛口:“郝君知几为先。”诞曰:“然则明公赏丁公而诛季布也。”
  猛闻,大笑而已。秦王苻坚封暐为新兴侯,以评为给事中,皇甫真为奉车都尉。燕故太史黄泓曰:“燕必中兴,其在吴王乎?恨吾老,不及耳。”
  初,燕王以宜都王桓将兵为评后继,闻败走和龙,攻辽东,后降秦。秦追击而杀之,留其子凤,年十一,阴有复仇之志。
  鲜卑、丁零有气干者,皆倾身与之交。权翼见谓曰:“儿方以才望自显,勿效尔父,不识天命。”风厉色曰:“先生欲建忠而不遂,此乃人臣之节,君侯之言,岂劝奖忠臣之义乎?”翼敛容谢之。次日,入言于坚曰:“凤慷慨有才器,但狼子野心,恐终不为人耳!宜速除之。”坚不听。

第二四○回 王猛辞赏不受封
  前燕始慕容,以武帝太康六年称公,至暐在位十一年,至此太和五年,被秦王灭之。自廆至暐,共八十五年耳。
  却说秦王苻坚既克燕京已定,改号建元元年,大赦秦境,封邓羌为司隶校尉,及杨安、徐成、张蚝等为大将军,进王猛为清河郡侯,又加为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猛上表固辞,不肯受职,秦王坚渭王猛曰:“即若螭蟠布衣,朕龙潜弱冠,属世事纷纭,朕奇卿于暂见,拟卿为卧龙,卿亦异朕于一言,回考筑之雅志,岂不精契神交,千载之会?虽傅岩入梦,姜公寤兆,今古一时,亦不殊也。今天下初定,彝伦始叙,朕且欲从容于上,劳卿心于下,弘济之务,非卿而谁耶?固辞亦不许耳!”王猛曰:“陛下仁德上如尧舜,名姓已应图谶,有天之福,得获燕邦,而燕京之克,乃将佐之力,群帅之能,则小臣何功之有,敢受此禄也?”猛至再至三,固辞不受。秦王坚重四重五,要其受之,王猛终不受。
  猛为政公平,拔幽滞,显贤才,外修六业,内崇儒学,劝课农桑,教以廉耻。于是兵强国富,垂及升平,猛之力也。
  却说秦王苻坚既得邺都,朝夕与群臣狩于西山,乐而忘归,旬余不返宫内。宫内伶人王洛叩马谏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乘之重,行不履危。故文帝驰车,袁公止辔;孝武好畋,相如献规。陛下为苍生父母,何可盘于游畋?若祸起不测者,其如宗庙何?其如太后何?”秦王坚大悦闩:“晋文公悟愆于虞人,朕今闻罪于王洛,是吾之过。”言讫,重赏王洛,即驰回宫。自此以后遂不复畋。
  秦王坚欲以兵讨凉州,恐劳伤军民,乃命王猛为书谕天锡,猛遣人送书与天锡曰:昔贵先公称藩于刘石者,惟审于强弱也。今秦之盛,势振中外,关东既平,将移兵河右,恐非六郡士民所得抗也。君能首降,可保境禄无危。
  天锡得书大惧,遣使称藩于秦。秦王坚复使人拜天锡为凉州刺史、西平公。
  辛未咸安元年正月,秦王坚与丞相王猛商议,徙关东豪杰及离夷十五万户于关中,处乌桓于冯翊、北地,丁零、翟斌于新安、渑池。
  却说吐谷浑王辟奚闻秦王坚灭燕,恐来攻己,乃遣使送马千匹,金银五百斤于秦。秦以辟奚为泓川侯。辟奚好学,仁厚而无威权,第三弟专恣,国人患之。长史钟恶地与司马乞宿云收杀之。辟奚由是发病恍惚,命世子视连日:“吾祸及同生,何以见之于地下?国事汝自治之,吾余年残命,寄食而已。”
  遂以忧卒。视连立,不饮酒、不游畋者七年,军国之事,委之将佐,恶地谏以为人主当自娱乐,建威布德。视连泣曰:“孤以先世以来,以仁孝忠恕相承,先王念友爱之不终,悲愤而亡;孤虽篡业,尸存而已,声色游娱,岂可安也。威德之建,当付之将来耳。”
  时,王猛以潞州之功,请秦王坚以邓羌为司隶。秦王坚下诏曰:“司隶之职,董牧皇畿,吏责甚重,非所以优礼名将。光武不以吏事处功臣,实贵之也。羌有廉、李之才,朕方委以征伐之任,北平匈奴,南荡扬、越,羌之任也。司隶何尽其才?”乃封镇军将军,位特进。羌虽不悦,无敢忤旨。

第二四一回 桓温废主立新君
  十月,晋大司马桓温闻秦破燕,遂令参军王珣、桓伊引兵乘衅而入,攻寿春。寿春守将袁瑾闻燕已灭,恐孤不敌,乃守城求救于秦。秦兵未至,攻陷其城,执袁瑾而归。王珣、桓伊分兵戍守,勒兵还镇,来见桓温,称克寿春之捷。温因益喜王珣。时温恃其才略位望,阴蓄不臣之志。尝抚枕叹曰:“男子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时,土杜晁能知人贵贱,温召问之,晁曰:“明公勋格宇宙,位极人臣。”温不悦,而温意欲先立功河朔以收时望,还受九锡。及被枋头之败,威名顿挫,今克寿春,次日聚集诸将,因谓将军郗超曰:“今克寿春,足雪枋头之耻乎?”超曰:“未也。”久之,温不悦,命诸将各散,因留郗超于中军同宿,问曰:“吾意欲立霸王之基,君有何谋?可指教之!”郗超曰:“明公当天下之重任,今以六十之年,败于大举,不建不世之勋,不足以镇惬民望。”温曰:“然则奈何也?”超口:“明公不为伊、霍之举者,无以立大威权,镇压四海。明公何不效伊、霍故事,入朝奏太后,废弈帝立会稽王昱,举行周公居摄之事?则威权日长,大业成矣!”温曰:“其计大善!奈弈帝守道,恐招时议?”超曰:“不诬之过,焉能废立?宫门重闭,床第易诬,言帝为阉,废必成矣。”温善之,二人汁议已定。
  次日,桓温领诸将佐带铁甲军一万,离广陵,入建康。于省中设宴,会集公卿,令郗超将甲土千余,侍卫左右。是日,太傅与百官皆到,酒及中巡,温按剑曰:“大者天地,次者君臣,所以为治。今皇帝先在藩,痿疾为阉,难以奉宗庙之主,吾依伊尹、霍光故事,废帝为东海王,立会稽王昱为君,汝大臣意下如何?”群臣惶怖,莫敢对。过了半时,方应曰:“太甲不明,放之于桐宫;昌邑有罪,霍光废之;今上富于春秋,未有不善,请再议也。”温曰:“竖子!天下事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将谓我剑之不利也?敢有阻大议者,皆按军法!”百官震栗。忽又一人出曰:“周公阿冲,匡扶皇家,今君依霍光故事耳!”温视之,乃抚事将军王彪之也。温悦之而谓曰:“卿言达理。”当彪之全无惧色,其余群臣咸惧,皆云:“一听尊命。”
  至十一月朔,桓温令郗超带甲士五千人,人太极前殿,请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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