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侦察兵 作者:占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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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侦察兵 作者:占修萍-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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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长长尖叫像一道闪电划过了长空,随着这声飞机俯冲的尖叫,一枚炸弹咚地爆
炸了,紧接着便是“突突突”的机枪扫射声,“哒哒哒”的步枪射击声,还有惨
叫声与呼救声……

    中国一队的狼崽子急急地走在森林小道,拐过一个大弯时,眼前一片狼籍,
硝烟滚滚,白雾里燃着一堆堆隐约的战火,香气已被硝烟味代替,而且揉进了一
股怪味,带着腥臭和焦味,先是淡淡的,很快占了上风。惨叫声里间杂着痛苦的
呻吟,还有孩子的哭喊……这里就是第三轮单项比赛的现场。

    项目内容:我方飞行员进入敌后侦察,飞机被击落,飞行员受伤后跳伞,现
在敌方也在寻找这位飞行员,命令你队尽快前去抢救。

    救护时间:5 分钟。

    战场救护是自我救护和互相救护的活动过程,主要是对负伤者进行及时的止
血、包扎、抢救,为伤员的进一步治疗争取时间和条件。战场救护要追溯到19世
纪的中期。1859年6 月25日,瑞士银行家享利? 杜南经过意大利北部伦巴地区,
目睹了法、奥索尔弗利诺战争,看到大批伤兵得不到救护而惨死,提出建立民间
伤员救护组织。1863年2 月9 日,“伤兵救护国际委员会”五人委员会在日内瓦
成立,1880年正式易名为“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从此,战场救护被提到了战争
环节中很重要的位置。

    紧张、恐怖、凄厉的声音是从音箱里传出来的。

    模拟战场非常相像,浓烟弥漫遮盖了森林与空地,神经被揪紧了,仿佛回到
了灵与肉残杀的战场。容不得多加考虑,狼崽子朝着喊叫声摸索了过去。

    烟雾淡薄了些时,眼前惨不忍睹:树上挂着一个破旧的降落伞,雪白的;地
上可怕之极,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和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坐在地上嚎哭,旁边躺着
一个浑身血渍的女人;一旁还躺着一个飞行员,身上压着两根树木,衣服破损,
浑身是血,右大腿的骨头裸露着,右手断裂,半截子胳膊甩在了距离伤员一步远
的地方。

    两个小孩手舞足蹈拼命吼叫,两个大人没一点动静。

    打分标准:A 、询问伤员的伤情和医疗史;B 、检查和控制要害部门机能;
C 、搬运伤员到安全地带;D 、四个人的协助情况;E 、体检;F 、对伤员的态
度;G 、正确诊断;H 、团队领导的动作或采取的行动;I 、合理的救护动作和
正确的程序;J 、救护常识。

    根据感觉,5 分钟不可能抢救两个伤员,肯定有一个已经“死亡”,李永刚
一看女人的头部全是血,地上一片殷红,果断地放弃了救护,直接冲到了飞行员
身旁,结果询问伤员一项被扣1 分。中国一队这拨SONG人做事就是实在,脑子不
知道绕个圈子。虽然判断是正确的,但按要求死去的人也要按程序走上一糟,就
像电影演的,发现人躺在血泊里了,要摇上几摇,按一下鼻息,看一下瞳孔,甚
至呼喊上几声。

    飞行员一脸青紫的瘀肿,唇瓣也沾满了腥湿的血迹,地上淌了一摊子红糊糊,
铁锈色的红,黏稠得近乎果冻。扑鼻而来的腥味很重,恶心盈满了胃脘。王帮根
伸出枪管子轻轻一碰飞行员的肚子,好家伙,一动不动。张高峰用英语问了几声,
也没见着有动静。咋搞的,这个也死了啊?李永刚心想,肯定要抢救一个的,管
他,喋!按中国的救护规矩,以防再次负伤,要尽快把伤员搬运到隐蔽地带。常
用的搬运方法有几种:一、单人搬运法,或是侧身匍匐,或是匍匐背驮,或是抱、
背、肩负伤员。二、双人搬运法,前面一人得两手夹住伤员的两条腿。三、担架
搬运法。没有担架,单双人搬运也不合适,组委会找的这位演员赶上2m个头了,
块头也大,伤的也不是地方。他们只好三人负责三个角,一人扶着受伤的右腿。
刚把伤员抬离地面,伤员便哇啦啦地叫开了。张高峰一听,忙着喊停。伤员说腰
部也受伤了。李永刚让于新伟负责托护腰部。伤员还是胡叫得厉害。这就意味着
救护不到位,给伤员增添了痛苦。张高峰询问了好几次,伤员一直装死不吭声,
腰部也没见涂上血渍,谁知道哪个隐蔽部位受伤了。没有一次性搬运到位,又挨
扣了1 分。

    要是情况允许,尽可能做好伤员的初步急救处理,先止血,包扎,固定,然
后搬运。李永刚想,就按咱中国人的习惯吧,先救护,再搬运。正要动手救护,
飞机的轰轰声起了,枪声炮声也呼啸开了。迹象很明显,告诉他们这里仍旧是危
险的战场,必须把伤员搬运到安全地带。

    弄清楚了三个部位受伤,四个人调整了任务,继续搬运。伤员不叫了,两个
小孩呼地冲上来了,小男孩抱紧了于新伟的大腿,小女孩拽住了腰间的手枪。于
新伟火冒三丈,妈的东欧,大人小孩都跟他的手枪过意不去。他喊着哥斯拉赶快
掏巧克力,腾出右手去扶伤员的大腿,把张高峰的活儿揽了过来。这下惨了,他
快累成伤员了,躬着腰身,两臂叉开伸展,左手托着伤员的腰,右手扶着伤员的
腿,那只大腿死沉的,沉得像树干,可又软绵绵地垂挂着。

    张高峰骂了句小兔崽子,两手一挟持,一边一个,把两个孩子抱到了几十步
远的地方。两个小P 孩眼泪汪汪,装得像极了,发疯地撕打他。真他妈的,要是
自己的孩子先赏上两巴掌再说。可这会儿不敢,裁判就在一旁,考的就是他怎么
驯服小兔崽子。他最擅长的浪漫故事是不起作用了,只好面带笑容,一边用英语
哄着,一边掏出吃的,一边用中国话骂着打你PP小P 孩。好在事先知道了要哄好
孩子,李永刚把一堆中国好吃塞了他几大兜子。他不停地塞着零食,全是从中国
带的名牌,金帝巧克力,青海牦牛肉干,明珠牌鱼片,塞得他心疼不已,眼睛还
要顾盼着担任警戒。

    王帮根掏出睡袋折叠好,还没完全塞垫到伤员的后脑勺,飞行员猛地两眼一
睁,眉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可能是憋气的时间太长,两腮一鼓一鼓,脸上不停地
抽搐,皮肉因为青肿抖颤得很夸张,脖子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压在舌根底下的
嘶哑很恐怖。他奶奶的,叫人毛骨悚然。

    李永刚动手给伤员的腰部包扎,于新伟去拣断臂,王帮根负责处理大腿上的
伤口。飞行员发疯地舞开了左臂,蹬着左腿,哇哇叫着不让接近。王帮根蹲在伤
员的右腿旁,埋头指压止血。这是一种临时止血法,用于头部、颈部及四肢的动
脉出血,在出血点的近心端,依循动脉行走的部位,用手指把动脉压在骨胳上达
到止血目的,然后换上止血带。可他才找到点位,还没按下去,头和肩部便挨了
狠狠的两脚,疼得他两眼冒火星。他气急了,直想往那块戳出来的骨头捣上一拳
头。可也无奈,这会儿他是孙子。他大声地喊着哥斯拉,问是不是在骂人。张高
峰回答着胡叫呢。这还差不多,要是胡骂就攉上几个嘴巴,咱中国侦察兵跑来是
和你们决一雄雌的,可不是叫你骂娘的。王帮根咕嘀着叫你哇,放下手头的活儿
绕到了伤员的左侧,将身子压在了踢腾的左腿,两手抓住飞舞的左臂,可黄皮肤
还是按不住白品种,欧块的左腿猛地一蹬,铁人便被掀到了一边。刚才神经绷得
太紧,他们太投入了,忘了伤员并非伤员,而是演员,所有的伤情都是模拟的,
人家有的是力气,没给他们舞右臂蹬右腿就已经不错了。李永刚急了,只好停下
包扎,按住了伤员的上半截身体,两个人才把伤员压妥按稳。

    于新伟是四个SONG人里做事最温柔的,脾气最好的,长得也是最秀气的。他
接着李永刚的活儿,继续腰部的伤口包扎。中国的急救包是为炎黄人种准备的,
到了东欧绷带就变短变窄了。背囊全驮在了背上,他只好从王帮根的背囊里掏出
一个,两个急救包接在一起才包扎上。

    腰上的诊断失误了一次,救护又出了点差错,扣2 分。

    于新伟拣起断肢,问两位这活儿咋弄,太难了,语言上也没法与伤员沟通,
这断肢究竟要不要接上?他拍了拍伤员的腮邦,没见着睁开眼睛。唉,要是一个
侦察员能把断肢接上,那可就是20世纪末的华佗神医了,医院里的外科医生全得
失业了。

    “喋,喋上。”李永刚未加思索指挥道。

    “他奶奶的,摆在这里的东西都给他弄上。”王帮根也认为,断肢不是放着
当摆设的,肯定是要他们处理的内容。

    “我靠!”于新伟嘀咕了一句。断肢捏着真像人的手,恶心死了。唉,赶快
摆弄吧,这活儿在国内也没学过,搞的全是简易包扎。就按平时学的程序走吧,
止血,加压,消毒,然后把断肢接上,用绷带包扎固定好。真是比武,就像小孩
子玩家家,要是真实的话,接上有啥用,败血症就跟着来了。大腿上的伤也一样,
止完血后,把露出的骨头往里一塞,包扎,固定。这一项是考“合理的救护动作
和正确的程序”,很不容易,只被扣了1 分, 呵呵,瞎猫撞上了死老鼠。

    伤员稍稍睁开眼来,轻微笑了一下,眯着的眼缝又闭上了,眉宇舒展,一脸
安祥,仿佛灵魂摆脱了躯体的束缚,结束了灵与肉的搏斗,超凡成了一缕青烟逍
遥而去。

    “牺牲了?”李永刚动了动伤员的脸颊,不见反应,急了。

    “谁知道。”王帮根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想当年搞“三项全能”也没这么
累,“该死的娃娃球朝天,让他去吧。”

    “哎呀,累死了,他装死,我累死,快走快走。”于新伟看裁判点着头OK了
一声,心想,大概情况还可以。唉,血腥味太难闻了,断臂伤腿看了恶心,赶快
离开。

    张高峰转身迈开腿,两个孩子追着继续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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