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祝文周四杰传 作者:程瞻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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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祝文周四杰传 作者:程瞻庐-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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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日归乡里,和他笑一场。
  天子看了这首诗,龙颜温霁。便道:“唐寅决不是从逆的人他这首题壁诗,大有思归之
意,而且字句滑稽,分明戏弄奸王。有人道他是奸党,其中难免冤枉。”当时闪出一位刑部
尚书章开爵启奏道:“唐寅确非从逆之人,只为苏州巡按御史徐鸣臬,号称宁王党羽,自经
被逮到京,经臣等严密审问,苏州唐寅是否与宁王时通消息?据徐鸣臬供称:‘唐寅在宁府
忽发痴癫,语言无状,被宁王驱逐出府。唐寅回里以后,宁王心中怀疑,究竟唐寅所患的痴
癫,是真是假,着令鸣臬随时察探。鸣臬探了多时,探悉唐寅玩世不恭,似乎有些疯癫之意。
随即禀报宁王知晓,宁王便不想把唐寅再行收入府中了。’臣察核徐鸣臬的供状,可见唐寅
假托痴癫,洁身自引。分明看破了奸王的反谋,所以不肯同流合污。有人道他是奸党,实在
是冤枉他的。”天子大喜道:“果然不出朕躬所料,唐寅是个有气节的解元。不必吩咐锦衣
卫把他捉拿到京了。”有了这一番谕话,唐解元便脱然无事。一切浮言,从此消灭。若没有
他的一首题壁诗,天子便不会知道他的冤枉,章开爵也不会迎合天子之意,把徐鸣臬的供状
奏告当今天子知晓。所以表白唐寅冤枉的,不在他人,便在唐寅本身,你既把唐寅将有不测
之祸,告诉了老太师趁着没有开舟,且向华相府去走一趟,再把唐寅脱然无事的话告禀钧座,
也好使老太师听了心中安慰了许多。”华老听了,掀髯大笑。谁料笑声之中还有笑声,却在
门帘以外。原来唐寅听到这里心花大放,一时忍俊不禁,竟在门外仰天大笑。华老听了诧异,
便即吆喝道:“谁敢无礼?在门外放声大笑!”唐寅暗想不好了,要露出马脚来了。自知躲
避不及,只好揭起门帘抢步入内,跪在华老面前请罪。正是:
  蓦地含冤无可说,仰天大笑是何因?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程瞻庐《唐祝文周四杰传》
第八十二回
娘子军秘密解围
女儿酒殷勤献客


  华老和何知县谈话,听得门外有纵笑之声,以为家僮无礼,擅敢扬声大笑,目无长上,
因此厉声吆喝。比及揭帘入内伏地请罪的却是他的心爱书僮华安。不觉怒气消失了一半,便
道:“华安,你是熟谙礼貌的,官长在座。怎敢扬声大笑,有失体统?”唐寅道:“启禀相
爷,只为唐解元和小人是同乡,小人虽未曾和唐解元见过一面,但是衷心佩服已非一日。方
才听得他身遭冤枉,要被锦衣卫捉解到京,小人虽和他非亲非戚,不过唐解元遭了不测,苏
州便缺少了一位有名才子。为这分上,小人暗暗的代为纳闷,恰才在门外伺候,听得何老爷
报告详情,知道唐解元的冤枉,便是他本人昭雪的,非但脱然无罪,而且当今皇帝还称赞他
是一名有气节的解元。那不但是唐解元一人的荣幸,凡是苏州人大家都觉得荣幸。小人一时
乐极忘形,不禁扬声大笑,比及自己觉察,已是懊悔莫及,伏乞太师爷原谅恕罪。”华老点
头道:“你也讲得有理,以后谨慎一些便是了。今天事出无心,不来罪你,起来罢。”唐寅
谢了主人,站立一旁。华老道:“恰才听得你忽害疟疾,现在好了吗?”唐寅道:“仰赖太
师爷洪福,恰才小人似疟非疟的颤过了一会子,现在已好了。”华老道:“你今晚便要成婚,
快去预备,不须在这里伺候罢。”唐寅喏喏连声,退了出去。何知县道:“贵管家胸有学问,
门生是曾经领略过的。这般大才,屈在僮仆里面,端的可惜。”华老道:“为着他小有才情,
已把他升为伴读,不日便要免除他的奴籍,和西宾一般看待。只为小儿经他指导以后,进步
异常迅速。老夫破格用他,也不埋没他这一番功劳。”何知县又颂扬他老师的度量宽宏,求
贤若渴。又谈了一会子方才起身告别华老相送,不须赘叙。
  他送过何知县以后,恐怕二媳妇得了警报,替着表兄担惊便到里面把唐寅脱然无罪的事
报告了一遍。二娘娘知道了。便把一场惊恐化作云烟,那时众姊妹都忙着替秋香整装,唐寅
在外面也有众弟兄从中帮忙。华老夫妇预先吩咐,新郎新妇今晚在鸳鸯厅结婚坐筵以后,不
须叩谢主人,便可送入洞房。所有外宅僮仆,内堂丫环,都在后花园赴宴,以表庆贺。过了
三天,才许新夫妇参拜主人主母,同时便把秋香认作义女,把华安升作西宾。华府众人不得
再唤他华安,须得唤一声康宣康师爷了。为着华安秋香人缘很好,外面僮仆,里面婢女,不
约而同的各各凑着银钱作为贺礼,而且都更换了新衣,到后花园去吃喜酒。惟有石榴不去凑
热闹,倒在床上低声哭泣。新妇结婚礼节不须重言申明只为《唐祝文周传》中纪载的结婚,
已叙过的有文徵明、周文宾两家喜事,此番唐寅和秋香结婚,编书的不妨从略。
  只说在鼓乐声中参天拜地。一一都已完毕,待到送入洞房,这两个呆公子知道闹新房的
时候已至,野心勃勃借此要向秋香报仇。大踱道:“阿阿二,快快走啊。”二刁道:“到了
新房中,不要忘记了,我捧了秋香的面孔,和他亲几(嘴)”大踱道:“我我捧了香的脚,
脱脱他的鞋子,还还有袜袜套,脚脚带可可要一起剥去?”二刁道:“最好一起剥去。宛比
剥粽几(子),剥剩一只白喜(水)粽。”大踱道:“白白水粽,是是有糖的,香香的脚,
是是有矾的。”二刁道:“今夜便宜了半仙,新被新褥,又有新娘鸡(子)同睡,我可以套
了唐诗的句几(子)送他两句诗。叫做: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直身。”
  大踱道:“这这时,怎怎么讲?”二刁道:“半仙和秋香兴云作雨,这不其(是)小楼
一夜听春雨吗?到了明朝,他不做书僮了,这件直身可以卖去了。不其(是)叫做深巷明朝
卖直身吗?”大踱道:“我也来套套唐诗。”于是期期艾艾的念道:
  春眠不觉晓,秋香实在好。
  夜来云雨声,矾落知多少?
  二刁道:“什么叫做矾落知多少?”大踱道:“这这便是香的缠缠脚矾啊。”两个踱头
且讲且走,径向后花园而去。那时僮仆丫环,男女分席。男的在看云轩坐席,女的在听松斋
坐席。新夫妇的房间,却和后花园相近,并列三间。中间是坐憩,左间是书室,右间是新房,
都是朝南平屋,去年才落成的,焕然一新,尚无他人住过,好像专为他们伉俪而设。看云轩
听松斋两处,正在开怀大饮,笑语喧哗。唐寅被华平拉去,定要他陪着饮酒。新房中只有两
名小丫头桂香、菊香伴着。秋香坐在烛影摇红之下,益发见得艳丽非常。大踱、二刁鬼鬼祟
祟的在四下里探望,知道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只须闯将进去,管教秋香没处逃奔,呆公子
互相招呼,大踱教二刁休得敲动口头锣鼓,二刁教大踱休得香啊香啊喊将进去。大踱道:
“阿阿二,休休放风声。”二刁道:“老冲(兄)我们去闹新房,是用侵的方法,不用伐的
方法。”大踱道:“这这话怎怎讲?”二刁道:“这其(是)半仙讲《左传》讲给我们听的。
叫做列国交锋,有钟鼓曰伐,无钟鼓曰侵。我们这番闹新房,你不打口号,我不敲锣鼓,教
他们出其不意,这便其(是)用侵的方法,不其(是)用伐的方法。”大踱道:“阿阿二,
快快侵啊?”二刁道:“老冲(兄)不要想(乡)这叫做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
行声。”这一对难兄难弟,走近新房,彼此乱摇着手禁止声张,先在窗缝中窥这一窥。却见
红烛光中,秋香打扮的和天仙一般,打着偏袖坐在床沿上,端然不动,两名小丫环在旁边打
盹。大踱不知不觉的道了一个妙字,二刁两手乱摇,才吓的大踱不敢开口。于是两个踱头,
一转身便把门帘揭起抢步入房。一个道:“我我来摸小脚。”一个道:“看你再逃到那里去,
我来亲你的几(嘴)摸你的……”话没说完,却不见了新娘子。只见帐门下垂,银钩微动,
似乎有人躲在里面一般。两名小丫环看着新床,向两位呆公子努嘴。大踱道:“阿阿二,香
香在床。”二刁道:“他躲在床中,再好也没有,冲冲来来。”于是呆公子怎敢迟延,彼此
都揭起着帐门,把罗帐洞洞开放。不揭时,万事全休,一揭时,吓的这一对难兄难弟一个儿
眼睛像地牌,一个儿眼睛似二筒。原来罗帐中躲着的不是秋香,却是大娘娘杜雪芳、二娘娘
冯玉英。只为呆公子不会干什么秘密事,他们要向秋香恶作剧,早于不知不觉中口头迸露,
被两位娘娘知晓情由。二娘娘足智多谋,便约着大娘娘来到新房里面定下这个计较一面叮嘱
秋香,倘然两位公子到来,你只躲入后房,我们自有退兵之策。一面密遣丫环,沿途侦探两
位公子的行踪,随时报告。可笑呆公子自诩秘密,以为用的是侵的方法,不是伐的方法。谁
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经那些女探子头报二报的报上中军帐来。二娘娘知道这难兄难弟转瞬
便要光降了,于是妯娌二人同入罗帐,盘着膝儿,跌坐在罗帐里面,却教秋香在帐门外面坐
着。他们要闯入,一定要在窗缝中窥这一下,呆公子的脾气,二娘娘是深知其细的。比及听
到窗外有一个妙字,躲在帐中的二娘娘悄悄的通知秋香道:“你可以躲到后房中去了。”秋
香怎敢怠慢,惊鸿一瞥的躲入后房。布置完毕,呆公子早入新房,二娘娘故意把帐门拽这几
下,好使那银钩动摇。两个小丫环向呆公子努嘴,也是二娘娘预先指使的。呆公子毫不疑虑,
以为秋香怕羞,躲入罗帐中去了。揭开帐门看时,却是两尊玉皇大帝。一齐柳眉倒竖,杏眼
圆睁,各向丈夫申斥道:“你来做什么?”大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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