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唐书 作者:[后晋]沈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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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唐书 作者:[后晋]沈昫- 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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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此安社稷之奇策也。晏宾于东朝,犹有官谤,相公终始故旧,不信流言,贾谊复召
宣室,弘羊重兴功利,敢不悉力以答所知。驱马陕郊,见三门渠津遗迹。到河阴、巩、
洛,见宇文恺置梁公堰,分黄河水入通济渠;大夫李杰新堤故事,饰像河庙,凛然如生。
涉荥郊、浚泽,遥瞻淮甸,步步探讨,知昔人用心,则潭、衡、桂阳必多积谷,关辅汲
汲,只缘兵粮。漕引潇、湘、洞庭,万里几日,沦波卦席,西指长安。三秦之人,待此
而饱;六军之众,待此而强。天子无侧席之忧,都人见泛舟之役;四方旅拒者可以破胆,
三河流离者于兹请命。相公匡戴明主,为富人侯,此今之切务,不可失也。使仆湔洗瑕
秽,率罄愚懦,当凭经义,请护河堤,冥勤在官,不辞水死。
    然运之利病,各有四五焉。晏自尹京入为计相,共五年矣。京师三辅百姓,唯苦税
亩伤多,若使江、湖米来每年三二十万,即顿减徭赋,歌舞皇泽,其利一也。东都残毁,
百无一存。若米运流通,则饥人皆附,村落邑厘,从此滋多。受命之日引海陵之仓以食
巩、洛,是计之得者,其利二也。诸将有在边者,诸戎有侵败王略者,或闻三江、五湖,
贡输红粒,云帆桂楫,输纳帝乡,军志曰:“先声后实,可以震耀夷夏。”其利三也。
自古帝王之盛,皆云书同文,车同轨,日月所照,莫不率俾。今舟车既通,商贾往来,
百货杂集,航海梯山,圣神辉光,渐近贞观、永徽之盛,其利四也。
    所可疑者,函、陕凋残,东周尤甚。过宜阳、熊耳,至武牢、成皋,五百里中,编
户千余而已。居无尺椽,人无烟爨,萧条凄惨,兽游鬼哭。牛必羸角,舆必说輹,栈车
輓漕,亦不易求。今于无人之境,兴此劳人之运,固难就矣,其病一也。河、汴有初,
不修则毁淀,故每年正月发近县丁男,塞长茭,决沮淤,清明桃花已后,远水自然安流,
阳侯、宓妃,不复太息。顷因寇难,总不掏拓,泽灭水,岸石崩,役夫需于沙,津吏旋
于泞,千里洄上,罔水舟行,其病二也。东垣、底柱,渑池、二陵,北河运处五六百里,
戍卒久绝,县吏空拳。夺攘奸宄,窟穴囊橐。夹河为薮,豺狼狺狺,舟行所经,寇亦能
往,其病三也。东自淮阴,西临蒲坂,亘三千里,屯戍相望。中军皆鼎司元侯,贱卒仪
同青紫,每云食半菽,又云无挟纩,輓漕所至,船到便留,即非单车使折简书所能制矣,
其病四也。惟小子毕其虑奔走之,惟中书详其利病裁成之。
    晏累年已来,事缺名毁,圣慈含育,特赐生全。月余家居,遽即临遣,恩荣感切,
思殒百身。见一水不通,愿荷锸而先往;见一粒不运,愿负米而先趋。焦心苦形,期报
明主,丹诚未克,漕引多虞,屏营中流,掩泣献状。
    自此每岁运米数十万石以济关中。
    又至德初,为国用不足,令第五琦于诸道榷盐以助军用,及晏代其任,法益精密,
官无遗利。初,岁入钱六十万贯,季年所入逾十倍,而人无厌苦。大历末,通计一岁征
赋所入总一千二百万贯,而盐利且过半。累迁吏部尚书。大历四年六月,与右仆射裴遵
庆同赴本曹视事,敕尚食增置储供,许内侍鱼朝恩及宰臣已下常朝官咸诣省送上。八年,
知三铨选事。十二年三月,诛宰臣元载,晏奉诏讯鞫。晏以载居任树党,布于天下,不
敢专断,请他官共事。敕御史大夫李涵、右散骑常侍萧昕、兵部侍郎袁傪、礼部侍郎常
衮、谏议大夫杜亚同推,载皆款伏。初,晏承旨,门下侍郎、同平章事王缙亦处极法,
晏谓涵等曰:重刑再覆,国之常典,况诛大臣,得不覆奏?又法有首从,二人同刑,亦
宜重取进止。”涵等从命。及晏等覆奏,代宗乃减缙罪从轻。缙之生,晏平反之力也。
    十三年十二月,为尚书左仆射。时宰臣常衮专政,以晏久掌铨衡,时议平允,兼司
储蓄,职举功深,虑公望日崇,上心有属。窃忌之,乃奏晏朝廷旧德,宜为百吏师长,
外示崇重,内实去其权。及奏上,以晏使务方理,代其任者难其人,使务、知三铨并如
故。李灵曜之乱也,河南节帅所据,多不奉法令,征赋亦随之;州县虽益减,晏以羡余
相补,人不加赋,所入仍旧,议者称其能。自诸道巡院距京师,重价募疾足,置递相望,
四方物价之上下,虽极远不四五日知,故食货之重轻,尽权在掌握,朝廷获美利而天下
无甚贵甚贱之忧,得其术矣。凡所任使,多收后进有干能者。其所总领,务乎急促,趋
利者化之,遂以成风。当时权势,或以亲戚为托,晏亦应之,俸给之多少,命官之迟速,
必如其志,然未尝得亲职事。其所领要务,必一时之选,故晏没后二十余年,韩洄、元
琇、裴腆、包佶、卢征、李衡继掌财赋,皆晏故吏。其部吏居数千里之外,奉教令如在
目前,虽寝兴宴语,而无欺绐,四方动静,莫不先知,事有可贺者,必先上章奏。江淮
茶、橘,晏与本道观察使各岁贡之,皆欲其先至。有土之官,或封山断道,禁前发者,
晏厚以财力致之,常先他司,由是甚不为籓镇所便。
    晏理家以俭约称,而重交敦旧,颇以财货遗天下名土,故人多称之。善训诸子,咸
有学艺。任事十余年,权势之重,邻于宰相,要官重职,颇出其门。既有材力,视事敏
速,乘机无滞,然多任数,挟权贵,固恩泽,有口者必利啖之。当大历时,事贵因循,
军国之用,皆仰于晏,未尝检辖。
    德宗嗣位,言事者称转运可罢多矣。初,杨炎为吏部侍郎,晏为尚书,各恃权使气,
两不相得。炎坐元载贬,晏快之,昌言于朝。及炎入相,追怒前事,且以晏与元载隙憾,
时人言载之得罪,晏有力焉。炎将为载复仇,又时人风言代宗宠独孤妃而又爱其子韩王
迥,晏密启请立独孤为皇后。炎因对易攵流涕奏言:“赖祖宗福祐,先皇与陛下不为贼
臣所间。不然,刘晏、黎干之辈,摇动社稷,凶谋果矣。今干以伏罪,晏犹领权,臣为
宰相,不能正持此事,罪当万死。”崔祐甫奏言:“此事暧昧,陛下以廓然大赦,不当
究寻虚语。”硃泚、崔宁又从傍与祐甫救解之,宁言颇切,炎大怒,故斥宁令出镇鄜坊
以摧挫之。遂罢晏转运等使,寻贬为忠州刺史。炎欲诬构其罪,知庾准与晏素有隙,举
为荆南节度,以伺晏动静。准乃奏晏与硃泚书祈救解,言多怨望,炎又证成其事,上以
为然。是月庚午,晏已受诛,使回奏报,诬晏以忠州谋叛,下诏暴言其罪,时年六十六,
天下冤之。家属徙岭表,连累者数十人。贞元五年,上悟,方录晏子执经,授太常博士;
少子宗经,秘书郎。执经上请削官赠父,特追赠郑州刺史。
    第五琦,京兆长安人。少孤,事兄华,敬顺过人。及长,有吏才,以富国强兵之术
自任。天宝初,事韦坚,坚败贬官。累至须江丞,时太守贺兰进明甚重之。会安禄山反,
进明迁北海郡太守,奏琦为录事参军。禄山已陷河间、信都等五郡,进明未有战功,玄
宗大怒,遣中使封刀促之,曰:“收地不得,即斩进明之首。”进明惶惧,莫知所出,
琦乃劝令厚以财帛募勇敢士,出奇力战,遂收所陷之郡。令琦奏事,至蜀中,琦得谒见,
奏言:“方今之急在兵,兵之强弱在赋,赋之所出,江淮居多。若假臣职任,使济军须,
臣能使赏给之资,不劳圣虑。”玄宗大喜,即日拜监察御史,勾当江淮租庸使。寻拜殿
中侍御史。寻加山南等五道度支使,促办应卒,事无违阙。迁司金郎中、兼御史中丞,
使如故。于是创立盐法,就山海井灶收榷其盐,官置吏出粜。其旧业户并浮人愿为业者,
免其杂徭,隶盐铁使,盗煮私市罪有差。百姓除租庸外,无得横赋,人不益税而上用以
饶。迁户部侍郎、兼御史丞,专判度支,领河南等道支度都勾当转运租庸盐铁铸钱、司
农太府出纳、山南东西江西淮南馆驿等使。
    乾元二年,以本官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初,琦以国用未足,币重货轻,乃请铸乾
元重宝钱,以一当十行用之。及作相,又请更铸重轮乾元钱,一当五十,与乾元钱及开
元通宝钱三品并行。既而谷价腾贵,饿殣死亡,枕藉道路,又盗铸争起,中外皆以琦变
法之弊,封奏日闻。乾元二年十月,贬忠州长史,既在道,有告琦受人黄金二百两者,
遣御史刘期光追按之。琦对曰:二百两金十三斤重,忝为宰相,不可自持。若其付受有
凭,即请准法科罪。”期光以为此是琦伏罪也,遽奏之,请除名,配流夷州,驰驿发遣,
仍差纲领送至彼。宝应初,起为朗州刺史,甚有能政,入迁太子宾客。属吐蕃寇陷京师,
代宗幸陕,关内副元帅郭子仪请琦为粮料使、兼御史大夫,充关内元帅副使。未几,改
京兆尹。车驾克复,专判度支,兼诸道铸钱盐铁转运常平等使。累封扶风郡公。又加京
兆尹,改户部侍郎,判度支。前后领财赋十余年。鱼朝恩伏诛,琦坐与款狎,出为处州
刺史,历饶、湖二州。入为太子宾客、东都留司。上以其材,将复任用,召还京师,信
宿而卒,年七十,赠太子少保。
    子峰,峰妇郑氏女,皆以孝著,旌表其门。
    班宏,卫州汲人也。祖思简,春官员外郎。父景倩,秘书监。宏少举进士,授右司
御胄曹,后为薛景先凤翔掌书记,又为高适剑南观察判官,累拜大理司直,摄监察御史。
时青城山有妖贼张安居以左道惑众,事觉,多诬引大将,冀以缓死,宏验理而速杀之,
人心乃安。既而郭英乂代适,以厌人望,奏署秘书郎,兼雒令,以疾免。大历三年,迁
起居舍人,寻兼理匭使,四迁至给事中。时李宝臣卒于其位,子惟岳匿丧求位,上遣宏
使成德问疾,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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