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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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情殇-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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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我回来前见到季有铭了,他和他爱人请我喝喜酒,结果弄得不欢而散。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人一结婚就变了。不怕你笑话,你看啊,王姗姗、江小玲、季有铭,还有你和胡安川,都变了。变好变坏先不说,反正变化挺大。好了,时间不早了,明天我还得去医院看我姨夫呢。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钱国庆站了起来。    
      “哥……”钱萨萨欲言又止。    
      “说,还有什么话?”钱国庆问。    
      “你觉得央金到底怎么样?”钱萨萨问。    
      钱国庆笑笑,说:“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三天以后,姨夫去世了。钱国庆在厂工会的帮助下,办理完了老人的后事。在火葬厂,钱国庆见到了小时候的同学赵志勇,他现在已经是厂里的生产科长了。    
      赵志勇惭愧地表示,由于工厂现在的效益不好,厂里拿不出更多的经费来替老人办理后事,希望钱国庆能够理解。    
      两天以后,赵志勇约钱国庆去了市郊一家幽静的茶馆喝茶。两人回忆过去,感慨万千……    
      赵志勇告诉钱国庆,过去同学大部分都在厂里工作,从普通工人到一般干部,成家立业,生儿育女,过着平凡却也稳定的生活。童年和少年时代的记忆成了大家经常谈论的话题,十几年了,大家常聚在一起,怀念过去。班里有出息的同学没几个,绝大多数都是平庸之辈。要说混得有个人样的,恐怕只有那个劳改犯的儿子胡安川了。不过胡安川离开得早,有些同学都不认识他。周伟前两年下海去了深圳,至今杳无音信。赵志勇对胡安川的成见很深,前些年班里的同学为郑成集资看病,没想到胡安川这家伙为富不仁,就给了200多块钱,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这件事钱国庆听胡安川跟自己念叨过,但他并不打算替胡安川辩解什么。因为赵志勇显然不知道胡安川现在跟他的关系。    
      钱国庆突然想起了高红梅。赵志勇告诉他,高红梅跟高班的一个同学结婚了,而且还生了一对双胞胎,日子过得比较清苦。    
      “你怎么想起来问她了?”赵志勇很纳闷。    
      “他哥哥以前跟我表姐一起支过边,我突然想起来。”钱国庆说。    
      “不对吧,国庆,我看出来了,你当年是不是对别人有什么想法?”赵志勇狡诈地看着钱国庆。    
      钱国庆乐了,说:“我?没有、没有。当年是你跟陈小燕眉来眼去让我和周伟把你提溜到小河边审了半天,你忘了?”    
      赵志勇哈哈大笑起来,说:“没错、没错,周伟当时那副丑恶的嘴脸,我到现在也没忘。哈哈……哎呀,一晃十几年了。上次你回来休假,咱俩匆匆说了几句,你就看你姨夫去了。后来我还真挺后悔的……”    
      得知钱国庆至今未婚,赵志勇非常不理解。他很热情地提出能帮钱国庆在厂里物色一个绝对品貌兼优的女友。一个几千人的大工厂,怎么也能找到一个让钱国庆满意的女人。钱国庆急忙回绝了,说自己已经有对象了。赵志勇于是释然,他说,“我说呢,你堂堂一个军官,还找不到一个女朋友?!”    
      ……    
      告别了赵志勇,钱国庆独自去了龚丽红的坟地。这一次他没有烧香,他掏出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就在他准备斟酒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不远处的央金……    
      钱国庆愣住了,一开始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可当他确定无疑以后,他惊呆了……    
      央金默默地来到他的跟前,用一双充满了圣洁和宁静的眼睛注视他。    
      “你怎么来了?”钱国庆轻轻地问。    
      “我知道这两天你肯定会来。”她轻轻地说。    
      “就你自己来的?”他问。    
      “萨萨姐姐开车送我来的。”她说。    
      “她人呢?”他问。    
      “她回去了。”她回答。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的?”他问。    
      “梦,我做梦梦见的。”她说。    
      “天,简直不可思议!”他说。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梦见过龚丽红了。    
      “你害怕了?”她问。    
      “不,我、我以为我在做梦。”他说。    
      “国庆哥哥,我爱你!”她说。    
      钱国庆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把目光移开了。    
      央金蹲下来,为两只酒杯分别倒进了酒,她把一只酒杯放在了龚丽红的墓碑前,然后端着另一只酒杯站了起来,递到钱国庆的面前,她对他说:“丽红姐姐在梦里告诉我,这杯酒是我们俩共同敬她的!”    
      钱国庆木讷地接过酒杯,喃喃地问她:“丽红还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她说从今以后就把你交给我了。你信吗?”她看着他。    
      他干完了那杯酒,把酒杯又交给了央金。央金又倒满一杯后,自己干了。酒精把她的喉咙刺得生疼,这是她一生中第一次喝白酒。她的脸上顿时升起了一片如同晚霞的血红……    
      他们在龚丽红的坟前坐了下来。钱国庆一次又一次地为自己斟酒,他喝着,想着,偶尔看看身边默默无语的央金。轻轻吹过的微风把他的思绪化成了一缕缕青烟,在这片幽静深沉的大地上空四处飘散开来。    
      他轻轻地抚摸着墓碑,心里念道:“丽红,我会永远记住我们的故事,永远、永远!我爱你,你带着我们的‘梦’一起走吧。我不知道你把梦带走了以后,我该怎样重新面对这个没有你的世界,也不知道怎样度过没有你的时光。这些年来,我一直是那么的孤独和迷惘。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你要是再回到我的梦里,我是否还会愿意再醒来。我至今也无法理解活着和死亡对人生真正的意义!我知道自己很傻,我常常陷入一种把过去和未来混淆的幻觉!多少个不眠的黑夜,我都在幻想着和你相拥而眠。答应我,无论你的灵魂游向何方,你都不要忘记我!总有一天我会追逐你的灵魂,与你共同遨游天国的世界。你要是孤独了,就回到梦里来看我,我会用最温柔的情意抚慰你的亡灵,用最深情的拥抱温暖你的身躯。我会在梦里为你祈祷,愿上帝保佑你在飞向天国的途中一路平安……”    
    


第七章天塌地陷随他便 (1)

     由于市里的局势越来越混乱,心烦意乱的胡安川决定带上钱国庆、钱萨萨和央金去青城山的大山沟里住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太累了——天塌地陷随他便吧。对于胡安川的这个决定,钱萨萨以一个情深意长的热吻作为对他的回报……    
      胡安川发现钱萨萨眼里居然有了盈盈的泪光。他伸出手臂将钱萨萨搂进怀里,伏在她耳边说:“萨萨,这段时间我的心情一直不好,请你原谅我。我还以为自己是个超凡脱俗的人,可现在想起来,其实都是春风得意时候的假相。眼看着公司就这么一天天垮下去,我真快沉不住气了。有些事情我不想在你面前念叨,是因为我不愿意让你也跟着操心……”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安川,这不怨你,也不是你个人的失败。我最担心的是你的心态,我是怕你承受不了这次的挫折。”钱萨萨抬起头来,温柔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就算我们彻底失败了,我也相信还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胡安川点点头。但他心里明白,同美国一家公司签订的价值300万美金的服装合同将面临彻底流产,仅次此一项,就将给他的公司造成近500万人民币的损失,而且很可能还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后果不堪设想。最近这几天,两个在美国的叔叔也发疯似的往国内打电话,如果合同到期不能兑现,美国公司一旦提出索赔,胡家在美国的产业也将受到沉重的打击。面对这种局面他胡安川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是无法扭转的。东山再起,谈何容易!然而,最令他担心的是一旦国家的政策发生了变化,那他很可能将永无出头之日了。    
      ……    
      汽车一驶出城区,胡安川便将车停在路边,自己下车把车上挂着的布条统统解下来,然后又愤然地扔到了水沟里。他意外、夸张的举动把车里的其他三个人给逗乐了。    
      “你们笑什么?”胡安川上车以后问。    
      钱国庆说:“安川,看见你刚才那个样子,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你。”    
      胡安川没有立刻发动引擎,他把头仰靠在座椅靠背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车里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    
      过了一会儿,胡安川侧过身来,脸上挂着轻松笑容,说:“好了,我宣布:从现在开始,谁也不准再提‘革命’这两个字。要是谁犯规,就罚谁每天擦车!怎么样?”    
      钱国庆乐了,接着说:“还应该再加两个字,‘运动’,‘运动’也不准说。”    
      钱萨萨说:“那我觉得‘示威’和‘游行’也不准说。”    
      胡安川说:“那‘造反’也不准说!”    
      央金补充说:“还有‘绝食’和‘红烧肉’也不准说!”    
      央金的话音刚落,大家都笑了。    
      一路上,几个人嬉嬉哈哈,七嘴八舌又凑了无数个不准说的词句,最后连“不准”两个字也不准说了。    
      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了。这是一座位于半山腰上的农家小院,主人是一户很有商业头脑的农家。他们把自己的家园修建成了一处专供城里人休闲、度假的世外桃源。    
      夕阳映照缭绕的炊烟,青山伴着鸟语花香,还有顺着山涧急速流淌而下的泉水等等这里的一切,简直就是一幅梦幻般的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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